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作為省會城市, 南城其實一點兒不小。
像這樣的進口超市,比比皆是,可兩人就是沒有理由地碰到了。
在這之前, 陸讓塵剛給祝雲雀發過信息, 問她中午吃飯了沒。
就是那會兒,馮豔萊問祝雲雀是不是談戀愛了。
祝雲雀怕她問個沒完,就幹脆沒回。
本想等忙完再跟陸讓塵說自己回來的事,也算給他一個驚喜,卻不想陰差陽錯提前遇到, 還是雙方家長都在的情況。
這樣一來, 反倒像她故意瞞著陸讓塵什麽。
祝雲雀莫名有些無措,奈何陸讓塵目光始終炙烤著她,不讓人安生。
無奈之下,她隻能故作平靜, “好久不見,我是祝雲雀。”
很有分寸感的話,也不知道是在對誰說。
說完還不忘扭頭看向程麗茹, 溫溫軟軟說了聲,“程阿姨好。”
話音剛落。
空氣**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嗤笑。
祝雲雀指尖蜷了蜷, 抬眸便看到陸讓塵眸光漆深玩味地凝著她。
程麗茹好久沒見這姑娘, 但對她記憶頗深,笑容溫和地應了兩聲,對馮豔萊誇讚,“這孩子怎麽越長越漂亮了,我記得高中那會兒還很青澀, 現在要不是和你遇上,我都不一定認出她是誰。”
馮豔萊還是樂意聽人誇自家女兒的, 笑著把祝雲雀拉到身邊,“又長高了一公分,我還戴她做了近視矯正手術,以前度數不小呢。”
又不忘誇一誇陸讓塵,“不過你兒子才是真出挑,每次見都那麽帥,這上了大學,得迷倒不少小姑娘吧。”
說話間,她煞有介事地看向祝雲雀,“你倆在一個學校,你肯定知道。”
程麗茹隻知道祝雲雀在帝都上大學,但不知道她念的是京大。
聽聞這話,她稍稍有些驚訝,“雀雀也在京大?”
馮豔萊說,“是啊,在京大讀英語。”
程麗茹像是恍然了什麽,目光在祝雲雀身上意味深長地撂了瞬。
正欲開口,祝雲雀卻說,“文學院和經濟學院離得挺遠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乖軟的嗓音,輕描淡寫的語氣,冷冷靜靜便把兩人的關係“撇清”。
程麗茹笑笑說,“這樣啊。”
馮豔萊試探的神色也隨之收斂,似乎鬆了口氣。
祝雲雀表情依舊乖糯糯的,裝得特別像那麽回事。
陸讓塵淡淡掀眸,不動聲色地覷了她一眼,也看不出什麽情緒,忽然開口,“媽,你們先聊,我出去接個電話。”
仨人目光落在他身上。
程麗茹問,“什麽電話啊,非要出去打。”
“學校網球隊的經理人,找我說點兒事。”
陸讓塵語調散漫,“超市太吵了。”
撂下這話,他朝馮豔萊輕輕頷首,之後又若有似無地撇了祝雲雀一眼,轉身走了。
衣料不經意擦身而過,發出輕而曖昧的聲響。
祝雲雀心跳亂了一拍。
不由自主地朝他高拔的身影望去,直到那耀眼的身影消失不見,她才收回目光。
結果沒多久,手機就響了。
祝雲雀低眸一看,是陸讓塵的信息——
他單刀直入:【出來】
祝雲雀:“……”
這會兒她正推著手推車,跟在兩個女人身後,聽兩人閑話家常。
默然片刻,她站定,叫住馮豔萊,“媽,我想去個廁所。”
還是那副清純又懂事的樣子,眼裏沒有任何撒謊的意味。
馮豔萊短暫一怔,剛要說話,就被祝雲雀打斷,她抿了抿唇,說,“我生理期好像到了。”
程麗茹一聽這話,趕忙熱心道,“哎呀,那得快點去,你看你穿的還是淺色裙子。”
剛好路過日化區,她從架子上頭拿了包衛生巾遞給她,“兜裏有紙沒?”
祝雲雀說有的。
程麗茹說那快去吧。
既然程麗茹都這麽說了,馮豔萊也沒什麽好說的,隻能眼睜睜看著祝雲雀轉身出了超市。
國慶假期已經結束。
但這家超市的人流量還是很多。
祝雲雀排隊結完賬出來,花了好半天時間,可即便如此,她一出來也還是看見等在門口的陸讓塵。
頎長高大的身影,皮膚白得過分,眉眼輪廓清晰分明又好看,任誰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似乎沒完全撒謊,他這會兒真打著電話。
骨節修長白皙的手捏著手機,目光本是微垂著,卻在祝雲雀出來的瞬間,紋絲不動地落在她身上。
祝雲雀捏著包衛生棉,默默垂眼,轉身朝另一邊人少的方向走去。
就這麽七拐八拐,來到走廊深處,身後忽然一陣力道,攥住她的手臂,再一轉身,那力道已然把她禁錮在牆邊,陸讓塵貼身站在她麵前。
幾天沒見,他似乎清瘦了些。
那雙狹長清邃的眸,卻依舊時時刻刻勾著人。
祝雲雀心跳加快,仰頭老實巴交地望著他。
陸讓塵眼神直勾勾地烙在她臉上,就這麽垂著眼皮,捏起她的下巴尖兒,懲罰似的,力道加深。
兩腮的軟肉被他捏起。
顯得祝雲雀有點兒少見的可愛。
她剛說出一個陸字,陸讓塵這混蛋就欺負人似的,突然吻了過來。
那吻不似前幾次那樣溫柔繾.綣,似乎有幾分“泄憤”的成分,吻得很凶,沾著欲,來勢洶洶地攪著,像是恨不得把她吞入腹中。
祝雲雀被吮得舌尖發麻,唇邊溢出不由自已的淺音。
就這麽推搡了好幾下。
直到有路過的人,祝雲雀才把他推開,但又沒完全推開。
她雙臂掛在陸讓塵的肩膀上,把燥熱的臉羞恥地埋在他的胸膛,生怕被陌生人看到一點。
地上掉著她剛買的衛生棉。
陸讓塵瞥了眼,嘴角勾著痞意,故意踢到一邊。
祝雲雀餘光瞥到,抬起眼,憤憤瞪他一眼。
終於那路人走了,陸讓塵才循循開腔,他好整以暇地端量著她,慢悠悠道,“你這謊撒得還挺真。”
祝雲雀唇瓣被他親得泛紅。
又薄又軟的身子骨也被陸讓塵禁錮得很牢。
都說兔子氣急了還咬人。
祝雲雀幹脆踮起腳尖,衝陸讓塵的喉結突如其來地咬上一口。
陸讓塵沒躲。
隻是在最後那一下,嗓音暗啞地嘶了聲。
倒不是因為疼,而是她又給他種了個草莓。
挺紅的印子,在喉結上,看著格外明顯。
陸讓塵發現這姑娘是真會。
遠比他想象中還要會。
低眸覷她兩眼,他抬手摸了下,挺無奈地一笑,在她耳邊低語,“你這讓我出去怎麽解釋,嗯?”
祝雲雀說,“你就說你讓人揍了。”
陸讓塵一肚子壞水兒地樂,說行,“我就說讓祝雲雀揍的。”
他念她名字的時候,總是格外好聽,比說任何詞匯都要好聽。
祝雲雀沒忍住,又踮起腳咬他耳垂。
陸讓塵這回可沒慣著她,看她要咬,大手直接扣住她的後腦勺,順著她的方向吻下來。
這次倒是沒那麽凶。
但纏綿起來那股勁兒更磨人。
祝雲雀情不自禁地配合他,沒一會兒就覺得呼吸困難,像是腳踩雲端。
吻了不知多久,陸讓塵終於舍得放過她,從她唇瓣親到耳尖,呼吸著她身上好聞的梔子香,呢喃低語,“這兩天一直夢到你。”
祝雲雀呼吸漸漸平穩,心跳卻餘韻未消,尤為強烈。
眼睫顫了顫,她輕聲,“夢到我什麽了。”
陸讓塵捏著她細腰上的軟肉,沉沉低笑,“你說夢到什麽。”
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人,夢到自己喜歡的姑娘,還能夢到什麽。
祝雲雀被他滾熱的氣息撩得雙頰緋紅。
陸讓塵鼻尖蹭了蹭她的,嗓音低啞,“怎麽突然回來了。”
祝雲雀知道他這是氣消了,語氣也跟著放軟,她說,“回來看我奶奶,還有弟弟。”
頓了下,她抬眸定定看著陸讓塵,“也看你。”
祝雲雀眼眸裏水汽輕**,又乖又純的模樣,蠱得人根本看不透她的話是真是假。
但是真是假,陸讓塵也不在乎。
她站在自己麵前比什麽都強。
幫她掖了掖耳邊碎發,陸讓塵說,“要留幾天?”
祝雲雀說,“辦完事就可以走了。”
她問他,“你多久走。”
陸讓塵視線撂在她身上就挪不動步,輕笑了聲,“你多久辦完事我多久走。”
祝雲雀微微抿唇,像是笑了。
其實她笑起來特別好看,眼睛亮晶晶的,牙齒很小很白,有點兒像兔子。
陸讓塵喉結滾了滾,又想親她了。
奈何手機這會兒響了起來。
是程麗茹。
陸讓塵拿她挺沒辦法的,想想也隻能接了,一隻手拿著電話,另一隻手卻牢牢摟著祝雲雀。
祝雲雀也不掙脫。
乖乖趴他肩膀上,像隻柔軟又體貼的小動物,聽著母子倆說話。
程麗茹對他可不像對祝雲雀那般溫柔,幾乎是沒什麽好氣的,問他什麽電話要打這麽久,還說東西都買了完了,趕緊回來。
陸讓塵吊兒郎當地說了句行,也不解釋為什麽在外頭逗留那麽久。
這邊電話剛掛斷。
祝雲雀手機也響了。
是馮豔萊,估計也是催她回去。
祝雲雀低眸看了兩秒,沒接。
陸讓塵笑,“怎麽不接?”
祝雲雀看他,“你上廁所的時候隨手就能接?”
陸讓塵眯了眯眼,悶出一嗓子笑。
又響了幾聲,祝雲雀抬手捂住陸讓塵的唇,確保他不會亂出聲,這才按下接聽鍵。
小姑娘手溫溫軟軟的,透著一絲涼意,還有護手霜的馨香。
陸讓塵寵溺而不自知地看著她,眼眸裏是淡淡的笑意。
祝雲雀撒起謊來駕輕就熟,她跟馮豔萊說自己在換衛生棉,才看到她電話。
馮豔萊問她看到陸讓塵了麽。
祝雲雀和陸讓塵對視一眼,說沒有。
馮豔萊說行吧,“那你快點回來,東西買完了,咱們得早點去醫院。”
祝雲雀乖乖說了句好。
電話掛斷,祝雲雀肩膀微鬆,說,“得回去了。”
說著她要過去撿地上掉的衛生棉。
陸讓塵卻突然把她拉回來。
祝雲雀說,“怎麽?”
陸讓塵挑眉,“不敢讓阿姨知道?”
祝雲雀別開視線,說,“她應該不太想我和你在一起。”
陸讓塵眸光頓了瞬,像是想說什麽,但又覺得不是時候,把話咽回去,點頭說了句行。
跟著主動過去把那包衛生棉當著過路人的麵撿起來,又撕開包裝,抽出兩片扔到垃圾桶裏,才重新交到祝雲雀手上。
祝雲雀捏著那大半包衛生棉,忍不住看他。
那眼神像是幾分不舍。
陸讓塵唇角一勾,笑了,抬手捏了捏她的臉,湊過去親了下她的鼻尖,聲線磁渾又性感,“怎麽就這麽招人喜歡。”
“……”
心尖兒像拂過羽毛般輕顫。
祝雲雀心裏那頭小鹿又開始亂撞,說,“油腔滑調。”
他不在乎地輕笑,又哄著她似的低語,“你先走。”
“……”
“晚上我想法兒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