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這是我夫人的店。[正文完]
君熹穿著一襲香檳色真絲吊帶裙,外麵就披著一件慵懶的白襯衣,現在是盛夏嘛,雖然今年覽市的氣溫不錯,最多也就三十度左右,不算熱。
但因為穿得單薄,應晨書的手一摸,就貼到了她的肌膚。
君嘉眼神疑惑,歪了歪腦袋正想問他幹嘛時……忽然注意到他在思考著什麽的眼神,她轉動的眼珠子隨之一停,又徐徐放大了霧蒙蒙的瞳孔,眼底的光從平平無奇到掛滿了驚訝…..…。
應晨書看了,薄唇上揚起來,輕聲溫柔道:“我的小姑娘,是不是懷了小朋友了。”
君熹張了張口,接著不由把一整杯水都灌入喉嚨,“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應晨書笑意加深。
君熹馬上起身,羞澀地躲避:“我要去睡覺了應先生。…”
應晨書起身扶她:“好,我們好好睡一覺,也許醒來就不累了,也不再吐了。”
“嗯嗯嗯,沒了就好了。”
君熹爬上了床,沾床秒睡。
應晨書給她掖好被子,坐在床邊一直陪著她。其實店裏設備人員齊全,有人會照應,不需要她這老板總是自己去招待客人,隻是小姑娘熱情,願意自己招待。
後麵去打了個電話,應晨書才出門。
安排完醫院明天的檢查事項,眼見暮色蔥蘢,院中滿院枝葉搖擺,應晨書便多看了一眼。
晚上下了班的小君筱到店裏,一看站在正廳門口屋簷下看著院中高大梨樹的男人,遠遠地她就下意識喊人:“哥哥。”
“嗯。”應晨書的眼神從高枝上移到從廊下走來的小孩兒身上,“下班了?”
“對。”君筱淺淺一笑,進了正廳。轉了一圈沒看到君熹,她又悄悄去靠到門框上問不遠處的應晨書,“哥哥,我姐姐呢?”
應晨書回眸看小朋友:“在休息,她有些累,讓她睡吧。”
“哦……”君筱也沒敢問她吃飯了嗎,想了想隻能問,“你們吃晚餐了嗎哥哥?”
“還沒,一會兒等熹熹。你去吃吧,別餓著。”
“哦,好。”君筱全程也沒敢過多寒暄,本來是想和他們倆一起吃的,但是她和小時候一樣,始終對這樣一個人物不敢正兒八經去攀談。
她一直佩服君熹敢和這樣的人物打交道,還有感情糾纏,還長達八九年。
應晨書轉頭去看他的小姑娘了。
她微微轉了個身,又把臉埋入了枕頭中,隻露出半張雪白的小臉。
應晨書喊了她兩句,小姑娘哼哼兩聲應了,轉頭就又睡著了。是真有些嗜睡,他猜測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不過避孕措施一直做著的,還沒帶她回過家,應晨書沒想婚前生孩子。
所以什麽時候有的孩子.....
思來想去,想到上個月小姑娘要回北市喝喜酒,大學舍友的婚禮。他陪她去了,那晚散席後她說想去看海,兩人就去了海邊的別墅住。
那兒沒放什麽避孕的安全套,本來他是知道的,沒想做壞事,但是小姑娘忽然聊起了很多年前她坐趙高啟的車出事故骨折那會兒。
她說不知道他那幾天是回去訂婚了,如果知道,那次在海邊她就不會說,“沙子高貴,握不住”那樣的話了,她當然是意有所指,但是他剛好訂婚了,說了他肯定能聽出來她的話裏有話,繼而難過。
她從沒想他難過,所以如果知道他回去是訂婚了,她就不說了,就悄無聲息的。
那悄無聲息四個字,像一場海嘯將他淹沒。
現在的自由自在與當時的困境相比就讓人容易失控,所以那晚自然而然還是把該做的做了。
應晨書沒想過就那一晚懷了……。忽然覺得有些許命運的味道,把欠她的,還上了。
他坐在床邊坐著陪她,到晚上八點才舍得把人抱起來吃晚飯。
君熹咕噥了幾句自己生病了的概率比懷孕要大。
應晨書淺笑不語。
君熹不懂他的臉色,悠悠歪頭看他:“應先生,你笑什麽?你是對自己,有信心。……”
“還是對我生病沒信心?”
“……”應晨書蹙眉,手指輕輕扣了扣她的額頭,“說什麽傻話呢,我能希望你生病。”
“可是,可是……。”她慘兮兮地鼓起腮幫子,“不是的話,就是那個了。”
“不好嗎?”
“.....”
“我做夢都想生的小公主,來了,美夢成真了,熹熹,一個接一個地成真。”
君熹沒好意思接話,笑一笑就馬上繼續吃飯。她一邊吃一邊犯困,吃完就直接回去睡覺了。
應晨書心疼地又陪了會兒她,直到有人找她,就真的起來給她看店了。
君熹睡到了晚上十一點,被接走回家。
君筱送她出去時還邊走邊嘀咕:“你怎麽回事啊姐,你從下午來了就睡覺,除了吃飯沒醒來過,睡到現在回去。”
君熹有點不好意思地悠悠表示:“我明天要是還想睡我就不來了。”
君筱:“...”
應晨書低笑,回頭看了眼鬱悶的小朋友,“熹熹最近工作累了,你辛苦了筱兒。”
“沒沒沒,不辛苦不辛苦,這是我名下的……我累死也是必須的。”她眼神堅定得可以入黨,仿佛在跟兩個大老板保證她絕對不會懈怠工作的。
君熹: “……”
她沒力氣說話,一頭鑽入了車廂裏。
人就是很累,很想睡。什麽時候到家的君熹根本不知道。
被應晨書抱到房間洗漱伺候完了就爬上床睡,她渾身都是軟綿綿的,好像被抽幹了力氣。
應晨書等她睡熟了才出門去了書房。
先給回了美國讀書的小練安打了個電話。
“爸爸,你怎麽有時間。”她開心地在那邊笑,“國內都十二點了,我還想明天給你打電話呢。”
“嗯,爸爸剛回家。我聽說你又把腰弄傷了。傷筋動骨一百天,斷了肋骨和手指骨你還跑去玩什麽了?”
“嗚...”小朋友知道電話是來興師問罪的,一下子偃旗息鼓,“去,去滑雪了。”
“你說什麽?”
“嗚嗚嗚。”她開始哼唧撒嬌,“對不起。”
應晨書蹙眉半晌,才深深歎息:“練練乖,你要聽話點,過幾個月再玩,大夏天的滑什麽雪。再受傷爸爸沒時間去看你了。
”爸爸要工作啦,可是你身體可以嗎。“
”不是。“
”那是什麽……“
”照顧孩子。“
”嗯?“她困惑地摸了摸腦袋,”孩子,哪來的孩子,你又收養了一個?”
“……”
她嘟嘟嘴,可憐兮兮,“那我就不是唯一一個了,為什麽,我長大會孝敬你和媽媽的。”
……
應晨書笑了,“怎麽是又收養一個呢,你爸爸還沒老到不能自己生。”
“……”
她又摸摸小下巴琢磨了下,“自己生,和……和媽媽?”
“嗯。不然呢?”
她在電話那邊笑了,雀躍地笑了,“哦,哦哦哦…..和媽媽,她有小寶寶了??”
“嗯,對。”
“好好好,自己生的我就喜歡。”
應晨書搖頭失笑。
練安:“那爸爸照顧媽媽和小寶寶吧,我沒事我死不了。”
“……”應晨書溫柔歎息,“練練也是爸爸的寶寶,永遠的寶寶,不用你孝敬,你出生起爸爸就隻希望你好好長大,快樂地過著。你要好好養傷,不滑雪了。”
“我知道了。”
“其他一切危險的遊樂設施也不行,再受傷有人要把你逮回來上學了。”
“嗚。”
“聽話。最近去看過爺爺奶奶嗎?”
“去啦,上周去華盛頓看太爺爺,也看了爺爺奶奶,他們這周就回去啦,說太爺爺身子沒什麽問題了。”
“是嘛,好。”
掛了電話,應晨書給華盛頓休養的外公也打了個電話。
問候了老人家一通身體情況後,也確定了應家父母近日哪一天要回國。
“晨書啊,”蒼老的聲音含著些許舊日隱隱的蒼勁力道,在電話中和他說,“你有考慮往後嗎?”
“我暫時可能還銷不了假,外公,我要銷趙叔也不會給我批,可能還得給您致電,讓您管管我。”
“我知道,”老人家笑了,“你好好休息,你這身子比我這老人還差,自然不能馬上工作。我意思是往後,令弘雖然能辦到你辦的,但是不在那些位置裏,你終歸和以前不一樣,很多事情要約束很多,需要旁人給你處理;再說,你和令弘要是都在北市,那我們兩家,就真的沒什麽挑的了。”
應晨書沉默少許,說:“等我父母回來,我和他們商量商量。”
“好,行。以你身體為主,總歸是要以身體為主,不然一切都是空談。”
“嗯,我知道。”
窗外起風,院中的樹被吹得婆娑搖曳,影子跌入書房中,灰色淺光落在應晨書肩頭,又滑落到桌上輕柔**漾。
盛夏夜裏也隻有這種深夜才會有此般溫柔的時候,應晨書起身回房了,這種時候總想去陪他家小
姑娘。
長廊上,他邊走邊點入手機備忘錄中,進入那個最後編輯時間為今年的筆記中,習慣性地添加了幾句話。
洗了個澡上床時,君熹還睡得很深,把她放入懷時她無知無覺。應晨書將她小心圈在臂彎中攏住,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她終於有點感覺,動了動身子,往他那一側埋下,腦袋藏在他胸膛裏。數年如一日,睡覺的標準動作就是藏他懷裏。
君熹也數不清自己這一天下來睡了多少個小時了,雖然第二天精神了不少,起來時神清氣爽,但還是自然而然被她的應先生帶去醫院了。
她絲毫不敢反抗,主要是她懷疑自己病了,懷孕什麽的,三七分,哦,二八分,不能再多了。因為她覺得,她又不是小孩子二十出頭,懷孕那麽容易嗎?上個月去喝喜酒她還琢磨著大概一年內能試著懷一下,所以酒就不喝了,淺淺備個孕,應晨書那天還誇她乖,不喝酒,以前可是白的紅的一起上的。
結果.....不能吧。
在醫院逗留的時間不算長,應晨書都安排好的,安安靜靜的科室裏隻有她在,保鏢遠遠站著。他去取檢查結果的時候,她自己在長廊慵懶地坐著,看著曬到腳下的日光,覺得很舒服,是一種少有的幸福感。
想呼吸新鮮空氣,今天有新的小毛病,覺得醫院消毒水味道好重,哪哪兒都重,所以她不願意在醫生辦公室裏待著,應晨書就放她在門口坐,依著她。
他其實可以讓隨行的司機去取報告,但是他卻想自己去取,這些小事在他做來她覺得有些奇怪,
不習慣,不過一想這是她的事,他親力親為也好像很正常,他總是如此的,多年前與今日都一樣。
就是走之前,他也猶豫要不要放她一個人,他不舍得,也不放心,但是她覺得自己待在這很安逸,還挺期待他去取來的,所以他就去了。
大概去了五分鍾吧,那個取報告的地方在樓上。
沒多久沉穩的腳步聲便去而複返,應晨書一襲白襯衣在淺淺光影下浮光流轉,眉眼似火,撩撥她心口炙熱難耐。
她伸個懶腰,歪著腦袋看他。
應晨書沒來由說:“這個慵懶小模樣,真的懷疑是個女兒。”
跟在他身後的司機都笑了。
君熹嘟嘴:“反正你也不想要兒子。”
應晨書也笑了,屈膝下來勾了勾她的小下巴,逗她:“我不是隨口說說嗎?生出來還能不要啊?”
她開心了。
應晨書:“我問練練想要妹妹還是弟弟,她都說,都行,媽媽生的她都喜歡。”
君熹眼睛高高彎起。
應晨書:“那我熹熹生的,我自然更是萬分喜歡了。”
君熹沒忍住直接從椅子上就伸手攀上他的脖子摟上去,“唔,是嘛~可是還沒確定呢你居然就告訴練練了,回頭要沒呢~”
他摟著她,起來坐到椅子上,將她放懷裏,“嚇唬她呢,跑去滑雪又把腰弄傷了,你真懷了我也就不能再出國了。”
“啊,小家夥又傷了。”
“小傷。”
從醫院回去後君熹睡了一覺,下午又心血**想去看店。應晨書隻能帶她去。
一踏入滿院清風的梨園,君熹渾身都舒軟下去了,總覺得沒了花的梨樹也有香味兒。
慢悠悠逛了一圈自己風景宜人的店,誇讚了好幾句後,拐入臥室,她一下子就往**走去,倒下。
“嗚,還是不該來的,應先生要不我們回去吧。”
應晨書站在床邊看著怏怏無神的女孩子,輕笑了聲,溫柔俯身給她扶好身子,扯了被子蓋好,“不走了,好好睡覺,嘉熹乖,和我們小朋友一起睡覺。”
君熹一下子就覺得害羞,拿手捂住臉說:“……是不是有點早啊,離你生日還遠呢。”
“總不能,那天說有就有。”
她笑了,但還是很不好意思,居然………。真懷孕了,很意外,縱然之前想過要生但真這麽快有了也萬分意外。
她居然真的有了孩子……應晨書的孩子。
明明這幾個月已經習慣了和他的重逢,但從早上檢查出結果到這一刻,她又仿佛陷入了那個不真實的夢境裏。
他們又在一起了,永遠地在一起,還有孩子。
“睡吧,累就睡,我在呢,你的店倒不了。”應晨書在床邊坐著哄她。
“嗯嗯,可不能倒了,這是我的心血呢。”回過神來,她一本正經地道,“那麻煩我們應先生再幫我看一天店,明天周一我們就關門,哼。”
他莞爾,對她這個開二休五的開店方式搖搖頭,但是人就吃君老板這一套。@無限好文,盡在
盛夏暮色裏又起了風,從昨晚開始這個風就不小,仿佛剛繁盛的夏意不到兩天就要被取代,有入秋的趨勢。
應晨書陪了會兒她後,起身關了門窗再出去。
小君筱今天下班得比較早,五點多就已經到了,裏裏外外地忙活。
碰見應晨書從屋裏出去,到正廳門口吹風呢,她驚訝道:“啊哥哥,你和我姐來啦?”
“嗯,來了。”
“都沒看到她,我還以為她今天真不來了。”
應晨書略有些替君熹不好意思,委婉道:“她在房間休息,不累了就出來了。”
君筱聞言就猜想,她是不是又在睡覺,“我姐是不是不舒服啊?她這兩天也太反常了。”
“是嘛?她沒什麽病,沒事。”也不知道小姑娘願不願意馬上讓妹妹知道,應晨書就沒一下子透露她有孩子的事。
君筱回想之前:“是反常得很,她以前最多喜歡在屋子裏喝茶,但是有客人找她她都會馬上出去接待的,但昨天和今天,都有客人說發消息給她她沒回複,那她就是在睡覺啦。”
“嗯,對,她在睡覺。”
“我就知道,她要是醒著的話,碰見聊得來的客人或者熟悉的客人,她都喜歡自己去接待。”
“她很喜歡這個店。”
君筱頷首:“是,但也不是吧,我也不知道她怎麽想的,我給她說店裏有服務員,不用親力親為,但是君老板說,開店的當然要對客人客氣,老板接和服務員接能一樣嗎?和她聊得來的客人哪個不是常來,這就是錢。”
應晨書莞爾,小姑娘是懂做生意的。
君筱歎息:“但是她既然懂這麽多經營之道也很喜歡招待她尊貴的客人,那尊貴的客人讓她多開幾天不要一周隻開兩天且隻有晚餐時,她就裝不知道,她說人就要適當的裝傻,才能過得舒服。”
應晨書深深地笑了。
“哦還有,她後來在你們又見麵之後,還說過一個原因……”
“什麽原因?”
“之前我對她開店時間有意見,她總不說什麽,就很任性依然不開。前一陣她才說,她其他時間都沒空,下了班並不想總是跑來看店,她說她隻是想圓個夢而已,不想累死自己。至於這個夢……”
小姑娘看著這個從十幾歲就認識的男人,猶猶豫豫說了一句,“她說她跟你說過,所以她不想讓你覺得,她沒把日子過得很好。如果你知道她有正經工作,進了跟你說過的法院,也開了店,圓了跟你說過的夢想,那你就會覺得她過得很好。”
明明那會兒她覺得他已經結婚了,他們分開了,她還怕他知道她一個人過得不好。明明她那會兒其實痛苦得很。
君筱想說,但是又忍住了,她覺得其實眼前的人,他知道的…。知道她這近四年裏,過得並不好的。
應晨書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小孩兒,稍許後,扭頭看向院中的梨樹枝頭上。
小君筱又去忙了,姐姐不在她確實要忙不少,被她帶著她也總忍不住自己去招呼客人。
應晨書正想回房前夕,有客人路過見到他了。
看著這樣一位負手立於屋簷下看梨樹的男人,隻覺得那顏值氣質都不像是普通人,不像商人,客人便好奇地帶著探究意味地打了招呼。
“怎麽最近都是您在這,天天來啊,原來的女老板不會把店盤了吧?”客人惋惜道,“有一陣沒見著了,完了,我就喜歡那個女老板說的話。”
應晨書頷首致意:“我夫人的店,她休息,我就替她打工看看店。”
人笑嗬了起來,說看著氣質不像:“那老板娘就很像這兒的主人,您是真不像,也不像給她打工的。”
應晨書自然知道自己為何不像,這幾十年在那些場合裏熏陶,也正常。
那客人道:“不過沒關係,那女老板還在就行,我喜歡她講話的方式,換個老板那梨園就不是梨園了。”
“哦?”應晨書負手而立,靜看著那客人,“她怎麽講話。”
“你不知道呢,那邊有個房間裏有幅詩詞,寫著‘世事漫隨流水,算來一夢浮生’。我問她是隨便寫寫的還是有感而發。她看著那麽年輕漂亮,不應該有這樣的感慨才對。
然後她說,心情好的時候,就當隨便寫寫的,心情不好的時候,另一房間還有另一句,‘高情已逐曉雲空,不與梨花同夢。’讓我別看前一句了,該做什麽做什麽,該釋懷就釋懷。”
他大笑:“這女老板有意思,看著自己都鬱鬱不開心,還勸人呢,但確實被她勸住了。”
應晨書眸光沉如水,目送客人吃飯去了,轉頭便回了臥室。
君熹醒來了有十分鍾了,睜眼那會兒臥室散著柔光澹澹的燈,外麵微風徐徐,氣溫格外宜人。
一扭頭,看到應晨書置於床頭的手機。
她去年在他生日那天才買的新手機在她下午睡醒時又有些毛病,卡死了,給她氣得丟了不願意帶出門。
所以他把手機留給她了。
君熹摸來玩,一邊解鎖一邊想她是不是懷了孕脾氣有點大啊,其實還可以修修的,嗯......
應晨書的手機裏軟件並不多,首頁正麵便有那個備忘錄,放在最下麵,導致每次打開都一眼瞧見那裏。
君熹盯著看了半晌,還是沒控製住點入進去。這一進去卻發現,這份還沒看的筆記更新了,最後的編輯時間是昨晚。
君熹立刻就無法忍了,輕點屏幕進入。
沒有標題,這份備忘錄沒有標題,隻是熹熹二字依然明顯到這份筆記還是和她有關。
第一行,寫著--16年熹熹生日禮物,放在合院書房。小姑娘已經不喜歡長大了,那就祝我們小姑娘永遠動人可愛,輕鬆自在。
事情處理好了,可惜你不知道。往後一陣子,努力為去找你鋪路。
17年熹熹生日禮物,還放在書房。本想今年拿給你,不巧,住院了,明年爭取拿過去吧。小朋友等我也行,不等也行,好好過著。
但我會……盡量早點去的。
18年小姑娘的生日禮物,還是在書房……還是沒法給你過,還以為今年總要在的,我們小姑娘看著是不小了,自己肯定不喜歡過,大概是不過了。
沒辦到,沒法陪你,對不起。如果明年依然不行,我讓人聯係你,給你送去。往後每一年的生日禮物都給你準備好,想一次性拆了,或每年拆一份,都行。
我的小姑娘永遠小,每年都可以過生日。
我還是會,盡量去找你的,努力點罷了。
……
君熹熄屏,埋下臉在枕頭中,手鬆掉手機。
她就說不該看,好奇心害死貓,幹嘛總忍不住呢……應晨書說的,能有什麽好話,除了在她身邊親口說的會是甜言蜜語,不在她身邊的,隻會挖她的心。
……
她才發現,這份筆記他是真的當作備忘錄來寫,寫著要為她做的事,提醒著自己要為她做的事,撐著自己的身體。
掉了一分鍾眼淚,君熹又打開了手機。
18年二月份,裏麵寫著-一身體有好轉,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去年一樣時好時壞,如果這兩月能好些,趁著梨花謝前,去一趟覽市。
18年三月份.....寫著-四月,四月份去覽市,無論好與否。
昨晚,寫著:十月前辦婚禮。
小朋友很乖,來了也沒打亂爸爸的計劃,再晚我們小姑娘就不好穿婚紗了,但如沒孩子也行,再晚一天,我也覺得不行,忍了這麽多年了。
應晨書到臥室中,發現小姑娘醒來了:“今天精神確實好很多,累不累?”
她在**可愛地伸懶腰:“唔,不累。應先生~天黑了嗎?”
“嗯,天黑了,但還早,無妨。”
她這個模樣其實在應晨書眼裏也不像女老板,也不像素日從法院下班時的冷靜成熟的模樣,而是和當年二十出頭時,在他身邊混日子的可愛樣子。
小姑娘被他養回來了。
應晨書走到床邊,撿起擱在她肩頭下的手機,怕硌到她,“晚餐想吃什麽?”
“吃,吃你~”他由遠而近踱步而來的模樣,讓君熹剛醒的眼眸淪陷,心頭澎湃翻湧。屋外暮色籠在他挺闊肩頭,朗月遙遙落滿他眉宇,是數不盡的溫柔似水。
“……哦? 這樣啊。”應晨書坐到床邊,溫柔地把她半扶起來枕到他腿上,“可惜得緩兩個月了,這個月不知道你懷了已經很沒節製了,得緩兩個月才能給你吃,熹熹。”
她伸手要掐他。
被握住了手,掐不到她就哼唧撒嬌,咬住他的手指,然後找借口說:“還是想吃應先生。”
應晨書那笑意怎麽也收不住,對這副孩子氣的小模樣永遠心動,整顆心都是酥軟的。他就把手放到她濕軟的唇邊,“那咱就吃,喂飽了你的精神我們再去填飽肚子。”
“那,小朋友,會不會餓啊。”她忽然問了句。
應晨書伸手覆上她的肚子,“我看看,嗯,不會,小寶寶還小呢,不餓,但我們熹熹餓了。”
“嗯可是我想再躺會兒,躺你身上。”
“我就躺著。”應晨書一手摟著她的身子一手輕撫她平坦的腹部,“有不舒服嗎?”
“沒有~你在我身邊,這就是讓我很開心的事,我都永遠舒服的~”
“我會在的,這一輩子都在。”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