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淮安侯怎麽都沒想到蘇和宜跟張士昭這麽難纏, 軟硬不吃,給錢給女人都行不同,不禁有些惱火。
可他又不能發作。畢竟這二人都是朝廷命官, 雖然官位不是很大, 但都是實權官員,而且為官多年, 多少有些人脈,可不是那些弄進府的美貌女子能夠隨意拿捏。
所以他也隻能低聲下氣,試圖將這事化小。
“蘇大人,此事犬子糊塗。不過他也是不認識令千金才鬧出這種烏龍。這事是我們不對,我給你賠罪,一會兒就讓這小子到貴府負荊請罪,要打要罵都隨你, 便是將這混賬東西打死我都不會多說一個字。”
可惜蘇和宜不吃他這套:“呸!你的意思是說,不是我家閨女就能隨便拉回家了?今日若非我跟張士昭趕來及時, 我閨女的清白都要被你家這混賬東西給毀了。當街強搶民女, 這事必須得稟明皇上。”
“沒錯, 淮安侯, 你死賴著不肯進宮,那我現在就進宮找皇上討要個說法,我兒子的傷不能白受。”
淮安侯還沒安撫好一個,另一個又來了。
他連忙說道:“張大人消消氣,這樣,你們先進府坐坐,我命人請大夫來先給令公子把把脈, 將肩膀接回來,免得留下後遺症。”
可惜張公子也不配合:“爹, 我的傷不打緊,當街強搶民女,暴打平民,還有沒有王法了?我不要他們家的銀子,我要報官,要為我和小……蘇姑娘討個公道。”
張士昭讚許地拍了一下張公子:“好小子,沒給你爹丟臉。”
“哎喲,爹,你輕點,輕點啊,好痛……”張公子被拍到了受傷的胳膊疼得哇哇叫。
蘇姑娘見了連忙說道:“張伯伯,他那條胳膊受傷了,您輕一點……”
蘇和宜受不了,一把將閨女拽了回來:“你理那混小子幹什麽?張家都不是好人。”
“你說誰不是好人呢?蘇和宜,你三天兩頭往我頭上潑髒水,這筆帳咱們今天好好算算。”張士昭不幹了。
眼看兩個死對頭又要吵起來,張公子連忙擋在了他們中間:“爹,蘇大人,這事咱們稍後再議,現在是替我和蘇姑娘討回公道的時候,咱們別忘了正事啊。”
“哼!”兩人從鼻孔裏哼了一聲,不約而同地轉過身,將矛頭又齊齊對準了淮安侯,“一句話,你們父子進不進宮?不去我們自己去了。”
淮安侯肯定不想去。
但看蘇和宜跟張士昭擺明了是要將這事鬧到皇上跟前的,他若是不去,豈不是由這兩人往他身上潑髒水?
所以看他們走了,他也趕緊拉上了兒子上了馬車,然後在馬車裏嘀嘀咕咕地教了兒子一堆。
他們進宮時已經快中午了。
往常這時候,隻要沒什麽大事,基本上都已經下朝了。
誰知這次太監竟將他們帶到了太極殿,文武百官都在。
見到這陣勢淮安侯就感覺不妙,他先發製人,立即給兒子使了一記眼色。
公鴨嗓撲通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響頭:“皇上,小人有罪,昨晚喝多了,今天上午在通河邊犯了糊塗,錯將蘇大人家的千金誤認成了府裏不聽話的小妾,差點輕薄了蘇姑娘,請皇上責罰。”
父子倆自以為這番說辭天衣無縫,殊不知老底都被人掏光了。
大臣們都用傻子的眼神看著他們倆。
還有跟淮安侯有財色勾結的官員使勁兒地給淮安侯使眼色,奈何現在淮安侯的注意力全在最上麵的皇帝身上,根本沒接收到他的暗示。
對於公鴨嗓的這番說辭,張公子第一個不同意,他跪在殿前舉著僵硬的胳膊道:“皇上,淮安侯府三公子撒謊。當時他清醒得很,小人和蘇姑娘不從,他還命令隨從對小人拳打腳踢,小人胳膊就是被他手下的人弄傷的,小人身上還有腳印,請皇上明斷。”
淮安侯哎呀呀地說:“誤會,張世侄,誤會。這孽障就愛那一口馬尿,現在渾身都還是酒味,當時腦子不清醒,稀裏糊塗犯了錯,是他的錯,請皇上責罰,張世侄,蘇姑娘,你們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就是打死這混賬東西,我也沒半句怨言。”
看起來一副很通情達理的樣子,可他們家到底是什麽貨色大家早都清楚了。
如今看淮安侯的賣力演出就跟看猴戲似的,可笑得很。
葛經義麵無表情地站出來道:“皇上,微臣聽聞,淮安侯府三公子強搶民女不是第一次。天子腳下,光天化日,竟置律法於不顧,微臣懇請皇上嚴查。”
天衡帝讚許地瞥了葛經義一眼,正要發話又聽一官員道:“皇上,據說淮安侯三公子搶了不少民女關在府中任由其□□,微臣認為,應立即派人去搜查淮安侯府。”
“是啊,皇上,淮安侯府三公子做得如此熟練,顯然不是第一次了,皇城腳下,如此膽大包天,必須得嚴查。”
……
有了人開頭,其他大臣也趕緊跟上,一是表明自己的態度,在皇帝麵前露露臉,二嘛也是間接表明自己跟淮安侯府沒關係。
淮安侯看到這情況傻眼了,他怎麽都不明白,自己父子倆剛才的態度明明很誠懇的啊,為何這麽多大臣會落井下石呢?而且一個個張口閉口都是要去他府中搜查,還要搞突襲。
莫非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
眼看搜查他府邸已是眾望所歸的事,他一人恐怕很難阻止,若是激烈反對,恐還會惹來旁人的懷疑。
隻思量了片刻,淮安侯心裏便有了決斷:“皇上,既然諸位大人都覺得微臣的府邸該搜,那便請皇上派人搜查,也好還微臣一個清白。”
這話大大出乎了大臣們的預料。
按理來說,淮安侯府邸之中那麽多見不得人的肮髒事,他應該極怕才是,哪有道理這麽痛快讓人搜查的。
他這副坦然的樣子,反倒讓大臣們心裏沒底了,呼聲也漸漸消了下去,狐疑地看著他。
唐詩都對淮安侯的鎮定老辣歎為觀止。
【瓜瓜,他這招這招以退為進用得真好。】
【他府裏當然搜不出人了。那些不聽話的都被他們處理了,郊外的別院地下屍骨累累。】
【還有隔他家兩條街的那個掛著陳府牌子的宅子裏麵現在就關著很多不聽話的男男女女。】
【太狡猾了,難怪在京城作惡這麽多年都沒人告發呢。】
原來是這樣,難怪淮安侯有恃無恐呢。
大臣們恍然大悟。
但自家藏得最深的秘密被人一語道破,而且還是在朝堂之上,淮安侯駭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驟然明白,難怪今日在朝堂上這麽多大臣會突然向他發難,落井下石呢,原來他們早就知道了自己家的秘密。
公鴨嗓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扭頭看到淮安侯失神的模樣,連忙扶著他的胳膊:“爹,爹,你怎麽啦?”
淮安侯哆嗦了兩下唇,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便聽葛經義淡淡地開了口:“皇上,既然淮安侯都已經同意了,不如讓刑部的人去搜查一遍,也好還淮安侯一個清白。”
“準了。”天衡帝很痛快地答應了,完全不給淮安侯說話的機會。
於是葛經義衝刑部左侍郎嶽陽使了一記眼色,嶽陽略一頷首便退出了大殿。
看著嶽陽匆匆離去的背影,淮安侯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低喃:“完了,完了……”
唐詩看到這一幕,有點懵:【瓜瓜,淮安侯這是咋啦?突然發病了嗎?】
完了,福星姑奶奶別是懷疑什麽了吧。
大臣們的心都提了起來,絞盡腦汁想著如何能將這事給岔開,不過還沒等他們想到辦法便聽天衡帝淡淡地說:“諸位愛卿辛苦了,大家坐下休息一會兒,朕讓禦膳房準備了些簡單的吃食。”
皇帝賜食不管好不好吃,合不合胃口,那都是一件無上光榮的事。更何況今天這朝會實在開得有點久,大家都餓了。
於是大臣們一個個叩首謝恩,心道皇上可真是個體貼的好君主,但他們很快就知道了,他們隻不過是附帶。
【狗皇帝總算想起好多人都還沒吃早膳。】
【餓死了,一頓不吃餓得慌啊,這都快兩頓了。】
……
天衡帝聽到唐詩滿嘴的抱怨,唯恐她說出什麽驚人之語,立即給旁邊的東來使了一記眼色。
東來明白了,默默退下,來到唐詩他們那邊對幾個小太監說:“皇上說休息半個時辰,你等也輪流去吃飯上茅房吧,注意點,別耽誤了正事。”
小太監們歡喜地應下。
東來則仗著“師傅”的身份,明目張膽地給自己的小徒弟開小灶:“小俞,你來一下。”
“哦。”唐詩老老實實被帶到了正殿後麵的一間屋子,屋子裏已經擺上了熱騰騰的飯菜,“皇上說,您就在這裏用膳。用完膳再休息一會兒,晚點再出去伺候。”
唐詩看著八菜一湯,雖沒在承乾宮吃得豐富,可這麽多菜足夠她吃了,而且一個人吃飯可比跟狗皇帝還有其他妃嬪一起自在多了。
她滿意地點點頭:“謝謝師傅。”
說著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東來看著滿心滿眼隻有吃飯、偷懶、摸魚、睡覺的“徒弟”,很是無語。換了別的娘娘,這麽好接近皇上的機會,早就摩拳擦掌,想出各種方法往皇上身邊湊了,她倒好,半點都不上心,天天就想著怎麽混日子。
也不知皇上硬要把她塞進小太監的隊伍做什麽?
東來搖搖頭,出去順便替唐詩關上了門。
唐詩這頓飯吃完並沒有能休息成,因為天衡帝繼續上朝了,一個小太監將唐詩又叫去了正殿。
唐詩吃飽喝足,困勁兒上來,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躲在旁邊偷懶。
等了一會兒,嶽陽回來了。
“皇上,微臣從淮安侯府隔壁的宅子中找出了囚禁的十八名男女,其中大部分是淮安府侯府從外麵強擄進府的女子。這些人身上都帶著鞭打折磨過的痕跡。”
“此外,據這些人供述,淮安侯府還打死、餓死、淩虐死了不少人,其屍骨埋在了城外的莊子上,微臣已經派人去莊子上挖掘。”
“至於淮安侯府,微臣已命人圍了,等候皇上發落。”
公鴨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上午他還是耀武揚威的淮安侯府三公子,怎麽才半天的功夫,自己的榮華富貴都泡湯了,而且恐怕還有性命之憂。
他不甘心,使勁兒地搖晃著淮安侯:“爹,爹,您說句話啊,您不能讓他們這麽誣陷咱們,往咱們府上潑髒水啊,爹……”
淮安侯仿佛現在才回過神來,抬頭厭惡地瞥了一眼公鴨嗓,抬起手啪地就甩了他一巴掌。
“混賬東西,我淮安侯府百年基業都被你這孽障給毀了。”
還在打盹的唐詩驚呆了。
【靠,這是什麽三觀。他們幹下如此惡毒之事,暴露了,沒有半絲悔意,這是惡魔吧。】
不少大臣也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就沒見過比淮安侯府還惡心的玩意兒。
天衡帝懶得看他們這一出鬧劇:“來人,將淮安侯父子押入刑部大牢,嚴加看管。淮安侯府強搶民女,草菅人命,其府上男女通通打入刑部,刑部負責審問。至於淮安候府,由戶部抄家清查。”
葛經義和關潮連忙站出來接旨。
天衡帝又道:“至於那些被強擄進淮安侯府的女子,京兆府負責善後,生者每人二十兩紋銀,官府派人送其歸家。無家可歸者可暫時安排到養濟院,官府幫助她們自立女戶。至於枉死者,尋其家屬收屍,每家給予二十兩銀子的撫恤金。這些錢從淮安侯府抄家罰沒中扣除。”
柴亮也站出來接旨:“微臣遵旨。”
癱軟在地的淮安侯父子被帶了下去。
惡人得到了懲罰,接下來便是蘇姑娘跟張公子的事了,兩人鬧成這樣,不成婚也不大好。
張公子站了出來,跪下道:“皇上,小人有個不情之請,小人與蘇姑娘兩情相悅,求皇上賜婚!”
張士昭跟蘇和宜齊刷刷地變了臉。
張士昭雖然不大爽,但到底還是沒說什麽,畢竟這種事論起來還是女孩子更吃虧。雖說他不待見蘇和宜這老頭子,但小姑娘總是無辜的。
可蘇和宜就沒那麽好的脾性了,怒道:“你休想。皇上,微臣不同意。”
唐詩看得津津有味。
【他這是想棒打鴛鴦嗎?】
【別啊,這兩個蠢蠢笨笨的小學雞談戀愛多好玩。】
【其實張公子也算有擔當,出事的時候盡力護著蘇姑娘並沒有退縮。現在鬧到禦前,兩人的關係藏不住了,他也知道雙方父親不對付,要說服他們同意親事很難,幹脆站出來請皇帝賜婚。】
大臣們不由點頭,確實是這個理。
有跟蘇和宜關係比較好的,低聲勸了一句:“蘇大人,你就別攔著了,別害了你家閨女啊。”
蘇和宜臉色青青白白,想為了女兒妥協,可又覺得將女兒嫁給死對頭的兒子,以後兩人還要成親家就難受。
朝堂上靜默了一瞬,天衡帝用眼角的餘光瞥了唐詩一眼,緩緩開了口:“蘇姑娘,你怎麽想的?”
被點名的蘇姑娘臉一下子紅成了個大蘋果。她趕緊手忙腳亂地跪下,羞澀地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旁邊跪著的張公子。
張公子的臉有些紅,但還是輕聲說:“我,我當初跟你說想找個不看門第,善良可愛的姑娘,不,不是騙你的。後來,後來有次看到你與蘇夫人一起去晉平寺上香,我便知道了你的身份,之所以沒拆穿是怕說破了,咱們就再也不能見麵了。”
少年人的表白委婉而又真摯。
對上他熱烈渴盼的眼神,蘇姑娘的臉更紅了,靦腆地說:“我以前說不想聽從父母的安排,希望能找個一心人,也,也不是騙你的。”
【磕到了,磕到了,好甜啊。】
【一個說不看門第,你是誰我都喜歡,一個說我不願遵從父命,這不等於答應了張公子,啊啊啊,這是什麽甜甜的雙向奔赴。】
唐詩看得很樂。
可蘇和宜的臉已經黑成了鍋底。
親生女兒臨陣倒戈,氣死了。偏偏還是因為他天天在家裏說張士昭的壞話,激起了女兒的逆反心,故意跑去找那小子的。
天衡帝見蘇和宜跟張士昭都沒說話,便痛快地下了旨:“你二人有意,那朕便替你們賜婚。”
說罷讓廣全擬了旨,蓋上了玉璽。
張公子和蘇姑娘歡喜地接過了聖旨,有了皇上的賜婚,這下雙方父親都不能幹涉他們的婚事了。
兩人謝了恩,雙手捧著聖旨起身,回頭看到蘇和宜難看的臉色,蘇姑娘想了想,還是低聲勸慰道:“爹,您跟張伯伯又沒什麽深仇大恨,看女兒的份上,您就別生氣了好不好?”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還沒嫁呢,淨向著男方了,你幹脆跟他回去得了。”蘇和宜麵子上掛不住,惱怒地說。
蘇姑娘不但不生氣,還笑眯眯地:“我要真去了,爹您今晚肯定要氣得吃不下飯。其實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娘跟張伯母關係還不錯,她們偶爾會湊在一起吐槽您跟張伯伯。”
唐詩笑開了花。
【哈哈哈,蘇和宜跟張士昭肯定都想不到,他們的老婆孩子都煩死他們倆天天在家罵對方了。】
【這下結為親家也好,以後不用背後罵了。想罵了,兩人直接上門對罵,估計蘇夫人和張夫人都很樂意,畢竟耳朵不用遭罪了。】
大臣們都偷笑起來。
這兩家的樂子真是太好笑了。
隻有蘇和宜跟張士昭完全笑不出來,兩人對視一眼,頭一次沒有從對方眼底看到火氣。一種名為“同病相憐”、“無人理解”的孤獨感湧上了心頭。
淪為最大笑料的兩人頭一次如此急切地期盼朝會快點結束。
天衡帝也不負他們的期望,淡淡地說:“眾位愛卿,既無事啟奏,今日便到這裏吧。”
廣全立即宣布:“退朝。”
大臣們連忙恭迎天衡帝。
天衡帝起身走下龍椅,大臣們也鬆懈了下來。
閔政今天本來是最丟人的,結果後麵突然峰回路轉,先出了淮安侯這個變態,後來又有張士昭跟蘇和宜兩人頂者,大家全然忘了他跟宣威將軍的事。
麵子這種事也是比較出來的。今日若非出了後麵這些事,他肯定是滿朝最丟人的那個,一下朝他的事就會在各衙門之間傳開,甚至傳入百姓耳中。
可現在不一樣了,肯定沒人笑話他。
他不免有些得意,輕輕拍了拍蘇和宜的肩,假意安慰道:“哎呀,蘇大人,俗話說得好,女大不中有,留來留去留成愁,如今聖上賜婚,何等榮耀的事,你就別氣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哪是安慰啊,分明就是拱火看熱鬧不嫌事大。
果不其然,蘇和宜剛剛好轉一點的臉色又陰了下去。
正跟著太監起身準備跟在天衡帝身後退出去的唐詩看不下去了。
【閔政幹啥呢,給人家好端端的小兩口添堵啊。】
【他這就是見不得人好。人兩家的婚事都定了,他還跳出來挑唆蘇和宜,說人家的女兒不聽話,是想蘇和宜回去懲罰蘇姑娘嗎?他的女兒倒是聽話,他說嫁給誰就嫁給誰,可落了個什麽好?】
正要退出大殿的官員們趕緊放慢了腳步,這是又有瓜的節奏啊。
果然,很快又聽那聲音抱怨道。
【呸,為了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心,給女兒找了個比侏儒高一點點的女婿。就怕女婿比他高太多,他沒麵子,什麽人嘛,為了優生優育著想,大家也要找高個的啊。】
【就為了他的麵子,完全置女兒的幸福於不顧。】
【靠,挑個矮個子就算了,但好歹查查對方的人品啊,這都給他女兒選的什麽垃圾?】
【完了完了,閔氏無意中撞破了就柯家的大醜聞,柯偉誌怕她說出去,一麵跪下懺悔求原諒,一麵決定先下手為強,買通她身邊的丫鬟,栽贓她在外私會情郎。】
【好慘,閔氏已經被背主的丫鬟悄悄引去了程記茶樓,還遞上了摻有蒙汗藥的茶水。】
【這是她的陪嫁丫鬟,從小跟她一塊兒長大的,閔氏完全沒有防備,她接過了茶杯,嗚嗚嗚,柯偉誌那個混球已經在來“捉奸”的路上了。】
【一會兒,閔氏就要被當街抓住跟奸夫鬼混,名聲也要爛大街了,好可憐啊。】
閔政臉色鐵青,也不管鞋子還一隻高一隻低,一跳一跳地衝出了大殿。
其餘的大臣看著往日裏走路總是慢吞吞的閔政今天健步如飛,無語的同時又頗為同情。別誤會,不是同情他,而是同情他女兒。
誰家找女婿不想找個相貌堂堂,身高七尺,英武不凡的啊?
這個閔政就為了那點陰暗的心思,特意找了個子矮的,這下害了他家姑娘吧?
哎,也不知道閔氏怎麽樣了?
希望她還沒喝下那茶水,不然要真是喝了,被抓了現行,即便他們都知道她是無辜的,可被那麽多人看到,她的名聲也毀了。
大臣們磨磨蹭蹭的都沒走,全在等福星姑奶奶的後續,可等了半天,太極殿內都安安靜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這是咋回事?福星姑奶奶呢?
別說到一半就突然停了啊。
隻有葛經義看了一眼空****的龍椅和左右兩側,心下了然,唐嬪娘娘應該是隨著皇上走了,再等也是白等。
他率先大步走了出去,直奔程記茶樓,陷害發妻,這樣的案子怎麽能少得了他們刑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