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們家小姑娘生日快樂。

是專程回來見她。

回程的車裏, 君熹在後座,一路昏昏欲睡。

應晨書大部分時間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看她睡得舒不舒服。

車子開到高雨向海路, 君熹下車時迷迷糊糊的總覺得有什麽事,等到應晨書上了車,她才想起來, 馬上轉身跑去拍車門。

剛啟動的車子再次停了下, 後座車玻璃隨之下降。

君熹把房卡遞進去,“你房卡,應先生。”

應晨書接過, 順便摸了一把她的手指,“有點涼, 進去早點休息。”

君熹隔著車窗看到了他眼中溫潤的光芒,今天是農曆十一, 馬上十五了, 月色不錯, 應晨書和月色一樣溫柔。

君熹忽然很舍不得他, 後悔剛剛一路都在睡覺。

“明天我們,幾點回去啊?”她找了個話題和他說話。

應晨書反問:“你明天晚上就要回北市嗎?”

“嗯, 後天要上班了。”

“那明天午後啟程吧,我給你買明晚的機票。”

“我自己買就行了,我們領導會報銷的。”說著, 君熹徐徐湊近車窗一些, “你是不是還要在覽市?”

“嗯, 最近可能都沒時間回去。”

君熹點點頭:“行, 你忙。那……拜拜, 晚安。”

應晨書把手伸出去, 摸了摸她在風中飄揚的長發,“熹熹。”

“嗯?”她撩起眼皮,對上他柔光濃濃的眼。

應晨書像是有話要說,但是最終也沒說:“沒事,晚安。”

君熹看著他的車子走才進屋。

小君筱已經不在樓下,她鎖了門熄了燈也上去了。洗個澡後出來,人清醒了些,不過也不早了。

君熹拿手機訂了一張明晚回北市的機票,再去把她基本沒打開的行李重新整理好。

忙好去找妹妹。

她頭發還沒幹,撩著發慢悠悠走過去,看小姑娘在翻一本厚厚的名著,見她來了,就問:“你為什麽不吹頭發?”

“懶。”

“……”

她這顏值本來就高,再加上穿著睡裙這麽撩著濕漉漉的長發,那模樣真是特別特別的動人。

君筱覺得難怪紙醉金迷的北城裏那些頂級大人物也會和她曖曖昧昧。

“你還不睡覺啊?你不是明天回去嗎?”君筱問。

“明天下午才走。”君熹倒在她書桌前的椅子中,慵懶地疊起腿,看趴在**蓋著棉被的妹妹,“筱兒,我中秋國慶就不回來了。”

“嗯。”她點點頭。

君熹:“爸媽什麽時候回?”

“估計就這兩天吧,每次都這樣。無所謂,回不回都那樣,不回我還圖個清靜。”

君熹歎息,“你一個小孩子自己在家裏,我不是很放心。”

“我明天晚上就去學校了,不住家裏,學校人多著呢,一點不無聊。”

“那就行。”君熹點點頭,“給你的錢你有需要就花,該花就花,沒錢跟我說,別省著。”

“知道了…”君筱想了想今晚在山上應晨書背她的畫麵,忍不住問,“你和那個……應先生,到底有可能嗎?”

君熹笑了:“沒有,你別想這個,我不會和他在一起的,我這趟要回北市了,他有事要在覽市,下次見麵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了。”

“那你要忘了他呀,我總覺得你們關係很親密,不是普通朋友的那種親密。”

“最親密也就這樣了,不是所有感情都能說斷就斷,我無法主動離開他,忘記他,現實點說我沒那個骨氣,現在離開他我連生活都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住哪兒。他也不會。”

“他為什麽不會?他不和你在一起他為什麽不離你遠些。”

“他離我已經夠遠了,筱兒,我到覽市出差之前我們已經幾個月沒見麵,相隔一千公裏遠。但是見了麵,他會照顧我,因為,他覺得什麽都沒給我,對不起我,所以主動冷漠的人絕不是他。”

“這樣嗎…”君筱惆悵地皺起眉,似乎又不懂他們成年人的感情世界了,“那你們這樣,什麽時候是個頭?總有天他會結婚的吧?”

君熹:“很大概率是我先交男朋友了。”她笑了笑,定睛看妹妹,“好了你別操心我了,無論怎麽樣我的生活都不會差的,我在北市舒服著呢。說說你。”

她起身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摸那個小腦袋:“去覽市讀書,不要管父母的心思,覽市的教育資源全國數一數二,和瑚洲比不了,你的人生是自己的,不能為了誰留在哪個地方。”

“唔,我知道了。”

“畢業以後,可以考覽市的大學,周邊幾個城市的大學也行,都很不錯。”

“你不是讓我去北市嗎?”

“如果可以,就去,但是我到時候,也不一定會在那兒。”

“你不是很喜歡北市嗎?”

喜歡這兩個字讓君熹沉默了下,過會兒才說:“人人都喜歡紙醉金迷的北城,何況,還有個應晨書在那兒。”

君筱仰頭看姐姐。

君熹:“但是他……不會永遠和我親近,總歸是要各走各的,他有他的錦繡前程,我有我的浪漫餘生。”

她低頭看妹妹:“你要好好讀書,筱兒,要比我厲害,因為我也沒什麽成就,很多時候靠應晨書幫忙,不然我也很潦倒。”

“嗯,知道了。”

君熹回房去休息,自然是意料之中的沒睡著。半夜又下雨,輾轉反側到天亮才睡著,好在是下午的車。

司機來接君熹,她一上車就倒在椅子上補覺。

到酒店時她已經睡得很香了,什麽都不知道,應晨書一上車給她蓋衣服,“這一晚上又幹什麽了,這麽困。”

司機在前座笑,說:“君小姐睡眠質量還是挺好的,路這麽顛簸她還睡得著。”

剛說呢,車子被石子顛到了,她哼哼唧唧翻了個身,麵向裏側。

應晨書慵懶地靠在自己座椅中,眼神飄落在她鼻尖上,又落在那一對鳳眸上,最後落在那輕輕抿動的紅唇,看了幾秒,略不自然地移開了眼。

兩個小時高速裏君熹就沒醒來過,高速平穩而快速,天氣又陰涼,極其適合睡覺。

到了應晨書家,被他扶下車,迷迷糊糊進客廳後又倒下睡。

應晨書接了個電話下樓,一見此,無奈把她抱起來帶到樓上房間睡,這幾天江南天氣都不算好,睡客廳會著涼的。

恰好她手機進來航班提醒信息,應晨書看了眼時間,晚上八點的飛機,他便給自己的手機設置了一個七點的鬧鍾,提醒自己送她去機場。

下樓,給家裏阿姨囑咐:“君熹七點要去機場,提前給她準備晚餐,喊她起來吃。”

“好的。”

應晨書點點頭便出門去了。

君熹傍晚六點就醒了,發現自己在**,知道是應晨書抱的,但起來也沒找到他,她也沒去打電話還是發消息,自己乖巧地跑去餐廳吃了飯。

六點五十分,背著包打算出門時,外麵迎麵走來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

“吃好了?”

“嗯……”

君熹在客廳停住了腳步,“你,吃了嗎?”

“吃了。”應晨書伸手接過她好像比白天大了些的包,“行李怎麽變重了。”

“哦,阿姨給我帶了零食。”

他低笑。

君熹有點不好意思,跟上他的腳步出門,“你怎麽這麽早回來?”

“送你去機場。”

“司機送就好了啊。”其實她是想打個車走的。

應晨書沒再說話,拎著包出去,直到車門闔上,他才說:“下次見我們小姑娘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當然要送一送。”

君熹猜測他後麵一段時間依然很忙,沒辦法回去,本來他之前也說了,隻有每年梨花開的時候他才會回四合院去住,所以可以揣測他平時,工作正常的話,是在覽市居多。

君熹是掐點去的機場,到後就得馬上準備登機了。

應晨書知道她買的是經濟艙,兀自給她升了艙,在君熹無言的表情下,笑笑送走了她。

“拜拜~我們家應先生。”

女孩子拎著白色的挎包,邊走邊揮手,長發在夜色裏飄飄揚揚,她笑容明媚,甜美又開心。

應晨書原地站著,衝她點頭。

飛機八點準時衝向了夜空,飛向千裏之外的北城。

應晨書在回程的公路上看著夜空愈漸渺小的飛機,久久沒有移開眼。

君熹的生活還是照舊,上班,下班和朋友同學時不時聚一下,吃個飯,晚上不出去就在家裏陪練安寫作業,偶爾也自己帶著她出門玩,有了趙高啟這層保護殼,練安確實要自由很多。

一眨眼就國慶了,公司放假七天,同學朋友基本都回家的回家,旅遊的旅遊,君熹覺得出遊很累,哪也沒有安排,就在家裏陪著小練安。

國慶後北市的氣溫肉眼可見地下降,十一月就說可能有雪,但一直沒有,到十二月也沒下。

跨年夜後沒幾天,小學裏就放了寒假,小練安被親爸爸接到覽市去過寒假了,至此,君熹一個人住在了那偌大的謝安街四合院中。

她不是學生,沒有寒假也沒有暑假,依然朝十晚六走著那兩條地鐵往返於遠京和謝安街。

應晨書一直沒有回北市,君熹不像以前那樣聯係他聯係得很頻繁了,可能得十天半個月,或者更久,才會在實在想他的時候,給他發個消息問他還忙嗎,還不回北市啊。

得到的答案一直沒有準,但是每次她發消息過去,他都會給她回個電話。

應晨書的電話永遠都是從她工作問起,得知她工作很舒心很清閑很完美,他就很安心,又讓她大冬天的,北市這樣的寒冬裏不要每天早起趕地鐵,讓司機送她。

君熹左耳聽右耳出,得快遲到的時候她才會坐車。

應晨書總是讓她要以自己舒服為主,有一次從練安的口中得知她和領導出去應酬到十來點,應晨書就主動給她打了電話。

君熹說:“那打工人就是這樣,領導還在應酬我也不能看著不早了就走人,我是助手呢。”

應晨書的聲音不疾不徐,溫柔地從聽筒裏鑽入她耳朵:“如果這工作一直需要你這樣沒日沒夜且置身於這般不安全的環境中,熹熹,你就要考慮這工作的價值性了,它和你的收獲不成正比。”

“收獲還挺不錯,我上個月漲薪了。”

“……”

他無奈道:“你要是老實在家裏待著玩,我給你雙倍的錢。”

“……”君熹不自在了一瞬,嘀咕了句“應晨書喝多了”。

“你說什麽?”

“啊沒沒沒,我後麵不再出去應酬了,我也不會喝酒,出去幹不了多大的事。公司來了個男助理,領導下次帶男的出去。”

“嗯,你不需要這麽辛苦的,知道嗎?”

“嗯嗯嗯,我有靠山的~”

他淺笑,一晚上的電話總算聽到了點好聽的,中聽的。

“那你忙吧……應先生。”

那頭安靜了些許,想到了什麽事,問她:“你過年,什麽時候回高雨?”

“唔…”君熹想了想,“大概要除夕吧,按國家假期是年初一才放假,當然我沒辦法那麽晚,我可能會提前請一天假。”

“飛覽市,還是瑚洲?”

“…瑚洲吧。”話落似乎有些不自在,就加了句,“過年機票很難搶,覽市是大城,搶不到票,我去瑚洲方便。”

“嗯,也行。”

“你……”君熹也想問他過年的打算,但是又覺得沒什麽立場問,當然她問一下也沒什麽,他也肯定會說,但是就覺得沒什麽必要。

“嗯?”

“沒,那你早點休息吧。”

“好,你也是,蓋好被子,別著涼了。”

“唔……”

電話裏外沉靜了下去,但是很奇怪,那邊與這邊都沒有掐斷。

所以,幾秒鍾後,君熹還是沒忍住問了:“應先生……”

“嗯?”

“你過年,是在家裏吧?”他家在覽市,如果他說是,就是他不回來了。實際上就算他回北市過年,她也回高雨了…

君熹忽然又想去一趟覽市,想試著和春運大軍搶一搶覽市的機票。

應晨書:“我還不確定,熹熹,等我定下來了我跟你說。”

“哦,沒事,不用,隻是禮尚往來關心關心我們應先生,不然顯得我不通人情世故。畢竟,寄人籬下。”

“……”

應晨書輕笑,“是嘛……好,行,晚安。”

“晚安~”

2011年的春節有點晚,除夕在二月二號,雲鯨公司在一月中旬的時候頒布了新年放假日期。

因為是商務公司,年尾快遞公司已經提前都放了假,所以雲鯨也沒辦法一直做到過年,因此臘月二十五就放年假了。

君熹一看還挺開心的,馬上就去看覽市的機票了。

還有票,但不知道買哪天的,也不知道應晨書那天在不在,要不先跟他通通風再買?

退出來時,見宿舍群裏也都在討論公司放假日期。

君熹也報了:“雲鯨臘月二十五放假。”

章雅還在君熹公司隔壁的遊戲公司做,她說:“哇,那我們公司最爽快了,臘月二十四就開始放假,放到元宵哎。”

寢室長回複:“神仙公司啊啊啊啊,我們這破公司除夕還要上班,我瘋了。過了年我去你那裏應聘。”

章雅:“可以可以,我們三個每天中午都可以一起吃飯了哈哈哈。”

寢室長:“那熹熹你什麽時候回去?你生日的時候還在北市嗎?”

君熹聞言,也想起來自己的生日,她生日早,是宿舍裏一年中最早的,一月三十號就生日,在今年的臘月二十七,以往每年都能在學校放假前過個生日。

章雅說:“熹熹你過完生日再走吧,我們宿舍年前還可以聚一下。”

君熹:“好。”

聊完天恰好中午了,君熹關了電腦去隔壁的遊戲公司找章雅一起吃飯。

飯後回來還有點時間,君熹第一次在大中午給應晨書發消息。

他也難得這會兒有空,一如既往給她回了電話。

君熹握著手機跟他說:“就是,我們公司今天放年假的消息,我臘月二十五就放假了。”

“是嘛,那挺好的,可以早點回家。”

“我可能會晚幾天回去,因為我那個,有個舍友二十七生日,我想聚完再走。”

“嗯,也好,可以。”

“然後,應先生,你……”

靜了靜,應晨書在電話裏問她:“你是不是問,我過年的安排?”

“不,不是……”君熹深吸口氣,“就是,我現在還能買到覽市的機票,因為買覽市的票和買瑚洲的票差不了多少錢,區別隻是坐車去高雨會多一點時間,所以,我去哪兒都行……”

“你買哪天的?”

“還沒買……那個,臘月二十八,你在覽市嗎?”說完君熹覺得渾身都發燙了,起身從辦公桌走到窗邊去吹風。

應晨書的聲音穿過風鑽入耳朵,有點滾燙:“晚一天的好不好?”

君熹立刻笑了:“你不在,好,行,那買二十九的。”

“嗯,好。”

應晨書的笑聲在電話裏格外動聽:“年前還能再見你一麵,挺好。”

君熹不知如何回答,她也超級超級想見他。

應晨書:“工作最近順利嗎?”

“唔,順利,都很好,就是……隻有我自己住在謝安街,練練也不在,太安靜了。”

練練也不在,他也不在。

應晨書:“對不起。”

君熹一下子笑了,“什麽,跟我說這個是什麽意思……你又沒有規定一定要在北市,我就是,就是懷念以前人多,但是年後練練就回來了吧,她們學校最晚正月中旬就要開學了。”

“嗯,她過年就會回去了。我也會在這個時間裏回一趟北市的,熹熹。”

“真的呀~”她雀躍的聲音穿過電話,開心的顏色仿佛能想象到。

應晨書一邊想象,一邊算了算日子,整整四個月沒見到她了,小姑娘也很想他。

他能想象到寒冬臘月裏,她一個人在四合院裏住著,每天安安靜靜的孤單感。

“應先生。”

“嗯?”

“是不是,明年,以後的每一年,你都不會在北市生活了?”

電話裏沉默了下去。

君熹的笑容盡數收斂了去,那種鋪天蓋地的孤單感像潮水一樣席卷而來。

“我,我就是想說,我工作挺穩定的,工資也比之前高了不少,也住得起外麵比較好的房子了,所以,我想出去住。”

“不需要,我不在你依然可以住著,熹熹,外麵我不放心。”

“我不想,住哪兒都一樣的,我沒理由在有能力的時候還一直在這住,你不用不放心,我總會獨立的,不能一輩子在你的庇護下生活,在外麵跌倒了摔破了也是成長而已,我都可以接受。”

“……那如果,我在呢?熹熹。”

電話變成了這邊的沉默,永無止境的沉默,最後君熹慌亂地說要上班了,先掛了。

其實才下午一點半,雲鯨兩點上班,應晨書是知道的。

臘月二十四那天下班後君熹總的來說就沒事了,第二天直接和章雅去玩了一天,第一年上班,第一次放年假,兩人都開心得很。

過了兩天,一月三十那日,北市下了今冬與開年的第一場雪,外麵盡管天寒地凍可一整晚都很熱鬧,可能也是因為馬上要過年了。

一整個宿舍在外麵玩到十一點出頭,實在是太冷了,大家從ktv裏出去。

君熹拎著幾份禮物,裹著大衣踩著厚厚的積雪和寢室長一起走著,她打算去趕最後一趟地鐵,室長走了幾步打了個車走了。

“拜拜~”

“拜拜~”

北極門ktv門口的長街沒什麽人,本身ktv這個點不算晚,散場的還少,加上外麵太冷了。

君熹一邊揮手一邊繼續往前走。

前麵的燈柱有點刺目,君熹抬頭遮住眼,眼前晃了晃,又晃了晃,最後畫麵裏出現了好幾個月沒有見麵的一張臉。

他穿著一席墨色長衣,身上飄了些雪,人靠在黑車車身上,車子停在路燈下,白玉蘭形狀的路燈優雅又漂亮,往地上投下幾片澄明的橘色暖光,讓那張臉虛虛實實,有些像假的。

十一點十五分了,離生日過去隻剩下四十五分,君熹沒有想過應晨書會不會知道她的生日,兩人什麽關係也沒有,他知不知道都可以,她不會失望也不會失落。

但是在這個時間點看見自九月的高雨後就再沒見過的人,她完完全全怔愣住,忘了眨眼,隻是眼眶比她的心先反應過來,已經泛紅。

應晨書正準備給她打電話呢,就見人從ktv裏出來了。

見此畫麵,徑自走了過去,眼角含笑,“還算乖,楊叔說你在這裏,我還擔心來了卻撲空。”

他走到了眼前,伸手很自然地掃她頭發上的雪花,君熹下意識往前一靠。

應晨書張開手把她放入懷裏。

懷裏擁抱的力度不斷加強,小姑娘不斷往他胸膛鑽。

應晨書低下頭,蹭了蹭她的頭發,蹭了蹭她的臉頰。

君熹感受到的時候,隻覺得全身都在輕顫……她抬起頭,強裝鎮定,“你,應先生怎麽回來啦?這麽晚專門來接我的嗎?開心~”

“嗯,專門來接的。”他捧著她的臉,眼裏像有星空,很亮,“生日快樂。”

君熹怔住,驚訝:“你怎麽知道我生日。”

“你什麽我不知道?”他悠悠挑眉。

君熹甜甜地笑起來:“是不是我之前說今天是舍友生日?你被提醒了?我沒那個意思,我真的隻是需要留下來聚一下而已,每年她們都會和我過生日,今年不好例外。”

“沒有,你不說,我也知道今天是我們熹熹的生日。”

君熹咬了咬唇,忍著眼睛裏的淚意對他笑:“那來接我,是專門來給我說一句,生日快樂嗎?怕時間過去了。”

“算是吧,還有禮物,空手來哪好意思。”他玩笑道。

君熹深深地彎起了一雙眼睛:“禮物還帶來啊,沒放在家裏嗎?”

“從覽市帶來的,我剛下飛機,急著來見你,還沒回家。”

君熹愣愣地沒反應過來,但是眼眶依然先鋪天蓋地地濕潤了起來。

短短一分鍾裏她表情變了又變,應晨書臉色一直那樣,含著笑,隻是眼底的柔情越來越深。

“幾個月沒見,小姑娘好像瘦了點。”他揉了揉她的臉頰,“沒肉了。”

君熹:“沒有。”

“我看著是瘦了,肯定背著我很忙,不告訴我。”

“真的沒有……你呢?”君熹紅著眼眶,但是眼睛亮亮的,很開心,“應先生很忙嗎?你回來辦事嗎?順便給我送個禮物~完美。”

“沒有,就是來給我們家小姑娘過生日的。”

君熹忘了眨眼,久久地發起了呆。

應晨書把她摟入懷,帶往車子。

車中暖氣讓君熹渾身都放鬆下來了,“你身上,怎麽有點酒氣……不會是我沾的吧,”她倒是老實地說,“我喝酒了。”

“沒有,我飛機上喝了。”

君熹茫然地朝他看去:“怎麽在機上喝酒……”

應晨書解下了身上的大衣,揚開蓋到她身上。

君熹被他大衣一攏,身子自然而然往他靠近了一些,手撐在了中央手扶箱上。

應晨書薄唇輕撚,嗓音沙啞:“因為許久沒見我們家小姑娘,開心。”

君熹不自然地笑了笑,又笑了笑:“那,謝謝應先生……我也很開心~超開心。”

應晨書本來要往後靠的身子停在中間,視線沒法從她臉上移開,一眼不眨地,就一直看著,“是嘛。你怎麽喝那麽多?”

“嗯,生日嘛,放假了也開心。”她徐徐低下頭,“反正你也不在,喝多了也沒人訓我,沒人管我。”

“我不在,你很自由呢?”

她看他一眼,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反而很悲傷,最後又低下頭,“當然了,自由得很,誰喜歡被人管……哼。”

她雙手撐在手扶箱,在安靜下來的氣氛中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發現車子沒動,便問:“司機,怎麽還不開車……”

她看向前麵,發現司機沒在車裏。

她又回頭看應晨書:“司機呢?”

“給我們騰點空間。”

“嗯?”她粲然一笑,“要什麽空間?在路上一樣可以說話呀。”

他沒說話,就看著她。

君熹也不知道說什麽了,不自然地各種扭頭看。

應晨書:“這幾個月,我不在,真的過得好嗎?熹熹。”

“好啊,怎麽會不好。”她目光落在他那邊的車窗外,外麵又在飄雪了,“住在謝安街,什麽都不用操心,怎麽會不好呢。”

“那為什麽想走呢?”

“我不能一輩子在這兒的,我最多住到,你……結婚。”

應晨書張口卻說不出話。

君熹忽而抬頭衝他笑:“你結婚了,我不可能還住著吧?那像什麽樣?所以你沒辦法永遠照顧我,我也早晚得學會獨立了,應先生,所以現在搬和以後搬,都一樣。”

應晨書沒再說話,就看著她。

君熹低下頭:“你幫我這麽多,我說走就走,我真的沒給你帶什麽好處,應先生,對不起,謝謝你。”

忽然,他一隻手摸上她的臉。

君熹還沒反應過來,才抬起頭一陣黑影便壓下,接著唇瓣被柔軟的東西覆蓋住,含著熟悉的酒氣,和雪鬆香氣。

君熹腦子好像冰凍住,連著肢體完全都好像結了冰一樣無法為自己所控製。

應晨書一手捧著她的臉,一手按著她纖細的腰身將她往懷裏壓。

隔著一個中央手扶箱,這個吻深沉熱烈而漫長,全程一個在奮力主導一個依然如做夢,從未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