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回家那一趟並沒有影響時遙的心情, 他還帶著蕭野坐他經常坐的那輛公交車，兩人一起擠在後座，商量晚上去哪裏吃飯。
公交車上嘈雜熱鬧, 時遙也有人陪。
車到達A大站台, 兩人下車, 直接朝蕭野推薦的麵館走去。
時遙看著在他走在他前方領路的人，小跑幾步跟上，“你走慢點, 那家的麵有那麽好吃嗎？”
蕭野放慢腳步，等跟人並排, 才繼續往前走, “我以為你餓了。”
買的那杯草莓奶昔時遙很快喝完了, 現在手裏還拎著一杯從門口點的新奶茶。
時遙見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他手裏的奶茶, 心莫名梗了一下。
他喝完那杯草莓奶昔又不是因為餓！
時遙將手裏剛喝了幾口的奶茶遞到蕭野麵前，“我不餓, 你喝。”
蕭野頓了頓, 接了過來。
他早就知道，有第一次, 就有第二次。
可他剛拿了奶茶, 右手又被人很輕地握住, “你走太快，我跟著累, 你牽著我走。”
兩人正站在A大正門口，周圍學生來來往往, 雖然沒人注意到他們, 可牽手的行為還是讓蕭野無所適從, 連帶著握著奶茶的手都收緊了。
之前在時家那邊的奶茶店, 他將時遙抱進懷裏的時候，聽到身後那個女生驚訝地叫出了聲。
不過很快捂住嘴，笑眯眯地看著在樹下擁抱的他們。
蕭野似乎隱隱知道女生為什麽沒有追究他撒謊，可事實根本不是那樣。
時遙不是他女朋友，也不是男朋友。
明明什麽都不是，但是時遙讓他抱，他毫不猶豫就抱了。
當時的時遙讓他幹任何事，他都會去。
那會特殊，可現在……
他還沒看到男生之間牽手走路的。
還是——
十指相扣的方式。
蕭野低頭，看著兩人攏在寬大袖口中交握的手指，一時不知道該製止還是繼續往前走。
他能感受到時遙像是玩玩具一樣用指腹蹭他凸出的指節，還會往上挪，蹭他的腕骨，就連掌腹的薄繭，時遙也愛不釋手。
以前這種行為隻會出現在兩人在宿舍一起學習的時候，可時遙竟然在學校門口也這樣，毫不避諱。
蕭野站在原地，緊張地耳根發紅，時遙也不催促，細致又認真地摸蕭野的手。
時遙喜歡摸蕭野的手，寬大有力，害羞的時候，手背上的青筋會凸顯出來，仔細感受，還有細微的搏動。
其實脖子上的筋脈這種跳動更為明顯，他很輕易就能感知到蕭野的心跳。
隱蔽的袖口之下，兩人的行為曖/昧叢生，完全超出了正常朋友的範疇。
“蕭野，你快把奶茶捏爆了。”
時遙帶著笑意的話讓蕭野瞬間回神，他下意識就想抽回被時遙拉著的手，可時遙像是早就洞悉了他的心思，指尖收緊，“沒事的，別人看不見。”
說完還握著蕭野的手晃了晃，“奶茶是冰的，我手冷，你幫我再暖一會？”
帶了點祈求的撒嬌語調讓蕭野不自覺收了力。
時遙的手的確很冷。
所以，剛才揉揉蹭蹭，隻是為了取暖嗎？
這個問題蕭野注定得不到答案，隻能壓下心底浮動的情緒，將袖口往下拉了拉，確保蓋嚴實後，帶著人去往麵館。
時遙被蕭野過快的步子拉得身子一歪。
？
牽著手不是為了讓你加速的！什麽直男腦子！
兩人快速離開大門，全然不知不遠處藏著一個人，拿著手機對準了他們。
沒多久，時宇恒就收到了幾張照片。
時遙跟蕭野牽手，吃飯，分享同一杯奶茶。
每張圖，都能感受到兩人不同尋常的氛圍。
【陳清：我跟你說過，這兩人關係不一般，你還非讓我拍照，現在信了嗎？】
【時宇恒：知道了。】
【時宇恒：我們抽空見一麵。】
第二日上午，A大的一處奶茶店內。
時宇恒戴著帽子，跟陳清坐在二樓的窗邊，從這裏，能清晰看到美術係大樓旁的岔路口。
可能是早上沒課，時遙十點左右才出現，手裏拿著一袋吃了一半的小籠包，步履匆忙。
蕭野則是在他身後略退半步的位置，避免趕課的人流撞到時遙。
或許是時間來不及，時遙將手裏剩下一小半的小籠包急匆匆塞到蕭野手裏，自己往美術大樓趕去。
蕭野則是站在原地，等人進去了，將袋子裏剩下的小籠包幾口吃完，才轉身離開。
“非要親眼見到你才信我？”陳清喝了口咖啡，語帶譏誚，“我以為你是最了解時遙的，沒想到這麽大的事，還需要我一個外人來告訴你。”
他是知道時家內情的，也清楚時宇恒在劉雯麗心中的分量，不然也不會大早上翹課陪人。
時宇恒目光從窗外挪開，回想起剛才的情景，皺眉：“上次你跟我說蕭野不可能是同性戀，可他們都這樣了，真的沒談戀愛？”
那會時遙在體育館把他撇下，是陳清找了個台階把他帶出了體育館，路上更是拐彎抹角跟他說了時遙跟蕭野的事。
時遙的德行時宇恒是知道的，在外麵不知道勾搭了多少人，可沒一個長久的，他也沒將蕭野放在心上。
可時家那一次，時遙竟然在他說出那麽多話後還能笑出來。
且僅僅隻是幾條微信。
這讓他意識到，蕭野在時遙心目中的地位跟之前那些玩玩的貓貓狗狗完全不同。
他雖然比不過時遙的出身和天賦，可卻從來不覺得時遙比他強，甚至，他一直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去憐憫時遙。
時遙活成這個樣子，就算再厲害又怎麽樣？
他嫉妒時遙，可更覺得時遙可憐，看到時遙一直活在痛苦之中，他就覺得暢快。
時宇恒不允許這種模式出現任何意外。
他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你確定他們沒在一起？”
陳清放下發苦的咖啡，有些不耐煩，“你不是見過蕭野嗎？那種人，能是gay？時遙明顯用了其他法子哄人呢！之前時遙還在籃球館跟大家說跟蕭野隻是朋友，兩人怎麽可能在談戀愛？”
他說完雙手抱肩，“你也不用一直問我，你比我更了解時遙，答案不必我來點破。”
時宇恒沒有直接回答他話，反而問道：“聽說你追求過時遙？”
這話讓陳清一下惱了，“你問這個做什麽？”
當時，是時遙先加的他微信，可沒聊幾句，時遙就把他推給了章子奇，現在他不甘心追回來，卻被時遙拒絕得徹底。
他冷冷看向時宇恒，“你今天叫我來是專門嘲諷我的麽？”
“當然不是。”時宇恒心下很快有了計量，“想必你也很看不慣時遙撇下你轉頭就跟蕭野這麽親密吧？很巧，我也不想看時遙過得這麽逍遙。”
他傾身，朝陳清低聲說了一句話。
陳清聽後，想都沒想就拒絕，“不可能，時遙不是軟兔子，被他知道我攪他好事，我絕對沒好果子吃。”
他還記得時遙當時威脅他的場景。
現在想想都頭皮發麻。
時遙狠起來是真狠。
“你要真的怕，那天就不會在籃球館替我解圍。”時宇恒看向他，“你也不用擔心時遙報複你，我既然能說這種話，那就是替你作保，要真出事，你把我供出去就行。”
劉雯麗不會因為這種事為難他。
陳清沉默半晌，似是在考慮，最後說出一個數字，“一萬。”
“你不光要給我作保，我還要一萬的報酬。”
時宇恒被陳清的胃口氣笑了，這麽簡單一件事，他竟然敢要一萬？
可是眼下他沒有更好的人選，隻能答應：“一萬就一萬，你最好把事情給我幹得漂亮點。”
陳清收到錢，挑了挑眉：“你等著看好戲就行。”
——
晚上，秋風蕭瑟，似乎又降溫了。
蕭野跟薑宏光踏著寒風，快速進到體育館。
薑宏光搓了搓胳膊，“最近這天越來越冷了，我晚上都睡不好覺。”
他說完想到什麽，看向旁邊放書包的人，“對了，昨晚睡覺的時候我總聽見耳邊有動靜，你聽見沒？”
薑宏光一臉疑惑，“我們寢室不會進老鼠了吧？我在夢中，好像聽到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說完，薑宏光還升降調模擬了一下，“我說你小子怎麽突然安床簾，是不是早就聽到老鼠聲了？”
蕭野正在放書包的動作猛地一滯，立馬意識到薑宏光在說什麽。
昨晚熄燈後，時遙竟然悄無聲息地摸到了他的**。
他入睡快，本來半夢半醒，硬生生被耳邊拉鏈的聲音吵醒。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懷裏就擠進來一個冰涼涼的身體。
時遙窩進他懷裏，還不忘輕車熟路地把床簾給他拉回去。
剛買的床簾，時遙比他還會用。
時遙當時給出的理由是冷，抱一會他就回去。
可這人嘴裏向來沒一句老實話，很快就動手動腳，在蕭野身上煽風點火。
窗外秋風陣陣，卷起一陣陣寒風，相比於室外的溫度，床簾內卻慢慢升溫，氣氛也變了味，蕭野更是被摸出一身汗。
床也不受控製地咯吱亂響。
每個空隙，蕭野聽到了一聲很輕地繩子解開的砰聲。
蕭野：“……”
他直接把時遙單手抗下了床，送了回去。
時遙非常不情願，說自己腳還是冷的。
於是，蕭野就站在時遙床邊，將手心的汗擦了擦，給人暖腳。
“蕭野，你為什麽不讓我跟你睡一塊？”
“擠著熱。”
“可現在晚上隻有12℃！”時遙毫不留情戳穿蕭野。
蕭野有苦難言，氣溫的確低，可他也是真的熱。
眼見時遙又在蹬腳要下床，蕭野咬了咬牙，“等10℃。”
這才把人安撫下來。
薑宏光問完話，遲遲等不到蕭野的回答，伸手在人眼前揮了揮手，“發什麽呆，昨晚老鼠也鬧得你沒睡好？”
蕭野低頭裝作在書包裏翻東西，遮住臉上的不自在，“我沒聽到什麽老鼠，你是不是做夢做糊塗了？”
“而且最近風大，晚上窗戶被吹得也會發出響聲。”
薑宏光成功被糊弄過去，“這樣啊！”
蕭野心下暗自鬆了口氣，此時口袋裏的手機震動兩下，他打開一看，就是[小老鼠]發來的。
時遙給他發了一張氣溫截圖。
【時遙：今晚就降到10℃了~】
【時遙：老師還說我關於大賽的想法沒問題，讓我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就可以著手畫了。】
【時遙：我算了算，八點多就能到宿舍，可以早點回去陪你！】
明明是很正常的聊天內容，卻讓蕭野手指僵在屏幕上，半天打不來一個字。
最後，他抿了抿唇，回了一個冷淡的嗯。
今晚訓練任務挺重的，如果他加快速度，算上在這裏洗澡的時間，應該八點前能回宿舍。
來得及。
可等他訓練完，卻被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攔住去路。
是陳清。
陳清今天的笑格外真誠，“蕭哥，占用你一點時間。”
蕭野眉頭擰了起來。
他自認跟陳清關係算不上好，最近每次來體育館都當互相是個透明人，陳清避他都來不及，怎麽會突然找上門？
蕭野想到什麽，往體育館門口看了眼。
沒人。
陳清解釋：“我不找時遙，我真的是來找你的。”
蕭野將書包放回椅子上，“我等會還有事，你說快點。”
已經七點半了，他洗完澡還要走回宿舍。
陳清看著蕭野心不在焉的模樣，心下嗤笑一聲。
看你等會還能不能這麽悠閑。
陳清先沒說什麽，給蕭野看了一份名單，還給蕭野看了這些人的社交賬號。
這些人都是有身材有腹肌的型男，甚至有好幾個不避諱地在個人主頁寫著性向男，偶爾發博問一句約嗎。
蕭野眉眼間浮現出一抹厭惡，拂開陳清的手機，“你是來惡心我的嗎？”
陳清被這樣對待半分不介意，相反，他笑的更加燦爛，“我就知道哥你是直男，不過，你沒發現這些人的相似之處嗎？”
他說完，又怕蕭野直腸子聽不懂，“準確來說，是你跟這些人的相似之處。”
蕭野心中隱隱浮現出一絲不好的預感，冷聲道 ：“你什麽意思？”
陳清也沒打算跟他繞彎子，“這些人都是時遙曾經聊過的對象，有身材有顏值，是不是跟你很像？”
“當然，蕭哥條件比他們好多了，不然時遙也不會在你身上花這麽長時間。”
這話徹底惹怒蕭野，他拽住陳清的衣領，眼神淩厲，“你再說時遙試試？”
陳清沒想到蕭野的第一反應竟然是維護時遙，頸間傳來的壓迫和窒息感讓他完全沒有剛才的從容，麵色漲紅，“這個名單我絕對沒有造假，不信你自己去查！”
這是時宇恒給他的名單，陳清甚至在裏麵看到了幾個熟人。
隻能說，時遙的眼光真的不錯，也真的很有辨識度。
“時遙比誰都玩的花，酒吧的常客，看中了就跟人聊，隻是在你麵前裝乖而已，我不信這麽久你沒發現破綻！”
因為缺氧，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不過還是努力將最重要的那句話說了出來：“他就是看中了你的身體！”
話音剛落，他就被人重重摔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陳清扶著椅背，大口喘氣。
他還以為蕭野要把他勒死。
隻不過，蕭野的表情卻沒有緩和半分，死死盯著他，握緊的拳頭讓陳清下意識護住自己的頭，“我隻是不想讓你被蒙蔽，才告訴你的。”
他本以為會迎來蕭野對時遙憤怒的指責，可忐忑地等了半天，蕭野卻咬著牙問了他一句，“這話你還跟誰說過？”
這時蕭野已經收起了之前暴躁的情緒，隻是表情格外冷，堵在陳清跟前，將他的視線完全擋住。
陳清忽然發現，這個角度，他跟球場那些正在訓練的隊友無法產生任何眼神交流，而以蕭野的體型和力氣，捂住他的嘴，就能不顧他的意願，將他強硬拖走。
這認知讓陳清後背出了一層冷汗，忽然有點後悔為了一萬塊錢接這個活，不過現在他隻能硬著頭皮回答：“我隻跟你說了。”
時遙畢竟家世在那裏擺著，他沒膽子多生事端。
蕭野卻沒有輕信他的話，將陳清的手機一把拿了過來，用麵部解鎖，一打開就是之前的那串名單。
他眼神凝了凝，直接將文件刪除，還在文件管理裏搜索了一下，果然又發現幾個在不同地方儲存的類似文件。
他直接刪了個幹淨。
這舉動看的陳清敢怒不敢言，他還準備用這個名單做其他事，現在全被蕭野刪了！
“這名單哪來的？”
陳清哪敢說實話，“我自己在酒吧問的。”
蕭野手搭在陳清旁邊的椅子上，還沒等陳清意識到蕭野想幹什麽，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讓人牙酸的塑料擠壓聲。
陳清驚恐地看向旁邊，發現原本結實的塑料椅子被蕭野捏變形了！
“最好別讓我在聽到你說時遙的壞話，不然，我有的是法子整你。”
蕭野聲音又沉又冷，說完，將手機扔到他臉上，轉身大步離開。
*
時遙忙完畫室的事回到宿舍，發現宿舍氛圍跟之前不太一樣。
安靜得反常。
蕭野沒什麽不同，戴著耳機在桌前刷英語試卷，隻不過他開門進來，往常蕭野肯定會轉身跟他打招呼，現在卻一點反應都沒。
是耳機聲音太大了嗎？
愛打遊戲的薑宏光電腦都沒開，孤苦無依地坐在椅子上，看到時遙後，朝他一個勁使眼色，還示意時遙先別說話。
薑宏光將時遙拉到陽台，關上陽台門才小聲道：“今晚蕭野吃炸藥了，我還從沒見他這麽生氣，你別撞上。”
剛剛程崽想來宿舍跟他開黑，都被蕭野以吵為由凶了出去，把程崽臉都嚇白了。
時遙透過窗戶往寢室內看去，蕭野依舊在做題，沒朝他看過一眼。
“誰惹他了？”
薑宏光想了想，“訓練的時候還好好的，結束後蕭野說有事先走，好像陳清攔著他說了什麽。”
時遙眼神暗了暗。
如果是陳清，那就是跟他有關。
兩人進到屋內，時遙先去洗了手。
每次畫完畫，手都會不可避免地沾上了顏料，有些很難清洗，畫室隻有冷水，時遙每次都是敷衍地衝衝，等回宿舍才用蕭野給他準備的熱水洗淨。
洗手池旁邊一直有個熱水壺，時遙拎了一下，跟之前一樣，依舊是滿的 。
這讓時遙心中鬆了口氣。
可他沒用熱水洗，就在水龍頭下，用冷水慢慢衝。
洗了十分鍾後，手變得冰涼徹骨，時遙才甩了甩手，把水關上。
回到正屋，時遙照舊搬了自己的椅子坐到蕭野旁邊。
蕭野終於看了他一眼，不過手中的筆沒停，也沒有放下耳機，更沒有給時遙挪位置。
時遙也不受氣，直接伸手，將蕭野的耳機摘了下來，“蕭野，我回來了。”
蕭野手中的筆終於停下，不過回應的隻有一個嗯。
時遙見他這個態度，將蕭野的臉掰過來，跟他對視，“然後呢？你沒別的話要說？”
“就算判刑，也是要給理由的，還會給申辯的機會。”
蕭野倒好，直接不理人？
蕭野聽到時遙竟然還氣勢洶洶地反問他，心中壓著的情緒瞬間衝破蓋子湧了上來，心髒又酸又澀，還很委屈。
他斂下眼，死死遮住眼底的情緒，表情看起來比誰都硬，“我沒什麽好說的。”
他說什麽？
問那個名單是不是真的？問時遙是不是看中了他的身體？
時遙對他不設防，他好幾次，都看到時遙的手機彈微信消息，那些人言語曖/昧不清，甚至有的直接約時遙出去喝酒開房。
他以為隻是心思不純的人言語上騷擾時遙。
因為，每次那些人的Id都不一樣，時遙明顯是將之前那些處理掉了。
蕭野也問過一回，時遙說是騷擾信息，還說之後會少加人。
從那以後，他就沒看到這種消息了。
而今天，從陳清給的那個名單裏，好巧不巧，他看到了兩個熟悉的id。
那一刻，他就知道陳清沒有說謊。
至於第二個問題，蕭野本人比誰都清楚。
時遙從沒掩飾過對他身體的喜歡。
時遙沒想到蕭野會扔出來這一句，捧著蕭野的臉讓他抬頭，然後看到了對方眼底一閃而過的受傷。
他想說什麽，蕭野卻已經將他的手從臉上拿了下來，偏過頭，遞給他兩張試卷，“先寫題。”
時遙接過卷子敷衍地放在桌上，“不寫。”
蕭野也沒有逼他，自己拿起筆繼續寫。
時遙就在旁邊，眼睜睜看到蕭野在翻譯題上寫錯一個單詞。
要是沒記錯，那個詞昨天蕭野還跟他強調要記住，很常用。
蕭野很快就發現了自己的錯誤，將詞語劃掉換上正確的，結果簡短的一句翻譯，幾乎是寫一個詞錯一個，半天沒寫出完整的句子。
隻不過，蕭野寫得再兵荒馬亂，也沒有往旁邊瞧過一眼。
可他不動，自然會有人過來。
蕭野心煩意亂，嘩啦一聲，鉛筆差點把紙張戳破。
他抿了抿唇，想換下一題，卷麵上突然壓過來兩隻白淨的手。
“冷。”
時遙說完，指尖戳了戳蕭野的手背，讓他感受溫度。
最近天冷，時遙偏涼的體溫更是受凍，每次都是蕭野給人捂熱，而且今天時遙的手格外地冰，碰到他臉的時候蕭野就察覺到了。
以至於甚至時遙伸出手，他下意識就準備把手覆上去。
可下一刻，蕭野動作硬生生停住，起身，從衣櫃裏拿出一個毛茸茸的黃色狐狸。
時遙一開始還以為是娃娃，可蕭野將從狐狸肚子裏掏出一個水袋，插上充電線，時遙才知道那是熱水袋。
熱水袋充好，蕭野就將它放進時遙懷裏。
明顯是，冷了用熱水袋，別找他。
時遙手冷的借口被完美擋住，他舉著手裏軟乎乎的熱水袋，問道：“你哪來的？”
他以前都沒見過蕭野衣櫃裏有這玩意。
蕭野重新坐回椅子上，“今天剛到。”
本來是怕時遙晚上腳冷，給人暖腳的，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時遙無話可說。
而蕭野做完這些，繼續跟試卷死磕。
可旁邊的時遙完全沒心思做題，他拿出手機，想給陳清發消息，翻了半天好友列表，卻找不到，才意識到自己早就把人刪了。
蕭野餘光看時遙翻手機微信，牙關緊咬，握著筆的手一點點收緊。
他不就是沒給人暖手嗎？至於馬不停蹄找下一個？
自己還在旁邊坐著呢！
就在時遙準備拐個彎問薑宏光有沒有陳清微信的時候，忽然聽到了旁邊哢噠一聲脆響。
他轉過頭，發現試卷上突兀地出現兩截鉛筆屍體。
蕭野將手中鉛筆的殘渣扔進垃圾桶，“一時手滑。”
他看著時遙手機裏的大片聯係人，麵無表情：“你繼續，不用管我。”
作者有話說：
誰酸死了我不說
感謝在2023-11-06 23:18:48~2023-11-07 21:58: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易鳴鸞、憶雪 10瓶；40698870、陌上無、三點、Leo的狗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