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年少的喜歡來得快去得也……

傅家出事了。

有人匿名舉報傅家涉嫌偷稅漏稅,前段時間在圈內盛傳的“吸毒殺人”,也跟傅家有關,現在傅懷渂不得再進行任何拍攝工作,被監、禁在傅宅等待警方隨時傳喚,除了必要的生活家政,其餘人等不得隨意出入傅宅。

同時傅家其他幾個兄弟也都被下了限行令,隔三差五得去警察局一趟。

這段時間以來林言錦忙得焦頭爛額,盡全力準備法律資料為傅家渡過難關,可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匿名舉報過後還提供了一些不知真假的證據,促使警方調查力度加大,引起了政府高層的高度重視。

就算叫來事務所裏最好的律師組來想解決方案,林言錦這個律師界內公認的王牌都覺得有些力不從心,無法預估這場風波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擔心此事會牽扯到傅承騫和林鯨,傅懷渂便沒讓傅承騫回國,同時跟林言錦商量把林鯨送去傅承騫那裏先避避風頭,等風波散去之後再回來也不遲。

一夕之間,傅家成為了眾矢之的。

林言錦連夜趕來襄遙,跟林潭說清楚事情原委,得知林鯨的去處後,林言錦立馬去唐斯彧那裏找人。

林言錦沒時間聽林鯨說任何話,更不想知道她為什麽會和隔壁唐老的孫子走得那麽近,她把林鯨拉上車,古城都沒回,就直接趕去了襄遙機場。

那一夜,襄遙下起了淅瀝小雨,林鯨再沒出現過。

唐斯彧坐於路燈地下等了許久,濕潤的瀝青地麵鋪上一層淡淡的紅,臉上的血被雨水衝刷幹淨,露出他慘白的本來麵容。

仿佛渡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那般,唐斯彧覺心跳幾乎已經停止,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那個彼此錯失的夜晚,他沒能等到林鯨。

而雨下得越來越大。

*

兩天後,襄遙軍區第二醫院。

賀溪不顧方知知阻攔,怒氣衝衝走進病房裏,一把將給唐斯彧買的花摔在桌子上,叉著腰就大聲道:“我從一開始就說那女明星是白眼狼,你們還不信,斯彧為了她受了那麽重的傷,住醫院兩天了都不來看一眼,微信不回,電話關機,這不明擺著耍我們斯彧玩嗎?她以後最好別出現在我麵前,不然我打死她!”

病**靠著床頭閉眼小憩的唐斯彧緩緩睜開眼,壓在被子外的手裏還握著手機,屏幕停留在最近通話那裏,第一行就是幾十個沒打通的電話。

從在醫院醒來的那一刻,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是給林鯨打電話,但是昨天到現在,林鯨就跟完全消失了一樣。

梁烈琛那邊也沒有關於她的任何消息。

明明好好的,那天晚上她為什麽沒來呢?

“今年的國際奧斯卡影後我看非她莫屬,演得多好啊,連斯彧都騙了過去,騙錢偏心,也就她能幹得出來!”賀溪簡直氣得七竅生煙,“我說斯彧,你千萬不要為這種感情騙子傷心,tmd什麽玩意兒?真當你找不到比她更好的了?”

方知知衝上去就狠狠掐了賀溪胳膊一記,看著唐斯彧急切地解釋道:“斯彧哥你不要聽他瞎說,我相信林鯨鬧消失肯定是有苦衷的,她不會無緣無故丟下我們的,而且我看得出來林鯨是真心跟我們交朋友,她不是騙子,一定有什麽原因才會不辭而別,過幾天她肯定就回來了,斯彧哥你是最了解她為人的那個不是麽......”

“知人知麵不知心,我呸!”賀溪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哪有男朋友中槍住院生死攸關,女朋友卻玩失蹤至今不露麵的,這不就是冷暴力逼斯彧跟她分手嗎!她要敢回襄遙,我第一個罵死她!”

“賀溪!你能不能不要火上澆油了!”方知知氣急,掄了賀溪胸口一拳頭。

“行了,你倆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這時,唐斯彧淡淡開口說道,重新閉上眼,也摁熄了手機屏幕。

方知知和賀溪馬上收回要互毆的動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方知知拽住賀溪衣領,跟唐斯彧道:“那斯彧哥你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再過來看你。”

說完,方知知怒目橫陳地拉著賀溪趕快離開病房。

兩人走後沒過多久,病房的門又被推開,林潭獨自一人提著一籃水果前來探視。

唐斯彧的身體底子本就不差,做完取彈手術的第二天就已經能下床行走,見林潭來了,他正想起床去給林潭搬椅子,就被林潭叫住。

“別動,你身上有傷,我自己來就好,”林潭走去客廳那邊把水果籃放在桌上,然後提著張木椅過來床邊,坐下就關切詢問,“事情我都聽老唐說了,你放心,現在襄遙全城戒嚴,警察正在加派人手搜山,一定能揪出傷害你的殺人犯,這段時間你就安心養傷吧,有什麽事都有我和你爺爺在前麵頂著。”

唐斯彧看著林潭半晌,輕輕開口,嗓音由於這兩天沒怎麽說話而變得異常低啞,“阿公,林鯨去哪兒了?”

他想知道的隻是這個。

林潭兩手撐在膝蓋骨上,皺眉疑惑道:“鯨丫頭沒跟你說嗎?前兩天她就跟她媽媽離開襄遙了,平常你們兩個老玩在一起,我還以為你知道的。”

唐斯彧的神情一瞬變得苦澀起來,語氣自嘲道:“沒,我並不知道。”

“鯨丫頭本就不屬於這裏,當初出了那種意外,小錦不得已才決定把她送來襄遙換個環境生活,她待不長久的,”林潭說,“鯨丫頭能與你同行一段,是她的福氣,你也別太難過,將來等事情都過去了,你們兩個孩子還會再見麵的。”

會麽?

聽到這,唐斯彧已然感覺喉嚨幹澀難耐,像聲帶破損那樣撕扯著疼,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

那天晚上,林言錦強製性連夜把林鯨送上美國的飛機,在vip等候廳裏,林鯨想了無數辦法,說了無數的話,求了無數次林言錦,都沒能讓林言錦放棄帶她走的決定。

最後,林言錦打了她一巴掌。

整個等候廳的氣氛嚴峻到可怕。

所有工作人員被林言錦叫到外麵去,林言錦抱著雙臂靜靜坐在沙發上看著林鯨哭,過了會兒,等雙方的情緒都鎮定下來,林言錦才出聲:“你哥那裏,你不想去也得去,現在傅家的情況很糟糕,我沒有多餘的精力放在你身上,為了傅家,你給我聽點話。”

林鯨低頭站在林言錦麵前,手緊緊攥著衣角,雙肩在抖,她聲音消沉又摻著不服氣,“那是你們傅家的事,跟我沒關係,我在襄遙根本不會影響到你們。”

林言錦目光冷凝,“林鯨,你別忘了,從小到大,你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傅家給的,現在你跟我說沒關係?”

“我有工作,我用的錢都是自己掙來的。”

“嗬,你真好笑,要是沒有傅家,你在娛樂圈會有今天的地位?不頂著傅家大小姐的名頭,你早就被人死死踩在腳下了。”

林鯨指節攥得發白,眼淚大顆大顆地從臉上滑下去,她突然抬起頭用盡全力衝林言錦吼:“既然這樣,當初你就不要把我安排進娛樂圈啊!為什麽非得逼我幹這個!”

“因為我恨你的親生父親!”林言錦的聲音陡地抬高了一個分貝,“你這張臉有他一半的功勞,每當我看到你就會想起他,所以我要讓你一直活躍在鏡頭前,讓他每看見一次,就記得一次他當年他幹的那些蠢事!”

林鯨一愣,胡亂抹了一把淚,胸腔不停地起伏著,“這些年以來你不在意我,忽視我,不關心我,也是因為你恨他?”

聞言,林言錦的臉色略微一動,隨後道:“是。”

林鯨情緒轟然間潰堤,她控製不住地痛哭起來,過了半晌,她抽泣著說:“可是媽,我很愛你,從小到大,你要我做什麽我都會去做,因為隻有這樣你才會高興,我努力學習努力工作,都隻是為了讓你注意到我的存在,而不是看著你的目光永遠在傅承騫身上,我渴望得到你的讚許和關懷,雖然這些你從未給過我,但是我仍然滿心期待著在將來的某一天,你會站在我這邊跟別人驕傲地介紹說,這是我的女兒林鯨呢,媽,我保證以後會好好聽你的話,不跟你鬧脾氣不和你吵架,我最後求你一件事,放我回襄遙好不好?”

傾盡真心的訴說,林鯨以為能讓林言錦對她有那麽一點憐憫,畢竟她還是親生女兒。

卻換來林言錦冷冰冰一句:“別跟我扯這些,今晚你必須去美國。”

這一刻,林鯨終於絕望。

.......

離開襄遙已半月有餘,林鯨被林言錦禁足在傅承騫的家裏,哪裏都不許去,沒有手機沒有電腦,她要踏出房門一步,門口就有林言錦的人把她堵回去。

林言錦把她送來美國後沒有走,而是留下來跟這邊頗有名氣的幾位律師請教學習,想看看有什麽別的方法能讓傅家順利度過這次難關。

這一留就留了半月,對林鯨也進行了長達半月的監、禁,林鯨幾近精神崩潰。

在林言錦回國前一天,她又找林言錦吵了一架。

沒有之前那幾次的撕心裂肺,也沒有失望,沒有痛苦,而是覺得累了。

她平靜地敘述著自己心裏的想法和訴求,答應林言錦會好好在美國讀書,哪裏都不會去,也保證不會給林言錦惹麻煩,她會安安靜靜地和傅承騫待在美國,林言錦讓她往東她就往東,再也不會想著去反抗什麽,她放棄了,不爭了,收起了身上所有的鋒芒。

但是有個條件,她想要回自己的手機。

不出意料的,林言錦仍舊駁回了她的請求,無法苟同她的想法,還把她訓了一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手機的目的,更不要覺得我不知道你在襄遙都幹了什麽,那個年輕人叫唐斯彧吧,隔壁唐老的孫子,你和他的那點破事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隻不過我念在你是退圈狀態,這點小打小鬧算不了什麽,所以才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談戀愛跟誰談我這輩子都不會管,但是林鯨,在美國這段時間你得給我老老實實地待著,別把他招過來,一個連親生父親都敢捅的人,我不相信他會不翻出風浪來,所以這段時間裏你最好跟他斷絕來往,否則你休想再見到他。”

林言錦撂下這麽一段狠話的時候,傅承騫上樓時恰好聽見,等林言錦從林鯨房間裏出來,傅承騫看見林鯨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的消瘦背影,歎了口氣,他叫住林言錦去二樓陽台那邊說話。

商談內容都是關於林鯨的,林言錦向來信任傅承騫的能力,也很接納傅承騫的意見,就爽快應下了傅承騫的提議,把林鯨完全交由他來管教和開導,隨後秘書來報車輛已經到樓下等候,林言錦便著急忙慌地趕去機場了。

林鯨偷偷跑出來聽到這番談話,高興地又折回房間裏,在門口等傅承騫過來。

“你的手機沒在我這裏,想用的話先用我的吧,密碼你生日後六位,”傅承騫把自己的手機遞給林鯨,“一會兒我叫人去給你買部新的,還有別的需求就說,都給你安排好。”

林鯨小心接過手機,齜牙一笑:“謝謝哥哥。”

“這回開心了,隻有我管著你,”傅承騫揉了揉她的腦袋,“給他打完電話就下樓和我吃飯,太瘦了,得補補肉。”

林鯨點頭,目送傅承騫去隔壁書房,她立馬把房門關上,跑去**解鎖手機,把心裏那個背得滾瓜爛熟的號碼打出來,迫不及待地撥過去。

響了五六聲,那邊接起。

“喂。”

還是那道一如既往的清冷嗓音。

如果他在,或許這段時間她會沒那麽難受悲傷,她可以跟他傾訴好多好多的心裏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沉沉地壓在心底,無人訴說,也沒人願意聽。

他要是在,她不知道會有多輕鬆。

她太想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好久沒聽到唐斯彧的聲音,林鯨心裏的思念和委屈一股腦衝了上來,她帶著哭腔輕聲喊他:“唐斯彧,是我,林鯨。”

那邊淡淡地哦了一聲,隨即問道:“有事嗎?”

林鯨搖搖頭,眼淚啪嗒啪嗒地串成珍珠滴落到被套上,“沒事,我隻是好想你,在美國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很想給你打電話,可是我媽她不準,今天我媽終於走了,我拿到傅承騫的手機就馬上給你打了過來,唐斯彧,我好想你,你等我,我一定會回去找你的......”

唐斯彧忽然冷漠打斷她的話音,“夠了林鯨,我受夠了。”

林鯨驀地愣住,聲音微微顫抖:“你說什麽?”

“我說我受夠了,說得不夠清楚嗎?你聽不明白嗎?”唐斯彧站在住院大樓天台上抽煙,他一記冷笑淹沒摻著煙草味的風裏,“是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我會等你回來,你把我想的也太簡單了,我這樣的人怎麽會安安心心等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出現的你呢?林鯨,那天晚上你沒來,之後你玩消失玩了半個月,我還是想找你,每天找到發瘋,可你呢,你在幹什麽?現在你打個電話哄我一下,就覺得我會感恩戴德什麽都答應你是吧,我對你的耐心已經耗盡了,聽清楚林鯨,年少的喜歡來得快去得也快,你對本少爺已經不重要了。”

“唐斯彧......”

林鯨還沒喊出口,那邊就把電話掛了,林鯨再打過去已是忙音。

一瞬間,一股疼勁兒密密麻麻從心髒裏爬出來,林鯨指尖一抖,像被抽幹了氣力,手機砸落在**,胸腔悶得發脹。

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林鯨腦子裏重複回**著唐斯彧這句話,宛如一座巨山堵在了她的胸口,擠著心髒用刀在上麵剜,半點都沒打算放過她。

傅承騫推門進來的時候,林鯨抬起一雙像泡在水裏的眼睛看他,“哥哥”兩字未喊出來,林鯨視線忽然一片昏白,暈倒在了**。

*

那天,林鯨被傅承騫送去醫院急救。

而唐斯彧,在天台上抽了整整兩盒煙,下樓時,雙腳一時放空,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晚上梁烈琛打來電話說在南郊的一家精神病醫院裏抓到了殺人犯,唐斯彧不顧因為摔破而重新縫針的槍傷,帶著一身新傷躲過護士們的視線,乘電梯到樓下。

一樓大廳的電子屏幕正在播放社會時事,聽到“導演傅懷渂”幾個字的時候,唐斯彧頓住腳步,轉頭看向電子屏幕。

“今日在網上有媒體曝出導演傅懷渂涉嫌偷稅漏稅,同時其傅姓哥弟疑似吸毒殺人,此則消息一出,當即驚動了b市各界人士,成為社會熱點,據警方透露本樁案件還在進一步調查中.......”

殺人犯被梁烈琛手底下的兄弟們圍在中間,手腳連在一起全部綁得死死的,竟然藏在精神病院裏,借此躲過了那麽多人的眼線。

唐斯彧趕到時,梁烈琛正在打電話跟警局裏一朋友說明情況,他越過梁烈琛衝進去抓起殺人犯,一拳砸得比一拳狠。

見地上有一把沒上膛的舊式手、槍,唐斯彧撿起來,上膛,拉保險,槍口對準殺人犯的額頭。

“斯彧!”梁烈琛大聲喝道,急忙掛掉電話跑過來攔住唐斯彧,“你給我冷靜下來!這髒事你不能沾手,聽見了嗎?放下槍!”

黑色鴨舌帽帽簷下的一雙眼比黑夜還沉,唐斯彧緊握著手、槍,周身全是冷氣。

周圍眾人看得提心吊膽,不敢大聲喘氣。

“警察馬上就到,你要殺了他,我拿什麽保你!在場隨便一位兄弟的後半生嗎!”梁烈琛吼得脖子上布滿了青筋,第一次跟唐斯彧這麽大聲,“斯彧,你好好想想林鯨!你若想還跟她有未來,就給我立刻放下槍,之後我想辦法替你解決掉他。”

他就是想到了林鯨,所以才要把這個殺人犯就地正法。

這樣的話,從今往後,林鯨再也不會遇到任何危險。

可是他和林鯨,還有未來嗎?

......

僵持良久,唐斯彧扔掉槍,離開了人堆中央。

梁烈琛叫人把槍卸了,趕緊追過去。

唐斯彧拉開紅轎後座的門坐進去。

車內開著燈,梁烈琛隨後也跟著上車,看得出來唐斯彧現在的狀態非常不對勁,就試探性問道:“和林鯨聯係上了?”

唐斯彧靠著座背,帽簷陰影幾乎遮住了他半張臉,沉默一會兒,他問梁烈琛:“有煙嗎?”

梁烈琛在衣兜裏摸了盒和打火機遞給他。

唐斯彧取了支就把煙盒丟回去,啪嗒一聲點燃煙,再丟打火機,但是煙咬在嘴邊,他沒吸,臉色無比地蒼白,悲愴。

梁烈琛靜靜看著他半晌,沒接著問什麽,也拿了支煙抽。

“我傷了她的心。”

過了會兒,唐斯彧緩緩開口,又喃喃重複道:“那些都是氣話,可是我誤會她也傷害了她,她不會原諒我了......”

說著,唐斯彧抿著煙猛地吸了一口,煙霧竄進喉嚨裏,將他的肺狠狠洗刷一遍,再被他反向抽幹出來,嗆得難受,痛苦,自責。

梁烈琛歎了口氣,在置物箱裏撿了瓶水遞給他,“別這麽想.....”

“咳咳咳——”

唐斯彧控製不住地劇烈咳嗽著,像是要把心肝脾胃咳出來一樣,他悲傷過度,渾身的肌肉神經瘋狂繃緊,腹部的傷口炸開,一股氣血隨即順著胸口往上洶湧。

唐斯彧捂住腹部,上半身往前倒,從嘴裏吐出一灘暗紅的血來。

“斯彧!”

此時的夜空,比任何時候都要看不清了。

不知道那邊的夜晚,會不會比這裏亮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