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永遠信她。

愛意瘋狂生長。

君熹挽著他的手一起進影院。

應晨書把她攬到懷裏, 邊走邊和她囑咐:“熹熹,但是這麽說是對的,以後來覽市, 必須告訴我,嗯?不能一個人行動,危險。”

“其實也沒什麽危險的, 不打車就行了我還不能坐地鐵麽?我高中就在外麵混了, 我無所畏懼。”

“那是那會兒沒人擔心你,現在我會擔心。”

君熹歪頭看他:“是啊,現在的覽市其實我還挺喜歡的, 以前我妹妹還小,不懂得關心我, 現在就算她依然還小,我也有……有我的應先生呢。”

應晨書收緊了攬著她的手臂。

小姑娘終於不再開玩笑, 有些害羞地低頭吃冰激淩了, 邊吃邊偷瞄他。

驗了票進門, 君熹忽然伸手去撥弄應晨書的襯衣領子, “應先生你有高領毛衣嗎?明天出門記得穿高領的。”

應晨書低頭,但看不到自己的衣領, “怎麽了?”

“這,這有個草莓印。”

他恍然:“這樣啊……”說著,他鬆開了襯衣領口的紐扣, 把那草莓印徹底露了出來。

君熹:“……”

她一下滿臉緋紅, “別…”一手拿著冰激淩她一手去捂住他的衣領, “你係起來。”

“不係了, 熱。”

“!!!熱個頭啊你剛剛還說今年覽市冷的。”君熹跺腳, 無地自容。路過的人沒少回頭看他, 很多女孩子沉浸在高大帥氣氣質非凡的男人身上,有些迷糊。

應晨書:“我沒吃冰激淩,我不冷,你吃了就冷了。”

君熹把冰激淩遞給他:“那你吃一口。”

應晨書笑了,“我不吃,小孩兒才吃冰激淩。”

“那你要吃什麽!!我現在給你買,兜裏還有幾十塊錢!”

他一邊笑一邊說:“你說呢,小姑娘還不知道這草莓印哪裏來的嗎?”

“……”

君熹握拳揮舞:“你們應市的人太氣人了哦,今晚你要自己睡嘛應先生,敬酒不吃吃罰酒。”

應晨書定定看著她,眼含著濃濃的笑意,似在琢磨要自己睡還是露出這可愛的草莓印。

一邊想,一邊湊近冰激淩,但最後一秒卻偏頭堵住她的唇。

“唔。”

君熹把冰激淩塞他手裏,“吃了可就不能反悔了哦。”她騰出手去給他係紐扣。

應晨書慵懶愜意地表示:“原來女人給穿衣服,比脫衣服還舒服。”

“……”君熹說,“那你今天晚上自己睡,明天喊我去你房裏給你穿衣服吧我不介意。”

應晨書樂得不行:“我看著像那麽好的人嗎?”

“……”君熹點頭,“應先生是好人的,你活著就是來懸壺濟世,濟我的。”

“可以這麽說,熹熹,但是人無完人,我有時候,也許壞得你不認識。”

“……”

太不要臉了,既承認是來濟她的又不篤定自己是好人,真是的,好話賴話都讓他說了。

她終於拿過冰激淩,默默拉著他進放映廳。

電影挺好看的,是個劇情喜劇片,喜劇中帶點文藝,文藝中帶點驚險。

滿座的放映廳裏時不時傳來討論聲,很多小情侶交頭接耳說著劇情。

君熹看電影是很認真的那種人,不會說話,不會做別的。

吃完了冰激淩,手被凍涼了,她一邊認真看著大熒幕一邊搓手手。

她太安靜了,稍有點動作就很明顯,應晨書眼角的餘光裏出現那一點點的動作後,就低頭去看,再將她的手拿過去裹在手心。

君熹看了眼手,又撩起眼皮看他,最後再回頭去看電影時莫名就覺得自己無法正經端坐了,沒多久她就歪過頭靠到應晨書肩上去,手也給他握著。

他騰出一隻手來她抱的時候,君熹覺得這一刻自己也很世俗,但隻想一輩子這樣世俗下去……

晚上應晨書帶她去了個飯局和別人吃飯,君熹起初是不想去的,他的飯局是什麽鬼,和她格格不入,但是他說是他的朋友,和北市趙高啟那一圈人一樣,君熹猶豫了幾許,也就不是那麽介意了。

四五人的飯局上隻有應晨書帶了人,起初見到她,所有人臉上眼底都不約而同的沒有藏住一絲絲驚訝,隨即便笑著起哄說不愧是過年,看到什麽大場麵了。

能夠猜得出應晨書在這些圈子裏,是一直很特立獨行的,他身邊大概從未出現過她這樣的存在,一個牽著手的年輕女孩兒,他嘴裏的,女朋友。

所以在即使一群人都看得出她也隻能是女朋友,不能是他的結婚對象時,也沒有開什麽過分的玩笑,雖然吃完飯不知道他們私下裏會怎麽和他說,可能也會問他,怎麽外麵也有人了,逃不過這宿命是吧。

這些君熹都不知道,也懶得去知道了,和她無關。晚上在外麵兜了兩圈風,她終於累了,回家去。

剛進屋就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到下午的冰激淩,今天晚上飯局上又生熟混吃,還偷喝了杯酒,君熹略有些不安。

洗了個澡後疼痛沒有緩解,她一脆弱就想找人說話,應晨書不在房間裏,出去找了阿姨問,阿姨說他不在房間的話大抵在書房吧。

君熹從沒去過應晨書的任何一個書房,那種太私人的領地即使她在北市四合院住了好久了依然沒有去僭越。

今天的話……君熹沒忍住找了過去。

她先禮貌地敲了敲門,有氣無力地喊:“應先生,你在不在……”

應晨書:“嗯?熹熹?”

她打開門。

入目是滿室澄亮的白熾燈,盈盈滿滿的光線下,身著一襲無瑕白襯衣的應晨書坐在書桌前,手裏拿著一份疑似文件的東西在看。

他撩起眼皮朝門口望來,和君熹的眼神隔空纏繞在一起。

君熹笑一笑,但是沒動。坐在書桌前捧著文件的應晨書忽然讓她回了現實,平日對他越來越不恭敬了撒嬌耍賴樣樣來,但是應晨書……其實是身居高位高不可攀的一個存在,在外麵指定沒人敢像她這麽放肆。

應晨書眉峰輕揚,“嗯?進來啊。”

君熹弱弱往前走了一步,再輕輕闔上門往裏走,走到他書桌對麵便停下來。

書房裏除了無聲流動的暖氣,沒有絲毫的風,桌上的旗幟靜靜佇立沒有動,地球儀上幾絲光線穿過太平洋,落入澳洲陸地。

除了電腦,其餘地方基本擺著一摞又一摞的文件。

君熹環視一圈初初看了一眼便不再四處看。

“過來,站那兒做什麽。”應晨書招手。

君熹搖頭:“算了,你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沒打擾,還不到上班的時候。”他伸手去接她,“來。”

君熹默默繞過桌子朝他走去,到他身邊就趴他懷裏去,埋下臉長長舒了口氣。

“怎麽?沒什麽精神的樣子,玩累了?”應晨書闔上文件,把她放膝上坐著。

君熹哼唧了下,坦白說:“肚子有點疼。”

應晨書一下子目光凝固在了她臉上:“肚子疼?冰激淩。”

“……”

君熹低著腦袋不敢說話。

應晨書馬上扶她起來:“來,起來,去醫院。”

君熹立刻縮回去:“不用不用,會自己好的。”

“不可能,聽話,起來。”

君熹縮了縮腦袋,埋在他肩窩裏可憐巴巴地嘀咕:“等會兒吧,晚一點不好再去,我累了,我不想去醫院應先生,等會兒好不好……”

應晨書看著懷裏的小姑娘虛弱地閉著眼,臉色疲倦,他眉心深鎖。

輕輕把她打橫抱起來,回房放到**躺下他再出去找藥。

家裏醫藥箱的種類還算齊全,找到一盒可以吃腸胃炎的藥,應晨書拿去試著喂她。

君熹相信眼前送來的一切藥,隻要不是去醫院就行。

喂她吃好後,應晨書就坐在床邊陪她,仔細觀察她的臉色。

君熹繼續躺著,肚子疼太要命了,整個人都無法動彈,她也隻能這麽躺著緩解。

應晨書:“也不知道對不對症,我還是喊個醫生來吧,熹熹。別睡覺,我喊醫生來。”

“不用了。”她閉著眼呢喃,“就是我吃錯東西了,不是沒有過,沒事……應先生去忙吧。”

應晨書動也沒動,還是拿手機發消息叫了個醫生過來,至少確認一下對不對症。

君熹不知道他在做什麽,一直閉眼,腹部的疼時好時壞,她的呼吸也被牽製著時輕時淺。

偶爾好一些時,她就睜開眼,看應晨書漆黑的瞳孔裏盡是心疼和擔心,她有些恍惚,同樣也盯著他沒有動。

“怎麽了?”應晨書彎下身捧著她的臉,溫柔道,“有沒有好些?去醫院好不好?”

“好些了,不用的。”她笑一笑,“沒有上次疼。”

“上次?上次是什麽時候?”

“很多年前的一個寒假了,我在覽市兼職,忽然得了急性腸胃炎,”她還笑了笑,“那個兼職店的老板叫了救護車把我送去醫院,把我的工資墊付了救護車的錢和醫藥費,最後我白打一個寒假的工了,其實吃個藥就好了。”

應晨書看她說完埋下臉,好像又不舒服起來了。

“那年的學費欠學校的,好在我是好學生,老師沒不願意,欠了一學期,暑假兼職了才補上。”君熹有點沒力氣,有點困,“我不用去醫院的,小問題,沒有那年疼,應先生不用擔心。”

應晨書靜靜看著她,手摸著她的腦袋輕揉,心中在自顧自地猶豫,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

醫生來時,小姑娘已經睡著了。

檢查了一番後,醫生說大概是急性腸胃炎,如果吃了藥有好轉就沒問題,再觀察觀察,如果還疼就去醫院吊個水好得快一些。

“畢竟疼起來挺要命的,又是大冬天,早好起來早舒服。”

醫生囑咐完便回去了。

應晨書端了杯水放到床頭櫃,重新坐下,給小姑娘掖好被子。她這會兒呼吸比剛剛好了些,沒再時輕時重,很平緩溫柔,大抵藥確實起作用了。

不知什麽時候,床頭櫃的手機振動起來。

是她的。

應晨書見是電話,就拿過來看,上麵顯示著歸屬地瑚洲,是她媽媽。

他也不好接,就關小了音量,沒去碰電話。

鈴聲很快就斷了,似乎另一頭的人也不是很有耐心。

過了會兒,進來一條短信。

“你有本事大過年走氣你父母,還有本事不接電話是吧??你以為不接我電話就是斷絕關係了是嗎??你想得倒是挺美的,你以為那兩萬塊錢就夠斷絕關係了是嗎??你是真的挺敢想,我養你到這麽大你以為不花錢是吧??兩萬塊錢就準備買你二十多年是吧??你這錢打發叫花子都不夠,你要斷絕關係先把我辛辛苦苦拉扯你長大的撫養費還給生你養你的父母!從此你愛往哪兒走就往哪兒走,我們家沒人會搭理你!”

應晨書來回兩遍看清了意思,息屏放下去。

“唔。”

**的小姑娘哼唧了聲,不舒服地蹙起了眉。

應晨書馬上看去,伸手抱她,把她從枕頭滑落的小腦袋扶起來,輕輕放在他腿上枕著,被子扯了扯蓋好,蓋到她肩頭處。

小姑娘的呼吸不穩了大約一分鍾,就好了,漸漸又舒緩柔和起來。

應晨書懸著的心鬆了下去,一直緊握著想叫司機上醫院的手機也放下,手放在她身上,一下下輕拍安撫著人。

還沒仔細看過她睡覺,昨晚顧著給她揉腰了,今天這麽一看,藏在被窩裏的小姑娘露著半張精致小臉,雪白柔膩,跟雪花一樣純粹動人不可方物,沉沉睡著的模樣也可愛得和九年前的青澀小模樣差別不大。

某一瞬間,小姑娘手握梅花迎麵走來的一幕似乎還在眼前,和那天在北市哭著去抱他不要卡要他的畫麵一樣清晰。

宿命有時候說不清道不明,看著她一步步走來他身邊,好像是賦予他擁抱她的權利,但是又在背後留了一手。

她說他是好人,是來濟她的,應晨書有時覺得是,有時又覺得他是拖她入深淵的人。

如果不遇見他,以她自己的學曆聰明勁兒,這輩子混得不會差,但認識了他,在一起後被迫分開,這道傷會跟隨一輩子。

年初三晚上的最後幾分鍾,覽市步了高雨後塵,黑夜被白雪洋洋灑灑地穿梭,替代。這一場從年前就預告的雪終於姍姍來遲,讓整個原本就涼颼颼的覽市更嗬氣成冰。

淩晨一點,君熹醒來。

一睜眼,便是坐在身邊的熟悉身姿。

她眨了眨眼,和他眼神交織了幾許,好奇地呢喃:“天亮了你怎麽還沒睡,應先生。”

他莞爾:“才一點,還早,我不困。”

“哦~”她翻個身,發現自己枕在他腿上,好奇地仰頭看他,“我怎麽……”

“還疼嗎?”他彎下腰,手摸入被子裏覆在她肚子上。

君熹有些害羞地嘀咕:“好了,好像好了,沒疼了。”

應晨書徹底安下心來,把手拿出來放到她腦袋上揉了揉,“那繼續睡覺吧,怎麽醒來了?想不想喝水?”

“不渴,我熱。”

“嗯?覽市下雪了,你還熱啊。”

“嗯~”君熹推了推被子,伸個懶腰,“好熱啊,肯定是你抱我的緣故,有你在就是暴風雪也無所畏懼。”

“……”

應晨書盯著她沒說話。

君熹仰頭,笑一笑,眨了眨眼:“幹嘛?你不困嗎應先生?你快上來睡啊。”

“我還沒洗漱,你先睡,熹熹。”他俯下身親一親她的臉頰,“一會兒不熱了,我再繼續來抱你。”

她開心地嗯嗯兩聲,“等你等你~”

應晨書扶著她的腦袋放到枕頭上,自己徐徐起身。

君熹趴在**和他四目交纏,戀戀不舍。

應晨書走得很慢,離開後又去了外麵起居室倒了杯溫水拿回房間:“還不能吃其他東西,渴就先喝點水,晚點確定好了再給你拿吃的。”

君熹原本不餓也不渴,被他這麽一說,覺得餓得嘰裏咕嚕,也渴得慌。

端著水杯咕嚕咕嚕喝了半杯,躺了會兒,想起外麵下雪了就忍不住爬起來看,出去前拿了應晨書的外套披上,不敢冒險,怕被他洗完澡出來看到了,就地埋了。

覽市的雪這些年和高雨一樣稀少,好幾年下一次,和北市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氣候。

但是她這樣一個江南人卻很適應北市,如果不是應晨書在這裏,恐怕她這輩子很少有機會會來這了。

一會兒想拿手機拍個照紀念一下今天這場雪,是今天,不是因為今年下雪,而是今天,她感覺多年後還是會很愛今天的。

2011年的大年初三,覽市,大雪。

手機打開,上麵彈著一條未讀短信和一個未接電話,來自同一個人。

君熹從頭到尾一字不落地看完了這條短信,緩了會兒,打了個電話回去。

響了幾秒才發現現在已經淩晨一點了,便準備掛了,但是那一刻電話接通了。

煩躁的問候聲傳過來,君熹反倒鬆了口氣,不用明天再打。

“不好意思,我忘記現在不早了。那十八年需要多少撫養費你們算算吧,算完發給我,我會存錢還給你們的。”

電話裏愣了一秒後傳來一記咒罵聲,君熹低下頭,要掛電話前隱約聽到了一個一開頭萬字結尾的數字,她聽不太清,仔細回味了會兒,才確定肯定不是一萬的話,那就是一百萬了。

但是高中開始她就是自己兼職養活自己了,也就是上個世紀末的十幾年裏,她花這麽多?

“我能十幾年花一百萬?”她自言自語。

“熹熹。”

君熹回頭。

應晨書穿著一襲浴袍就朝她走去。

君熹馬上就溜進臥室。

落地窗被隨之關上。

應晨書接過小姑娘脫下的衣服,丟到沙發上再把她摟上床。

“外麵這麽冷。”

“你看我為了不被罵我穿你衣服了。”她乖巧地應道。

應晨書微笑,扯了被子把她包裹住,“可還是冷,你生著病。”

君熹一頭栽入他的胸膛蹭,撒嬌。

應晨書洗完澡頭發都沒吹就出來看她怎麽樣了,眼下是上了床就下不去了,幹脆也不吹頭發了,抱著她把手摸上她平坦的腹部,“我看看,徹底好了嗎?這麽生龍活虎了。”

“好了好了,我強壯著呢。”她半個身子躺在他腿上,舒服地說。

應晨書莞爾,不置可否,隻是表示:“以後冬天不許吃冰激淩了。”

“唔,不在你麵前吃?”

他眉峰揚了起來:“嗯?”

“……”君熹笑了笑,扭開頭躲避他威脅人的目光。

男人發絲的一滴水落在她脖子上,君熹呢喃:“你去吹頭發吧應先生,水滴到我了。”

“我走不開。”

君熹馬上自動從他懷裏要走。

應晨書一把將她帶到懷中,那抹柔軟的小身子撞到他懷中,撞得暈乎乎的,抬頭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應晨書:“熹熹,要是不想回去,那張卡拿去花,需要多少給多少。”

君熹愣了愣,眨了眨眼,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你看了,我的短信?”

“算是吧。”

君熹不自然地低下了頭。

一會兒她下了床,去了浴室。

回來時手裏拿了個毛巾。

應晨書挑眉,她已經上了床,湊到他懷裏給他擦頭發。

他摟著她就親,她嘀咕著這樣擦不了。

應晨書才不管。

接吻間隙,小姑娘呢喃:“我自己有錢。”

“你搶劫?”

她笑了:“我又沒打算馬上給,養我到成年花了十八年,我十八年內還清楚就行。”

“別,不需要這樣年複一年多為這些事傷神。”

君熹淺淺歎息:“真的不用,我又不會一輩子窮困潦倒,等我賺到錢了就一次性還了,你不要看不起我,哼。”

“沒看不起,隻是也可以,欠我的。”

君熹樂了:“才不欠你的呢,我一旦欠了就會無止境地越欠越多,利益太大,**性太強。”

“你倒是有點投資的心理。”

“嗯哼。”

“可我的東西,你想要,我都能無償贈予,不算欠。”他輕籲口氣,語調尤為正經,“我們之間,怎麽都不算欠,熹熹。”

君熹在這樣的話裏沉溺不起,一個字一個字仔細回味。

應晨書放她躺下,拿過自己的手機,“我把錢轉你卡裏,你自己想一次性給還是分段給,你自己做主好不好?”

君熹睜大眼睛,看著他在她腦袋上握著手機摁,一會兒她手機就進來短信聲,不用看都知道是進賬短信。

隻是她不知道進來的不是七位數的賬,而是八位數。

君熹隻知道問他:“那我怎麽還你啊?我不欠的,賣身嗎?”

“……”

應晨書丟了手機,想了想,“你以後少吃冰激淩,你看本來今天晚上就可以開始還債了,不努力點,以你現在的工資要還到世界末日。”

“……”

君熹非常努力地說:“我現在好了。”

“……”

應晨書去捏她的臉,“小姑娘就是不服輸是吧?一定要壓我一頭是吧?一定要找收拾是吧。”

她笑了開來,爬起來躲開他的蹂。躪,“我這輩子就是要做到最好的,要壓著應晨書,除了你願意被我壓著還有誰啊!沒有啦。”

應晨書笑了,一時覺得這話格外悅耳:“你回來,跑那麽遠還怎麽還債?”

應晨書坐在床中央,君熹跑到了床頭,兩人隔得老遠遙遙相望。

君熹撒嬌:“那我家應先生要照顧一下病人啊,你的熹熹病體剛初愈,你主動一下。”

應晨書樂不可支,“你見過哪個金主這麽有慈悲心,這麽主動的?”

“……”

君熹說:“你沒有慈悲心嗎?其實我覺得,應先生一開始對我不是喜歡,就是有慈悲心,可憐我,關照我,最後才被迷惑,你和別人不一樣,和趙高啟他們都不一樣,你就是……不應該有慈悲心。”

應晨書知道她所說不假,“但是今晚,我不打算有了,熹熹。我下午就跟你說了,有時候壞得你不認識。”

“……”

君熹握拳,深吸口氣,默默地朝他爬了過去。

應晨書張開懷抱接過她。

君熹去勾他的浴袍帶子。

應晨書嘴角一勾,揶揄:“這麽快?不來點,前麵的遊戲?”

“……”

“我喜歡有點節奏感的,你至少先親一親吧。”

“……”

君熹跪坐在他麵前,一臉緋紅羞惱:“你挑剔死了應晨書,你出去找女人吧,我伺候不了你了。”她轉身跑去睡覺了。

應晨書在後麵笑。

寧靜的夜,窗外白雪簌簌覆蓋滿江南,偌大的房間裏,隻有男人的笑聲在徐徐流轉。

君熹放話:“你再笑,再笑你這輩子都別碰我了,錢沒有好歹有尊嚴吧,把你的錢拿回去,哼。”

應晨書還是很樂。

君熹氣死了,“我肚子疼。”

應晨書將信將疑地下了床過去坐到床邊,伸手去掀開被子,手那一秒就被咬住了。

“嗯?”

君熹咬了一口又一口,捏著他的手指一根根咬,最後拉他下來親。

應晨書捧著她的臉一點點親,聲音沙啞:“痛不痛?”

“騙你的,應先生為什麽信啊。”她可愛嘀咕,底氣不是很足。

“你說什麽我都信,熹熹。”他語調似春夜裏流轉的風,“我們家小姑娘要一輩子都舒舒服服的,我可以給你咬,隻要你喜歡。”

君熹在想……

雪夜漫漫,但似乎有愛意在春風夜裏長。

枝枝蔓蔓,此後不分黑天白晝,一年四季都會花開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