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親近

他沒有瞥開臉, 視線卻有些不自然地轉了一下,“我沒有。”

隻是他的表現出賣了他。

淡淡的紅順著他的脖子根一點點向上蔓延,漸漸攀上臉頰, 最後整張臉都浸著紅,一時間分不清是受傷的淤痕,還是害羞。

“是嘛,”溫歲眨了眨眼,“那看來是我誤會了。”

周肆看著麵前的女人眼睛笑得彎彎的, 臉上帶著得逞的得意, 起身想要拿身後的碘伏。

他目光一沉, 反手勾住她扶在自己臉上的手, 順勢把她拉向自己。

溫歲本沉浸在調戲成功的沾沾自喜中, 根本就沒有防範,失去重心的瞬間伴隨著小聲的驚呼,歪歪扭扭地彎曲膝蓋來保持平衡。

等她穩住身體,才發現自己現在的姿勢實在是有些……曖昧。

兩人本就身形相對,之前都是她彎腰蹲在他麵前操作塗藥。而現在這麽一來,她此刻、現在、端端正正地坐在他的大腿上,胳膊還緊緊地圈住了他的脖子。

而始作俑者, 眼裏帶著笑, 朝她挑了挑眉。

居然敢挑釁她?

殘存的理智告訴她現在她正在玩一個很危險的遊戲,可是不服輸的脾氣根本就忍不了對方的挑釁。

更何況這兩天她都夠壓抑了!

溫歲眯了眯眼睛, 幹脆把雙臂環得更緊,讓兩個人之間僅剩的那一點點縫隙都完全消失。

“承認吧,”她笑嘻嘻地看著他, “你是在吃醋。”

沒想到這次周肆居然飛快地答應了下來,“嗯。”

他目光坦然, 雙手自然地環抱住她的腰身,不經意間微微用了點力道。

“姐,我吃醋。”他的聲音又輕又軟,完全沒有之前那種清冽的感覺,像是在**,又像是哄騙,“我吃醋,怎麽辦?”

溫歲身體一怔。

也許說之前還不明顯,可是現在,她,明顯地感覺到了,周肆的炙熱。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該如何應對,他已經放棄了掩飾,扶住她的身體,溫柔地吻了上去。

溫歲大腦一片空白。

如果說第一次他們的接吻是在醉酒後無意識發生的,那現在的這次是在完全清醒的情形下。

可是她也不想後退。

剛才的那一幕深深地刻在她心裏,在李暢糾纏著抓住她的時候,周肆的出現讓她瞬間心安。

潛意識裏,她已經把這個男人當做為一個,更加,自己人的角色。

自從領證以後周肆的目的就很明顯,如果說之前她看不清自己的想法的話,那在試圖幫他擋下的那一刻,那個感覺是沒有辦法騙人的。

她,確確實實動心了。

溫歲不知道如何反應,嚇得她隻能雙唇緊閉,僵硬地一動都不敢動。

像是感覺到了她的害怕,周肆溫熱又柔軟的唇輕輕廝磨,反複試探,不急不躁。

吮.,吸帶來的酥麻從唇瓣一點散開,又漸漸往外蔓延……她隻覺得自己身體裏的力氣像被抽幹,咬緊地牙關逐漸放鬆。

靈巧的舌.,頭便趁虛而入,攻城略地。

像是一場在扭曲世界的夢。

溫歲越發的暈眩。

她就像溺水的旅人,不能呼吸,無法行動,隻能跟隨本能緊緊握住唯一的那塊浮萍。

溫暖又昏暗的燈光下,潮。,濕又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

恍惚中,她感覺到整個身體騰空而起——

“等,等等。”溫歲迷茫地睜開雙眼,看見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被周肆抱在空中,正在往屋外走。

她瞬間清醒了過來,掙紮著就要從他身上下來,“不行不行。”

周肆的眼中暗潮湧動,他站在原地沒動,靜靜地看了她好久,才深呼吸了一口,側過頭在她的臉上淺啄一口,把她放了下來,“好。”

從他身.,上滑下來的時候,她又感覺被咯了一下。

這是什麽羞.,恥操作!

溫歲臉燙得像要爆炸,扶著周肆的胳膊將將站穩,連頭都不好意思抬,“不行不行,那什麽還不行。”

他低聲答應,聲音帶著沙啞,“好。”

“雖然,我們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她假裝咳嗽兩聲,“就那啥——”

“沒。”周肆打斷了她的話,“沒有。”

溫歲滿臉懵逼地抬起臉,“你說什麽?”

麵前的男人表情淡然,隻是唇邊掛著隱隱的笑,“我說,我們倆,沒有做過。”

“那……那天?”她更加疑惑了,那天醒過來,他倆衣服脫成那個樣子,居然什麽都沒有發生?

雖然等周肆走後,她非常猥瑣地把家裏的垃圾桶都翻了一遍想要尋找有沒有“作案痕跡”,但又怕是危險事件,甚至還去買了緊急避孕藥吃下。

結果,這廝告訴她,他倆隻是清清白白地躺了一個晚上?!

看見溫歲的表情,周肆笑得更加開心,“我說真的,沒有。”

“那我的衣服?”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當時她的衣服可是脫得隻剩吊帶,他更是光著上半身,身上都是曖昧的吻痕。

“你自己脫的,”他無辜地眨了眨眼,“我也沒辦法,我當時還以為你是故意裝醉,因為你脫完了自己的就脫我的……”

他最後下了定論,“手腳麻利。”

溫歲無言:“……”

“我後來看不下去,就把你摁住了,你就睡著了。”他聳肩,“然後就到第二天你看見的樣子。”

“你以為……”

“我沒有以為,”溫歲火速打斷他的話,轉移開話題,“剩下的藥你自己塗吧,我的炸雞晚餐被李暢打翻了,現在得重新買一份,你吃了嗎?”

周肆知道她害羞,也就不在這個問題上和她糾纏,隻是笑,“吃過了。”

“噢,那我隻買自己的了,”她說著拿過自己的手機,舒舒服服地窩在沙發上,果不其然旁邊另一個人就貼了過來。

溫歲沒有反抗,周肆隻當她允許了自己的行為,於是貼得更近,幹脆用胳膊圈上她的肩膀。

“誒,過分了啊。”她裝腔作勢地回頭看了他一眼,繼續關注自己的手機,“吃點什麽……對了,你怎麽那麽早就回來?”

聽見她的話,他微微一愣,隨後有些不自然地轉過身去拿放在桌上的鑰匙,“沒什麽,你不是買的樓下的炸雞嗎?應該還沒關門,陪你去。”

“現在嗎?”溫歲眼睛亮晶晶的,她確實很喜歡那個炸雞。

剛才這一驚一乍地嚇得她都快忘記了,可是重新提起這兩個字還是很心動啊,於是乖乖點頭,“行,走吧。”

兩個人換好鞋子,離開了家。

周肆在路上一直沉默不語。今天他本來是例行回家的日子,可是飯還沒有吃幾口,和宋禾香吵了起來就走了。

不知道又是誰家的小少爺刺-激了她,從到家開始,就跟在身後喋喋不休,從美好的國外生活到感恩的心,從繼承周家到光宗耀祖,一通日常說辭他早就練就了大腦屏蔽的功能。

可是這次不一樣。

因為,她開始更加過分了。

“阿肆啊,上次媽媽和你說的老吳家的女兒怎麽樣?TOP10畢業的,而且她爸上次就說不拚兒子了,今後公司就交給信托機構……”

宋禾香碎碎念著給周肆夾菜,被他冷聲打斷,“你不是說,你不管我感情的事麽?”

“嗬嗬,媽媽沒想管。”她訕訕地笑笑,“這不是好人家的女孩子就那麽幾個,你不出手,就被別人搶走了嘛。”

“怎麽算好人家的姑娘?”周肆笑笑,“身價過多少,才能算好人?”

宋禾香急了眼,“誒,你怎麽說話呢,媽媽還不是為你好——”

“禾香,吃飯的時候聊這些幹嘛,”周平衛拍了拍自己的夫人,示意她安靜下來,“你這話確實不對啊,人品這玩意,可不能用錢衡量。再說了,咱們家也沒必要去搞這些。”

宋禾香對著自己丈夫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那你隨便找,到時候一起送去留學也是好的,反正咱家也不缺這個錢。”

她話剛說完,周肆就放下了筷子。

“媽,我再說最後一遍,”他視線觸及周平衛,又收了回來,“不要管我。”

“周肆!”

周平衛雖然不讚成妻子的話,但長幼尊卑一直是周家的傳統,他不允許他周平衛的兒子是個沒教養的人渣。

周肆沒有再說話,隻是重新端起碗頭也不抬。

宋禾香恨兒子不聽話,可是天生的母愛又讓她極度渴望能和兒子親近一些。見他好好吃飯,又忍不住悻悻地搭腔,“阿肆啊,你還年輕,你不懂,媽這都是為你好。”

“你不想要找個富家小姐,我也能理解你,千金小姐脾氣大嘛……”

“那你挑個你和心意的女人,媽媽送她出國深造有什麽不好?又能在國外照顧你,她自己也能學習點東西啊,多少人想求都求不到呢——”

周肆聽不下去,再次打斷了媽媽,“媽,不管我和誰在一起,她是做什麽的,多少歲,她都是獨立的個體,不是我的保姆。”

“媽沒說她是保姆,照顧丈夫嘛……”

“我好手好腳,不需要人家照顧。”他說完就站起身,“不勞你操心,我吃完了,學校還有事,我先走了。”

在爸爸生氣的嗬斥聲中,周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