第56章 回家
民政局這邊, 大多是辦理結婚手續的,很少見到離婚的,基本上幾天才有一對,或者十天半月才有一兩對……
主要的原因, 是因為風氣的影響, 所有人都認同結婚了就湊合著過, 離婚的話,就是丟人, 是要在村裏、廠裏、左鄰右舍親朋好友……裏麵抬不起頭來的。
辦事員瞧見張國棟與謝清, 這麽年輕都選擇離婚時, 還略有些詫異的看過來。
謝清抿著嘴,道:“麻煩幫我辦理一下。”
辦事員問:“有沒有財產方麵的分割協議?”
謝清道:“有。”
說著,便將早就準備好的財產分割協議, 遞給對方。這份協議, 主要是涉及到孩子的撫養費, 以及張國棟給謝清的補償費, 在謝家村大隊書記等人過來時, 就跟張家,以及張國棟上班的紡織廠, 都全部協商好,也起草了協議的內容, 張國棟、謝清都已經簽字過的。
辦事員接過,沒急著看,又問:“孩子呢?”
謝清道:“有一個孩子, 是個男孩, 歸我撫養,孩子也會轉移到我的戶口上。離婚協議裏麵, 都已經寫清楚了,麻煩您看看,是否還有需要補充的?”
辦事員這才拿起手裏的紙張,看了起來。
看完後,辦事員抬起頭,問謝清與張國棟,“這份協議,你們兩人都認同的吧?”
謝清點點頭:“我們已經提前協商好了的。”
張國棟全程沒怎麽吭聲,他繃著個臉,在麵對辦事員時,還想著能不能降低給孩子的撫養費……
他每個月的工資,都已經降低了這麽多,孩子還得拿走這麽多……
他的日子不用過了?
辦事員冷聲問:“這位男同誌,你的意見呢?”
剛才,辦事員讀完了協議內容,這才曉得原來眼前這個男人,就是這段時間發生的丈夫與婆婆逼迫兒媳婦喝農藥事件的當事人。
這個人渣。
辦事員同是女同誌,自然會偏向謝清,況且,這件事發生後還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可以說整個鎮上,都聽說了一點。
辦事員也是經驗老道的人,一看張國棟這神情,就知曉他在打什麽注意,這是想賴掉一部分錢呢。
辦事員接著道:“這位男同誌,我必須要提醒你一聲,你們之前簽訂的協議,是在廠領導、村領導等人的見證下,簽訂的,所以是具有法律效力的,絕不是你幾句話就能改變的。”
張國棟抿抿嘴,說:“……我沒意見。”
辦事員聞言,馬上道:“那把你們的結婚證,大隊、街道辦開的證明、都遞過來。”
謝清、張國棟都不敢耽擱,急忙遞過去。
很快。
辦事員就開始登記起來。
約莫十幾分鍾後,這件事就辦好了。
辦理清楚後,一共是有三分證明的,辦事員將兩份離婚證,分別遞給了謝清與張國棟,剩下的一份留作存根。
謝清伸手接過的那一刻,強忍了多日的淚水,忽然滾落下來。
謝溧站在她的身後,伸手拍了拍姐姐的背脊,說:“姐,咱們回家。”
謝清揉揉眼睛,“嗯。”
姐弟倆迅速就離開了民政局,張國棟的臉色很有些難看,此時此刻,與謝清真正的離婚了,可他並沒有多高興,主要是目的沒達到,反而還捉雞不成蝕把米了。
不過,身後的張國棟如何,從此以後便於謝清沒有任何關係了,謝清頭也不回,直直走出民政局。
……
兩人回到鎮醫院這邊,謝樹根一直在板車的旁邊等著,瞧見兩個孩子回來後,謝樹根搓了搓手,說:“阿清,你將離婚證給我瞧瞧。”
謝清想了想,遞過去。
謝樹根接過,仔仔細細看了個遍,他用自己那雙常年幹活與做木工,變得十分粗糙,還生滿老繭的手,緊緊捏著離婚證。
整個謝家村,謝清是第一個離婚的人,以後的流言蜚語與艱難……
這條路不好走啊。
謝樹根沒繼續想下去,多想無用。他知道即便前路艱難,自己也一定要給予閨女支持。
謝樹根將離婚證還給謝清,說:“拿好,以後就走一條新的路。”
謝清:“嗯。”
伸手接過離婚證時,謝清借著衣袖,將眼淚給擦幹淨,然而越想擦,卻發現越是擦不幹淨了。
謝樹根歎口氣,道:“哭啥?不是還有爹呢?”
謝清捂著臉,說:“爹,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娘,也對不起弟弟。”
謝樹根看著閨女,很想說點什麽,可他本就不善言辭,憋了半天,又是歎口氣,才道:“傻姑娘,你最對不起的是你自己。”
謝清哭得更凶了。
謝樹根道:“好了,別哭了,多大點事情,咱們一家子以後和和氣氣的,把日子過好。”
麵對這一幕,謝溧也是有點手足無措,主要是他沒想到姐姐的情緒會突然失控。
想了想,謝溧道:“姐,爹說的對,你最對不起的就是你自己,以後,你好好對自己好,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說著,謝溧將麵巾遞給謝清。
謝清拿著麵巾,捂住眼睛,突然又噗嗤笑了,說:“那我以後還留在家裏,給爹娘幹活,等阿溧結婚了,我給阿溧照顧孩子,隻要你們不趕我走,我就不走,我就賴在家裏。”
謝樹根:“嗯。”
謝溧笑道:“好。”
謝清眼眶紅紅的,情緒也是一下子好轉了,她捏著自己手裏的離婚證明,是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麽叫做新生。
從此以後,與張國棟,與張婆子,與張家人任何人,都徹底沒關係了。
但!
她卻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了。
謝清語調也抬高了一些,說:“咱們回來了,要不要去病房那邊告訴一下娘跟秀芳?”
謝溧笑道:“姐,你去說吧,你就呆在那邊,等走的時候,我再過去找你們一起回去。”
謝清:“好。”
謝樹根道:“把大棉襖子裹緊實點,別凍著了。”
謝清:“嗯。”
……
謝清進了何淑琴的病房後,許秀芳與盧春花都趕緊過來,關心的問了幾句,得知全部辦妥後,盧春花直接就拍了手,道:“可算是跟那殺千刀的衣一家子扯開了。”
許秀芳笑眯眯說:“咱們回頭買一串鞭炮,慶祝慶祝。”
盧春花一聽,頓時眼睛一亮:“沒錯啊。是該好好慶祝一下!”說著,她指著**酣睡的孩子,道:“阿清,你瞧著孩子,我去跟你爹、你弟弟說說,要多買一串炮仗。”
急哄哄的,就要走。
謝清趕緊攔住,說:“娘,別費那個錢。”
盧春花立馬板著臉,道:“啥費錢不費錢的?該花就得花!這種錢我是一分也不想省。”
丟下話。
盧春花就火急火燎的跑走了。
謝清坐到孩子的旁邊,朝許秀芳露出一個略帶歉意的笑,說:“秀芳,我娘就是這樣,急性子,想幹啥就得立馬去幹,攔都攔不住。”
許秀芳笑著說:“嬸嬸是個爽快、利索的人呢。”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何淑琴,忽然道:“我能看一下你的離婚證嗎?”
謝清一愣。
接著。
謝清馬上遞過去,還笑了一下,說:“我以為很難辦的,其實打離婚證跟打結婚證一樣,也就是幾分鍾就搞好了,不費什麽事情。”
何淑琴接過,握在手裏,低頭看了起來。
她看了很久,很久。似乎在逐字逐句的看,每一個字,都要仔仔細細看上好一會兒。
看完畢後,何淑琴就這麽握著謝清的離婚證,沒有馬上遞給謝清,而是握了好一會兒。
關於何淑琴這個人的事跡,謝清也是了解的。何家的慘劇,以及何淑琴個人的悲傷經曆……謝清偶爾想起來,也要感慨良多。
因此,此時謝清也並不催促何淑琴,就讓她這麽握著。
許秀芳看何淑琴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是很想離婚的,很想離開王家這個牢籠……
然而,當許秀芳想要說點什麽時,何淑琴忽然就將離婚證遞還給謝清,她擠出一個笑,說:“謝謝你。”
這樣一本離婚證,她想了多少個日夜,從來不曾見得。
原來,離婚證長這樣,四四方方的一張紙,短短不到幾百個字,就能將兩個人的關係,徹底分割、掰扯清楚,有這張紙,從此再不相幹,多好。
……
謝謝你。
讓自己閉眼前,終於見了一回。
……
何淑琴沒有繼續說其他的,將離婚證還給謝清後,忽然就閉上了眼睛,一副不願意多交談的樣子。
許秀芳與謝清對視一眼,兩人都收回了想要說出口的話,接著紛紛歎口氣。
就在這時,盧春花急匆匆跑過來,道:“準備回去了,人都回來了。”
許秀芳忙看向何淑琴。
何淑琴睜開眼。
許秀芳道:“何淑琴嬸嬸,我跟著村裏人回去了,你自己一個人可以照顧好自己吧?”
何淑琴點點頭,麵對許秀芳關心的眼神,她想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來,但還是顯得很僵硬,就作罷了,說:“你回去吧,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許秀芳想了想,說:“如果王家人還要來找茬,就讓醫護人員去報公安。”
何淑琴:“嗯。”
許秀芳又叮囑了幾句,才跟著盧春花等人離開了病房。
這邊。
謝樹根與謝溧,將東西全部都妥帖放好,自行車也栓在了板車上,還留出來一個空曠的位置,能供兩個大人坐著。
謝溧說:“秀芳,你跟姐姐坐在上麵,我來拉車。”
許秀芳忙道:“我不坐,讓嬸嬸坐吧。”
盧春花笑眯眯說:“沒事兒,我跟你樹根叔在後麵推車,我是不慣坐車的,坐得頭暈腦脹的,在後麵跟著走,還能自在點。”
然後,許秀芳就被謝溧一家人,給勸上了車。
謝溧道:“咱們得早點出發,已經跟你爹商量好了,就在入山口的位置集合,他們應該都已經等著了。”
許秀芳就沒再多言。
一路上,謝溧將車子拉得又穩又快,不到十幾分鍾,就與許強等壩子村的人匯合了。
謝溧將車子停下,便要伸手去扶許秀芳,就在這時,感覺到旁邊有一道眼神盯著自己的手,謝溧的手一頓。
許秀芳已經跳下了車。
許強笑著跟謝樹根打照顧,道:“我家這丫頭,托你們照顧了。”
謝樹根趕緊擺手:“沒有的事情,是我們多虧了秀芳照顧。”
兩人寒暄幾句,許強很是善談,謝樹根不怎麽善談,不過雙方談的還是很愉快。
說完後,許強就道:“秀芳,等下出發,你就坐謝溧那輛板車,那邊的板車幹淨,被褥子也厚。”因為這一次是運送活豬出來的,幾個板車上麵都有豬拉的糞便,弄得很髒,就算稍微清洗了一下,也遮掩不了那個氣味兒,而借給謝樹根一家用的那個板車,是沒有拉過活豬的,所以特別幹淨、整潔。
許秀芳聽了,噘噘嘴,還想給自家爹推車呢。
許強一看女兒這樣,就知道她想啥,忍不住笑道:“都是輕巧的東西,不用你幫忙,你別給我凍著了,就是好事兒,快去,聽話。”
於是,許秀芳就乖乖的回到了謝溧的身邊。
謝溧笑道:“快上去吧,我肯定把車子拉穩當,不讓你累著。”
我那是怕累嗎?
我那是不想叫村裏人都瞧出我跟你之前的貓膩來啊,到時候多難為情啊……
許秀芳抿抿嘴,啥都沒說,就悄悄瞪了謝溧一眼。
謝溧立馬回頭,衝她一笑,笑容燦爛。
許秀芳:“……”
算了,不跟傻子計較。
……
壩子村一行人,拉著好幾架板車,運著不少的年貨,熱熱鬧鬧的翻山越嶺,一路上大夥兒閑聊著,氣氛十分好。
往日裏十分長遠的山路,這會兒似乎也變短了,許秀芳就覺得好像就是幾個睜眼閉眼的功夫,就回到了村裏。
謝家村,還要在壩子村的後麵。
許秀芳跳下車。
許強就道:“樹根哥,這車子你就直接拉回你家裏,明兒抽個時間送回來就行了。”
謝樹根趕忙道謝。
許強笑道:“哪裏那麽多的謝啊,咱們以前都是同一個大隊的,一個大鍋飯吃著的人,別顧忌這麽多。”
說著,許強就衝自己閨女道:“秀芳,回家了。”
許秀芳就看了一眼謝溧,然後飛快的將目光轉移,落在了盧春花與謝清的身上,她笑了笑,說:“嬸嬸,阿清姐,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找你們說話。”
盧春花連連道好。
謝清抱著孩子,也忙說等她出了月子,就找許秀芳玩。
許秀芳輕輕摸了下小娃娃的臉,逗著睡醒的娃娃,笑眯眯的:“娃娃,我回家啦,你回頭來我家裏玩啊。”
小娃娃啊嗚叫著,也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反正一個勁兒的衝許秀芳揮舞著小手。
這一幕,逗得在場人都笑了。
很快,雙方分開,壩子村這邊拉著板車的人,在許強的指揮下,將所有的年貨,全部都拉到了大隊辦事處,之後,再將各家的年貨,對著單子,一一下發。
這些年貨,自然不是免費的,是需要錢跟票據的,且還是按照各家給的單子來買的。
許秀芳就幫著許強一起,將所有的東西,按照單子一一發下去。
在大隊辦事處忙活了好一會兒,才將所有的東西都發下去,堆積在門口草坪的年貨,也全部空了。
許強將賬本放進櫃子裏,上鎖,便道:“秀芳,咱們也回去。”
他的手裏,還提著一個蛇皮袋。
許秀芳問:“爹,你手裏拿著的是啥?咱們年貨上回不是已經買完了嗎?”
許強將蛇皮袋子往後塞了下,不讓許秀芳拿,還笑道:“我這不是突然又想到空缺了一些,就去買了嘛。”
許秀芳麵露狐疑:“總覺得你這個表情,有點奇怪,好像做賊心虛似的。”
許強一巴掌拍過來,不過隻是裝腔作勢,並不是真打閨女,就笑罵道:“少胡說八道,你爹我一輩子堂堂正正,啥時候做過賊了。”
說著。
許強立馬板起臉,道:“趕緊的回去,你離家兩天,你娘可擔心了,快回去瞧瞧你娘。”
許秀芳攤攤手:“好吧。”
說著。
許秀芳趕緊的抬腳,往家裏趕。
許強就跟在後麵,拎著蛇皮袋,慢慢走著。等兩人都進了家門,趁著許秀芳跟何翠霞說話之際,許強趕緊就將手裏的蛇皮袋,放進了家裏放雜物的房間,還特意遮掩了一下。
這邊。
許秀芳跟娘說完話,簡單吃了一碗粥,兩個番薯,就回屋睡覺了,此時夜色也徹底黑了下來。
翌日。
許強一大早就出門忙活了,許秀芳趕緊跑到雜物房,經過一番搜索,總算是找到了那個被他爹藏起來的蛇皮袋,她打開一樣,發現裏麵是幾塊嶄新的布料,顏色都是鮮豔的正紅色,另外還有一塊使勁,一床已經裁剪好的被單、被套、枕頭。
都是大紅色的,枕頭上還繡著一對鴛鴦。
許秀芳:“……”
不用懷疑了,這是爹娘給自己準備結婚用的東西。
原本,這些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不過,許強與何翠霞覺得那些都是為著謝建國準備的,想到謝建國這人,就犯惡心,許強幹脆就跟老妻說了,把原本那**四件套,給全部折價賣了,換成新的,且還要換更好的料子。
除了這個,另外的布料,也是給許秀芳裁剪衣裳用的。
許秀芳握著手裏的這個蛇皮袋,忽然覺得手心有點發燙,她的眼淚,也是沒忍住,流了下來。
自己到底還是叫父母操心了。
許秀芳擦了擦眼角,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緒,這邊,許誌軍探頭探腦的看過來,說:“妹啊,你剛才鬼鬼祟祟的,到底在幹啥啊?我怎麽瞧著你這是哭了?”
許秀芳:“……”
怎麽就叫哥哥給瞧見了?
許秀芳深吸一口氣,咬口道:“沒有的事情,你肯定是看錯了。”
許誌軍拄著拐杖,想要進屋瞧瞧那個蛇皮袋,許秀芳趕緊將之放好,說:“你別進來瞧了,沒啥東西。”
許誌軍本來也不感興趣,他笑嗬嗬對許秀芳說:“秀芳,你趕緊來看看我的腿,我怎麽覺得這段時間大好了呢?”
許秀芳一聽,就跟著出門。
接著。
她仔細看了下哥哥的腿,就發現傷口啥的,都已經長好了,新老皮膚上有明顯的痕跡,不過其他的地方,看起來都沒有大礙了。
許秀芳問:“哥哥,你現在還有哪裏覺得不舒服嗎?”
許誌軍道:“有。裏麵的鋼針,總覺得不舒服。”
許秀芳聞言,道:“你跟爹說過,要早點去取鋼針嗎?”
許誌軍點點頭,又歎口氣,道:“說過了,他覺得還是聽醫生的話,按照醫生說的時間去取為好。”
許秀芳理解父親的擔憂,便道:“那我等下跟爹說說吧,咱們要盡早去把鋼針取出來了。”
許誌軍一聽,馬上笑了:“我就知道這件事跟你說,比跟爹娘說要少費功夫。”
許秀芳很想告訴自己的傻哥哥,要不是自己給他用了空間潭水,他這條腿,別說不到十天,就是再過十幾天,也不一定好,所以爹娘的打算,才是正常的啊。
許秀芳當然不說了,就隻道:“等爹回來,咱們商量一下啥時候去合適。”
許誌軍揉著自己的腿,道:“那必須要早點兒哈,我真是一刻鍾都不想等了。”
真的,沒有腿裏麵的那鋼針,他都感覺自己可以健步如飛了,腿傷了這麽久,他是沒有一日不期待變成個正常人的。
許誌軍很急切,道:“到時候爹娘不允許,你可要幫我說說。”
許秀芳笑道:“那肯定的,你可是我哥。”
許誌軍聽到這話,眉眼一笑,忽然問:“妹啊,你老實告訴我,你現在是不是跟謝溧偷偷在搞什麽?”
許秀芳聞言,臉霎時間就紅了,她立馬背過身,板著臉說:“沒有,你不要亂說。”
許誌軍歪著腦袋,不是很理解:“不是的話,你臉紅個什麽勁?”
許秀芳:“……”
許誌軍嘿嘿一笑,忽然道:“我前兩天聽到爹娘商量,要給你重新備置結婚的東西了,那些個床單被套衣裳……都要重新準備,難道你要跟謝溧結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