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抉擇
估摸著大家都午休結束了， 溫歲才重新回到辦公室，沒想到剛坐下就被旁邊的鄭梓柔瘋狂拍肩，擠眉弄眼， “歲歲，有你的啊。”
她被搞得完全摸不著頭腦，“怎麽了？”
“你知不知道北京奇跡的老板在和雷總談戰略合作？”鄭梓柔彎腰湊到她的耳邊，“剛才銷售部的總經理都來了，就在和雷總說這個事情， 好像會在北京成立我們的分辦事處。”
話聽到這裏， 溫歲已經隱隱的覺得有點不對勁。
如果成立長期戰略合作夥伴的關係， 大部分還是保持線上聯係， 或者甲方到工廠這裏成立一個辦事處， 怎麽也不會他們公司在北京那裏搞辦事處啊，辦的是什麽事？
她微微抿起嘴，沒有接話。
鄭梓柔見她沒有什麽反應，又輕拍了下她的肩膀，“你聽沒聽啊？雷總好像和總經理說，讓你去北京。”
意料之中。
她就說怎麽韓思淼上次莫名其妙來那麽一出，怎麽就沒有聲音了。雖然就算到現在， 溫歲也不知道她到底哪裏就讓韓思淼看上了， 現在改還來得及麽？
簡直莫名其妙。
她搖搖頭，“我不去。”
“你幹嘛不去？”鄭梓柔詫異， “這不就是你一直等的機會嗎？雖然平級調動，但是去了辦事處又自由，又有了實權， 外派還有額外的錢，今後跳槽也有東西寫。”
“難不成……”她一臉壞笑， “舍不得你這裏的小男朋友？不像你啊，你在我心裏可一直是大女主代表人物！”
溫歲被她的腦回路驚得無語，還是堅持搖頭，“不行，我不會去的。”
“隨你，”鄭梓柔焉焉地縮回了頭，重新看向自己的電腦屏幕，“這是你自己的事，自己決定了不要後悔就好。”
“男人常有，機會可不常有啊。”
“我可頭一回從戀愛腦嘴裏聽到這麽清醒的話。”溫歲嘴上笑著開玩笑，心裏卻是很嚴肅。
就是因為機會不常有，所以這機會才得更加慎重。天上沒有白掉的午餐，所有的事情在一開始就標好了價格。
鄭梓柔一邊打開郵箱，扭頭看看身邊的溫歲，隨手挽起的束發，白皙精致的臉上架著黑框眼鏡，正在在研究原料價格趨勢。她歎了一口氣，“唉，這麽好的機會，我替你可惜。是不是和我呆久了，戀愛腦會傳染？下午估計雷總就會找你，你想想怎麽拒絕唄。”
“嗯，謝謝了。”她點點頭。
果不其然，下午三點多的時候，雷馳從外麵風風火火地走進了辦公室，一進門就笑著對大家說，“我給大家點了奶茶，等下送過來啊。”
“謝謝雷總！”
“謝謝雷總！”
“沒事，今天開心，”他說著往自己的辦公室走，臨關門的時候朝外麵看了一眼，“Wensy，你進來一下。”
溫歲心裏一沉，跟旁邊的鄭梓柔交換了下顏色就起身進了辦公室。
她關上辦公室的大門，乖乖地站在老板桌的對麵問道，“老大，什麽事？”
“你坐，小溫。”雷馳朝她示意了一下，脫下西裝也坐了下來，隨意翻了翻桌麵上的文件，“我叫你來呢，就是和你通通氣，SDD那邊我們進終審了。”
他說著朝她笑了起來，“小溫，可以啊。”
合著Miya還以為自己是一手消息，其實大家各有各家打聽的路子。
溫歲在心裏吐槽，表麵上還是恭恭敬敬，附和道，“這主要也是公司的資質夠，我隻不過是負責了一個跟進的作用。”
“看你謙虛了。”雷馳笑了笑，“招你的時候就覺得你聰明能力強，果然我沒看錯人。這次搞定以後，公司也正好聚餐一下，咱們都好久沒聚餐了是不是？”
“行啊，那到時候老大你定。”溫歲依舊陪著笑，“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出去了，這周的原油和材料價格還沒確定，我得算好成本讓鄭梓柔還盤。”
雷馳眼神一閃，意味深長，“小溫，你知道這次我們怎麽會那麽順利麽？”
她就知道沒完。
“老大，你直說呀，別賣關子。”
“這次咱們進終審，韓思淼那邊也出了不少力。”
聽到“韓思淼”那三個字，溫歲明白這次喊她來辦公室的主要目的終於要開始說了。
不過她不想接招，隻能裝傻，“這樣啊？那我到時會也要謝謝韓總。”
“是得好好謝謝韓總。”雷馳又看了一眼溫歲，語重心長，“咱們公司之前一直苦於沒有和SDD他們相關的合作商有過合作，所以一直有點懸。現在韓思淼給咱們引薦一下，就很順利了。”
“對了，上次的那個合同，他收到樣品之後很滿意，和咱們公司準備做戰略合作夥伴，保持長期合作。”
“我們公司會在他們北京那邊開設一個辦事處，一方麵的呢，可以好好服務他這邊，另一方麵呢，畢竟SDD他們的代理商也在北京，後續肯定會經常要在那邊需要對接。”
“這兩個項目，都是你搞定的嘛，所以我想問問你的意見，怎麽看？”雷馳笑眯眯地看著溫歲。
溫歲有些語塞。
她已經想好了怎麽拒絕這個北京奇跡的辦事處，但是雷總還帶上了SDD的單子是沒有料到的。
按照他的說法，她要是拒絕，就好像有點不妥了。
“當然啊，我就現在是初步這樣一個想法，你不要急，可以回去好好考慮考慮的。”雷馳見她不說話，也不想逼得那麽緊於是鬆了話口，又不忘再敲打敲打，“這是個好機會啊，小溫。”
“我也理解你們女孩子不願意離開家鄉的心情，不過我當初招了你，可就是看你事業心強啊。”
“你再想想，到時候給我個答複吧。”
“好，我知道了，雷總，”溫歲勉強擠出一抹笑，逃難似地起身離開了辦公室，“我先出去。”
“嗯。”
雷馳隔著落地窗，看見溫歲麵色凝重地離開了辦公室。確定她坐回座位以後，才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誒，韓總，好啊好啊。”
“你說之前我們商量的那件事嗎？我剛才和她說了，但是我看她好像不太想的樣子，要不遠程辦公？其實我們大部分的長期客戶都是遠程在線服務，場地上我們也有工程師會過去。”
“是是是，你說的是，這個肯定還是要她過去最妥當的。”
“行，行行，我知道你比較看中她，你和她說說也行。嗯，就這樣。”
雷馳掛掉電話，視線重新落向坐在外麵的女人，過了好久，才慢慢挪開。
溫歲回到座位以後，總覺得還有些不安，所以鄭梓柔湊過頭來問她老大怎麽說的時候，她直接拒絕了，“等會兒再說。”
聽她這個意思，鄭梓柔也大概知道了她的意思，於是重新投入到工作上，不再過來八卦。
端起桌上的水杯一飲而盡，溫歲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六點準時下班的時間，她被桌上的手機震動聲打斷了思緒。
是周肆嗎？
現在甚至隻是想到這兩個字，都會讓她覺得有些開心。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隨手拿起桌上的電話接通，聲音是自己都想不到的甜：“喂？”
“下班了？”
裏麵的聲音出乎意料。
溫歲收斂起笑容，她看向兩邊，同事們還投入在工作中，於是拿起手機走向茶水間，“韓總，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韓思淼的聲音低沉又有磁性，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有些喘，“我在運動。”
她並不在乎他在幹嘛。
“這樣啊，韓總，要是沒什麽問題的話，我就先掛電話了，如果有需要讓您的助理聯係我就行。”
溫歲態度冷淡，說著就要掛斷電話。
沒想到韓思淼好像並不在乎她的態度，聲音聽起來波瀾不驚，“在跑到第十二公裏的時候，我開始想你了。”
“……”
對於那麽惡心的話，她選擇沉默。
“聽雷馳說，你不願意到北京辦事處來嗎？”他語言中帶著篤定，“你放心，我們工作上公事公辦，你別誤會。”
溫歲簡直無語，什麽叫她誤會？！他那天發的瘋自己都忘記了嗎？合著現在退燒了，又好好做衣冠禽獸，還不允許別人合理猜測。
她幹巴巴地拒絕，“韓總，要是沒有什麽正事的話，就這樣吧，我還得趕計劃。”
“到北京來吧，SDD的項目和北京奇跡的兩個項目還不夠嗎？”他音調平緩，但是那種骨子裏慣有的居高臨下藏也藏不住，“你還想要什麽？你開口，我看看我有沒有。”
“我要下班。”溫歲幹脆連假笑都不願意保持，“韓總，有正事的話上班再聯係。”
“……下班？”韓思淼的聲音隱隱帶著笑，“好，那你下班。”
“嗯。”
“好好考慮下，人一輩子有幾次機會。”他頓了下，“眼光長遠一點，北京是大城市，機會更多，不止是工作。”
“我知道了，謝謝韓總。”她果斷地掛斷了電話。
是不是該把韓思淼介紹給鄭梓柔認識一下，這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人居然能有一天說出一樣的話。
隻不過鄭梓柔是好意，這家夥，嗬嗬。
那就是當皇帝當慣了，所以純純地找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