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薑阮翻開包, 大點的那瓶藥粉不在,轉頭一看秦炎正在衝水,用的她的杯子。
薑阮拿出小點的那罐子給荀力, 他早年在監獄裏身體精神損傷的厲害,薑阮想要個長壽點的合作夥伴。
她說:“神草花果實配出來的, 一次十克,你自己喝吧。”
荀力受寵若驚, “那謝謝了。”
秦炎將衝好的水給薑阮,讓她補充體力, 薑阮接過來一飲而盡, 溫度剛剛好。
荀力走了,秦炎才說常林燕找人化學合成的事,他拿出那個小瓶子, 說:“回頭我也找人看看。”
薑阮拔開瓶塞聞了聞,有香味,是化學藥劑的那種人工合成香,極力模擬植物的天然香, 聞著很不舒服。
她蓋上蓋子還給秦炎,問道:“那她要是在我們之前辦廠開發產品怎麽辦?”
“不會的。”秦炎說:“現在政策模棱兩可, 她不會冒進,我猜她要用這東西合成做飼料養雞。”
薑阮:“那肯定很難吃。”
秦炎回頭看看屋裏不省人事的賀子期, 問道:“他是被你弄暈過去的,還是睡著了?”
薑阮也回頭,眼裏隻有看病人的表情,“睡過去了, 我們把門鎖上去爸媽家吃午飯吧。”
秦炎:“萬一他醒過來,會不知所措。”
薑阮:“理論上下午才能醒, 那我們給他留個紙條。”
“也行,需要通知他的司機嗎?”秦炎看著薑阮問。
薑阮天真的很,完全沒看出秦炎的微表情,“他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吧。”
秦炎笑,“那行,字條我來寫。”
秦炎的字跡蒼勁有力,簡短幾個字把情況說了,叫他醒了後用店裏電話打給附近燒烤店劉老板,他會來開門。
…
賀子期沒做噩夢,相反夢裏很美好,他夢到他爸死了,公布遺囑的時候,他是最大的繼承人。
醒來覺得好笑,原來內心深處是這樣的期望。
揉了揉肩膀,酸痛已經消失了,通體舒暢,精神很好,床頭櫃上一杯很清香的茶水,杯子下麵壓著一張紙條,叫他打電話喊人開門。
他舉著茶水看半天,能喝嗎?
按摩一次就跟重生一樣的舒服,特意留給他,那應該能喝。
賀子期把茶水一飲而盡,隨後打了字條上的電話,很快燒烤店的劉老板來給他開門,他付了雙倍的價格,在劉老板攤位上,讓他大中午的,烤了一隻烤雞和肉串。
烤雞也太好吃了,一問,是薑阮養殖場,用藥材養出來的。
賀子期回酒店的時候特意路過回春堂,慕雪繪出來打了招呼,沒有像之前一樣提出陪同。
怎麽,這就放棄他的投資了?
賀子期心裏冷笑,他是匹好馬,不會吃回頭草。
程晚霞不解的問慕雪繪,“之前周末你都圍著賀先生轉,今天怎麽愛答不理?”
慕雪繪冷笑道:“我又不想攀高枝嫁給他,為什麽要圍著他轉?”
程晚霞不跟她爭辯,心裏想了想,慕雪繪以為師傅器重她,其實師傅最看重自己,不然不會逼著自己斷親。
斷親後,師傅和自己說,本想用薑阮的藥治好賀子期,一個周期才發現,緩解是緩解了,治不好。
治不好賀子期,但賀家人並不知道,司機傳達的信息讓賀家人誤解能治好,賀子期的舅舅通過司機找上她,隻要停掉治療,可以給她的炸雞店投資。
師傅因為治不了賀子期,才選擇和另外一邊合作,而慕雪繪被瞞在鼓裏。
同樣是師傅的徒弟,師傅對自己更信任,程晚霞想到此,對慕雪繪的驕傲忍耐了下來。
…
第二天早上有課,秦炎晚上回到宿舍,徐重錦從係主任那邊回來,叫秦炎過去一趟。
“仇主任找我做什麽?”秦炎不解。
徐重錦笑道:“有個富商給咱們學校捐了一筆款項,說想見見你這位學生會代表,你快去吧。”
徐重錦笑的羨慕又揶揄,秦炎就覺得事情不大對。
他本能道:“那麻煩你再跑一趟,我這會心髒不舒服去不了,老齊,麻煩你幫我去我給對象打個電話,她那邊有獨家配置的藥,我現在很需要。”
老齊一點都不老,一個寢室他最大,大家就這樣叫開了。
齊家躍幫秦炎給他對象打完電話回來,徐重錦已經走了。
秦炎正看專業課的書,齊家躍笑道:“你剛沒看到徐重錦羨慕的樣子嗎,那富商肯定是女的,還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秦炎抬頭問道:“徐重錦和路思靜複合了?”
之前寢室關係不錯,現在齊家躍對徐重錦有些抵觸,他說:“路思靜認了係主任仇多眉當幹媽,就又複合了唄。”
齊家躍打量秦炎,“你對象在電話裏問的挺著急的,這樣說好嗎?”
秦炎合上書,無奈的笑道:“她知道我沒病,隻是遇到些麻煩才著急。”
“你們倆還真心有靈犀。”齊家躍羨慕。
秦炎在女生宿舍那邊口碑可不好,都說他高傲狂妄沒禮貌,對女生不夠紳士,可也不想想,秦炎是有對象的人,他對別的女生紳士,難受的就是他對象了。
既然總歸要有人難受,秦炎選擇讓別人難受,也沒錯。
沒多久,路思靜、徐重錦帶著年輕的外商來了男生宿舍,外商叫梁美澈,很年輕,捐贈用的肯定是家裏的錢。
秦炎不認識她,她卻是來找秦炎的。
“秦炎同學,梁小姐聽說你身殘誌堅,不但考上大學,還憑著強大的意誌力站起來了,特意過來見見。”路思靜介紹道。
秦炎此刻已經躺在上鋪,沒打算起來,說:“身體不適,抱歉不能起來了。”
路思靜臉上很不好看,秦炎可是籃球隊的,他能身體不好?
他故意不想給臉,真是怪了,隻要是個女人,秦炎總jsg是能搞得對方下不來台。
路思靜故意道:“秦炎同學,梁同學在香江有喜歡的人,你也不用如臨大敵。”
秦炎慢悠悠道:“你的意思我裝病?是你們跑來我寢室,反而怪我裝病,路同學這是你發明的道理?”
徐重錦當和事老,“還是讓秦同學休息吧,靜靜,我們去送送梁小姐。”
出了男生宿舍,和一個朝氣十足的女孩擦肩而過,她帶的炸雞太香了,在昏黃的門廳燈光下,肌膚白的透亮。
梁美澈忍不住回頭看,她身形嬌俏,該瘦的地方瘦,有肉的地方有肉,真是完美的身材比例,這要放到香江,肯定被星探發掘。
路思靜介紹道:“她就是秦炎訂過婚的對象,叫薑阮,會點中醫,以前是秦炎同學家裏的保姆。”
…
薑阮把帶過來的炸雞分給秦炎的室友,趴到上鋪邊,摸摸他額頭,沒病,她嗬嗬笑,“秦炎哥哥,起來吃宵夜。”
秦炎爬起來,下了床鋪,說:“晚上吃了不消食,我送你回去吧。”
秦炎室友笑道:“你不吃我們吃。”
秦炎把自己的宵夜給了老齊,帶著薑阮出了宿舍,說了下今天來學校捐贈的梁美澈。
“指名要見我,我不想搭理她,才借口讓你來一趟。”
薑阮說:“幸好我今天沒回村,從香江來的,說不定賀子期認識,明天給他治療的時候我問問。”
“行,問問看梁美澈什麽來路。”
送到校門口,薑阮讓秦炎回去,她不怕走夜路,如果秦炎送她再回來,校門要關了。
…
賀子期接到家裏打到賓館的長途電話,催他回家定期檢查身體,舅舅在那邊說,他爸準備讓同父異母弟弟的舅舅過來,另找投資。
“都是舅舅,你這次回來和姐夫說一聲,下趟我和你一起去內地。”
賀子期說會試試,正想掛電話,舅舅笑道:“對了,梁美澈追你追到內地,要不你就從了她。”
賀子期掛掉電話。
薑阮和他約的是每天早上去店裏治療,連治十天,但是他後天就要回去了。
早上,他怕一會按摩治療的時候痛的會把早飯吐出來,因此沒吃早飯來了薑阮的風濕堂。
梁美澈從酒店一路跟到風濕堂,看賀子期不走了,走上前埋怨道:“賀子期,你為什麽躲我?”
賀子期已經做好躲不過去的心裏準備,耐著性子道:“內地好玩吧,你多留一段時間,去看看名勝古跡,還有內地的男生們,他們思想傳統專一,溫柔又有責任感,說不定你還能在這裏邂逅真命天子,我祝你幸福。”
梁美澈氣的要死,賀子期已經是她認識的花花公子裏,人品最靠譜的一類了。
家裏要她聯姻,她寧願選擇身體不好、隨時會死掉的賀子期。
“這是治風濕的呀,能治你的病?”
賀子期道:“老板的按摩手法不錯,我肩頸痛,過來隨便按按。”
“我肩頸也不好,我也找她按摩吧。”
賀子期:“老板脾氣古怪,不一定會給你按。”
“我給雙倍的錢還不行嗎?”
賀子期指著對麵的回春堂,“你不如去對麵問問,對麵的服務態度好。”
梁美澈反骨上來了,“我就在這,看看老板是何方神聖,讓你個大少爺不吃早飯也要等。”
賀子期不說話了,他也奇怪,約好了八點,他為什麽七點半就要跑來。
他以為薑阮會早到,看來自己在她心裏,隻是個不值得提前來等的普通病人。
梁美澈覺得無聊,問起賀子期,“對了,你聽過法大有個叫秦炎的傳說嗎?”
秦炎?他能有什麽傳說,賀子期好笑,“你怎麽問起他了?”
“你認識他?”梁美澈眼睛一亮。
“你先說你問他什麽事?”
梁美澈忙說道:“我聽說他以前因為嚴重的車禍癱瘓了,醫生都說治不了,但是他站起來了,我想問問他怎麽治療的。”
秦炎還有這麽一段過往?賀子期真不知道。
梁美澈大哥被綁架,贖回來的時候已經殘廢了,醫生斷言絕不可能再站起來,香江都治不好,他不信內地能治。
他說:“或許是內地醫療落後,檢查失誤,秦炎能好是因為他本來就能好。”
梁美澈還抱著一絲幻想,“那我總要試試吧,可是秦炎比你還高傲,他裝病不跟我說話。”
賀子期憐憫的笑梁美澈,內地的男生傲氣成這樣的,大概隻有秦炎了吧。
看到薑阮出現在街頭的拐角,她迎著太陽,那麽耀眼。
賀子期突然不笑了,秦炎是高傲,還是用這種方式保護薑阮呢?
…
店門剛開,已經有顧客來泡腳,薑阮配好藥給他們,黃奶奶和荀力媽在店裏照看,他們聊著家長理短,有些老人不治療,也愛來店裏看電視.聊天兒。
這歲月靜好的風濕堂,居然能讓賀子期放鬆下來。
他請求道:“今天店裏人多,你能不能輕點兒,真叫出來還怪不好意思的。”
薑阮笑的不行,說:“第一次治療要疏通經脈,今天應該沒那麽痛了。”
梁美澈被拒絕進包廂,隻好遠遠的坐拐角,看著幾個老人家泡腳,直誇泡了渾身都舒服,她的目光落在包廂關緊的門,心裏想著,薑阮是秦炎的小保姆,見證了秦炎站起來的全過程。
那她知道秦炎站起來的原因嗎?
…
今天的治療確實沒有昨天疼,還能忍受,到後來骨頭裏似乎都帶著溫暖,很是舒服。
聽說薑阮不輕易給人治療,但是給秦炎當保姆,她天天都給秦炎泡藥浴按摩,一直堅持到他站起來,賀子期心裏有點羨慕秦炎。
他突然轉過身子看向身後方的薑阮,麵露疑惑,秦炎站起來,不會真是她用中藥秘方加按摩治好的吧?
病人不老實不配合,薑阮不耐煩,下手沒那麽細致,賀子期痛的叫出來,“薑小姐麻煩你輕點兒。”
薑阮:“我也麻煩你老實一點別動行嗎?”
梁美澈在門外著急,“賀子期從小怕痛,薑小姐,你能關愛病人一下嗎?”
薑阮手下輕點兒了,嘀咕道:“托了你女朋友的福,要不是她,你今天會遭罪。”
賀子期,“我從沒答應,她一廂情願。”
“我看她關心你情真意切,又漂亮,你幹嘛不願意。”
賀子期好笑,“那我要說我對你也情真意切,你會因此喜歡我嗎?”
“不會。”
“對,我的答案和你的答案一致,就不要再問蠢問題了。”
這次治療同樣立竿見影的效果,賀子期神清氣爽,晃動了肩膀,詢問道:“一個療程十天,不能間斷嗎?”
“當然了。”薑阮說:“如果中斷,你的病根我是沒本事根除了,你想清楚。”
家是一定要回的,病也要治,薑阮說的雲淡風輕,那是因為別人的身體,她不放在心上。
賀子期不敢冒險,突然向薑阮發出邀請,“薑小姐,這趟你能跟我一起回香江嗎,治療結束,我親自送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