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龍蝦麵
馮嬸坐在灶台後麵幫忙燒火, 宋時夏從食品袋裏掏出一把幹辣椒。
馮嬸嚇了一跳,她站起來:“你放這麽多辣椒吃得了嗎?”
宋時夏勾起唇角:“麻辣小龍蝦就是要又麻又辣才正宗,放心吧, 我媽曬得幹辣椒沒那麽辣。”這頂多算微辣,隻是看起來嚇人。
馮嬸虛驚一場:“我看到你放的紅辣椒就感覺汗毛要豎起來了。”
小龍蝦泡了一下午吐幹淨了泥沙, 宋時夏抓起一隻龍蝦查看, 季惟清把小龍蝦頭部與身體連接處最髒的地方洗刷的很幹淨, 不用再重新清洗。
馮嬸伸著脖子:“你膽子可真大, 我看到它的鉗子就害怕。”
宋時夏笑著放回去:“鉗子越大裏麵的肉越多,這蝦很肥美。”
怎麽感覺小宋這笑容比龍蝦鉗子還可怕。
她揉了揉胳膊:“這麽熱的天硬是被你一句話說得身上涼颼颼的。”
鍋裏放入寬油燒熱, 看得馮嬸肉疼不已。
龍蝦下鍋過一遍油, 待外表顏色變紅後撈出備用。將鍋裏多餘的油舀出來,把蔥薑蒜花椒幹辣椒等佐料放入鍋裏爆香,接下來就是把蝦和八角、桂皮放入鍋裏加水大火煮沸, 沸騰後加佐料和白酒。
宋時夏拿出來茅台, 馮嬸嚇得站起來。
“你用這麽貴的酒啊?!”
“這是空酒瓶子,裏麵是二鍋頭,不是真茅台。”
馮嬸這才放下心。二鍋頭也不便宜, 但比茅台便宜啊。
“真嚇人, 做頓飯又是寬油又是茅台,國營大飯店最貴的菜不過如此了吧?也難怪你做飯好吃,啥都舍得放。”
宋時夏笑著搖頭:“哪有那麽誇張, 蓋著鍋蓋燜一會,等大火收汁就能出鍋了。”
馮嬸想不明白:“為啥要放酒啊?”
宋時夏耐心解釋:“酒味會除去小龍蝦的腥味, 也可以起到殺菌的效果, 其實放啤酒應該會更好,不過家裏沒有。”
“我說呢, 前兩天我侄兒喊我去他家裏吃飯,我那天有事沒去,後來聽說龍蝦吃起來有一股泥巴味,肉裏還有沙子,我估摸著是他做的方法不對,我記得你做魚一點魚腥味都沒有就給你拿來了。”
宋時夏快速翻炒,加入配菜:“加點酒就好了,最好是啤酒。”
麻辣小龍蝦出鍋,她單獨撈出來一碗。
“這些要做什麽?”
“我把蝦尾上的肉剝出來過一遍水,給幾個小家夥煮一份蝦尾麵吃,麻辣小龍蝦就不給他們吃了。”
一大盆色澤鮮亮的麻辣小龍蝦端上桌,小家夥們好奇的圍在一起。
宋時夏沒給他們筷子:“五歲以下的小朋友不能多吃,一人隻能吃兩個。”
季陽、季源和謝玉眼巴巴瞅著她。
馮嬸端著碗出來。
“你們仨的麵在這裏,這麵香噴噴的我都想吃一碗。”
雖說不給他們吃小龍蝦,不過碗裏蓋了厚厚一層蝦尾,沒什麽辣味還全是肉。
小家夥一步三回頭,一人抱著一碗麵眼神哀怨。不過當他們吃到龍蝦麵的味道,瞬間就忘了想吃小龍蝦的執念。
宋時夏給小家夥們一人剝了兩隻蝦放在他們麵前。
“每個人隻能吃兩個,等你們長大了才能多吃。”
季陽毫無防備夾起小龍蝦送進嘴裏,被辣的猝不及防,咳個不停。
宋時夏把盛著綠豆湯的碗給他,季陽大口大口喝著。
他的小臉蛋通紅,是咳嗽咳出來的紅暈。
另外兩個小家夥看到哥哥這樣,瞬間不敢吃了。
季源把裝著小龍蝦的碗推開:“媽媽,我們不吃了。”
宋時夏無奈失笑:“是有一點辣,那就不吃了,你們碗裏的蝦蝦不辣。”
季源和謝玉重重點頭。
謝嬈和謝康麵麵相覷,他倆能吃嗎?
馮嬸又端出來兩碗麵。
“這是給你倆煮的麵,你們倆嚐嚐味道就行了,要是上火便秘可別哭爹喊娘。”
妮妮知道害羞,端著麵跑到邊上去吃。
等宋時夏回到位置,自己的碗裏已經剝出來一座小山。
“你怎麽不吃?”
季惟清把手上的蝦放到她碗裏。
“不著急,等你。”
她起身:“我去洗個手回來剝蝦。”
季惟清手上動作不停:“不用你動手,坐著吃吧。”
宋時夏喜滋滋坐在他身邊,不用自己動手剝蝦可太爽了。
“你怎麽變得這麽體貼?”
季惟清不解,在她眼裏隻是剝蝦就能被稱作體貼?
馮嬸在邊上笑盈盈看著,這倆小年輕夫妻感情真好,估計過不了多久倆小家夥就有弟弟妹妹了。
宋時夏拿著筷子時不時給季惟清投喂,不過都是趁小孩子們不注意偷偷摸摸進行,這種感覺有點怪。
吃完一頓鬧哄哄的晚飯,馮嬸端著沒吃完的龍蝦回家給加班的謝教授加餐。
一家四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兩個小家夥非要擠在中間,但是又想跟爸爸媽媽貼貼,於是季惟清和宋時夏隻能一人懷裏抱著一個。
這個電視劇看的很熱,主要是懷裏有個暖爐孩子,都熱出汗了也不願意撒手。
小孩子看不懂電視,看幾句就要好奇地問為什麽,宋時夏把話題拋給季惟清。
“為什麽他們都要打好人哥哥?”
宋時夏玩弄著季惟清手掌心:“這個得問爸爸,媽媽也不知道呀。”
季惟清答不上來,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旁邊作亂的手上,沒注意劇情。
他隻能回答:“電視裏都是假的。”
季陽似懂非懂,“那他們打人也會被抓去坐牢嗎?”
季惟清隨口答道:“會,你怎麽知道犯錯誤會被抓去坐牢?”
宋時夏還沒來得及阻止,季陽就把表哥挨揍的經過交代了。
她連忙抽回手解釋:“這事我已經告訴大姐了,他倆隻是皮外傷,而且回家後老實聽話了許多,大姐還感謝我呢。”
季惟清眉心微跳:“他們都不是讓人省心的孩子,你費心了。”
宋時夏安心了:“確實不省心,不過本性不壞,隻要不跟溺愛的老人一起生活,慢慢就能把性格改回來了。”
“下次我不在家就把他們送回去。”
宋時夏衝他彎彎眼:“怎麽可能會有下次啊,這倆熊孩子可是被嚇壞了,估計他們下次過來就是過年拜年了。”
季惟清問她:“學校發生這種事情有沒有上報?”
宋時夏沒留意:“我不清楚,不過學校應該是會處理,楊威他爸楊老師你認識嗎?”
季惟清腦子裏沒這號人:“沒印象。”
難怪楊威他媽好像看著有點忌憚她,看來是自己沾了季惟清的身份光環。
“那就是普通教師,我報警他們不會怪在我身上吧?”
季惟清滿不在意:“他們沒教好孩子跟你沒關係。”
季源跟著點頭:“就是,他是壞孩子!”
宋時夏捏他小鼻子:“你知道什麽是壞孩子呀?”
季源在爸爸懷裏咯咯笑。
“不聽話的就是壞孩子。”
宋時夏□□懷裏的季陽,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幼崽呢。
弟弟笑得開心,臉蛋被揉捏的季陽完全生不起氣。
晚上洗漱上床,季惟清放下書突然開口。
“你腳受傷是怎麽回事?”
他看到了抽屜的東西。
宋時夏撒了個小謊:“還不是因為太倒黴好端端走路被人踩了一腳,那人走路特別急直接踩在我腳背,當天就腫起來了。”
季惟清漆黑的眸子盯著她的眼睛,宋時夏心虛地眼神亂飄。
“哎呀,就是幫了一位帶孩子的女同誌,真的是被人不小心踩了一腳。”
宋時夏爬上床,主動勾著他脖子:“我這次沒有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那人想跑被我絆了一腳。然後…可能是我運氣好吧,這人手上之前就犯了不少案子,還順藤摸瓜救出來了幾個受害者,幫了警察同誌一個大忙。”
宋時夏越說越心虛,季惟清離開前她還答應以後見義勇為會先保護好自己,結果他前腳剛離開去出差自己就受了傷。
她不滿:“你怎麽不說話?季教授上課就是幹站著嗎?”
季惟清抓著她的手,兩個人手指扣在一起交握,他垂著眼眸。
“你不聽話。”
宋時夏隻能靠進他懷裏使出撒嬌大法。
“我發誓,這真的真的是最後一次做好人好事。”
她試圖使用美人計轉移他注意力,然而不論她如何施展手段,身下的人絲毫沒有動情的反應。
宋時夏自暴自棄倒在他身上,還要在他睡衣裏**人魚線:“那你打我一頓吧,狠狠批評我好了,我明明做了好事你還要冷暴力我,我的命好苦。”
季惟清靜靜地凝視她,宋時夏以為他是想接吻,湊上去親親卻被他捏著下巴,嘴巴變成了嘟嘟嘴。
他麵上帶著困惑:“我沒有責怪你,冷暴力是什麽?隻是我剛剛的想法很奇怪。”他在想能把她帶在身上就好了。
宋時夏撅著嘴口齒不清:“那你撒手,我的嘴巴又沒有犯錯…唔…”
話音剛落,季惟清的身體壓了下來堵住了她後麵的話。
……
錢秀芝見到丈夫頭上包著紗布幾乎落淚。
“你腦袋怎麽了?”
蘇愛民咧著嘴憨笑:“沒啥,受了點輕傷又去醫院複查了一遍才回來,醫生說是腦震**讓我在家歇幾天就好了。”
錢秀芝拍他手臂:“你不是出差嗎,怎麽還能傷到腦袋。”
由於是保密工作蘇愛民不能告訴妻子任務內容,解釋起來比較麻煩:“是山上的石頭掉下來了,我運氣差挨了一下,這次多虧了組裏一位年輕同誌,想不到他年紀輕輕還帶著藥酒出門。”
“你還貧,人家帶藥酒說不定是身上有傷呢,你把人家藥酒用了沒事吧?”
“沒事,那個年輕同誌人還挺好玩,藥酒是他妻子給裝上讓他喝的,所以我才說他有意思。”年紀輕輕像個小老頭。
錢秀芝又哭又笑摟著他:“你就轉移話題逗我吧,我成日擔驚受怕睡不著,還好我去我爸那裏住了幾天才好過來,這一陣子咱家裏真是多災多難了。”
蘇愛民以為自己聽岔了。
“你爸?”
錢秀芝擦幹眼淚:“我爸說等你回來中秋節一起過去吃個飯。”
蘇愛民感到困惑,難道是他因公負傷的英勇事跡傳到嶽父耳中終於打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