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刻鍾後。
夫妻兩整整齊齊的出屋, 因為既然祁長晏沒心思歇,那自然還是早早用了早膳又早早回郡城的好,沒得夜裏才到家裏。
李嬤嬤在旁邊一看, 忍不住麵上一笑,因為明顯察覺出夫人和二爺一日比一日處的好,那她自然打心底裏為二爺和夫人如今的和睦高興。
也忍不住掂了掂懷中的小主子,嘴裏發出哦哦又或者一字一頓教他說話的聲音,逗他嬉樂。
小奶娃娃被逗得咯吱笑了兩下, 小肉拳頭動一動, 這動一動的方向自然不是衝著李嬤嬤, 而是衝著嬿央, 他想要嬿央抱了。
嬿央倒也伸手來抱他。
同時看向祁長晏, “父親和母親估計還不知道你來了,我們先去父親母親那一趟,然後再用早膳。”
祁長晏點頭。
但一問下人,卻被告知林父林母已經去正堂那邊了,於是不再拐彎去主院屋裏,直接去正堂那邊。
正堂,突然看見祁長晏, 還是隨嬿央一起進來的, 林家所有人都驚訝。
林奐更是瞪著眼睛,“姐夫?!”
祁長晏頷首, “嗯。”
林奐失語了,這這這,還真是姐夫。
倒是林母最先反應過來, 也最高興。她笑得合不攏嘴,也急忙催促身邊的丫鬟去添碗添筷, “快快快,到是時間正好,正到用早膳的時辰!我們一大家子難得湊齊了一起用飯。”
林父也回神了,點頭,“是啊,正好坐下一起用飯。”
這一頓飯用得格外熱鬧。
一大家子人,又兼有四個正是精力旺盛的孩子,還有個時不時咿咿呀呀幾聲的小奶娃娃,桌上人聲不斷,小孩們的嬉笑聲更是不止。
若非這時才是清晨不合時宜,林父高興的都想拿兩壺酒出來了。
當然,就算現在是晚上也喝不得酒,因為還沒過嬿央祖父的孝期。
一場早膳熱熱鬧鬧用罷,嬿央也該起程歸家了。林父林母仍和上次一樣在門外相送,直到嬿央一家子的馬車遠了才回屋。
當天傍晚,回到郡守府。
才回到家嬿央便趕了孩子們去沐浴,小孩本就容易熱,在馬車上兩人一直嘀嘀咕咕玩鬧,這會兒又笑又鬧的出了一身汗。
嬿央催促:“快去洗洗,洗完了就莫要再鬧了。”
韶書嗅嗅小鼻子,還湊到哥哥跟前嗅嗅,一嗅,捂了鼻,“哥哥臭了!”
霽安哼聲,板臉揪一揪她小臉,“你也臭!”
韶書被揪的小臉蛋鼓起。
不樂意了,張了一口小白牙咬他,霽安哈哈樂,跑了,韶書又嬉笑著去追。
於是嬿央才進屋拿個衣裳的功夫,再出來就見一兒一女又出了身汗,且鬧得臉蛋都紅了,這會兒渴了,都捧著茶杯在噸噸噸喝水。
嬿央:“……”
沒好氣,再次重複,“沐過浴後可就不能再鬧了。”
“還有,過會兒再溫習溫習功課,別明日去學塾了,先生問起你們卻一問三不知,那下回再請假先生可就不允了。”
霽安不怕,仰頭答話有底氣,“阿娘,我每天都有看書,也都背熟了。”
韶書喝完杯子裏的水,小手摸摸從杯子裏不小心漏到嘴角的水,稚氣也道:“阿娘,我也看了書的,也都會背了。”
“嗯,那等會兒阿娘檢查檢查,先去沐浴。”
“好。”韶書是喜歡沐浴的,當然她還喜歡浮水,可惜這裏沒有大池子。
所以被嬿央牽著往浴房去時,不由得仰頭問,“阿娘,找人建池子好不好?”
她想浮水,國公府裏是有大池子的。
嬿央笑了,但搖頭,“這裏想建也沒地方建。”
又說:“是想玩水了是不是?那等會兒阿娘讓環枝她們把水添滿些,你在裏麵玩玩?”
“好!”韶書圓眼睛發亮。
也興致勃勃先邁開小腿就噔噔噔往浴房跑,迫不及待。
嬿央輕笑。
之後……
韶書玩水玩的太歡快,一個不留神她就被韶書也弄濕了。生氣都沒法生氣,嬿央作罷,隻讓環枝抱她出來給她穿衣裳。
韶書依依不舍,喊著,“阿娘,我還要洗——”
嬿央不肯,因為韶書已經洗了很久了。
“環枝,帶她去穿衣。”
韶書遺憾,但最終還是乖乖的讓環枝給她穿衣裳。
小小的衣裳穿整齊,韶書跑出去。
……
韶書出去後,嬿央重新叫了水也沐浴,這時正好沐了出來。
出來時,廚房裏的晚膳都已經做好了。
祁長晏不由得問了嘴,“怎麽沐了這麽久?”
他和霽安都沐完好一會兒了,她卻才出來。
嬿央卻說:“你問韶書。”
韶書立刻仰頭,“爹爹,我沒有纏著阿娘玩水。”
祁長晏:“……”輕笑了兩聲。
微有啞音,“嗯。”
“用飯罷,膳食已經好了。”
“好!”
用過飯,一家五口難得整整整齊去園子裏散了回步。
這時正值入夜時候,已經沒了白日裏炙烤似的熱氣,再加上又正好有點晚風,所以園子裏這會兒十分舒爽,一家子一番走下來心情也十分舒暢。連環枝懷裏的小奶娃娃也覺得這樣的天氣很舒服,小臉一直笑嘟嘟的,還時不時蹬蹬小腳,又或者扭著肩膀動一動,咿咿呀呀說話。
完全不像白天時,一個勁總是愛摳衣裳。
天色徹底暗下時,祁長晏和嬿央帶著孩子們回屋了。一個時辰後,屋裏沒了稚童說話聲,隻剩夫妻二人。
嬿央此時正看著一封又是京裏的來信,是這陣子她回家時京裏寄來的,來自鄒嵐。這是鄒嵐第二次給她送信來了,前一次是去年她剛到九稽那陣,鄒嵐問她在這邊過得可還好。
這回……嬿央拆開信封,一字一句看過去。
鄒嵐信上說她的丈夫也要外任了,對於要不要跟去任上的事,鄒嵐在猶豫,下不了決定。
嬿央對此動了下眼神,不禁看向祁長晏,問:“鄒嵐的丈夫要外任了?”
祁長晏抬眸。
抬眸過後,又一垂眸看向她手上正拿著的信。
“信上說的?”
“嗯,鄒嵐說她的丈夫要去外任了。”
祁長晏頷首,“那就是已經定好的事。”改不了。
又問:“說得去哪?”
“鬆洮那邊。”
祁長晏點頭,“那地還算不錯。”
嬿央對此倒不懷疑,畢竟有鄒嵐的公爹盧侯在朝中使力,她的丈夫怎麽也不會去偏僻窮困之地任職。
但其實祁長晏有一點沒說。
是,鬆洮那裏確實還不錯,可也因為不錯水也不是一般的淺,鄒嵐的丈夫要想在任上做的出彩,難。不過他覺得對方可能就是在任上去拿個資曆的,回頭再回京,好歹有個曾經主事一方的經曆,多少能添些彩。
嬿央又問了祁長晏幾句,大致知道鬆洮那邊的情況了,便去給鄒嵐回信。
而祁長晏見她忽而起身,不免問,“這麽晚還要去哪?”
“我給鄒嵐回信去。”
祁長晏卻神情頓了下,隨即一眯眸,問:“這是他們夫妻兩的事,你身為外人,要怎麽回?”
他剛剛已經順勢從她手中看過信了,知道了鄒嵐來信是在糾結要不要隨她的丈夫去任上。
跟去,亦或不去?她給了建議,那將來無論對方夫妻兩出什麽事她都討不了好。
便注視著她,又說:“這事你莫摻合。”
嬿央聽到這,回眸看他一眼,他是以為她要摻合?她又不傻。
輕哂一聲,繼續往書案走,“本也沒打算摻合。”
話中是有些不滿他的語氣的,他倒是完全不了解她,她隻是想和鄒嵐說這事還待她自己想罷了,她相信鄒嵐來信也不是真要她給她拿主意,隻是心裏煩想找人說說話。
他倒是以為她回信是要直接和鄒嵐說跟或是不跟了。
嬿央伏案專心寫信。
寫著寫著也好像寫得過於專注了,以至於都沒注意到祁長晏何時走了過來,所以停筆收頜一抬眸卻正好就看見他不知何時來了這邊時,嚇了一下,這一嚇手上的狼毫一抖,差點撇了一痕在信紙上,好在她眼疾手快,迅速一步移了筆。
小小一個動作,做得她竟有點手忙腳亂的意味,於是在移了筆後確認她寫的那幾行字沒被汙了,立馬鬆了口氣。但鬆過氣後,便忍不住不太滿意的看一眼祁長晏了。
祁長晏被她這般眼神一瞧,不禁跟著揚了揚眼神。但這時他並未有什麽動作,仍是站著,是在之後她把信收了都走過來時,才把從身畔路過的她握了手心,“剛剛怎麽像瞪我一樣?”
說起這個,嬿央便想推了他手掌,也真拿一隻手推了他小臂,手心又在他掌心裏扯了下,“害的我差點白寫了。”
但要推了他小臂的手掌沒能落在實處,方沾到祁長晏手腕她就又被他包了手,他輕而易舉一握,她兩隻手都受了他掣肘,嬿央於是拿肩撞他,但這一撞倒是恰好在祁長晏忽而又鬆了手的動作裏,進了他的臂彎中。
嬿央像是凹進了男人臂彎裏一樣,肩膀陷進他寬闊的臂膀中,一時歪了身形。祁長晏這時輕輕笑了笑,嬿央哼聲,他還笑。一抬眸,是想怪他的,可抬眸話還未能說出時,見到的是他眸中不止是笑了的神色,還有一股似乎冒進一般的露骨,這一刹那有點晃神,晃神之時,恍惚到她何時被他鬆了另一隻手也不知,隻忽而覺得唇畔微暖再次定睛瞧他時,見男人眸光深深,是才抬起下頜的姿勢。
他剛剛蜻蜓點水一吻。
她卻到此時才察覺,也是這時,再抬眸看他,他眼神中仍然似乎殘存剛剛讓她覺得晃神的東西。
與他夫妻這麽多年,好像從不曾看過他的眼神如現在一般,或許也有過,但她已經忘了,更忘了那時麵對他這般眼神的感覺了。不過……現在倒是好像有點清楚,心裏燙是有點燙,臉上也有點熱,但過於羞怯,到這個時候卻已經是沒有了,畢竟與他連孩子都生了,曾經什麽沒有做過。
悄悄呼一口氣,壓壓胸口裏似乎又燙又快的心跳,嘴角忍不住彎了一個笑,這時再扯被他抓了的手心時,已經不如之前那般不樂意了。
輕笑,“還要一直這樣壓著我?快鬆了。”
祁長晏沒鬆,隻忽而再次埋頭,薄唇吻了她。
嬿央又笑了,輕輕樂一聲,也笑鬧般,不禁在他親時躲一下。男人堵住她的嘴,這時也終於把她那隻手鬆了,因為他想攬住她的腰,把她往懷中抱緊些。
隨著他抱緊,嬿央卻覺得臉上和腰上好像都燙得太厲害了,輕輕一推他,嘴角彎著,忍不住想離開他身邊一會兒。
但忽而,男人手臂再次收緊,他沉沉壓著她的額,神情有點深了。接著,嬿央不僅沒能從他懷中離去,且好像眼前視線一轉,便被他帶到了榻上。
嬿央被他壓著,完全被男人摟於臂彎中。
嬿央:“……”
哼嗤一下,笑著便推他。
祁長晏被推了,未動,隻深深凝她兩眼,眯了眯眼睛。
再之後……
誰也不知道誰最先情不自已。
……
天亮,祁長晏去上值後,嬿央這才讓李嬤嬤進來。
李嬤嬤進來後,嬿央不免就回想起昨晚的場景,想著想著,竟不知不覺一聲樂。
樂了後心想幸好昨晚再三強調!他也到底順著了她,不然,她可不想繼續又懷了。
這時李嬤嬤也領人把屋裏收拾一新,過來說:“夫人,今日太陽好,把安哥書姐屋裏的被褥都拿出去曬曬?”
嬿央點頭,“嗯,曬曬罷。”
……
八月十二,嬿央再次收到了鄒嵐的信。
信上說她幾番糾結,最終還是決定帶著兒女跟丈夫去任上。
而且……嬿央看一眼信末鄒嵐特意寫下的宅邸住址,想來這封信就是她直接從她丈夫任上的府邸寄過來的,鄒嵐寫下這封信時,已經和對方到地方了。
嬿央繼續看鄒嵐寫得其他的。
接著,鄒嵐言語中也的確說她已經到地方了,還說初來這地倒是有些不習慣,覺得這裏的菜和京裏口味不大相同,有些菜她覺得有點甜了。
又說這裏風景也和北邊不大一樣,不過都是好看的,她看著也覺得還算喜歡。
嬿央看到這笑了。
隨後又往下看,往下鄒嵐便沒說她的事了,而是問了問她這些日子如何,又問她最小的那個孩子可會翻身,又可能自己坐著了?
小奶娃娃早已經會翻身了,也能獨立坐得很好了。不過他連周歲都還未滿,就算他能獨自坐住了,嬿央也不敢總是讓他坐著,怕對他骨頭不好。
嬿央提筆把這些寫下,然後命人把信寄出去。
一眨眼,中秋至。
這是嬿央在九稽過得第一個中秋,也是韶書和霽安頭一回在九稽過中秋,兩人可比她覺得新奇。
庭院之中,一張長長的木案上,嬿央指揮著丫鬟往案上放東西。
先是瓜果,然後是月餅螃蟹,還有就是五穀,這些擺好了再在最中間放上香爐,又在兩邊燃上紅燭。
一切擺好,嬿央看向仰頭站在一邊,早已蠢蠢欲動想過來的霽安和韶書。
笑了,“過來吧,點上香燭我們拜今晚的圓月。”
“好——”
霽安韶書前後跑過來。
隨後李嬤嬤上前,小心給安哥書姐分香,分著時小心翼翼極了,還碎碎念叮囑,“拿香注意把香往前傾著些,小心香灰落在手上燙著了。”
“好,嬤嬤——”
霽安和韶書點頭應。
之後聽了她的話,小手也都拿的很小心。
當然,也是往年有教訓,去年除夕過年點香時韶書就被香灰燙過一次。
當時燙的她手一抖,事後好幾天都念著這事呢。
所以這會兒就拿的格外謹慎,大眼睛也望了又望,時刻注意著。
在再三確認過,終於篤定香灰無論怎麽掉都不會落到手背上,便開始正正經經把小臉板了,對著月亮像模像樣拜下去。
拜了三回,馬上仰頭看阿爹阿娘。
嬿央和祁長晏這時已經拜過,也把香已經在香爐裏插好,看韶書仰頭望來,嬿央一笑,知她是人矮夠不著香爐,便接了她手上的香幫她插到香爐裏。
至於霽安那邊,他是不用幫忙的,他已經長個子了,也比韶書大好幾歲,當然能自己插香。
香全部插好,這些瓜果供奉便一直放在這,到明早再收。
嬿央:“好了,去吃月餅罷。”
“好!”韶書彎眼高興。
邁著小短腿就往屋裏跑。
跑到一半時,發現身邊沒霽安,又特地回眸來看,“哥哥你快些。”
喊著時,停了小腳等他。
霽安其實是不大想吃月餅,剛剛吃多了他吃不下。可見妹妹固執在那等他,沒辦法,歎一口氣還是跟上去。
但跟上妹妹了,之後阿娘分月餅時他馬上站的遠遠的,還一本正經,“阿娘我飽了,我吃不下了。”
“不要?”嬿央問他。
霽安重重點頭,“嗯!”
“我要我要!”韶書愛吃,而且剛剛晚膳她沒有吃太多,還吃得下。
但嬿央還是給霽安分了一點,不過隻分了兩口的量。正好,他和韶書共吃一個餅,他吃兩口韶書就能少吃兩口,免得她夜裏積食。
“嗯,飽了那你隻吃兩口就好了。”嬿央把月餅遞過去。
她給了霽安一小半,韶書則一多半。
至於她和祁長晏,其實她也不怎麽想吃月餅,便在分下一個月餅時,給自己分了很小的一部分,較多的那一部分則給祁長晏。
但,小小一丁點分量的月餅才吃兩口還沒吃呢,忽然聽到哼唧一聲,有人哭了。
哭聲奶聲奶氣,又抽抽嗒嗒的,正是小奶娃娃的聲音。
嬿央:“……”
不明所以看向最小的兒子,怎麽了,又沒人惹他鬧他,他哭什麽?
祁長晏也看過去。
小奶娃娃見爹娘都看過來了,小嘴巴更扁。扁了一會兒,抽噎一下,探著腦袋往這邊來。
這時,一雙黑黝黝的眼睛則巴巴的盯著韶書手上已經吃了好幾口的月餅看。
嬿央:“……”
祁長晏:“……”
李嬤嬤則掂著懷裏的小主子哄一哄,說:“夫人,二爺,小主子估計是想吃月餅呢。”
剛剛夫人分月餅時,她就發現小主子的眼睛聚精會神的,一直跟著月餅轉了。
後來小主子之所以會扁嘴開始哭,是在發現夫人把月餅分完開始吃的時候。
她還見小主子眼巴巴盯了夫人好幾眼,盯完看夫人快吃完了,又馬上扭頭去看書姐,後來似乎是覺得書姐也要吃完了,這才扯嗓子哭了。
嬿央聽了,好笑,就他嘴巴裏才剛冒出一點點的一顆小牙,他還想啃月餅?
不過瞧他現在委屈的似乎能一個勁哭下去的模樣,又看看韶書手上的月餅,便問:“韶書分弟弟一點好不好,就一點點,給他分個米粒大小的月餅酥皮就行。”
韶書樂意給弟弟分。
但隻分這麽點……小臉抬了,猶豫,“阿娘,那麽少不夠弟弟吃。”
嬿央:“他也吃不了,牙都沒冒出來太多,就給他嚐嚐味就行。”
好吧,韶書很小很小的摳了一點月餅碎,然後踮腳要喂奶娃娃。
奶娃娃趕緊張大了嘴,迫不及待想吃。李嬤嬤見他恨不得飛下去的架勢,笑著彎腰讓韶書能夠著他。
終於,奶娃娃吃著了。
他不鬧騰了,小嘴一鼓一鼓專心吃東西。
韶書好奇,問他,“你覺得好不好吃?”
小奶娃娃答不了,因為不會說話。
但圓嘟嘟的小身體已經做出馬上又彎下來的姿勢,似乎還想韶書再喂他一點。
韶書把月餅放到身後藏起來,搖頭,“不行,阿娘說你不能再吃了。”
他都沒牙。
奶娃娃鍥而不舍,小手朝韶書夠一夠,讓姐姐再分他一點。
嬿央發話了,“嬤嬤,帶他出去轉一圈吧。”
“哎!”
小奶娃娃於是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什麽也夠不著,他瞪圓了眼,堂中眾人也在嬤嬤才抱著他走出門時,聽到不出所料冒出的哭聲。
但嬿央沒管,過了會兒他自然就把這事給忘了。
後來走了一圈奶娃娃也的確忘記了,但他不念叨月餅,卻開始念叨嬿央了。
之後睡前那段時間,他也哼哼唧唧的一直賴在嬿央懷裏,不要嬤嬤抱,也不要環枝抱,隻要嬿央。一直到終於睡著了,嬤嬤才得以把他接手過來,放到搖籃床裏去。
嬿央長呼一口氣,可算是清淨了。
與此同時,書房另一邊,祁長晏收到一封信。是京裏麵父親的來信,父親在信裏點了句,說他明年二月就要任滿了。
且在這一句後,父親又隱晦的告訴他,是陛下先無意中和父親提起的這句。
祁長晏沉吟,所以從這幾句來看,任滿之後他不會繼續在九稽任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