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花花的銀兩
急忙跑到舒月跟前，陳翠花說道：“小姑子消消氣，咱們都是一家人好商量。你可不能不顧親侄兒的名聲跟前途啊！”
眼看天色不早了，舒月可不想再和這群人掰扯。
“我跟你們舒家沒什麽商量的！今天你們不還我宋家的銀子，咱們就等著對簿公堂！”
這個小姑子當真是油鹽不進！
陳翠花眼中閃過一絲狠毒，又急得小跑回到舒老太身邊和她打商量。
“婆婆，咱們先拿點銀子穩住小姑子，你的大孫子可是要當秀才的，萬萬不可被小姑子毀了前程！”
舒老太在陳翠花的攙扶下走上前來，嘴上鬆了口。
“家裏暫時沒有那麽多銀子，最多隻有五百文，剩下的你大哥之後再還給你。”
先拿點小錢打發走這個賠錢貨！
至於後麵還不還錢，還得另說。
舒月清楚舒家人的嘴臉，直截了當地說道：“剩下沒還的銀子大哥寫張借條，每個月至少還我二兩銀子！”
舒剛氣得咬牙切齒，“舒月你無恥！”
舒月雲淡風輕：“侄兒們的仕是否順遂，就看大哥寫不寫這個借據了。”
為了兒子的前途，舒剛不得不寫了借條。
舒月仔仔細細地數了五百文銅錢。
借據也小心揣進兜裏。
有了借據就不怕舒剛賴賬了。
這才是她今晚此行的目的。
“娘，您真是太厲害了，三言兩語便說的外祖一家啞口無言！他們的臉個個綠油油的，瞧著真是痛快！”
回家途中，宋北走在最前方，解氣的揮了揮手中棍子。
宋遠和宋聰雖未像宋北喜形於色，但同樣興奮。
不過……
兩兄弟默契對視一眼，眼神瞬間黯淡下去。
錢要回來他們固然高興，可娘會同意讓他們重新上學嗎？
回想起這一日舒月的轉變，宋遠猶豫片刻，終於鼓起勇氣，小心翼翼開口。
“娘……私塾的先生曾在幾日前來過家裏……詢問我們什麽時候……”
話到一半，見舒月低著頭沒什麽表情，他又急忙改口。
“娘，方才是兒子多話了，您千萬別……”
“拿著！”
舒月果斷將數出的三十文錢拍在宋遠掌心。
他雖接住，卻像是因為這銅錢過重而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再抬頭，眼中已經生出喜悅來。
“娘，您同意我們去上學了？！”
“自明日起，你們三個便好生念書，莫要辜負老娘對你們的期望！”
“是！”
“謝謝娘！”
宋聰同樣激動，但相比之下，宋北倒多出幾分為難。
“娘，兒子不想念書，一看見那書本上的字兒，兒子便渾身乏力，頭疼腦漲，苦……”
舒月打斷他一番委屈。
“既然不想去，明日便同我一起去鎮上。”
宋北在經商方麵極為聰慧，如此，倒也不能浪費了他的天賦。
三兄弟大眼瞪小眼。
“娘真不讓我去了？我不是在做夢吧？二哥，你掐我一把！”
宋聰默默掐了把宋北的手背，疼的他嗷嗷直叫，下一秒卻樂出聲來。
“太好了！終於不用聽先生那些之乎者也了！”
宋遠宋聰笑出聲，卻隱約聽到一陣吵鬧聲。
顯然舒月也注意到。
當察覺吵鬧聲來自何處，她麵色驟變，立刻加快腳程。
三兄弟緊隨其後。
“住手！”
當院裏的蘇慧娘和蘇賢被村裏出了名的無賴老李頭逼至牆角時，舒月帶著兒子們及時趕回。
宋遠忙安慰嚇得麵色慘白的蘇慧娘。
宋遠則和宋聰握緊手中武器，憤怒直指老李頭。
而宋賢哇的一聲哭出來，哆嗦著撲進舒月懷裏。
“娘……小賢怕怕……”
舒月當場沉下臉，瞥見院裏撒了一地的白米，又看到老李頭手中的麻袋，心中頓時了然。
她冷笑著看向始作俑者。
“老李頭，你現在若是收手，一切好說。”
老李頭用髒兮兮的手指扣了扣牙縫，笑聲得意。
“收手？舒月，我可提醒你一句，要不是我好心沒告訴其他人，現在你們家早就被搶空了！”
在這災荒不斷的世道，一道人嗅到食物和錢財，便如同洪水猛獸一般襲來。
但她堅決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
舒月隨手接過宋聰手中的斧頭，步步逼近老李頭。
老李頭顯然沒將她放在眼裏，洋洋得意。
“你要是敢砍我，我現在就能去衙門告你！”
“哦？是嗎？”
舒月毫不猶豫舉起斧頭，朝著老李頭狠狠砸了過去。
咚！
老李頭倒地，身後兒子們和兒媳當即瞪大了眼。
娘這是……真殺人了？！
舒月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都愣著作甚？將這無賴丟出去！”
看著地上的老李頭，兒子們不禁開始哆嗦。
而宋遠最是老實，此刻麵色蒼白，聲線有幾分顫意。
“娘……您這是打算要毀屍滅跡嗎？那兒子該去後山挖坑埋了他才對……”
毀屍滅跡？
這倒黴孩子，媽寶男屬性無疑。
舒月特地舉起斧頭，又指了指老李頭。
“你們瞧仔細了，這是不是一具屍體？”
兒子們定眼一看，隻見舒月手捏著斧頭另一側，而老李頭雖然倒地不醒，但隱約能看見他起伏的肚子。
霍！
原來是他們看錯了呀！
兒子們和兒媳頓時鬆口氣，宋聰上前一把抓住老李頭的衣領。
“娘，兒子以為該將他扒光衣服吊在村口，給他個教訓，免得以後他再胡作非為！”
宋遠宋北點頭讚同，甚至連癡傻的宋賢都指著老李頭喊道。
“娘……壞蛋……壞……”
舒月神色厲然嚴肅。
“對於這種無賴，你若將他逼急了，他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現在隻是搶米，以後便會傷及性命，所以都聽老娘的！將他丟到一裏外，若他再生事，直接報官！”
“還是娘說得對，此事倒是我們顧慮不周了。”
宋遠說罷，立刻上前抓住老李頭的胳膊，眼神示意宋聰宋北上前，三人將老李頭丟了出去。
見蘇慧娘依舊麵無血色，甚至臉頰上沾了些灰塵。
舒月俯身將麻袋撿起，佯裝生氣道。
“瞧你這模樣，若是讓旁人瞧見還以為老娘虐待你，快去將你那張臉拾掇拾掇！”
蘇慧娘以為舒月訓斥，嚇得身子一顫，連忙前去收拾麵容。
而舒月牽著宋賢來到廚房，見空空如也，便知如自己預料的一樣，媳婦果然因為老李頭而沒來得及準備下飯菜。
“娘……餓餓……”
宋賢指著自己扁平的肚皮，眼淚汪汪。
舒月摸摸他的頭，隨即轉身假裝去取角落裏那些已經蔫了吧唧的野菜，順手從超市裏取出一斤新鮮的野菜，花了一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