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意外收獲。

取次花叢懶回顧。

“又, 占便宜了。”

小姑娘眼睛含著笑,有些不自在,有些臉紅, 有些底氣不足地呢喃。

應晨書這一刻忽然明白了為什麽在她的問題上,他每次都有諸多的無奈和控製不住的惆悵,如果她是個普通的女孩子, 拿著引人的相貌和嬌俏的性情在他身邊作威作福, 要這要那兒,他可能會簡單點應對,要錢便給錢, 要人,有空就陪她, 女孩子而已……喜歡就寵著點。

但是這小姑娘從始至終連喜歡二字都堅決不當他麵說,關係一直劃分得清清楚楚, 他從前都什麽也沒能送出去, 以後要拿補償的名義給她, 她肯定也看都不看一眼。

某一瞬間應晨書驀然覺得, 落魄也不錯,如果這一局敗了, 她就能理所當然地把喜歡的話說出口了。

君熹見他一直沒說話,神色晦暗不明,心裏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懷疑自己有點越矩了。也不是有點, 其實就是狠狠地越矩了, 都親到他了。

完了。

君熹淺淺後退一步, 想從他懷裏走開。

身子剛完整地動了一步, 驀然一股力量將她猛地帶回了他寬大且暖熱的胸膛, 君熹撞到了他肩頭,整個人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一雙滿含力量的手臂緊緊箍住,動也動彈不得,別說走了。

君熹摸不著頭腦,都懵了,“應先生……幹嘛?對不起,但也不用這麽,報複我吧。”

“……”

男人聲音有些沙啞,“撞疼了?”

“有點。”

應晨書把手放到她腦袋上揉了揉,低頭,溫熱氣息撒到她耳朵中:“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君熹身子輕輕顫抖,他過分靠近的言語好像耳鬢廝磨般的親昵,她覺得太過親近了……

而且他的話,讓她驀地眼眶泛起濕熱,在理解到他不是因為生氣或者想和她拉開距離而沉默時,就覺得有些難受,她都親到了,他還不介意……

有時候都懷疑,她的應先生也有點喜歡她。

但是又不可能,她這種人,可能以前沒有相同的人出現,這麽普通的人接觸不到他這樣的人,但是他接觸到的,哪個會不比她這樣的普通女孩子強,美貌,學識,才情,家世,手腕,都不是她廉價的價值可以比擬的。

“不用抱了。”君熹說。

應晨書:“挺冷的。”

所以他抱著吧。

這句留白讓君熹心中波瀾四起,漣漪不斷。

直到廚房門上傳來敲門聲,小女孩試探性的聲音在外響起:“姐?你在裏麵嗎?”

應晨書終於鬆開了君熹,拿起她泡在水池中的手,再去開門接過小姑娘買來的藥。

君筱本想進去,卻又覺得他們之間她過去有些尷尬不自在,遂站在門口沒有動。

應晨書抽了張紙將君熹的手擦幹淨,再拿藥給她塗上。

冰冰涼涼的藥塗滿半個手掌,代替了冰水給手指炙熱的皮膚延續降溫,不一會兒君熹就覺得舒服了些。

仔細上好藥,應晨書將她帶出去,“不要碰水了,一會兒就不疼了。”

“那我們出去玩。”

“……”

應晨書困惑地看她,“你還能出去?”

“能,隻是燙到手了。”

她言下之意,不是腳。

說到這,應晨書才想起來她的裙子被開水淋到,他馬上便將目光向下移動,“腿有沒有燙到?”

“沒……隔著衣服,已經沒感覺了。”

應晨書鬆了口氣。

“走吧~”她彎起了眼睛。

小姑娘似乎玩心很大,一個心思就是往外跑,應晨書也舍不得拒絕,便點點頭。

君熹去門後拿了把黑傘,換了鞋吭哧吭哧地就出了門。

應晨書問她不帶妹妹嗎。

小君筱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估計回了樓上。

君熹:“幹嘛帶礙事的,咱去懷舊,她也不懂我們的情懷。”

應晨書:“……”

她往樓上喊:“筱兒,我沒帶鑰匙哦,你要看家。”

君筱:“我不看,我又不屬狗。”

君熹:“……”

應晨書:“……”

他搖頭失笑。

應晨書叫了司機,不過待人從酒店過來時,兩人已經在路上走了一小段了。中途上了車去到曾經那所學校,天氣看著已經不錯,地上隻留未幹的水坑一個又一個。

君熹沒帶應晨書走學校正門,而是帶他沿著一條小路散步去了後山崖邊。

雨後的山間空氣裏夾著濕潤的草木香氣,讓人格外舒服。

小道鋪滿了沙子,不至於走起來沾一腳的泥,是以每一步都還有當年的那種感覺,尤其是身邊跟著和當年有關的一個人。

很快,前麵的視野開闊起來。

背著學校,萬丈高崖下傳來陣陣風聲。懸崖邊的一片梅樹繁茂地布滿山坳,橫七豎八交纏不清的枝條在風雨中閃動著雨珠,像高雨的星空提前幾個小時落在這一片沒有花的梅樹上。

“呐,我那幅畫就是畫的這裏,您的梅花也是從這裏來的。”君熹伸手指著那片梅樹。

應晨書淺淺頷首,腦海裏飄浮著多年前和她見麵的場景,“但是這麽危險的地方,你那會兒怎麽可以來?”

“對呀,初生牛犢不怕虎,所以後來學校怕學生出事,有錢修樓的時候就把這裏的圍牆一起壘高了,全封起來了,後麵也就沒再來過了,被發現了要通報的。”

應晨書闔下眸看身邊的那張明媚臉孔:“所以,那枝梅花,是最後一支。”

“嗯呢。”她淺笑,仰頭望他,“最後一支,過後沒有了,這個季節也沒開花,可能往後一輩子也不會從這裏折一支了,想再送您也送不了。”

應晨書尚未開口,又聽她說一句:“有些事和時運有關係,過了就沒有了。”

說完她忽然衝他道:“不過我可以看您那支啊,哪天我也看看您收藏的唄。”

他溫柔淺笑。

君熹忽然狐疑道:“不會騙我的吧?”

“嗯?”

“老跟我說那支梅花還在,但是我在北市沒看到,覽市也沒看到……您不會,早丟了,騙我的吧?”

“……”應晨書困惑,“我騙你做什麽?”

“騙我當牛作馬,給您帶孩子啊。”

“……”

應晨書伸手敲了敲她的額頭,“我沒騙過你,從前沒有,往後也不會有。”

“哦~騙也無所謂。”她笑了笑,滿不在乎,“本來就也不是什麽值得收藏的東西,是您高看了它,賦予了它非同尋常的意義,搞得我也……忽然總是忘不掉。”

應晨書再次低下頭看她。

君熹覺得好像說錯話了,說太多了。

正要轉身走了,天空忽然飄下一陣細雨。

她慌忙抬頭。

應晨書打開手中的傘撐在她頭頂。

君熹的視線被一片黑色擋住,遂徐徐垂下了腦袋……“應先生要再站會兒嗎?雖然沒什麽特別的,但是您大費周章來這一趟,也別浪費了,這輩子都不會再來了。”

“你怎麽知道,我就不會再來呢?”

君熹是真的不懂,困惑問道:“您還來幹嘛?以前對這裏的那點執念,這會兒也了了,從此以後,高雨也隻是地圖上不起眼的一座十八線小城而已,和您沒什麽關係了吧。”

“執念之所以是執念,就是一輩子也忘不了的事,熹熹。”

“……”

君熹疑惑地看向雨幕飄渺的山崖:“就這破……”

應晨書睨她。

君熹馬上識相地閉嘴,接著慫慫地衝他笑:“隨您。”

本想說,下次來她應該就不會陪他來,但是臨了了,還是沒講。

因為她篤定他不會再來的。

應晨書哪有那個閑工夫,整天遊山玩水去懷念當年,餘生的他每一天都在忙忙碌碌,登高望遠的路上,有的是兄弟和門當戶對的女人陪他,偌大的北城從不缺娛樂項目,也不缺風景,高雨隻能是他諸多記憶中可有可無的一點。

下雨的懸崖邊風很大,應晨書怕君熹冷了,便撐著傘把人帶走。

君熹還挺喜歡和他一起在雨中散步的,人生難得有幾個這樣愜意的瞬間。

走到一半雨又變小,君熹就拐進了學校去。

“您肯定半分印象都沒有了,我都沒有什麽印象,因為那年我初三了,不久後我中考離開學校時,學校還在建設中,我享受到的不是很多,就我們原來很破敗的教室後來不漏風不漏雨了,那個冬天過得好了些。”

應晨書:“可惜了。”

君熹想了想:“也還行吧,如果我當時讀初一,那咱倆肯定認識不了。”她笑眯眯道,“比起在這裏享受兩年嶄新的教學樓,肯定是住謝安街的四合院來得劃算啊。”

應晨書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有時候你還是很聰明的。”

“什麽意思啊,”君熹站停,跺腳,地上小水坑濺起一片小水花,“您意思是說我平時很傻,很蠢?”

“沒有,但確實你本可以得到更多。”

“我又不是小毛賊,搬搬搬。”

“……”

“君熹?”

一道中年男聲穿過雨幕插入了談話中。

君熹扭頭循聲望去。

“是你嗎?君熹?”對方眼神眯起,探究著看她。

君熹也是試探性地喊:“詹老師?”

中年男人一下子綻開了濃濃的笑容,“我就說像你嘛,小姑娘長大了,漂亮了,但是聲音是一點不變,從前麵辦公室裏我就聽到你聲音了。”

君熹抓了抓頭發,笑了笑,“我以為周末,學校沒人呢。”

“還在呢,周六早上要補課,所以還沒走。”他走上來,“你怎麽這個時候回來?還沒國慶呢。”

“哦,我到覽市出差,順便回來。”

“你畢業了?”他想了想,又點頭,“對,你是今年畢業沒錯。”

中年男人深深感歎:“時間如流水啊,一晃眼你都已經大學畢業了。你剛畢業工作就挺穩定的是嗎?很好很好。”他欣慰地又繼續點頭,接著看向邊上身著一件白襯衣黑西褲,長身玉立,氣質非凡的男人。

“這是……小姑娘帶男朋友回母校了。”

“哦,咳……”君熹尷尬地立刻道,“不,不是。他……”

想了想,看了眼應晨書,君熹覺得還是下意識想坦白介紹他,便先跟他道:“這位是我初二初三的班主任,我們詹老師。”

末了對班主任說,“這位是我朋友,不過他和我們學校,也有些淵源,他是當年來高雨走訪的人中其中的一位,姓,姓辛……”

應晨書看向她。

“辛,當年來的人?”詹平馬上就伸出了手,“是有印象,我是有點印象,當年有個人姓辛,所有名字我都記著,隻是人認不出來了。您好您好。”

應晨書伸手:“您好。過去的事了,不足為提。”

“不不不……”班主任不敢想象地看著他,“怎麽會不足為提,君熹就懂,那會兒的學校很破敗的,和現在完全是兩個樣子。”

“君熹……你怎麽會和辛先生認識?”班主任好奇不已地看向她。

君熹抓了抓頭發,實在是很難解釋啊。

應晨書出聲:“她是我給朋友的孩子請的家教老師。”

詹平恍然,笑眯眯地看著他的學生:“你在北市讀書的時候,做家教了是嗎?還到辛先生家去了,這麽厲害的啊,那你有沒有考慮走這條路?你讀的是師範吧?我記得。”

“……”

君熹沒好意思說她一點不想當老師,“我,我目前還沒有太大的規劃,我可能還要考研,詹老師……”

“哦對,你應該繼續讀書,現在出來還可惜了,繼續深造去。”男人欣賞非常地拍了拍她的肩,“我們君熹是讀書的料,是我這麽多年,成績最好的一個學生,不止會讀書,畫畫也好,我還收藏了你不少畫。”

君熹:“……”

她臉色僵硬,“什麽?”

詹平:“那會兒你代表學校參賽的畫,都被學校收藏起來的啊,書法作品和畫作,都收藏著。”

“……”

君熹想了想,“我參過賽嗎?”

“你還忘記了,走走走,帶辛先生去看看,您當年幫扶下的學生,是很成才的,她沒有辜負你們的幫助。”

君熹:“……”

她尷尬得覺得渾身發燙,想遁地走。

應晨書的笑聲在她耳邊繚繞:“走吧,帶我看看我們熹熹的畫作。”

君熹不想去,完全不想動,她覺得體溫高得要融化了,她這一天不是凍死就是熱死。

應晨書看得出她的小心思,但是他真的心癢癢,就把她拎著走了。

跟著班主任到學校行政處所在的行思樓,記憶中裏麵有個小小的圖書館,電腦室,學校辦畫展書法展也都在裏麵。

但是君熹真的想不起自己當年參加過什麽比賽且畫的還有收藏價值。

詹平將二人領進樓,直接就去了圖書館裏。

大周末的,這些年已經拓展了不少的圖書館中空****的,隻餘一排排塞滿書籍的鐵架,空氣中有濃濃的書香氣。

班主任在牆邊一排上鎖的櫃中找了找就打開了一個櫃子,取出裏麵卷起來的幾幅畫。

“這些都是你的,單獨放在這個櫃子裏。”

君熹:“……”她還有單獨的空間。

詹平隨意打開一副,攤開在燈光下,赫然是一幅筆墨揮毫間灑脫肆意的水墨國畫,而畫的,是一條旖旎不堪的泥路上,兩邊都是快一人高的蘆葦,在冬天裏蕭條又蔫蔫,一個身著黑色大衣的年輕男人手裏舉著一支嫣紅的梅花,坦**行走在布滿淤泥的小路上。

天地間就他一人,隻有青山的炊煙嫋嫋,沒有當年路上熙熙攘攘的旁人,不過畫的最下麵,有一雙沾染泥土的白色鞋子,赫然是畫者的視角,君熹畫的她自己,她站在那兒看著前麵拎著花走遠的應晨書。

“這幅畫,雖然當年你沒拿去參賽,但是我無意間發現了,就收藏起來了,畫得很有意境,非常好。”

君熹怔怔沒動,看著那畫,好像一些模模糊糊的記憶紛至遝來……但依然不清晰,她早已忘記自己當年竟然還留下了這一幕。

她畫過他,那她為什麽自己沒有收藏起來呢?

應晨書自然也沒想過,她畫過他。

低下頭,他看向身邊茫然得好像在回憶他人之事的君熹,“畫的我,熹熹?”

詹平抬頭看他,驚訝:“什麽?這是您嗎?”

應晨書平生第一次沒有作謙虛的姿態,輕而認真地頷首:“八年前,來高雨的那天,她送了我一支梅花。”

詹平驚訝地瞪大眼睛,看著他有些不可思議,回過神便馬上看向自己得意的學生,很驚喜,“你送過辛先生梅花?原來畫的是辛先生,原來這是寫實的啊,君熹。”

她回過神,尷尬地笑一笑,沒好意思地扭開頭,“我忘記了哈哈哈。”

應晨書拉住想要溜的女孩子,抬頭看向櫃子上掛著的一副相框。

順著他的眼神,詹平看到了那個照片,一下子激動地將放在櫃子頂端的相框取下來,“這是那年拍攝的,我看看裏麵哪個是辛先生……”

君熹被這話吸引得回頭,一瞧,伸手便從一群穿著同樣黑色長羽絨服的人中,指出坐在中間的一個年輕男人,“這兒。”

“對對對,這位就是辛先生。君熹真是記憶深刻,好眼光啊。”詹平感歎,“你一眼就認出來了,都穿的一樣,我認不太出來。”

應晨書再次低頭看她。

她仰起頭,難得靦腆害羞地笑了笑,扭開頭。

“君熹和辛先生還很有緣分,八年過去了吧,你們竟然在北市認識了,而且認出來彼此,今天還一起回高雨了,這緣分啊……讓人不得不感慨。”

君熹一直扭著腦袋沒去看那畫和相框,似乎也沒去聽老師的話。

應晨書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附耳和她說:“我也覺得,熹熹。”

君熹身子僵了一瞬。

應晨書伸手拿過那幅畫:“認識我們熹熹,不虧。”

“不虧不虧哈哈哈,小姑娘對您還是很有心的,當年竟然還送花。”詹平笑得很開心,看他似乎對這幅畫情有獨鍾,便說,“辛先生要是喜歡,就帶走?”

君熹怔愣。

應晨書微微撩起眼皮,看著對方:“可以嗎?”

“當然。”詹平豪氣道,滿臉生光,“這本來就是學生留下的,是君熹的,畫的還是您本人,就算不是,您是這相框裏的人呢,難得八年後還有機會見到您,一幅畫而已,您喜歡,拿回去收藏著。”

君熹立刻回頭:“詹老師,這畫,那個,沒什麽收藏價值,您還是……”

應晨書拿起了畫:“我確實很喜歡,意外之喜,謝謝詹老師。”

君熹的話被他摁住在喉嚨裏:“……”

“對了,辛先生此行是……來高雨做什麽?”詹平想起來這事。

君熹愈加如鯁在喉,不知如何解釋。

詹平目光流轉在他們二人之間,明顯還是在懷疑什麽,畢竟兩人是一起現身這個她曾經的學校的,看著實在是不清不白。

應晨書:“因為和君熹重遇了,便想故地重遊。她顯然是我最好的引路人,就一起來了。”

詹平笑了:“是啊是啊,她是您最好的引路人,沒有比她更熟悉高雨的,也沒有人能和您這般熟悉,這般有緣分的了。”

回去的路上應晨書似乎春風滿麵,在車裏一直握著那幅畫,沒有放下。

君熹坐也不是開口也不是,一直努力在降低存在感,保持著深深的沉默是金。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忽然,車廂中傳開了一抹磁性的男聲,“熹熹,題這句詩是什麽意思?”

“不懂,忘了,別問。”

“……”

他朝她看去,小姑娘都快把腦袋縮到窗外去了。

他溫柔道:“我也不知道我理解的對不對,隻是想請教一下。”

“……”

君熹痛苦道:“人不一定要孜孜不倦字字求解,有時候糊塗也是好事。”

“我看著是糊塗的人嗎?”

“……”君熹無奈回頭,趴在手扶箱上認真道,“就是您理解的那個偉大的意思,當年不是您搶走了我的花嗎?所以在校門口的時候,那麽多人,您身邊很多人,我身邊亦很多人,但是我眼裏就是隻看到了您,所以,取次花叢懶回顧,懂了嗎?我親愛的應先生。”

“……”

他徐徐淺笑起來。

君熹臉紅似水,直接趴在了手扶箱上。

應晨書:“我就說高雨,值得來。以後還來。”

“等我賺了錢,我就在高雨路口弄個路障,應晨書不能進,謝懷笙也不能進,還有辛……”她仰頭,“誒,應先生你以前叫什麽?”

“……”

他低頭,一寸寸湊近她,“我太縱著你了是麽?磨刀準備砍我還問我刀尺寸是否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