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相較於唐詩的興奮, 關潮心裏跟吃了黃連似的,那叫一個苦。
真是沒想到這群海盜還成了氣候。
若是在陸地上,幾千人算不了什麽, 大雍有幾十萬大軍, 派一支駐軍就能將其剿滅,但海上就麻煩了。
關潮雖然不是兵部的官員, 但他掌管著錢袋子,每年給兵部撥多少款,這些錢大致用途他都知道一些。
大雍一麵臨海,海岸線漫長,但茫茫大海上並沒有什麽能跟大雍匹敵的家夥,南北也沒有王朝敢通過海麵攻打大雍。
對大雍來說,邊境最大的威脅是北方的遊牧民族和南邊的東越國, 所以大雍的兵員組成以步兵、騎兵為主,隻有少量的水軍。
這些水軍也基本上分布在內河, 以河戰、湖戰為主, 海上作戰的經驗極為欠缺, 不一定能迅速適應大海上的情況。
果然, 兵部尚書閆凱成進宮知道情況後也憂心忡忡地表示:“皇上,唯今之計,隻有將駐紮在長江沿線的萬餘名水師調撥去謂州訓練一陣,熟悉謂州的海上情況和氣候等環境,再出兵剿滅這批海盜。”
天衡帝聽完後蹙眉問道:“那依閆尚書看,大概什麽時候能出兵?”
閆凱成斟酌一番道:“皇上,微臣認為冬季最佳。夏日南海氣候炎熱, 水師初到謂州,還需要一段時間適應當地的氣候, 熟悉南海地形。此外南海夏秋季節多暴雨、台風,不利於海上作戰。”
現在才五月,到冬天還有整整半年,洪國公哪等得了。
這要等下去,他的孫子還有命回來嗎?
他立即反對:“閆大人此言差矣,區區幾千名海盜而已,怎麽揚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大雍有幾十萬大軍,每年軍費耗資數百萬,剿滅這些賊子匪徒不過是抬手之事,關大人您說是不是?”
他很狡猾,還不忘把關潮拉到自己這邊。
關潮很頭痛,他自然是希望朝廷能夠出兵,迅速將這群海盜清剿幹淨,不然戶部主導的海上貿易就沒法推進,但他又還沒昏頭。
“閆尚書,必須得要這麽久嗎?”
閆凱成鄭重地說:“皇上,關大人,洪國公,我朝水師的力量相對薄弱。海上打仗不比陸地,稍有不慎便會導致全軍覆沒,傷亡慘重,我認為有必要給他們一段時間適應,同時也避開台風頻發的夏秋季節。”
這話肯定是不大讓人滿意的。
唐詩有些驚詫於閆凱成對南部海域的了解。
【瓜瓜,這個閆凱成去過南海嗎?這麽了解南海的情況。】
瓜瓜:【他就是謂州人氏,從小在海邊長大,自然很清楚海上的情況。】
唐詩恍然:【難怪了,我就說嘛,在這信息傳播如此慢的時代,沒去過很多時候還真難想象夏季台風有多可怕。我記得以前新聞上時常報道,哪裏又有台風要來,還有廣告牌掉落砸死人、大樹刮斷壓壞車子之類的新聞。】
這還是在陸地上,要是在海上,風浪暴雨隻會更大。古代這些時速較慢,船體不是特別大的船隻若是不幸遇上台風,那估計隻能自求多福了。
瓜瓜:【是的,現代天氣預報能夠準確地提前預測到台風來臨的時間,波及的範圍,及時提醒船隻避險繞航。但古代隻能靠漁民的經驗來預判,往往不是那麽準確。】
唐詩:【其實閆凱成說得挺有道理的,可惜洪國公救孫心切,關大人也希望能夠盡快解決南海的海盜。】
瓜瓜:【他們吃敗仗的幾率很大。】
洪國公的臉刷地白了,眼巴巴地瞅著天衡帝。
關潮眉心緊蹙,張了張嘴,就差問瓜瓜有沒有法子了,還是天衡帝出言打斷了他:“諸位愛卿,除了打仗可還有其他計策能平息南海海盜之亂?”
如果戰敗的幾率極大,天衡帝不願開戰,白白死人,還會降低他的威望,若是海戰拖太久,於朝廷更不利。
而且他越來越不“聽話”,這次還降了傅國公的爵位,傅家肯定對他極為不滿,隻怕是快坐不住了。這種緊要關頭,還是最好不要節外生枝,以最小的代價解決南海之事為上策。
閆凱成皺眉沉思。
唐詩突然想到:【招安啊!水滸傳裏不就是把八百裏水泊的好漢招安了嗎?最後這些人還幫朝廷打方臘呢,看看省了多少力氣,還白得一群勞動力幫忙賣力賣命,多劃算。】
閆凱成一想,這還是真是個辦法。
其實他先前就有這個想法,但怕提出來會引起皇帝的不滿。畢竟都還沒開戰,便跟一群海盜談和招安,在很多大臣看來,都是很墜朝廷威風的一件事,朝中的反對聲浪肯定很多。
但現在皇上先問了他其他法子,福星姑奶奶又提了招安,他再順勢提出,阻力會小很多。
閆凱成恭敬地說:“皇上,除了征戰便剩議和,將這支海盜收歸己用。戶部正在組織商戶冬季出海事宜,正好需要一批海上兵力為來往商船保駕護航,何不將這些海盜收編?這些海盜雖不乏亡命之徒,但更多的是走投無路的漁民和當地百姓,為了生計淪為匪盜,他們完全可以轉為朝廷的海上衛隊。”
當海盜又不是多輕鬆多光榮的事。
這其實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勾當,他們時時刻刻都會麵臨朝廷的圍剿、海盜之間的火並還有商隊的反抗,隨時都可能丟掉小命。
而且在海上生活,居無定所,隨時可能麵臨台風、海嘯、暴雨等天災的威脅。若有選擇,裏麵很多人肯定更願在陸地上過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安穩生活。
唐詩也讚同:【哎,閆大人這提議好啊。像白阿嫂,她根本就沒得選,出身在海盜家庭,長大了隻能做海盜或是嫁給海盜。她這樣的人才,隻是在海上幹燒殺搶掠的活未免太可惜了,朝廷要是將她招安了,以後有她護航,這去波斯灣、非洲甚至歐洲都不是夢啊!沿途要遇到海盜,直接讓她帶隊出手,這不比將她留在南海禍害自己人強?】
不太平的可不止是南海,其他海域說不定也有海盜,朝廷需要武裝力量,將這批人中那些品行還不錯,家中有牽掛的收編了,不就能讓他們安安心心給朝廷賣命?
這不比跟派兵去跟他們打仗好啊。
關潮也想到了這點,南海還屬於自己的地盤就盤踞著這些難纏的海盜,這要是船隊行使到幾千裏外,沒有武力震懾可不行,這個白阿嫂若能為朝廷所用,倒是極好。
而且他看問題的角度很清奇:“皇上,微臣認為閆尚書這提議甚好。若現在從長江一帶調集水師前往謂州作戰,路途遙遠,運費和作戰的開支都是一筆不小的數字,若是不能一口氣剿滅海盜,戰爭持續,開銷將直線上升,國庫的壓力太大了。若能和談,則可免去這一大筆開支。”
【關尚書不愧是關摳摳,這時候都還不忘節約銀錢。】
唐詩真是服氣。
閆凱成又補充道:“皇上,雖是招安,但也需增調一部分兵力到謂州,方可鎮住這些海盜匪徒。而且為了能夠讓他們早日歸順朝廷,微臣私以為可在謂州一帶適合靠岸的海岸線邊增設巡邏隊伍,嚴查海盜登陸,以截斷他們的補給,如此恩威並施,效果最佳。”
海上缺乏新鮮的蔬菜水果和淡水,即便有些小島能夠駐紮,但要滿足他們那麽多人的各項生活所需,肯定也是要到謂州等附近的城池采購。
一旦上岸,海盜哪是正規軍的對手,隻要圍幾個月,這些人保準要妥協。
洪國公也知道閆凱成這主意很好,可要是拖延幾個月,他的寶貝大孫子還能不能活著回來啊?
他苦兮兮地看著天衡帝。
天衡帝壓根兒不看他,直接對閆凱成說:“就按閆尚書說的辦。那依你之見,這次去謂州,當派何人帶兵前往?”
閆凱成在心裏將各地將領的名字念了一遍,衡量再三,正準備舉薦,卻聽天衡帝又開了口:“就讓邵馳去吧,傳他進宮。”
閆凱成有些猶豫:“皇上,邵馳雖出身將門世家,武藝精湛,但這次跟那些狡猾的海盜鬥爭,可不隻是會打仗就行,微臣認為應派一名老謀深算的老將前去更合適。”
但天衡帝卻說:“喻星暉兄妹前陣子搞出了一批火器,可拿去震懾這批海盜,讓邵馳去正合適。至於他太年輕,這不還有喻星暉兄妹在旁輔佐嗎?他兄妹二人的偽裝城府,我相信閆大人應該沒異議。”
作為同樣被喻星暉兄妹騙過去三年的人,閆凱成能說什麽?論心眼和偽裝能力,那兄妹倆確實高出不少人一大截,有他們倆在,邵馳恐怕很難上當。畢竟邵馳是去招安的,又不是去打仗。
他沒異議,其他人更不會反對了。
於是喻星暉兄妹倆被傳喚進了宮。
喻星暉的身體比以前好了一些,這些都歸根於皇帝。
皇帝很重視喻星暉,指派了一名太醫每個月三次上門給喻星暉把脈,調理身體,還賞賜了一堆滋補的東西,免了喻星暉的早朝。
這吃得好,睡得足,上班時間又短,還有名醫根據他的身份準備藥膳食補,這身體能不好嗎?
所以兄妹倆見了皇帝,連忙跪下謝恩。
天衡帝賜了座,等邵馳,然後吩咐道:“洪國公、關尚書、閆尚書,你等先退下吧。”
洪國公不想退,可皇帝現在明顯不待見他,他隻能唉聲歎氣地跟著兩個尚書走了。
又過了一會兒邵馳才從大營中趕了過來。
人到齊了,天衡帝屏退了左右,並讓廣全守在了門口。
唐詩一看這情況,又感覺不大妙:【瓜瓜,咋回事?我怎麽感覺狗皇帝又要放大招啊!】
喻星月聽到這話,忍不住抬頭轉眼珠子找了一圈,禦書房裏隻有她一個女人啊,這聲音是從哪兒發出來的?
怕冒犯皇帝,她不敢多瞄,趕緊垂下了視線。
天衡帝麵色嚴肅地說:“邵馳,你帶四萬大軍,駐紮在謂州,勸降白家軍。若白阿嫂冥頑不靈,一直不肯歸順朝廷,可封鎖沿海諸地,截斷他們的補給。此外,將軍器司打造的火器通通帶過去,威懾這些海盜,以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邵馳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是希望他能以最小的代價拿下這些海盜。他自信滿滿地說:“皇上,既有火器相助,給微臣一萬人即可,用不著四萬!”
天衡帝瞥了他一眼:“年輕人切忌驕傲自大,獅子搏兔亦需全力,朕多給你一些人手,你若失敗,也不必來見朕了。此外,火器第一次大規模在軍中使用,效果如何,還待觀察,喻星暉身體不好,不宜長途跋涉,讓喻星月隨大軍出征。”
邵馳這下開心了,連忙接下了任務:“微臣遵旨。”
這次跟心上人一起出公差,沒有礙事的大舅哥在旁邊阻攔,他一定要好好表現,爭取早日拿下心上人的芳心,這樣回京就能成親了,免得他爹總是罵他沒本事,連媳婦都娶不到。
喻星月也很興奮,能夠受到重用,親自見證火器在戰場上的使用,還能去看看南海的風情,於她而言是一場極為稀奇的體驗。
天衡帝很滿意兩人的態度,又道:“此外,還有一件事需要喻星月你去做。朝廷要招安白阿嫂,你出麵會更有說服力,隻要白阿嫂願意歸順朝廷,為朝廷效力,朕可封她做將軍。至於她麾下的海盜,既往不咎,隻是歸順後必須遵從大雍律法,不可再行燒殺搶掠之事,否則按律處置。”
女子當官曆來很少。
朝廷的招降白阿嫂未必會信,但若是有喻星月這個活生生的例子,想要說服她將變得容易很多。
唐詩嘖嘖:【瓜瓜,狗皇帝好狡詐啊。把喻星月小姐姐一個人當兩個人用,還隻發一份薪水,奸商。】
瓜瓜讚同:【皇帝確實心眼子賊多。】
但他們還是低估了天衡帝的下限。
喻星月接旨後,天衡帝又嚴肅地說道:“還有一事,朕要交給你二人。若啟州玉真郡主來信求助,邵馳你當義不容辭,星夜兼程,立馬前去支援!”
邵馳很震驚:“皇上,東越國又要來進犯我朝邊境了嗎?微臣請求出戰,不滅東越誓不歸!”
唐詩也很意外,難道又要打仗了?沒聽說啊。她趕緊翻八卦,等看完後,她非常無語。
【嚇死我了,還以為啟州又打起來了呢。】
【邵馳想多了,現在鴻臚寺卿國興賢可是東越國的座上賓。他送的幾名道士非常受東越國皇帝信賴,那老皇帝如今天□□都不上了,整日跟著道士們修仙問道煉丹求長生,哪有時間開戰啊。】
【果然啊,越是有權勢的人越怕死。老皇帝把丹藥當飯吃,就他那**體,感覺撐不了多久就要掛掉,他還有那麽多兒子,到時候為了皇位爭得你死我活,打仗是不可能再打仗了……咦,不對啊,既然啟州打不起來,那皇帝讓邵馳幫助玉真郡主幹什麽?】
瓜瓜幽幽提醒唐詩:【宿主,你忘了還有個姚遠,那可是狗皇帝的心腹大患。】
唐詩秒懂:【我明白了,皇帝是不是打算趁著東越國無暇他顧的時機,讓玉真郡主跟邵馳裏應外合,幹掉姚遠,這樣傅家傅太後就不足為懼了?】
邵馳大吃一驚,頓時明白隻是招降幾千海盜而已,為什麽皇帝會讓他帶四萬大軍,而且還將軍器司幾個月打造的火器全部給他帶過去了。
原來皇上是準備借著招降海盜的名義在啟州附近陳兵。
謂州距啟州隻有兩百多裏,日夜兼程,隻需兩天便能到達啟州。
隻怕誰都想不到,他這次帶兵去謂州招安的最終目標是拿下啟州的兵權。
天衡帝確實是這個打算。今天閆凱成說要派兵去謂州後,他就意識到機會來了。玉真郡主雖能吃苦也有膽魄,但到底是個女子,而且去啟州的時間太短,哪怕有他安排人暗中相助,如今也隻掌握了啟州極小一部分勢力。
姚遠在啟州經營二十多年,勢力遍布軍中,即便玉真郡主能暫時掌握軍權,那也要對軍中的中上層將領進行一次清洗,所以勢必得引入一批效忠朝廷的兵力才能鎮住場子。
邵馳帶兵去正合適。
他父親一直是忠於朝廷忠於皇帝的中立派,始終不曾倒下傅家,也不願與傅家為伍,邵馳的忠誠相對經得起考驗。
而且為了保證邵馳的忠誠,他還上了另外一層保險,那就是把喻星月派去跟著他出征。
邵馳對喻星月的心思人盡皆知,喻星月很大程度上能影響邵馳的決定。
而他這個皇帝對喻星暉有恩,還給了他們兄妹施展才華的機會,喻星月必然是希望他的皇位能長長久久地坐穩,如此一來,他們兄妹才可繼續在朝為官。
此外,邵、喻兩家的親眷基本都在京城,就是為了京中家人的安危的,喻星月也不可能背叛朝廷,她也不會容許邵馳有別樣的心思。
隻是這事他本打算等啟州之事快要爆發時再告訴邵馳,如今被唐詩點破,也隻能先交代了:“兩國暫時無戰事,但啟州過幾個月說不定有一場巨變,你一切都聽玉真郡主的安排即可。屆時,朕會提前命人給你送去兵力調動的旨意。”
邵馳明白了皇帝意思,連忙表忠心:“微臣絕不會負皇上重托!”
該講的講完了,天衡帝擺手:“下去吧,最後一件事,你們出宮後謹言慎行,知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邵馳和喻星月兄妹連忙點頭,心情激動又緊張地出了禦書房。
剛走到宮門口,旁邊就竄出一道人影攔在了邵馳麵前。
邵馳蹙眉:“洪國公,您這是做什麽?”
洪國公哭得眼睛鼻子都紅通通的:“邵小將軍,你一定要幫老頭子,老頭子的孫子被那海盜抓了,你幫我將他贖回來好不好?”
邵馳公事公辦地說:“洪國公,我這次就是奉皇上的命令前往謂州招降這些海盜,自然也會將洪公子以及其他二十七名被海盜擄走的官兵救回來,洪國公您就回去等好消息吧。”
洪國公要是能等幾個月也不會特意守在這等他了:“不行,邵小將軍,我們家玉民從小就沒吃過苦頭,如今落到那些窮凶極惡的海盜手中,還不知道會受多少折磨,邵小將軍,你就幫幫忙,先救救我孫子吧。”
邵家家風嚴謹。邵父對邵馳要求一直很嚴格,時常教導他好男兒當頂天立地,要有所擔當。所以他一直看不上洪玉民,現在洪國公還要糾纏,逼著他承諾先救洪玉民,邵馳不耐煩了:“洪國公,我這都還沒去謂州呢,那邊什麽情形要去了才知道。而且這一路過去,恐怕就得花兩個月,說不定我還沒到謂州,您孫子就被放出來了呢。您放心,要是我去還沒放人,我一定跟這些海盜協商,先將朝廷的人放了。”
見洪國公還要糾纏,喻星暉咳了一聲道:“洪國公,皇上命邵小將軍即可就去點兵,明日出發。這時間緊迫,若是多耽擱一日他就要遲一日到達謂州,將會讓洪公子多受罪。”
洪國公訕訕地扯了扯嘴角,這才不攔人了。
唐詩看完這八卦,對洪國公特別無語。
【洪玉民到底給洪國公灌了什麽迷魂湯啊?讓他為這個孫子如此奔波。】
【天啊,他嫌邵馳太慢了,安排了四個心腹,攜帶了五萬兩銀子請了個鏢隊前往謂州,準備自己派人去贖他的大孫子。他可真牛!難怪洪玉民是扶不起的阿鬥呢,有他這麽無底線的慣著,洪玉民能成器才怪了,這洪國公府是沒救了。】
洪國公平時看起來挺狡猾的一個人啊,怎麽在遇到他孫子的事上就理智全無了呢?
哎,隻能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吃完洪家的瓜,不知不覺又到晚上了,然後唐詩震驚地發現,周才人又來了,還是如昨晚那般打扮得極為樸素低調。
以前唐詩還覺得她跟周才人一樣都是小透明,還曾有過交好的意思,但昨晚的事情發生後,唐詩簡直不敢直視周才人的眼睛,太尷尬了,發現同事開假車騙人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唐詩又想罵人。
【今晚還要來啊,狗皇帝到底想幹什麽?】
天衡帝心情倒是頗好,詢問唐詩:“這裏沒有外人,小俞坐下一同用膳吧。”
“謝皇上,小的不餓。”唐詩拒絕,跟他們倆一桌吃飯,她要消化不良。
這飯吃得跟昨晚一樣久,足足吃了小半個時辰,兩人照舊全程無交流,跟演一出默劇似的,然後便開始重複昨晚的流程。
再次被拉進內室,聽著周才人嫵媚得膩人的叫聲,唐詩又羞又惱,這都什麽事啊。
她忍不住問:“皇上,這……這事還要持續多久啊?”
天天晚上都來這一遭,她的臉皮頂不住啊。
也不知這兩人為何能如此淡定地麵對這尬的要命的假車。
天衡帝坐到**,露出胸前大片緊實光滑的肌膚,衝唐詩笑了笑:“到周才人懷孕吧。”
唐詩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她使勁兒掏了掏,懷疑地看著天衡帝:“皇上,您知道怎麽樣才能讓周才人懷孕嗎?”
【瓜瓜,狗皇帝不會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吧?他不會覺得周才人一個人嚎幾嗓子就能懷孕吧?應該不至於這麽白癡吧。】
天衡帝微微挑眉,眼神飽含深意:“朕確實不知,要不愛妃你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