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一定是被唐斯彧給氣的……

唐斯彧的表情看上去特別真誠專一,言語行為也非常溫柔紳士,一點都不像往日裏橫行霸道目中無人的他,他又生著一張一旦表現出絲毫認真就會感覺挺情深義重的臉,如果此時此刻站在這裏的是個純情小女孩,一定會毫無防備地淪陷在他眼裏。

可惜林鯨不是這樣的女孩,像唐斯彧這樣的人,又怎會對別人認真呢,他向來隻是心血**覺得有趣而已。

因此這些話簡直是晴天霹靂,聽得林鯨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同時她並沒有想太多,心裏反倒拎得非常清,唐斯彧不過是在消遣她。

林鯨推開頭頂上的手,神情淡淡的,“別拿我當樂子,你好好休息吧,我回教室了。”

“我認真的,林鯨。”

唐斯彧沒放林鯨走,支起上半身坐起來,另隻手突然發力把林鯨拉到床中間。

“唐斯彧!”

不管林鯨喊沒喊,唐斯彧立馬湊上去,抵近林鯨的臉,眼睛裏多了幾分纏綿悱惻,在仔仔細細地瞧著她肌膚的每一寸。

“你很好看。”他一字一頓地說。

他平常的嗓音就帶著些許低沉,在慵懶隨性的狀態下,聽著又感覺他清冷而遙遠,這音色之前林鯨沒太在意,光顧著跟他論勝負了。

這會兒醫務室裏就他們兩個人,窗外有沙沙的樹葉晃動聲和幾道清脆的鳥雀叫聲掠過,讓他們之間變得更加安靜。

林鯨腦子裏沒來由地冒出來一個想法,這聲音她好像在哪裏聽到過。

唐斯彧見她出神,便故意再挨近她半分,她頸間垂落的發絲根根柔順分明,彌漫著淡淡的玫瑰香氣。

林鯨下意識躲開,心有些跳,唐斯彧絕不是誇她那麽簡單,“......你到底還有何貴幹?”

要是敢再上嘴咬,她一定一巴掌呼過去。

昨晚的歉這人還沒道呢!

唐斯彧跟著動,似乎特喜歡現在跟林鯨在一起的感覺,視線便垂下,追尋著她嘴唇的路徑與餘溫,“我第一次對一個女生這麽認真這麽在意,你信我。”

林鯨死也不會相信,“渣男永遠都是第一次。”

唐斯彧怔了下,好笑起來:“你是能給我想要的東西,還是能滿足我的生理需求,我為什麽要渣你。”

哎這人說個話不知道措辭用度嗎!

林鯨耳根子莫名開始泛起紅色,咬住腮幫子警告他說話注意點:“唐斯彧,你能不能......”

“不能,”唐斯彧截斷她的話,語氣吊兒郎當像個流氓痞子,“本少爺的感情史還沒開篇,初戀的位置留給你,咱倆談段不正經的。”

說著,唐斯彧突然抬起下巴,是要吻林鯨的動作,很老練,跟他這個人一樣囂張,隨便。!!!

林鯨呼吸停滯一瞬,趕忙上手捂住他的嘴,推開他,爆紅著一張臉奔出醫務室。

校醫姐姐剛巧回來就看到林鯨落荒而逃的一幕,走進休息區拉開簾布,抱著雙臂重重歎氣:“又欺負人家小姑娘了是不是,人家是新同學,你就不能好好跟人家和睦相處啊,非得找人不痛快,又是拿人手機又是打架的,不喜歡就別招惹,小女生很容易當真的。”

唐清躍以前還在中、央、軍、委任職的時候,手底下有一姓嚴的精兵強將,校醫姐姐嚴寒就是這強將的女兒,大老遠從b市跑來襄遙工作這段時間沒少受唐清躍的照顧,也經常會過來竄門,她算看著唐斯彧半路長大的,兩人關係更像是姐弟。

“當真就當真吧,反正本少爺無所謂,”唐斯彧盤上腿,兩臂撐在**,模樣依舊無法無天聽不進勸地看著嚴寒,“你要出去?”

嚴寒晃晃手裏的車鑰匙,“對呀,今天換班,早點走好好犒勞自己一頓。”

唐斯彧下床,“帶我一起,回家有點事。”

*

林鯨沒回教室,而是去了天台,一口氣爬上樓頂,氣喘籲籲之餘,她也在心裏罵了唐斯彧一路。

怎麽能那樣……消遣她……

還我是認真的,她看啊,明明就是個混蛋!

距離上課時間隻剩一兩分鍾了,林鯨以為天台不會有人在,們是開著的,她剛走出去就看見趙歡帶著一幫高二的跟班正在天台上說說鬧鬧地抽煙,男女勾肩搭背打得曖昧,完全沒有學生樣兒。

李言霜靠著石欄當一個旁觀者,雖然成天跟趙歡這幫人混在一起,但她依然保持著清高自傲,踩淤泥而不染。

李言霜第一個發現的林鯨。

林鯨歎息,不想多事轉身欲走,誰知李言霜開口喂了聲,趙歡他們的注意力馬上挪到門口那邊。

“喲,稀客呀。”趙歡鬆開一男生的脖子,叼著煙瞅著林鯨,不裝好人了。

那男生笑一笑接話:“看樣子她不知道一中的天台是我們的地盤,別人基本不會來湊熱鬧或者說不敢過來。”

“像她們那種人怎麽會不知道天台是什麽地方,熟著呢。”

“對哦對哦,電視劇裏的殺人犯可喜歡在天台思考人生了。”

......

一幫人說著說著就哄堂譏笑起來。

聯係前兩天遭受的“暴力”,不難猜出不出意外的話,就是這幫人幹的。

林鯨兩手抄在衣兜裏,風一起,撩開她耳根上那抹西柚色的頭發,從氣質裝扮上來說,她比這幫人更像校霸。

她身上的底氣太足了,真要幹點什麽,無論如何都會有人替她兜底,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她可以肆無忌憚做任何想做的事,這種來源於成長環境的自信和底牌是這幫人沒有的。

倘若現在要以暴製暴,打得過嗎?

對方人多,她打不過,但他們在幹任何事之前必須得考慮事後怎麽辦。

之前是她懶得計較這些無關痛癢的東西,可平靜顯然不是這幫人想要的,他們照舊排斥她,孤立她,惡搞她,當著所謂的正義使者來審判她,這是為社會伸張正義嗎?

不過是想滿足自己的虛榮心罷了。

她不是慈善家,照顧到每個人的虛榮心不是她的義務。

“想說什麽幹什麽就一次性來吧,我沒那麽多時間和精力看你們弱智。”林鯨挺不耐煩地出聲。

趙歡一臉震驚自己沒聽錯吧,笑著看了看周圍的跟班們,“你確定?”

林鯨抽出手,指了指趙歡,再然後是剛才有說話的男女生,一個一個指出來,“你,你,你,還有你,成天聚眾口嗨什麽殺人犯殺人凶手,平日裏在學校看見我都不敢接近半分吧,也隻有在這種時候才敢多幾句嘴,哈,怎麽,這樣做才能感覺到自己有點兒牛逼嗎?隻有極度自卑者才會想著去霸淩別人,我林鯨單單是站在這裏,你們這輩子都無法企及我的高度。”

她不僅僅是林鯨,她還是林言錦的女兒,是傅家的大小姐,單就這兩個身份,已經是太多人辛苦努力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榮光與地位,真要動她之前必須得萬分思量。

“來吧,”林鯨攤開雙手,神情異常冷靜,“今天盡量弄死我,期待一下最後到底誰死得更慘。”

她一定是被唐斯彧給氣的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

“趙歡!”李言霜喊住人,“你們先下去吧,我有話要跟她說。”

像趙歡這類型的學生能對李言霜言聽計從,大抵也是看中李言霜的家庭背景,這可以讓她在學校裏肆無忌憚,如果沒有李言霜,她可能混都混不開,甚至還會變成被暴力者。

趙歡握緊拳頭忍了忍,示意身邊的跟班們下樓,跟李言霜說:“我在樓下等你,有什麽事你叫我。”

李言霜點點頭。

空****的天台秋風陣陣,吹起地上散落的煙灰,四下飛散到角落堆積成塵,煙頭隨風滾來滾去,沒完全熄滅的冒著絲縷青煙子混合進風裏。

跟青春電影裏一樣,這裏充斥著叛逆和頹敗。

林鯨第一次和李言霜這樣麵對麵單獨待著,此前並沒有多少交集,她也沒想到李言霜會直接開門見山。

“前兩天的惡作劇確實是趙歡找人做的,但我是事後才知道,她因為我才這樣對你,抱歉,以後不會再出現類似的事情。”

林鯨神情寡淡,沒說話。

李言霜走近兩步,她和林鯨差不多高,相貌與氣質卻迥然不同,林鯨從頭到腳一寸一縷都帶著冷感,拒人於千裏之外,並且這種疏離具備著某種攻擊性,絲毫不會掩蓋自己本身的鋒芒,跟唐斯彧有點像。

而她是形象需要,林鯨身上有她沒有的東西,至少她不敢用鞋砸唐斯彧,衝唐斯彧發脾氣。

“我喜歡唐斯彧,這事全校都知道,我也不怕告訴你,”李言霜微抬起下巴,頸部線條拉得長,“但是你出現了,他的關注點變成了你,他一直圍著你轉,你好像也很享受被人追捧的過程。”

不是,誰想要那個惡霸的關注啊,她恨不得離他遠遠的,一個人歲月靜好。

林鯨雙手重插回衣兜裏,“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點什麽,我並不想要他的任何追捧......”

“我能看得出來,你喜歡他。”

“我不喜歡他。”

“那你就離開他,不要再出現在他麵前。”

“......”

林鯨頓了半秒,想了想,覺得還是得把這事兒掰扯清楚,“首先第一點,即便沒有我,也會出現別的人讓他這樣,你沒必要把所有的不甘和火氣都發泄在我身上,我更是沒義務去承受你的脾氣,而且我有喜歡的人。”

李言霜微怔,緊緊盯著林鯨的眼睛想要看出點什麽,過半晌,她姿態傲慢起來:“你不需要拿這種理由來打發我,我能贏過你,今天是你我之間的宣戰。”

聽到贏這個字,林鯨太陽穴一緊,不想再多言,歎了口氣就說:“......那行,隨便你。”

似乎得到了想聽的話,李言霜沒再說什麽,高高地挺著胸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