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時宇恒從休息室出來的時候, 臉色煞白,看都沒敢看蕭野,急匆匆離開了。

蕭野沒有離休息室太近, 見人走了, 準備過去的時候, 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一下。

【時遙:來廢棄器材室。】

蕭野剛推門進去,就被人按在了牆上。

時遙拽著他的衣領,狠狠吻了上來。

黑暗裏, 蕭野看不清時遙的表情,可他卻能清楚地感受到時遙的情緒——

壓抑, 焦躁, 就如周邊的黑暗一樣, 濃稠無邊。

時遙像是一隻困獸, 急欲找一個突破口,橫衝直撞, 甚至不惜傷害自己。

嘴裏很快傳來血腥味, 蕭野也分不清到底是誰的。

他被時遙壓著喉嚨,時遙以一種強硬的禁錮姿態跟他接吻, 盡管占據主導位置, 卻沒有以往的運籌帷幄, 齒關碰撞,血腥味更濃, 時遙一向怕疼,卻沒有半分退讓, 反而吻得更凶。

蕭野變成了時遙發泄的渠道。

麵對這樣的時遙, 蕭野其實很輕鬆就能將人推開, 可蕭野沒有, 他給出了時遙同樣的回應。

可偏偏,這樣瘋的時候,蕭野很輕地扶著時遙的後腦勺,指腹輕輕摩挲,像是安撫。

剛嚐到樂趣的兩人很快就被勾起了火。

時遙埋在蕭野頸間沉沉喘了口氣,“蕭野,我想在這裏。”

他知道,事情本不該這樣發展。

他沒付出任何代價將時宇恒打發走,事情掩蓋下去,在人離開後,他應該做的是若無其事地去跟蕭野打籃球,然後去更安全的地方親熱,而不是在這個簡陋陰冷,隨時可能會被發現的器材室。

時遙覺得自己真的有病。

他煩透了這些人,也厭惡自己,這些的負麵情緒一齊全湧了上來,怎麽都壓不住。

它們轉變為對蕭野的渴望,而蕭野沒退縮,他更是肆無忌憚。

時遙一口咬上蕭野的脖子,很用力,一字一頓,“我想跟你做。”

時遙心裏清楚,饒是蕭野喜歡他,答應在沒有確定關係的情況下跟他做之前那些出格的事,卻不代表蕭野能縱著他這麽沒有原則。

還是在蕭野最愛的籃球場。

可是時遙忍不了。

他本來就不正常。

蕭野的身體繃得很緊,沉默半晌,最後,直接將時遙轉了個身,壓著他的腰,迫使時遙隻能用手撐在那個廢舊的課桌上,穩住身體。

自然是痛的。

可是誰也沒有喊停。

中途,時遙的手機響了,自動掛斷後,又鍥而不舍地打了過來,很擾人。

蕭野將下巴擱在時遙的肩頭,沉沉呼了口氣,“要不要接?”

時遙轉過頭,扶著蕭野的臉吻上去,電話自動掛斷,半晌,又響了起來。

“可以接,但是你不許停。”

他猜到是誰了。

時遙說的時候還在笑,像是在試探蕭野的羞恥心和自製力。

可蕭野卻聽出了裏麵報複的快意。

他沒說話,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回答。

電話接通,劉雯麗的傳了過來,“你不在家?”

監控裏沒人。

時遙雙手撐在桌上,汗水順著下巴滴到桌上,很輕地一聲滴答。

“嗯,學校有點事。”時遙語速如常,隻是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還帶著啞。

最近天氣降溫,劉雯麗以為他感冒了,沒有多問,“今天時宇恒是不是去A大了?去找你還是去找那個陳清?他跟陳清到底有沒有關係?”

時遙覺得有點可笑。

看來上次時知遠將時宇恒跟陳清的事情抖落出來,胡謅出的事,劉雯麗竟然當真了,開始觀察時宇恒了。

而他一個月都不一定能接到自己母親的電話,一來,就是向他打探消息。

連著三個問題,沒一個跟他有關。

身後的人好像察覺到什麽,動作停住,俯身親了親時遙發燙的耳朵,“這樣重不重?”

蕭野是貼著時遙的耳朵說的,雖然很輕,可卻完全蓋住了劉雯麗的問話,也吸引了時遙的注意力。

他偏頭抵著蕭野蕭野的額頭,毫不吝嗇對他的肯定,“很棒。”

蕭野完全超出他的預料,比他還要放得開。

“時遙,你在跟誰說話?”劉雯麗聽到了時遙的聲音,皺眉問道。

時遙隨便扯了一個謊,“我在畫室,同學問我他的畫。”

劉雯麗不耐煩道:“那你聽到我的問題沒有?”

時遙回答:“陳清今天是來了,不過他是——”

還沒說完,聲音突然變了調。

蕭野咬了一下他的耳朵,“小騙子,我哪來的畫?”

這個時候,時遙拿他完全沒辦法,隻能偏頭躲,蕭野卻順著他的頸線,一路親到他的肩頭,用牙齒壞心地硌他的鎖骨。

時遙今天穿的是一件很寬鬆的低領毛衣,更加方便了蕭野的動作。

他定了定神,才重新回道:“陳清是來找我的,好像是為了下周的畫展發愁,問我有沒有什麽好的建議。”

“他去問你?”劉雯麗一點不信,可聽著時遙的聲音,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不對勁,“你在幹什麽?”

時輕時重的語調,不像是感冒。

此話一出,搗亂的蕭野都停了下來。

時遙卻麵色不變,轉過身,將人抱住,吻了吻蕭野抿緊的嘴角,安撫過後,才回答:“沒幹什麽。”

劉雯麗也暗道自己多心,想起另一件事,“我聽說你要辦個人畫展,怎麽都沒聽你提起。”

還是之前相識已久的老人來恭喜她,她才知道。

時遙讓她很難堪。

時遙喘了口氣,定了定聲音,開口:“有什麽好說的?要是沒辦好,跟您扯上關係,丟了您的臉麵怎麽辦?”

劉文麗是看他前期宣傳反響不錯,覺得能跟著長臉?

劉雯麗被戳破心思,惱怒道:“時遙,你怎麽跟我說話呢!”

時遙敷衍地哦了一聲。

蕭野已經從剛才的不自在中恢複過來。

時遙抓著蕭野的頭發,心知高估了自己的自製力,也懶得跟劉雯麗扯下去,“您要是想問時宇恒跟陳清,就自己去問,我辨別不出同類。”

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明明做了這麽離經叛道的事,時遙卻並不覺得痛快。

他傾身,摟住蕭野的脖子,“繼續。”

沒多久,器材室恢複了安靜,蕭野親了親時遙汗濕的鼻尖,把脫掉的外套披在時遙肩頭,“冷不冷?”

時遙身心舒暢,懶懶地坐在桌上,答非所問:“你知道剛才給我打電話的人是誰嗎?”

他接完電話就把手機倒扣在桌上,蕭野應該沒來得及看清名字,至於聲音,蕭野從來沒見過劉雯麗,也不存在聽出來的可能。

蕭野將外套的扣子給時遙扣上,才回答:“是誰都無所謂。”

對他來說,時遙才最重要,隻要時遙想,他就會去做。

而且這種命令的,頤指氣使的中年女人的聲音,不難猜。

不過這次電話讓他模糊意識到了一件事,時遙父母對同性戀的態度,似乎沒他想象的那麽簡單。

時遙見蕭野不感興趣,便沒說,反而語氣興味地問起另一件事,“你不好奇時宇恒想跟你說什麽嗎?”

“好奇。”蕭野回答地很誠實,“但是,我想聽你說。”

時遙歪了歪頭,“那你是聽不到了。”

他才不會把那些肮髒事告訴蕭野。

蕭野被拒絕也沒生氣,反而低頭,輕輕吻了一下時遙勾起的嘴角,“那我就不聽。”

時遙感受著唇邊溫柔的力道,想說蕭野之前親他的時候可沒這麽小力氣,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說出口。

蕭野太縱著他了。

他將頭抵在蕭野肩膀,閉了閉眼,輕聲道:“笨蛋。”

——

時宇恒從時遙那裏回去後,心驚膽戰了好幾天。

時遙說他無所謂蕭野是否知道他的過去,他隻能確定,如果蕭野這個時候跟他翻臉,那些高利貸便會直接衝上門來要時宇恒父親的手指。

還讓時宇恒自己好好掂量。

時宇恒又懼又怒。

感情他去找時遙的麻煩,沒成不說,反倒惹來一身腥?

好在時遙也不是咄咄逼人的性子,那些高利貸最近除了威脅的話,倒是沒有其他過激的行為。

時宇恒漸漸放下心來,開始專心鑽研參加畫展的畫。

隻要他的畫取得好成績,他就有底氣去向劉雯麗求情。

時遙的個人畫展比他早,受到了圈內很多人的讚賞,還有人誇張地說時遙是繪畫界近些年最有潛力的新人,十分羨慕方教授能收到這樣的徒弟。

那天,他也偷偷去畫展了,那些畫,他隻匆匆掃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每看一幅,他的心就沉一分。

看來上次他的話,沒有對時遙心態造成半分影響。

更何況,他還在畫展上看到好多人問方教授時遙以後的規劃,如果是工作,可以考慮跟他們合作雲雲。

其中好幾個,都是劉雯麗帶他見過的大師,對他疏離冷淡,指導也是寥寥幾句。

現在,卻上趕著給時遙拋橄欖枝。

劉雯麗最近似乎也對他失望了,說關於參加畫展的畫,她給不出什麽建議了,讓時宇恒自己看著辦。

再這樣下去,劉雯麗拋棄他隻是時間問題。

時宇恒開始整晚失眠,搜尋資料,不斷地畫,試圖拿出一副超過時遙的作品,可結果卻是越畫越差。

不過,上天還是眷顧他的,他收到了一個人的私信,說是仿照著劉雯麗的畫風,畫了一幅畫,想請他看看。

眾所周知,時宇恒不僅是劉雯麗的侄子,還是他親傳的徒弟,有不少人試圖來他這裏走後門。

時宇恒最近本來就煩躁,直接罵了一句有病,準備將人拉黑的時候,對方發過來一幅畫,讓他的動作一下頓住。

這幅畫筆觸雖然稚嫩,可卻很有靈氣。

翠竹筆直,晨光撒下,竹葉上的露珠清透漂亮,整幅圖清麗雅致,構圖和意境也挑不出任何錯,盡管畫技生澀,卻依舊比他之前畫的十幾幅畫要強上不少。

時宇恒越看越驚豔,腦海中飛快劃過什麽——

他可以把這幅畫買下來。

可沒等他開口,對方便撤回了前幾條消息,表示家裏人不想讓他畫畫,這幅畫也隻是他最後一個念想,沒給其他人看過,隻是很羨慕時宇恒,便想找人分享。

時宇恒半點沒懷疑這個人的話。

要知道,劉雯麗的所有社交賬號是不允許陌生人私信的,她嫌煩。

這人仿佛真的將時宇恒的微博當成了傾訴的場地,表明等會他便會把號注銷掉,徹底退圈,過自己的生活。

說完還不忘將自己的消息全部撤回。

時宇恒憑著記憶去搜這個人的微博,發現裏麵什麽內容也沒有,像是個小號。

這讓他心存懷疑,可沒幾天,這個號就搜不到了,明顯是真的注銷了。

時宇恒留了心,憑借著記憶在找了很多類似的作品,都沒出現過那幅畫。

時宇恒大喜過望,這畫那人隻給他一人看過。

且原作者已經退圈,他就算[借鑒]一下,也沒人知道。

更妙的時,那人是仿照劉雯麗的畫風畫的,他跟在劉雯麗身邊這麽多年,畫風當然與她相似,這幅畫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做的。

時宇恒憑借著記憶,在畫室磨了好幾天,在畫展開始的前一晚,才畫出一個八分相似的圖。

他隻匆忙睡了幾個小時,天還沒亮,就抱著畫去會展中心,交給工作人員展出了。

這個畫展不僅有像時宇恒這樣新人的作品,也有很多大師將自己的新作展出,陣勢很足,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

這也代表著,這個畫展的作品需要很高的門檻,劉雯麗自己的麵子都不能把時宇恒塞進來,隻能讓時擎峰找關係,可見這個畫展的知名度。

以至於還沒開展,門口就已經排起了隊。

時遙也買到了兩張票,跟蕭野一起過來的。

人群裏,時遙偷偷勾起蕭野的手,“你怎麽這麽高興?”

把票交到蕭野手裏後,蕭野嘴角的弧度就沒下來過。

蕭野捂唇咳了咳,“可能是因為沒看過畫展,很期待。”

這是實話,可也不是實話。

高興的真正原因,是兩人這樣真的很像約會。

思及此,蕭野偷偷回握住時遙的手。

反正天冷,外套袖口寬,沒人看見。

“行了,別裝。”時遙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蕭野沒有一點藝術細胞,除了會認真看他的畫,說出最直接的想法,其他一竅不通。

有次蕭野還跟他一起去上了方教授的課,最後的結論是——

很催眠。

這讓時遙哭笑不得,不過,這次他們不是來看畫的。

時間到了後,眾人檢票入場。

時宇恒的畫在很不顯眼的位置,時遙繞了好幾圈,才找到。

他沒走近,隻是遠遠看著。

蕭野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副竹子的水墨畫,是他欣賞不來的類型。

可時遙一直看,他也就多觀察了一會,心頭忽然湧上一股奇怪的感覺。

這幅畫讓他覺得有些熟悉,可又說不上具體的。

沒多久,時宇恒就出現了,前方跟著一群人,年紀都偏大。

隻是最前方的女人眉眼跟時遙很相像。

蕭野看到的是劉雯麗。

劉雯麗帶著她熟識的人走到時宇恒的畫前,笑著跟人介紹,“這是我的侄子,勉強入了畫展的門檻,這是他的作品。”

跟以前一樣的套路,她給時宇恒鋪路,拓展人脈。

且這次畫展來了不少頗有名氣的人,有好幾個跟她是舊識,最近才複出。

更讓她滿意的是,來之前,王建跟她說時宇恒的畫進步了很多,非常有她的風采。

盡管王建因為之間大賽評委的人被罵得不行,可卻因此跟劉雯麗搭上線,這恭維的話正巧說到了劉雯麗心口上。

看來時宇恒最後還是磨出了個像樣的作品。

正如她所料,那些人語氣裏滿是驚豔,“這幅畫好有靈氣,看起來很舒服。”

“對,我之前也看過時小兄弟的畫,看樣子,他最近領悟了不少。”

“還是劉老師教的好。”

劉雯麗攏了攏頰邊的頭發,笑得溫婉:“過獎了,是他自己爭氣。”

她招呼時宇恒上前,看向一直在認真看畫的幾位老人,“這些都是我的前輩,我當初也受過他們的指點,前輩說的話,你要好好聽。”

時宇恒連連點頭。

隻是,那幾位老人表情似乎有點奇怪,“劉老師,這幅畫我似乎有印象?”

其他幾人也點頭,“這構圖很巧妙,我肯定看過。”

幾人回憶了一下,看向劉雯麗,“當時,你家孩子十歲生日,你似乎展出了一幅畫?”

他們聲音猶疑,“這次是把畫重新拿出來了?”

可當時的生日宴是給劉雯麗的親生兒子辦的,時宇恒隻是她的侄子。

時宇恒臉色一下白了,震驚地看向那幾人,“你們胡說!”

劉雯麗還有點懵,她一直是背對畫的,在眾人疑惑探究的目光中,緩緩轉身。

時遙就在不遠處靜靜看著。

看著劉雯麗帶笑的麵容霎時沉了下去,看著她手裏的珍珠小包被她活生生掐斷,珠子滾了一地,叮當作響。

其中一個老人想到什麽,恍然道:“我記起來了,這不是你家二兒子時遙十歲的作品?我記得是你幫忙潤色完成的,還說要將你畢生的畫技傳授給他。”

當時劉雯麗臉上的驕傲和得意,曆曆在目。

老人心直口快,還想說什麽,卻被旁邊的人扯了扯衣服,示意他少說兩句。

時宇恒瞪大眼,急聲跟劉雯麗解釋:“小嬸,不是那樣的,我沒抄時遙的作品!”

畫圈最忌抄襲,還是在這種展上,要是劉雯麗不幫他解釋,他一生就完了。

可話音剛落,劉雯麗轉身狠狠給了他一個耳光,“廢物。”

說完,絲毫沒打算給時宇恒收拾爛攤子,揚長而去。

看熱鬧的眾人心裏跟明鏡似的。

就算關係再親密,也容不下手下的人抄襲,更何況還是自己參與的作品,時宇恒的這幅畫無意識當眾打劉雯麗的臉。

旁邊的時遙看得津津有味,卻被蕭野捂住眼睛,“別看了。”

時遙拉下他的手,唇角彎起:“為什麽不看?”

在時宇恒來找蕭野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的結局。

時宇恒真以為自己會這麽輕巧地放過他?

失去了劉雯麗,時宇恒什麽都不是。

時遙攏住蕭野的手,怕人看不懂這場戲,貼心跟人解釋:“我十歲那年的生日宴,那是我媽第一次將我的畫拿出去給別人看,她說,我是他最疼愛的寶貝兒子。”

時遙不知道劉雯麗看到那幅畫的瞬間想到了什麽,可他唯一能確定的是,劉雯麗的心情肯定跟吞了蒼蠅一樣惡心。

以至於向來在人前端莊嫻靜的她,會失控地直接甩了時宇恒一巴掌。

畢竟,那幅畫是劉雯麗看著他一筆一畫完成的,中途細心又溫柔地指導,才成就了這幅作品。

“可是,那副跟我一起完成的畫,最後直接被撕了。”

時遙看著腳邊散落的珍珠,一字一頓地說。

在他從戒同所回來後,他看到之前裱畫的畫框換成了時宇恒的畫,問了管家,才知道,那幅畫已經沒了。

他連碎片都沒留住。

隻有一張照片。

時遙想到什麽,將珍珠踢走,抬頭看向蕭野,“你知道時宇恒為什麽會畫這幅畫嗎?是我設計的。”

他知道劉雯麗不再指導時宇恒的畫,也能計算出時宇恒臨摹出他那幅畫需要的時間,於是,他卡著畫展開始的前幾天,將畫送到了時宇恒手中。

一步一步,解決時宇恒的後顧之憂,讓時宇恒沒有空請教別人,隻能抱著剛完成的畫來到畫展。

薑宏光不止一次說過他狠毒,現在,時遙也覺得自己挺狠的。

時宇恒就這樣被他設計地毫無翻身的餘地。

蕭野應該沒見識過他這副模樣吧?

時遙仰著頭,畫展頂上的燈光落在他的眸子裏,顯得燦爛純真。

蕭野定定看了他半晌,伸手,在人來人往的畫展上,將時遙摟進了懷裏,“你之前說,我抱你一下,就能好。”

“現在,會好一點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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