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得罪
“修了這麽久《青木功》才入門,你還想我誇你不成?我也不指望你一下就能修成個二層的法術出來,但你好歹也努努力行嗎?我看你講法堂就別去了,浪費時間!”
呂瑩今日好不容易將《青木功》入了門,滿心歡喜的去找宋佩兒,最終換來一頓數落。
江月白珠玉在前,即便她是花溪穀第二個修成功法的,也不再有人給她半句誇獎鼓勵。
呂瑩心中委屈,無人能知。
獨自外出散心,才到穀口就見江月白同石小武有說有笑,呂瑩心中更不是滋味。
“呂瑩你等等!”
江月白上前扯住呂瑩袖子,被她沉著臉甩開。
“對不起!”江月白大喊著阻止呂瑩離開,“那日是我說話太難聽傷了你心,我跟你道歉。”
呂瑩頓住腳步,心中說不上來的酸澀難受。
江月白取出一個長條木盒打開,露出裏麵通透溫潤的玉簪,還有一股好聞的香氣。
“這是我專門為你挑的,暖玉生香,提神醒目,給你賠禮道歉,你就原諒我好不好。”
“誰要你的賠禮,我才不要你可憐!”
呂瑩一把拍飛江月白手中木盒,玉簪飛出,撞在道旁石頭上斷成兩節。
江月白拳頭緊握,石小武站在遠處咬著雞腿,一臉驚恐。
半晌,還是江月白先笑了,“你不喜歡這簪子也沒事,我還有些靈石,你想要什麽告訴我,我買給你。”
呂瑩眼眶泛紅,“我想要你消失,別再出現在我麵前!”
江月白滿眼不解,“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就這麽討厭我?”
“對啊,我就是很討厭你,討厭你惺惺作態的施舍我可憐我,在我麵前彰顯你的了不起,讓所有人都拿你跟我比!”
“你難道就不是嗎?”
江月白冷幽幽問,呂瑩渾身一顫。
“當日我為花溪穀最末,你為花溪穀第一,那麽多人你為何偏偏要跟我做朋友?你難道就沒有齷齪心思?你真以為我傻嗎?你不就是想用我來襯托你的優秀,襯托你的善良嗎?”
呂瑩被江月白氣場所懾,心虛顫抖。
“你……你有能耐,你去跟陸南枝他們做朋友啊,你看他們瞧不瞧得起你一個雜役!”
“你瞧不起我,便覺得所有人都瞧不起我了嗎?爺爺說得沒錯,他人能接受我不好,能站在高處施舍我憐憫我,卻見不得我有半分好,你便是這種人,算我錯看你了!”
說完,江月白錯身離開,大袖抹過臉龐,一身決絕。
呂瑩定定的看著地上斷掉的玉簪,麵色慘白渾身發冷。
“我不是……我沒有……”
呂瑩掩麵痛哭。
石小武看看呂瑩又看看遠去的江月白,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江月白滿心煩躁怒火,一路走回小院,發現院門大開。
“老陶,你這是不給我麵子,還是不把我阿姐和林長老放在眼裏?我不過出去幾天,你就把我二十畝靈田全荒了?”
“咳咳,那是受了雪災咳咳咳,老夫也無可奈何!”
江月白心中一顫跨進院中,就見陶豐年麵色蒼白無血色,按著心口呼吸艱難的坐在石桌邊,賈衛抱著雙臂眼神陰狠,咄咄逼人。
“你幹什麽!”
江月白一個箭步衝到陶豐年麵前,張開雙臂護著他,怒目對著賈衛。
中午分別時,爺爺還紅光滿麵,中氣十足,這才半日就行將就木的樣子,定是賈衛又欺負爺爺。
“白丫頭,回屋去!”
陶豐年費力拉扯江月白,她倔強的站在原地不走。
賈衛眼神驟然狠厲,“不想死就給老子滾!”
“該滾的是你!三天兩頭讓爺爺給你幹活,此事說到哪都是你沒理,況且爺爺是花溪穀主事,你隻是個雜役弟子,你傷我爺爺是要被宗規處罰的!”
“你住嘴!”
啪!
陶豐年站起來,扯過江月白抬手就是一巴掌。
江月白偏頭懵在原地,白嫩的小臉上,五個指印逐漸泛紅腫脹,眼底霧氣氤氳,她死死咬住嘴唇,淚珠大顆大顆的滾落。
陶豐年心如刀絞,渾身顫抖,垂在身側的手烙鐵般滾燙。
賈衛嗤笑一聲,“孩子不聽話就要好好的收拾,免得在外麵得罪人,到時候怎麽死都不知道。”
陶豐年扯動嘴角,半個身子護住江月白。
“這丫頭是被我嬌慣得厲害了,賈師弟容我休息片刻,你那二十畝地我三日內必重新開墾好,種下新的靈植。”
江月白猛一抬頭,眼淚掉落,滿眼不解的看著陶豐年。
陶豐年並不看她,隻看著賈衛。
賈衛掃了掃身上不存在的灰塵,不滿道:“三日太久了吧,您老可是靈耕師,兩日足矣,我正好有些靈藥種子,就是難伺候了些得仔細,你一並種下。”
陶豐年脊背佝僂,暮氣沉沉,“好,兩日便兩日。”
賈衛這才露出滿意神情,將一包靈藥種子隨手丟在陶豐年腳下。
臨走前,他又深深看了眼江月白。
“小丫頭,聽說你是林歲晚身邊的丫鬟,倒是伶牙俐齒,我阿姐身邊正缺個伺候的,要不要我抬舉你啊。”
江月白毫不畏懼的瞪過去,卻被陶豐年擋在身後,他聲音顫抖懇求。
“這丫頭是跟我訂了契的,在宗門有登記,在她學徒期滿之前,怕是不方便調動。”
賈衛似笑非笑,意有所指。
“那倒是可惜,不過你們這契,恐怕堅持不到她學徒期滿了。”
說完,賈衛耀武揚威的離開,陶豐年癱軟在地,劇烈咳嗽。
“爺爺!”江月白趕忙查看陶豐年狀況。
“丫頭啊,你剛才不應該多嘴,那賈衛就是個小人,你得罪他做什麽!”
江月白不服,“那就任憑他隨意欺負你了嗎?兩日內二十畝地開墾播種,他分明是要爺爺的命!”
陶豐年苦笑不矣,看到江月白臉上巴掌印,痛心顫抖,“好丫頭,爺爺打疼你了吧?”
江月白搖頭,“爺爺我們去找洪師兄,把事情說明,總有辦法的,你這麽縱著賈衛,他隻會沒完沒了。”
“你不懂的,你還小你不明白咳咳咳,咳咳。”
陶豐年頻頻搖頭,江月白心中憋氣,想不明白爺爺究竟在怕什麽,當日他以一敵二斬妖狼,明明悍勇無敵,為何就對付不了一個練氣九層的賈衛!
江月白勸不住陶豐年,見他休息片刻之後執意要出門,隻能恨鐵不成鋼的跟隨,哪怕幫他分擔一點也好。
一連兩日,爺孫倆在田間地頭忙碌,江月白生著悶氣話也不說話,隻埋頭幹活。
待到所有靈藥種下,回到小院梳洗過後,陶豐年正想跟江月白道歉,江月白卻默不作聲的收拾東西離開。
“你要去講法堂嗎?爺爺送你去。”
“不用,爺爺休息吧。”
江月白頭也不回的離開,陶豐年坐在院中抽著煙杆,滿身孤寂。
他不是無可奈何,隻是不想拚上性命,他想活下去。
日落月升,陶豐年一直沒有等到江月白回來,從小院走到穀口來回踱步,早該回來的小丫頭始終不見蹤跡。
陶豐年思索一番,忽然麵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