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時遙看到蕭野的消息, 往酒吧前門的方向走了幾步，果然看到了眼熟的身影。
他沒有回蕭野，而是調轉方向, 徑直回了住處。
等到了後, 他將臥室的被子弄亂, 給人拍了一張照片。
【sy：你去酒吧幹什麽？我剛睡醒。】
很快蕭野就回複了，一個簡短的[好。]
蕭野進了酒吧，的確沒看到時遙的身影, 反倒認出了章子奇。
章子奇在酒吧並不奇怪，奇怪的是, 正在跟章子奇說話的人。
衛衣黑褲, 不光顏色搭配, 連唯一背後的logo都莫名眼熟, 細想，他第一次見到章子奇的時候, 就是穿的就是這身衣服。
而這人明顯是聽章子奇的話, 低眉順眼垂著頭在挨罵。
蕭野：“……”
這人有病？
章子奇也看到了蕭野，臉色也好不到哪去。
他總算知道時遙為什麽半途跑路了, 感情這小子來逮人了？
不過, 蕭野不是在疏遠時遙嗎？時遙想必也從陳清口中知道了實情, 在酒吧被人看到怎麽了？
感情這兩個心知肚明的還在玩呢？
莫名其妙的同時章子奇又覺得挺好笑的，剛想招呼蕭野過來, 可這小子瞥了他一眼，冷著臉轉身走了。
章子奇：“？”
他忍不住在心底罵了一句髒話。
他受不了這個氣, 給時遙發消息。
【章子奇：你小情人來了, 還白眼我。】
時遙剛洗完澡, 看到消息不由失笑。
【sy：你別趁我不在欺負他。】
【章子奇：？你有點良心。】
【章子奇：除了告狀, 我還要跟你說另一件事，他看到我今天給你推薦的那個男生了，看他表情，估計看出來了，這可不怪我。】
時遙怔了怔，坐在床頭看著自己之前弄亂的被子，好一會，才回。
【sy：沒事。】
他猜不透蕭野的心思，就連今天突然來酒吧，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是單純找他，還是看透了他的本性，失望透頂，來教化他的。
時遙覺得[教化]這個詞很貼切，蕭野正直又古板，總是想糾正他很多不好的習慣。
寫題時腿不自覺放到椅子上，喝奶茶咬吸管，煩躁時掐自己的胳膊。
可蕭野從來沒成功改變過他，他會改為將腿放蕭野腿上，將咬過的吸管偷偷跟蕭野完好的交換，後來更是直接讓蕭野就著被他咬壞的吸管喝奶茶。
至於掐自己，蕭野隻勸了一回，之後，就自己伸胳膊給他掐了。
蕭野的原話是：“反正我掐不壞。”
不過那次後，時遙就很少掐自己了，也不會掐蕭野。
沒道理把自己的痛苦轉嫁到蕭野身上。
時遙躺在**，弓著身子，看著麵前灰白封死的牆壁，思維漂浮，咬著被子的力氣越來越重，最後，長長喘了口氣。
他恍惚地想，某些事情，蕭野的確改變了他。
就像現在，以前從來不碰的大號玩具漸漸被他適應，不會像開始那麽痛了。
隻不過，一周兩次還是讓他有些吃不下。
之前每周一次回來，把從蕭野這裏得到的快樂用更喜歡的方式釋放。
不過他還是很少用到玩具。
現在蕭野不讓碰，身體自然發出抗議，時遙隻能用這種粗暴的方式緩解，筋疲力盡之下，加上酒精的催眠，他才能入睡。
隻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他跟蕭野的這種相處模式，是時候打破了。
*
轉眼間，全國大學生美術大賽如約而至，時遙的作品順利入圍，進入終審。
有十幅作品入選，會在最後的環節進行理念闡述，並且由各位評委老師打分排名。
日期定在這周六上午十點，當場出結果，並把作品拿下去按照名次展覽。
時遙本來以為身邊的人都不知道今天是評比，結果上午八點，他還沒醒，枕頭底下的手機就一直響，全是祝明軒的消息。
【祝明軒：起了沒起了沒？今天你得保持好狀態，吃早飯沒？我給你帶！】
【祝明軒：要不要提前一小時去現場啊？我看學校門口好多車，堵得水泄不通的，我怕你堵在路上了。】
【祝明軒：人呢人呢？】
一條條消息震得時遙頭疼。
【sy：我住校。】
【祝明軒：啊！我忘了你搬到蕭野他們宿舍去了，那我給你帶早飯送過去？】
祝明軒的態度讓時遙一度以為自己是即將參加高考的高三學生。
其實作品完成後，今天他隻需要出麵走個過場就行。
【祝明軒：你吃什麽？我旁邊正好有賣早餐的，豆漿油條小籠包，你總不至於要空著肚子去比賽吧？】
時遙剛想說沒關係，可是旁邊的床簾被人敲了敲。
蕭野低聲問：“醒了？”
時遙把床簾拉開，發現蕭野跟薑宏光不知何時都起了床，穿戴整齊，特別是薑宏光，一向鬧騰，此時卻安安分分坐在椅子上，什麽都沒做，跟著蕭野一起巴巴看著他。
“今天周六，你們怎麽起這麽早？”
一般雙休日起的最早的是蕭野，不過也至多九點，薑宏光則是睡到十一點才會磨蹭著起床。
蕭野看著他翹得亂糟糟的頭發，握著欄杆的手收緊，壓住想摸的衝動，回道：“我記得你比賽是十點，我們怕你想提前去現場，就早起了點。”
可沒想到時遙竟然沒醒，兩人隻能放輕聲音，讓時遙睡飽再說。
薑宏光坐在椅子上，非常小聲地問：“時遙，你還睡嗎？”
“不睡了。”時遙將床簾掀起來準備下梯子。
薑宏光聞言大大呼了口氣，“我終於可以說話了！”
他聲調立馬變回正常水平，“你是不知道蕭野多變態，我隻是發出一點聲音他就瞅我，我手機都不敢看。”
蕭野站在時遙身後看人下台階，隨口回道：“我說了你要是憋不住可以出去玩。”
“我才不！”薑宏光立馬反駁，“我要陪時遙去參加比賽！”
時遙太牛逼了，這麽大的比賽都能進決賽，他們當然得給人去助威。
“我敢保證，我要是走了，你肯定把我撇下，把時遙單獨帶過去。”
薑宏光一副我早就把你看穿了的眼神。
最近蕭野看時遙很緊，每次出去久了都會問，要是有可能，還會親自陪著，不讓別人近身。
不過原本這些排外行為不包含他，可有次他跟著蕭野在宿舍練卷腹，時遙驚訝地說了一句：“原來薑副會也有腹肌。”
從那之後，蕭野就把他也劃進了[外人]的範疇。
時遙聽著兩人鬥嘴，覺得挺有趣的。
難怪蕭野會跟薑宏光這麽要好，薑宏光雖然沒蕭野那麽直，可也是有話直說，兩人相處氛圍很好，帶著他的心情也不自覺好了起來。
這時祝明軒還在問他吃什麽，要不要給薑宏光和蕭野也帶一份，正好在寢室樓下集合。
時遙邊穿衣服邊問他們，“你們吃早飯了嗎？祝明軒說可以帶。”
薑宏光聞言嘖了聲，“時遙，你往蕭野桌上看一眼。”
時遙不明所以，回頭看去，發現蕭野桌上擺了一排飯盒。
他走上前撥開表麵的塑料袋，發現有皮蛋瘦肉粥，小籠包，紅糖饅頭，餛飩，麵等等。
他睜大眼：“怎麽這麽多？”
“蕭野說不確定你早上想吃什麽，就都買了一遍。”薑宏光一臉受不了，“早餐鋪的老板還問他是不是在追人，才買這麽多早點哄人家。”
蕭野聽他越說越沒譜，冷冷看向他：“你還想不想吃了？”
薑宏光立馬給自己嘴巴做了一個拉上拉鏈的動作。
時遙當然聽出了薑宏光話裏的深意，可蕭野對他的態度模糊不清，這些小事做的殷勤，卻始終沒有捅破這次這層膜。
他也不指望蕭野主動。
不過，他也厭煩了這種清淡的相處模式，總該由他來打破僵局，但不是現在。
時遙裝作沒聽懂，往洗手間走去，“給我留點小籠包就行，我去洗漱，你們先吃，別冷了。”
說完還發消息讓祝明軒別買早飯，一起來宿舍吃。
吃完飯，四人一起去比賽場地。
今天是休息日，活動現場人很多，不少優秀作品已經提前放了出來，讓大家先飽眼福，以至於一樓大廳人滿為患。
幾人還看到了一個眼熟的人，時宇恒。
時宇恒主動朝時遙走來，“小嬸跟我一塊過來的，路上看到了方教授和另外幾位評委，跟人上樓聊天去了。”
“你要是想找小嬸，我問問她現在在哪？”
祝明軒跟薑宏光沒見過時宇恒，一臉莫名其妙。
倒是蕭野一下就意識到時宇恒口中的[小嬸]的身份。
時遙的親生母親的行蹤，何至於輪到一個侄子開口？
蕭野正準備說什麽，時遙卻拉了拉他的胳膊，自己上前一步，走到時宇恒麵前。
“你不用提醒我她在這裏。”時遙語氣嘲諷，“她在給你疏通關係，我又不用，當然不需要知道她的位置。”
劉雯麗也被舉辦方邀請當評委，但是劉雯麗以時宇恒參加為由拒絕了，可現在，卻又在賽前跟評委閑聊。
這其中的貓膩，時宇恒以為他看不出？
時宇恒聞言臉色白了白，下意識看向周圍的人，發現沒人注意，才鬆了口氣，“你不要瞎說，小嬸隻是怕我緊張，送我過來而已。”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可也沒必要因為我們是競爭對手就這樣汙蔑人。”
時遙沒理會他的茶言茶語，反問：“不是你自己來討嫌的？”
時宇恒：“……”
“陳清沒有找你？”時遙看他一直擋在前麵，忽然問道，“你有看過他現在樣子嗎？”
這話讓時宇恒表情一僵。
他當然看到了陳清，跟人見麵的時候，他差點沒認出來。
陳清還是有幾分皮相的，可那天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臉上滿是烏青，其他地方估計更是沒有一塊好肉。
顯然被揍得極狠。
陳清一見麵就讓時宇恒救他，可時宇恒問是不是時遙幹的，陳清卻驚恐搖頭，什麽都不敢說。
他隻能隨便敷衍了人幾句，又給人轉了一萬塊封口。
時遙看著他的表情，心下了然，“看來是見過了。”
他勾起唇，裝作給人拍了拍肩頭的衣服的褶皺，低聲道：“你很想在這場比賽上贏過我吧？你說，我要是找人跟打陳清一樣打你一頓，你是不是隻能自動棄權？”
雖然是玩笑的語氣，可其中暗藏的惡劣心思卻讓時宇恒心頭發毛。
他條件反射似的向後退了一步，“比賽快開始了，我先上去了。”
說完扒開人群，落荒而逃。
一樓大廳嘈雜，除了時宇恒，其他人都沒聽到時遙跟人說了什麽，隻有蕭野隱約聽到了[陳清]兩個字。
饒是知道陳清跟時遙沒有可能，蕭野心頭還是一堵。
可他毫無辦法，時遙還一直是這幅風輕雲淡的模樣，在他麵前裝的溫和乖巧，可私下裏流連酒吧，徹夜不歸。
就算沒有陳清，也會有別人。
甚至酒吧還出現了跟他相似的人。
沒了他，時遙還有第二選擇是麽？
垂在身側的手握緊，蕭野心頭像是被棉花塞住，漲得厲害。
突然，他的手被人輕輕碰了一下。
“蕭野，你怎麽比我還緊張？”時遙笑容清淺，頰邊凹出一個漂亮的酒窩，“你現在應該給我加油。”
蕭野看著時遙的笑，壓下心頭繁雜的思緒，“加油，我們在外麵等你。”
祝明軒跟薑宏光也握拳衝時遙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衝衝！拿第一！”
時遙根據指引，找到了比賽房間。
此次比賽評委共有五個人，除了時遙早就知道的方教授，還有一個眼熟的人。
是上次在時家想買劉雯麗畫的中年人，時遙看了眼他前方的名字，叫王建。
也是圈內一個知名度不低的老師。
對方顯然也看到了他，表情明顯有些驚訝。
不過比賽時間已經到了，簡短的開場白後，選手朝評委講述自己的創作理念。
時宇恒是國畫，畫的是竹，別的不說，他的確將竹子的風骨畫出了一二。
輪到時遙，方教授的表情頓時嚴肅了些。
時遙的主題是[人生百態]，他選的是黃昏時分，公交車上的場景。
“我從小就喜歡坐公交車。”時遙看著自己的畫，像是在回想什麽，“公交車會帶我經過很多地方，也會讓我看到各種不同的人。”
“有剛下班，一臉疲憊的白領，有接孩子放學的母親，有鬢發斑白，相互依偎的老人，也有風華正茂，年輕鮮活，嘰嘰喳喳討論今天作業的學生。”
時遙看著自己的畫，擁擠的公交車上，每個人都在走自己人生的路，“我覺得，從這裏，我能感受到人生。”
於是，時遙就將它畫了出來。
是充滿人情味的一張畫。
這場景看似普通，卻極有難度，可時遙卻把握住了，構圖和光影都處理得很好，公交車上那麽多人，時遙卻準確地表達出了大家不同的情緒，就連大家擁擠地扶著把手的搖晃感都表達了出來。
其中一位陌生的評委點頭，“你選的點很小，卻是我看到的，將[人生百態]這個主題闡述得最好的。”
“隻不過，你這個視角看似是在公交車上，可我看了下布局，公交車上其實沒有你的位置。”
時遙甚至連最後一排的人物都畫出來了。
“是我想表達的人物太多，不小心忽略了這一點。”時遙解釋，“謝謝老師指出我的問題。”
那人擺了擺手，“這不算問題。”
評委開始打分，排名從後往前宣布。
最後三名的時候，時遙跟時宇恒的名字都沒念到。
方教授坐在評委席，泰然自若。
他對時遙的作品有信心。
可最後，結果出來，時宇恒第一，時遙第二。
因為比分是由專門的工作人員匯總公布，成績一出，好幾個評委老師臉上浮現出了很明顯的驚訝。
時遙放在桌上的手收緊，垂眸遮下眼底的深色。
底下一片喧鬧，時宇恒被其他八名選手爭著小聲道賀。
第一跟第二看似隻隔了一名，可含金量卻完全不同，大家隻會記住第一的名字。
場上氣氛熱鬧和諧，可下一刻，就傳來一聲沉重的拍桌聲。
“你們真以為我是好糊弄的？”方教授氣的直接站了起來，看向在場的評委，“先不說時遙的想法，但論技巧和構圖，哪個不高於那副竹？”
旁邊人看他那麽激動，想起身勸，卻被方教授拂開。
“雖然我是時遙的老師，可敢用我得職業生涯發誓，剛剛說的話沒一點私心！你們呢！”他看向旁邊那些圈內的熟人，聲色俱厲，“你們敢發誓剛剛的評分沒有水分嗎！”
這次評分是匿名的，而在方教授說出那番話後，竟無一人反駁。
他們在這行業浸**多年，無論是畫還是人，都看得通透。
還有幾個看向時遙的目光帶著惋惜。
時遙沒有過多表情，隻靜靜看向為他出頭的老師。
他知道老師很喜歡他，可是沒想到老師竟然能拉下臉，跟這麽多評委老師嗆聲。
要知道，這個圈子裏的人最是清高，要是這件事傳出去，就算之前老師名聲再公正，也會因為給自己得了第二的學生爭名次而被嘲笑。
可現在，老師隻考慮了他。
方教授看向匆匆趕來，神色慌張來勸說的舉辦方，寸步不讓，“重賽！匿名評分改成公開。”
時遙為了這幅畫每天怎麽熬的他這個老師最清楚，他絕不會讓時遙因為這些暗箱操作失去本該屬於他的榮譽！
舉辦方向來知道方教授最公正不阿，這也是他們比賽的招牌，可他沒想到今年方教授竟然會發這麽大的火。
王建這個時候突然開口：“方老師，畢竟國畫跟油畫表達形式不一樣，加上時遙是你的徒弟，你難免會不自覺地偏向他，我們能理解，可這是大家選出來的。”
“選出來的？”方教授冷笑一聲，“隻要我們其中有一人故意壓時遙的分數，那時遙就不是被選出來的。”
“至於你說的畫的種類，不覺得可笑嗎？”方教授看向王建，“既然不同，為何還要我們來評價這麽多畫？你在畫界這麽多年，這種道理還要我教？”
無論哪種形式的畫，本質並不分家，加上他們各有所長，還不至於連大學生作品的好壞都分不出來。
王建被懟得一句話都回不了嘴。
加上方教授無論是名聲還是年紀都比他大，他更是不能讓表麵太難看。
方教授狠狠甩了甩袖子，“重新評分，分數公開！”
那樣，他就不信還敢有人搞鬼。
時宇恒沒想到這個方教授這麽剛，神色不安地坐在選手席，額上都滲出一層冷汗。
王建還想說什麽，時遙卻突然開了口：“如果老師們覺得為難，可以再加上一道更公平的方式，將大家的畫拿去投票，截止日期前，誰的票數高，誰就能有額外分數。”
“這分數跟老師重新評分後綜合起來，確定最後的勝者。”
舉辦方考慮了一下，覺得這事可行，“那我會將你們的作品放到各個學校進行展覽，讓學生隨機投票，確保公平。”
“你們可以寫一段簡短的介紹，我覆在作品上。”
眾人都沒有異議，時遙將自己的介紹遞給了王建，錯手間，他忽然輕笑一聲：“老師是不是忘了，我也姓時。”
*
時遙收到比賽結果的時候，是在火鍋店。
是方教授給他發的評分和成績截圖。
無論是重新評分的結果，還是隨機投票，時遙都是遙遙領先，絕對的第一。
【方教授：這是你該得的，不要有任何壓力，今晚好好放鬆一下！明天也別來煩我，我最近看你看厭了。】
時遙看著這條看起[無情]的消息，哪裏不懂方教授的意思。
老師生怕他因為今天的事有負擔，得了第一還不高興，讓人好好玩，第二天也不用來感激他。
蕭野見時遙一直看手機，問道：“結果出了？”
時遙點頭，將評分給幾人看。
祝明軒看清後，驚訝道：“我去，時遙，你這是斷層第一啊！特別是隨機投票，你票數也太離譜了。”
薑宏光不懂這些，隻咧著嘴負責誇：“時遙是誰？那絕對是第一，我不看都知道！”
祝明軒想到什麽，問時遙：“你有沒有社交賬號啊？比賽結束後官網會公布成績和作品，那可是吸粉的好機會！嘿嘿，你到時候記得跟我互關！”
薑宏光也跟著附和，“那我也要大神關注！”
想想就倍有麵子！
沒人受到稱讚會不高興，時遙原本還因為賽場的肮髒事覺得心煩，聞言不自覺笑了起來：“我那個號沒發過幾條微博。”
他隻上那個發澀圖的小號，大號都沒看過。
不過話雖這樣說，時遙還是跟兩人互關了微博。
做完這些，時遙偏頭看向蕭野。
蕭野還沒誇他。
火鍋店熱氣熏人，頭頂燈光也是暖色，襯的時遙臉龐柔軟，加上期待的眼神，讓蕭野心下一軟。
饒是知道大概率是錯覺，蕭野還是沒忍住，揉了揉時遙的腦袋，不過很快收回手，捂唇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咳：“嗯，你最厲害。”
摸頭算是蕭野對時遙難得的親近了。
時遙本來以為隻是得到蕭野一個敷衍的附和，沒想到蕭野竟然這麽認真地給了回複，甚至身子都不自覺往他這邊靠了靠。
那麽，晚上計劃的成功率又大了很多。
他垂下眸，將蕭野給他的果汁換成了酒，“今晚難得高興，喝酒吧！”
祝明軒連連點頭，“這火鍋店通宵營業的，我們隨便喝！”
薑宏光更是自覺地給大家都倒上，“冰啤酒跟火鍋，絕配！”
時遙更是招來服務員，讓人再上點白酒和雪碧。
蕭野沒想到他打算混著喝，“這樣容易醉的，你不是酒量不好？”
說完，他突然意識到什麽，住了嘴。
時遙像是沒發現他的異樣，“我覺得我最近酒量有了進步，再說，酒量差，練練就好了。”
薑宏光見時遙叫人上這麽多酒，躍躍欲試，“看來今晚是回不了宿舍了，我們玩通宵？”
“通宵太傷身了。”時遙搖頭，“為了讓大家盡興，我在隔壁定了酒店，兩間房，喝醉了就上去睡覺。”
祝明軒哇了一聲，“時遙，你這是早有預謀啊！”
時遙給旁邊沒動靜的蕭野倒上白酒，“是啊！最近畫畫太累了，想放鬆一下。”
他將酒杯遞給蕭野，“而且，有事要喝醉了才能進行下去，不然一直卡著也難受，你說對不對，蕭野？”
蕭野看著麵前的酒，以及時遙意有所指的話，沉默半晌，接過酒杯，仰頭喝了下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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