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懷孕
牧晏這一句話說出來, 周予知的拳頭驟然握緊骨節嘎吱作響,好像下一秒拳頭就能就能揮到牧晏身上。
“陳晏,你有種再說一遍。”
牧晏全然不帶怕的,哭喪著臉道:“予知, 你對我這麽凶做什麽, 我千裏迢迢趕來見你你居然還要打我, 我肚子裏可還有你的孩子呢, 我知道的你喜歡謝姐姐,但我不在意的,隻要能留在你身邊,我什麽都不在意的。”
她這樣說著含情脈脈地盯著他,這些日子的顛簸她變瘦了好多, 好像風一吹就會將她吹倒,更顯得楚楚可憐。
牧晏這控訴的話一說出來,周圍看戲的士兵看周予知的眼神都變了。
對於周予知牧晏那是一點都不帶心疼的, 兩人總共也就幾麵之緣,但每回周予知都不拿正眼看她, 拽得要死。
對於這種目中無人的Bking, 就該讓他見識見識人性的險惡!
周予知明顯也感覺到了周圍人眼神的變化,俊臉漲得通紅,這些人嘴沒個把門,隻怕不要半日這事就能傳遍整個軍營。
可惜他肚子裏墨水本就不多,能言善辯這種事與他基本沒什麽關係,一般他遇見事都是用拳頭說話,簡單又粗暴。
但顯然眼前這狗皮膏藥是不能用拳頭說話的。
“陳晏, 你要不要臉?!明明我們倆人之間清清白白什麽事都沒發生,你說這些話簡直就是胡扯!”這一盆髒水潑頭上, 周予知真的快被牧晏氣死了。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牧晏對他說這話完全沒什麽反應,隻一味地哭哭啼啼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在周予知忍無可忍又要再說什麽時,她直接兩眼一翻開始裝暈。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周予知的臉色一會青一會白,不明白這人究竟在搞什麽幺蛾子,惡聲惡氣道:“你又在裝什麽,快點起來,你別以為裝死就能留在軍營,你再不起來信不信我讓人把你給丟出去。”
可任他怎麽威脅,躺在地上的人就是沒什麽動靜。
站在一旁的士兵怯生生道:“小將軍,陳小姐好像真的暈了過去,要不要請軍醫過來看看。”
周予知本想說請個屁,這女人肯定是在演戲,但轉念一想請軍醫來把個脈,肯定能號出這女人沒有懷孕。
他的清白不就回來了。
這個蠢女人,既然這種髒水都敢往他身上潑,就等著承受他雷霆之怒吧!!!
“行啊,先把人帶回軍營吧。”周予知這樣說,示意身旁的人把人扛回去,但哪裏有人敢去碰牧晏。
畢竟兩口子吵架,哪有外人參與的道理。
周予知自證清白心切,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人上前。
他深吸一口氣,將牧晏從地上撈起來,像扛麻袋似的扛在肩膀上,大步就往軍營裏走。
“哼哼哼,你說你懷孕了是吧,居然敢汙蔑小爺,看小爺等會不戳破你的謊言。”
少年的肩膀並不是很寬厚,骨頭跟他嘴一樣硬,膈得牧晏某個地方疼得要死,她不舒服地偷偷挪了挪,還是不舒服,又挪了挪。
本來周予知走路健步如飛,滿心想著等會揭穿真相後好好羞辱她找回場子。
但隨著牧晏的動作,他身體逐漸變得僵硬起來,那日無意一瞥的雪中海棠再次不受控製浮現在了眼前,肩膀上的人忽然就變成了燙手的山藥,讓他急不可耐想丟出去。
“裝暈就裝暈,能不能別亂動!”周予知咬牙切齒怒斥道。
牧晏肯定不會理他的,她又挪了半天,終於找了個還能接受的位置。
這個時候,周予知也正好到了軍醫所在的營帳,黑著臉將她扔到了床榻上,床板上鋪了厚厚的棉被,並不算很疼。
“李大夫你給她號號脈,這人方才忽然就在軍營前暈了過去,怪嚇人的。”周予知冷冷瞪著床榻上的女人,兩個多月未見,這死女人也不知做什麽了,比最後一次見麵時黑了不少,又瘦又黑,不知道的還以為去挖煤了。
如果牧晏知道周予知這般抹黑她,隻怕要氣得從**跳起來跟他拚命,從前她的膚色都是不正常的病態白,出來兩個月天天趕路自然會黑,但是現在變成了那種看起來就很健康的小麥色。
牧晏本人倒是很喜歡這種膚色,看起來就不好欺負,西北孤狼了解一下。
李大夫聞言連忙將手中的藥材放下來,坐在床鋪前的木凳上開始給牧晏認真把脈。
這李大夫是個白發蒼蒼的老大夫了,周予知十三四歲第一次跟父親上戰場時,李大夫就已經是軍營裏當了好多年軍醫醫術十分高超,算是周予知最信任的軍醫。
周予知雙手抱肘於胸前,整個人表情都放鬆下來,悠哉悠哉等著李大夫說出自己想聽到的話,揭穿牧晏醜惡的謊言。
但李大夫表情凝重,又仔細號了下脈,沉吟片刻,緩緩吐出一句:“小周將軍,這位姑娘已經有了快三個月的身孕。”
周予知呆滯住了,不可置信地問:“不是,李大夫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李大夫有些奇怪地看了周予知一眼,不明白為什麽這小周將軍反應那麽大,但還是非常好脾氣的重複了一遍:“這姑娘雖然身體底子有些弱但沒什麽大的毛病,隻不過懷有身孕,前三個月可要仔細小心些,不能疏忽。”
“……”
周予知裂開了。
牧晏緩緩睜開眼,裝作才清醒的模樣,目光一碰到周予知,眼睛瞬間亮起:“予知,我還以為你會把我拋在軍營門口。”她頓了頓神情落寞:“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擅自從京城過來找你的,你千萬別生氣,孩子我不會讓你負責的,我知道你有你喜歡的人,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的。”
這回輪到李軍醫呆滯住了,他神情複雜地看了周予知一眼,想說什麽但最終隻是歎了口氣:“小將軍,老朽先出去了,你們年輕人慢慢聊。”
等李大夫一走,牧晏苦巴巴的表情瞬間變了,嬉皮笑臉地看著周予知,幸災樂禍道: “周予知,我打賭不出半日,整個軍營都知道你要當爹咯。”
周予知拳頭又硬了,他打量了牧晏一眼:“你又在搞什麽鬼把戲,你是不是耍什麽手段才連李大夫都能騙過去。”
牧晏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愛憐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什麽鬼把戲,我是的真的懷孕了。”
那天和景兒談了之後,牧晏想了一晚上自己之後該怎麽辦,想了半天決定與係統說的劇情反著來。
這回她打死也不去攻略周予知,甚至上來就懷孕還給他潑髒水,隻要周予知是個正常人就絕對不會喜歡她。
牧晏倒是要看看,她不去完成係統所謂的攻略任務,最後究竟還會不會有難產而死的結局。
她用了剩下五百積分給自己兌換了假孕藥,不得不說高科技就是高科技,甚至還能選擇懷孕的月份,牧晏果斷選擇能甩鍋給周予知的月份。兩個多月前周予知還在京城,她也在京城,這不就剛剛好讓他當這個冤大頭。男女間的事情,誰能說的清楚,隻要她咬死了周予知,他絕對跳進黃河也洗不幹淨的。
周予知在帳篷裏來回踱步了好幾回,表情凶神惡煞的,有那麽幾個瞬間牧晏還真怕他走過來揍她,亦或者又要罵她是流氓□□什麽的。
“你來來回回的,把我眼睛轉暈了。”牧晏忍不住埋怨道。
周予知驀然停了下來,背對著她不說話,尤其他衣服上還沾著血,牧晏從他身上硬生生看出了幾分殺意。
牧晏有些慫包地往床鋪裏挪了挪,默默做好了防禦的姿勢。
“是哪個兔崽子做的?小爺回去宰了那個兔崽子。”出乎預料的,周予知居然說出這種話,讓牧晏罕見地愣住了,一時竟然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到底是哪個男人?我讓人宰了他。”周予知轉過身問她,他雖然厭惡眼前這女人,但兩人多多少少也算相識多年,罵她罵了那麽多年多少是有點朋友情誼的,倒也不至於這個時候還嘲諷她。
周予知雖然不爽自己被扣了一口大鍋,但更不爽哪個不開眼的敢這麽欺負女人。
牧晏多多少少還有點小感動,這種難得告狀的時機,她肯定要好好挑一個看不順眼的仇人。
她想了半天,就隻想到了謝幸川一個人。
“其實這人你是認識的,是大理寺卿,他與我爹爹有仇就將這份仇報複在了我身上,他說如果我不從了他就要報複我爹爹,我也很痛苦……你知道我是多喜歡你的,可為了保護我的家人我真的沒有辦法,隻能含恨委身於他。就在兩個月前我還被他抓進了死牢,被他好一通羞辱,你可千萬要為我報仇。”牧晏一邊說著一邊哭哭啼啼起來,傷心是假的,但對謝幸川的厭惡倒是真的。
周予知聽到謝幸川的名字眼眸裏劃過厭惡,這人他自然也是知道的,是京城裏有名的花花公子。有次他帶著隊伍在城裏搜尋刺客,搜到宜春樓時正好撞破謝幸川的醜事。當時房間裏一屋子**/靡,暗暗的燭火下全是交疊在一起的肉/體,那浪**公子坐在一旁神情自若地飲酒,見到他還衝他舉了一下杯。這可把周予知給惡心壞了,回家搓了好幾遍澡,才把身上那股刺鼻的香粉味給洗了幹淨。
“謝幸川是吧,那個臭不要臉的賤人,等我過年回京我定要把他往死裏揍。陳晏,我這就派人把你送回去,現在邊關戰事隨時可能爆發,你呆在這裏不安全。”
牧晏想也不想拒絕:“我不走,我想留在這裏,我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