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司機將時遙送回了A大的住處。

等他到家, 已經是晚上十點了,等他洗漱完,將近十一點。

他給蕭野撥過去視頻, 可能是太突然, 屏幕中蕭野的表情有點懵, 右臉上有道道紅印,眼裏的困勁還沒來得及消退。

這是剛睡醒?

蕭野跟手機裏的時遙對上視線,也有些措手不及。

鈴聲響起, 腦子還沒徹底清醒,手卻先一步點了接通。

他吃完飯, 不到八點就回房了。

他先去洗了個澡, 等了快半小時, 見時遙還沒有消息, 就自己在臥室鍛煉。

將近九點,他練出了一身汗, 時遙卻遲遲沒回, 他便又去洗了個澡,在浴室洗洗搓搓到九點半, 最後百無聊賴趴在**翻跟時遙的聊天記錄。

可是一般都是他發的消息, 時遙回複很簡短, 而且今天下午兩人見了麵,他想說的話都現場跟時遙說了, 導致微信裏交流更少。

蕭野盯了一會,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挺傻逼的, 純粹浪費時間。

還好這蠢事隻有他一人知道。

最多加上旁邊的一隻貓。

奶油看著他一會看手機, 一會圍著床繞圈, 又一會去對著鏡子扒拉頭發, 最後又趴回**傻乎乎地看手機。

蕭野去看時遙給他發的520紅包了。

興奮勁過後,在奶油有頻率的呼嚕聲中,他漸漸睡了過去。

時遙看著蕭野呆愣的表情,勾起唇,“回魂了蕭野。”

蕭野揉了揉臉,還咳了咳清嗓子,鎮定道:“今天早上起太早了,就眯了會。”

時遙看著他臉上的睡痕,不淺,至少睡了一個小時。

而他早就說了要跟蕭野視頻,蕭野不可能拋下跟他的約定早早睡覺。

那就是,專門等他的視頻,困得不小心睡著了?

時遙抱著**的狐狸娃娃,笑得不行。

蕭野怎麽這麽能裝啊?

蕭野絲毫不知道自己淡定的偽裝已經被識破了,看著時遙彎成月牙的漂亮眸子,從**坐起身,問他:“怎麽了?”

他以為是臉上的睡印太滑稽,又揉了揉臉。

“別揉了,都蹭紅了。”時遙看著板著臉試圖挽回形象的蕭野,努力壓下嘴角的弧度,“就算有印也很帥的。”

蕭野本身的五官深邃立體,稍顯淩厲,沒有表情的時候很凶。

今天去電玩城,蕭野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跟他一起的女孩子都不太願意搭理蕭野。

可是時遙卻一點都不怕,蕭野好像從來都不對他凶,就連上次被陳清挑撥,蕭野對他冷臉,也還是不忘在宿舍給他灌滿洗手的熱水。

這樣的蕭野,怎麽讓他怕得起來?

蕭野被時遙的那句帥說得不確定了。

臉上有印也帥?

可他看著時遙含著笑的眸子,揉臉的手還是放了下來。

算了,不管醜還是帥,時遙開心就行。

不知道是不是視頻帶來的錯覺,他總感覺時遙的興致不高,盡管一直是笑的,眸底卻像是蓄著驅不散的黑霧,濃稠晦暗。

兩人隨口聊了幾句,時遙想起什麽,問:“你不是說有事告訴我?”

蕭野聞言愣了愣,“對,我們周一上午的課調到了下午,我媽讓我在家多待一天,我明天晚上可能回不去了。”

時遙點頭,“好。”

薑宏光今天也在宿舍群裏說了這件事,畢竟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父母當然希望孩子能在家多待一天。

不像他家,今天吃完飯,時擎峰和劉雯麗絲毫沒想著他會在家裏過夜。

也是,大學以來,他在家睡的次數屈指可數,大多都是犯了錯,去那裏跪一晚而已。

時遙忽然覺得膝蓋有些冷,將狐狸毛茸茸的尾巴搭在腿上,頓時暖和很多。

晚上抱著狐狸睡覺好了。

饒是想到那些事,時遙也還是笑著,看向蕭野的目光安靜溫和,“不過你之前跟我說的應該不是延遲回學校的事吧?”

當時蕭野好像挺高興跟他分享這個消息,可晚歸對他來說並不值得慶祝。

蕭野摸了摸鼻子,“你看出來了?”

其實他在心底已經演練了無數遍怎麽跟時遙說,可真到這個時候,卻難免緊張起來。

他伸直腿,想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可因為手機擋住了視線,他沒注意到奶油正在他前麵,不小心踢到了它,奶油立馬小口咬了一下他的腿,嘩啦從**跳下去竄出了門。

貓咪的叫聲傳到了時遙那邊,他問道:“怎麽了?”

蕭野撩起褲管看了眼,一道淺色的劃痕,“沒事,不小心踢到奶油了。”

奶油平時脾氣看著很好,讓抱讓摸,可是,你一旦讓它不高興了,它就翻臉不認人。

時遙哦了一聲,沒在意,“你還沒跟我講要說什麽事。”

蕭野被奶油那麽一打岔,有點神思不屬,他定了定心神,還是鼓起勇氣開口:“今天我媽不是帶我相親嗎?我跟她說我有喜歡的人,今天吃完飯,她跟我爸來問我具體情況,我就如實說了。”

時遙揉狐狸尾巴的手停了下來,他抬頭,眼眸微沉:“如實?”

“嗯。”蕭野點頭,“我跟他們說了,我喜歡的人是男生。”

時遙嘴角的笑徹底收斂,他定定地看向蕭野:“你是說,你跟你爸媽出櫃了?”

蕭野察覺到時遙麵色的變化,心下一跳,連忙道:“我沒說出你,他們說想看照片,我沒同意。”

他本來是想順便提一下這個事,看時遙會不會願意給他爸媽看。

可時遙這個表情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期。

沒有他想象中的喜悅,那抹假笑都收了起來,表情很淡,靜靜地看著他,“蕭野,你還記得我當初跟你說的什麽嗎?”

蕭野的心一下墜到了穀底,他抿了抿唇,極為艱難地吐出一句話:“不能公開。”

“不是。”時遙糾正他,語氣冷了下來,“蕭野,我們現在隻是試試,不是在談戀愛。”

蕭野不該跟父母暴露性向,更不該說出有明確喜歡的人。

時遙的聲音並不重,可一字一句,狠狠地砸到了蕭野的心上。

蕭野低頭,看著小腿上被撓出來的痕跡,最終,輕聲回道:“我知道了。”

兩人不歡而散。

而這晚,時遙做了整的噩夢,那些場景循環往複。

從他跟劉雯麗**性向,到被父母送上名為去機場的車,他透過車窗,外麵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

他被送上了一個位於山頂的建築裏,裏麵全是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

於是,開始無休止地上課洗腦,電擊吃藥。

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身體和心理的變化,看那種視頻的時候,他能漸漸控製自己的反應,這不是成功,而是畸形的象征。

從最開始給出最直白的反應,到後來麵不改色地無視視頻裏賣力運動的人,他[治療成功],出院。

然後就是徹夜失眠,沉迷酒精。

可當酒勁過去,他依舊能感受到身體被壓抑到極致後的空洞,甚至恍惚中聽見了身體零件一點點生鏽腐爛的聲音。

他想自救的,可是沒有辦法,他對所有人都有興趣,可卻因為治療挑剔到令人發指的程度,直至遇到蕭野。

時遙覺得挺好的。

他謀劃著買房子脫離時家,提前保研確定自己的未來,一切都很好。

夢境開始循環,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被押上去車的麵孔變成了蕭野。

他的照片被放在蕭野麵前,蕭野眼裏的光一點點堙滅。

深埋的記憶被挖出來。

時遙親眼見過這些場景,有明確愛慕對象的患者的治療流程跟他完全不一樣,那是比他更地獄的存在。

看著愛人的照片,鞭打,電擊,水浴。

從戀人變成陌生人,直至仇人,直至看到那張臉就生理性地反感,腸胃**,惡心嘔吐。

這樣的例子,他見過不止一個。

夢境循環,那些人全部變成了蕭野……

時遙止不住地發抖,從夢裏活生生被嚇醒。

他出了一身的冷汗,身上的被子都濕透了,時遙在黑暗中睜大眼睛,在心底不斷重複——

那不是蕭野,隻是虛假的夢。

蕭野不會受到這樣的對待。

他試著安慰自己,蕭野的父母很開明,沒有因為兒子的性向就產生偏見,聽蕭野的意思,好像還很讚成。

可時遙又很快想起自己的經曆。

他剛開始坦白的時候,時擎峰和劉雯麗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對,直到那輛車將他帶到戒同所,他才明白。

時遙開始神經質地咬自己的指節,直到嚐到血腥味,才勉強清醒。

能養出蕭野這種直來直去性子的人,家長想必沒那麽多彎彎繞繞,隻是他杞人憂天罷了。

時遙想給蕭野發個消息問問,可看了眼手機,現在是晚上三點。

他起床,洗了個澡,將汗濕的床單被套扔進洗衣機,洗完,晾曬,再去畫室將自己的畫收拾進盒子,日後搬家方便。

畫室高處也有一個狹長的窗戶,亮光隱隱透出,時遙蹲在地上,抬頭看了眼,停手,沒再收拾。

早上六點半,他給蕭野發了個消息。

【時遙:你早餐吃什麽?】

他本以為這個時間點,不會立即得到蕭野的回複,沒想到對方回地很快。

【蕭野:我準備去樓下買小籠包和豆漿,順便給爸媽帶一份。】

然後,聊天框出現短暫的[對方正在輸入中……]的字樣,不到一分鍾,蕭野終於將消息發了出來。

【蕭野:你呢?】

時遙看著兩條消息,仔細斟酌了蕭野的語氣,有些生硬,卻在他的預料之內。

昨天的事過後,蕭野就算對他再冷淡也不為過。

而且蕭野很自然地提到了父母,想必也沒發生什麽衝突。

【時遙:我去吃跟你一樣的。】

【時遙:你明天上午幾點到學校?記得告訴我一聲。】

【蕭野:好。】

時遙見他應下,終於站起身,不自覺舒了口氣。

隻要蕭野能平安到學校,那就證明沒事。

要是蕭野忽然失聯或者休學,他就報警。

時遙去吃完早飯,就去了圖書館。

元旦假期隻有三天,他的課業需要抓緊做才是,除了寫生,他還需要完成兩副臨摹。

時遙上午將緊要的作業先寫完,中午吃完飯,就趕去了畫室。

按他平時的速度,原本在晚上十點前就能畫完,可是昨晚做噩夢的時候,他把右手的幾個指節咬傷了,現在動筆,手指絲絲地疼,影響手感。

而且下午抽空吃飯的時候,他給蕭野發了消息,蕭野現在還沒回他,讓他心緒不寧,集中不了精神,時不時就要拿起手機看一眼。

一個小時了,蕭野依舊沒有回信。

時遙便開始頻繁地發呆。

蕭野不理人也正常。

蕭野是對他好,可這個好不是沒有限度,他在那種情況下潑了蕭野冷水,蕭野當時沒跟他翻臉,已經算是忍著脾氣了。

時遙看著麵前的畫,想繼續,卻下不了筆。

昨晚視頻的時候,他的情緒怎麽還是失控了?

明明,他隻需要拒絕蕭野的提議,暗地裏觀察就行,可他卻將話說的那麽直白,去刺蕭野的心。

他什麽時候這麽沒分寸了?

時遙垂下眼,看著右手指節處貼成一圈的創可貼,漫不經心地想。

果然是蕭野的縱容,把他給慣得沒有邊際了。

就算蕭野對他失去了耐心,也是他活該。

時遙放下畫筆,直接將手指上的三個創可貼撕了下來。

原本愈合的傷口因為拉扯撕裂開,鑽心地疼,時遙卻麵不改色,確定不會流血把畫弄髒後,才拿起畫筆。

手上沒了束縛,時遙的效率提高了很多,畫完沒多久,也到了畫室關門的點。

保安來敲門,提醒時遙:“馬上鎖門了。”

時遙加快收拾東西的速度,“好的,馬上走。”

保安轉身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什麽,又回頭:“樓下那個人是不是在等你?不是的話,我把他趕走了。”

他嘀咕道:“他還問我畫室有沒有人,我說今天一天就你一個,他就一聲不吭在門口站著了,都快兩個小時了。”

今天正是元旦,大樓裏都沒幾個人,很早就走空了,就剩時遙和樓下那個不停跺腳的。

“我就說一句,你走後記得關燈。”

保安說完就去別的地方巡邏了。

時遙聽完他的話,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陳清。

上次他借著陳清給蕭野送信,目的達成後,陳清背地裏還糾纏過他幾天,被他警告過後,夾著尾巴走了。

現在,是死灰複燃?

畫室在美術大樓最外側,隻要開著燈,就知道裏麵是否有人,同樣,時遙也能透過玻璃窗看清樓下的情形。

美術大樓的一顆老榕樹下,站著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人,此時正捧著手不斷哈氣,顯然是被凍著了。

其實很少有人會在這棵樹底下等。

這裏正對著美術大樓門口,穿堂風吹過,在這種寒夜,冷風灌進衣領,讓人骨頭縫都打顫。

可那裏也是能最清楚看見美術大樓進出情況的地方。

時遙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形,有些愣神。

底下竟然是蕭野……

本該在家跟父母相聚的蕭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還在美術大樓下。

時遙突然想起,下午吃飯的時候,他跟蕭野說了一嘴,說自己正在畫室畫畫,可能要熬到很晚。

蕭野是來等他的嗎?

蕭野似乎是凍壞了,不斷地蹬腳,還時不時往樓上看,像是想透過高樓的玻璃找什麽。

蕭野仰著脖子,隱約看到畫室的落地窗前站了個人影,等他想細看的時候,那個黑點忽然不見了,就連畫室的燈也滅了。

他心下一跳,想找美術大樓的那個保安問問,可是保安不在門口了。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進去看看的時候,一個清瘦的人影從樓梯口出現,腳步匆忙,小跑朝他而來。

蕭野下意識張開手,將人接進懷裏。

他聽著時遙喘氣的聲音,將時遙身後的書包接過。

“怎麽跑地這麽急?”

“你怎麽來了?”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時遙感受著蕭野身上夜裏的寒氣,將人抱得緊了些,頭埋在蕭野心口,聽著蕭野咚咚咚的心跳,自己的心像是也落在了實處。

時遙不知道怎麽形容現在的感覺,有種飄飄然的不真實,卻又很踏實,兩者奇妙地融合在一起,讓他心口發燙。

他閉上眼,悶聲道:“想早點見到你。”

他看到蕭野,畫畫工具都沒來得及收拾整齊就跑下來了。

蕭野聽了他這句話,饒是在心底告誡自己,要保持距離,卻還是沒忍住,重重地揉了一下時遙的腦袋,笑道:“我也是一樣的理由。”

打完視頻電話,他整夜都沒睡好,心裏難受又憋悶。

不光是因為被時遙的話傷了心,另一方麵,他發現時遙情緒真的不對。

湊巧的是,時遙跟他打完電話前剛從時家回來。

他立馬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不該在那個時候提自己的父母的,時遙家裏似乎很在意時遙的性向問題,他還毫無芥蒂跟時遙說自己跟父母出櫃了。

那是往時遙的心上戳刀子。

可是,這個道理很晚他才想通,卻沒辦法補救。

他甚至大半夜發瘋給時知遠打了電話,質問他們是不是又對時遙做什麽了。

時知遠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最後咬牙切齒地問他是不是有病。

半夜兩點打騷擾電話,關鍵是兩人根本不熟。

時知遠寵弟弟,蕭野寵時遙,可不代表兩人就是對付的。

時知遠直接掛了蕭野的電話。

蕭野又打了過去,時知遠又掛,來回折騰了快半小時,時知遠直接把蕭野拉進了黑名單。

蕭野發泄一通,也平靜下來,做了決定。

他要回去陪時遙。

他大早上出去給二老買早飯,中午親自下廚,將人哄得眉開眼笑,然後提出今晚要提前回校的事。

二老雖然不太高興,卻還是放人走了。

蕭野急匆匆收拾東西,卻沒注意到手機電量,在車上的時候手機直接關機,隻看見了時遙說他在畫室畫畫的消息。

“於是,你就來等了?”時遙抬頭看著蕭野,“你怎麽不先回宿舍充電?”

他都不敢想象在這裏等一兩個小時有多冷。

原本像個大暖爐的蕭野渾身都冒著涼氣,手指都是冰的。

時遙剛碰上去,蕭野手卻往後躲了躲,“手冷,等會再牽。”

說完,竟然還抱著時遙轉了個方向,擋住了衝時遙而來的穿堂風。

確保時遙不會被凍到,他才解釋:“你最近不是不住校?我怕回宿舍的時候,跟你錯過了,跟保安確定你沒走後,就在這裏等了。”

他要是上去找時遙,又怕打擾時遙趕作業,還不如安分在這裏守著。

蕭野說完,手就被時遙抓住,他掙了掙,時遙卻扣著他的手不放,溫暖的手將他包裹住,試圖傳遞熱量。

簡單的一個動作瞬間讓蕭野心頭暗藏的委屈一掃而空。

他抱著時遙,說不出地滿足,還不忘寬慰懷裏的人,“放心,我不冷,你忘了,我一向體溫高,吹吹風還挺舒服的。”

時遙本來在看到蕭野的那一刻情緒就很奇怪,現在,心更是又酸又澀。

這算什麽啊?

明明是他傷害了蕭野,為什麽蕭野還要來哄他。

傻子。

蕭野看著窩在他懷裏不鬆手的人,想提醒時遙周圍可能會有人經過,被人看到,兩人可能會暴露。

可是時遙抱得太緊了,勒著他的腰,還時不時吸一下鼻子,聽得他心軟。

他解開風衣,將人完全抱進懷裏擋住。

這樣,就算暴露,也隻會看到他一個人的臉。

時遙抱了一會,感受到蕭野的身子一點點暖和起來,才微微鬆手。

他知道這樣抱著人不放的自己也很傻,明明在時擎峰等人麵前裝得好好的,第二天,就在學校大路上跟蕭野抱在一起。

可他就是想離蕭野近一點。

他喜歡蕭野懷抱,喜歡蕭野的體溫,喜歡蕭野的味道。

也喜歡蕭野無限度寵著他縱容他的模樣。

他在蕭野懷裏抬頭,麵前的人也在低頭看他。

兩人視線撞到一處,蕭野低頭,親了一下時遙鼻尖,“怎麽了?”

時遙抿了抿唇,“對不起,打電話的時候,我——”

還沒說完,蕭野忽然低頭在他嘴角啄了一口。

蕭野黑眸明亮,“沒關係。”

他早就被哄好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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