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時遙跟蕭野從器材室出來的時候, 外麵已經不見了時宇恒的身影。
球隊的人告訴時遙，時宇恒跟陳清一塊走了。
“陳清？”時遙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名字。
解釋的人點頭：“我們本來得了蕭哥的吩咐把人攔住，那人很生氣, 卻沒有辦法, 最後陳清忽然湊了過來, 跟人說了什麽，兩人就一塊走了。”
“蕭哥，要是沒事, 我就回去繼續訓練了。”
蕭野說好。
他站在時遙旁邊，見人擰眉沉思的模樣, 問：“有什麽問題？”
時遙垂眸遮下眼底的情緒, “沒多大事。”
他能猜到陳清找時宇恒是為了什麽。
陳清畢竟跟過章子奇一段時間, 也特地打聽過他家的事, 大概率知道時宇恒被劉雯麗看好，勾搭上時宇恒也無可厚非。
隻是, 這倆人最好別升起其他的念頭。
時遙將眼底複雜的心思壓下去, 一抬眼，就看到蕭野正盯著他看, 一副你有什麽麻煩就跟我說的表情。
他不由失笑, 伸出手戳了戳蕭野右邊鼓起的臉頰, 說起另一件事：“糖好吃嗎？”
在器材室，他把糖渡過去後, 原本想趁著氣氛好，再接再厲, 可剛湊上去, 蕭野卻壓住了他的脖子。
“時遙, 我沒關門……”
蕭野說這話時, 脖子一片紅，撐在桌上的手青筋繃起，整個人就像是鼓脹到極點的氣球，隻要再給一點力，就能爆炸。
時遙看著隱沒在對方唇間的糖塊，饒是心中遺憾，卻見好就收。
畢竟，這種陌生開放的環境對於蕭野來說刺激過頭了。
現在，蕭野看著他麵前笑意盈盈的人，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把糖給含過來了，甚至一路上沒舍得動。
喉間滿是清涼的甜味，蕭野迎著對方促狹的笑，狠下心，將糖塊挪到齒尖，用力，糖在口中被咬碎成渣。
“挺甜的。”
蕭野自認回答中規中矩，卻沒想到時遙笑得愈發放肆。
其實潤喉糖剛入口其實有些苦，到後麵更是涼得人難受，最直觀的感受絕不會是甜。
蕭野也太有趣了。
兩人在籃球社待了沒多久，薑宏光匆匆趕來。
他是一路跑過來的，見兩人好好站著，才鬆口氣，氣喘籲籲道：“蕭野，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失聯？我還以為時遙出什麽事了！”
還好聯係上了籃球社其他的人，說時遙跟蕭野都在體育館。
“不過那個找茬的呢？”薑宏光擼起袖子往四周看了眼，“什麽玩意在時遙生病了還磋磨人？找死呢！”
也就是時遙脾氣好，球隊好幾個小夥子看得火冒三丈，說要不是怕時遙生氣，早衝上來揍人了。
時遙見他氣勢洶洶的模樣，笑道：“我沒事，人已經走了。”
薑宏光見時遙嗓音沒之前那麽啞了，表情看起來還挺高興，也放下心，“看來還是蕭野厲害，不光比我們都早一步，還把你哄好了。”
要知道，隊裏人給他報告消息的時候，說從來沒見過時遙那麽冷漠的臉色。
時遙想到什麽，偏頭看了蕭野一眼，“蕭野的確很會哄人。”
蕭野聽著時遙那個咬重的[哄]字，臉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熱度又有上來的跡象。
他沒哄時遙。
那不是哄。
蕭野跟薑宏光既然來到體育館，索性跟大家一起訓練，時遙則是給球隊每個人都點了奶茶。
因為人太多，時遙點的都是熱銷的口味。
奶茶到了後，眾人也趁機休息一下。
薑宏光挑了一杯
楊枝甘露，剛拿起來，就看到時遙將手裏的草莓奶昔遞給蕭野，“這是你的。”
薑宏光看著這明晃晃的特殊待遇，“喲，蕭野，怎麽還走起後門來了？”
蕭野戳上吸管喝了一口，沒理他。
薑宏光看著他手裏的指定奶茶，酸溜溜道：“我以前怎麽記得你一點都不喜歡喝奶茶？每次被我拉去奶茶店也就點一杯檸檬水，怎麽現在轉性了？”
旁邊的人聞言也插了一句：“我記得之前會長也買過奶茶犒勞大家，蕭哥從來不喝，說太甜了，喝著難受。”
更遑論是以甜度聞名的草莓奶昔。
說完，幾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蕭野手中已經少了一小半的奶茶——
比誰喝得都快。
時遙倒是沒料到這一茬。
蕭野不喜歡喝奶茶？
可是他第一次跟人去奶茶店，情侶套餐中蕭野就是喝的草莓奶昔，那次蕭野都喝完了，半點沒有抗拒。
他以為蕭野跟他口味一樣，才每次都點類似的。
蕭野當然注意到了時遙疑惑的眼神，他咳了咳，沒跟人對視，看著手裏粉紅包裝的奶茶，“就感覺這味道還可以，就喝了。”
薑宏光給了他個白眼，“蕭野，你這話就騙騙自己，估計時遙買的，你都愛喝。”
此話一出，大家頓時笑成一團。
“我還記得以前蕭哥可討厭美術生了，經過美術大樓還要繞道，生怕跟人碰上。”
“是啊！我當時還擔心時遙過來跟人相處不好，沒想到蕭哥反倒比我們表現好多了。”
這些人一來二去，氣氛瞬間活絡起來，說話也肆無忌憚。
“嘿嘿，蕭哥，你們要是有情況，別藏著掖著，我們每天就在那裏看你們秀恩愛，都不知道狗糧吃得對不對。”
“是啊！給個準信？要是差點啥，我們也可以加把火？”
眾人說完笑嘻嘻對視一眼，眼裏深意誰都懂。
蕭野聽他們越說越沒邊，剛想製止，就聽時遙溫聲開口：“你們誤會了，我們是朋友。”
“你們不是不知道，你們蕭哥多直男，別開這種玩笑了，小心他公報私仇。”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向蕭野。
原因竟然出在蕭野這裏？
以前他們肯定覺得時遙的話有道理，可現在，他們絲毫不覺得蕭野直。
哪個直男每次來訓練都留一個座？別人坐了還不讓，非要空著，也沒見過直男給人拎包的，更沒見過直男跟人說幾句話就臉紅。
他們已經看過好幾次蕭野跟時遙聊天，說著說著，耳朵就紅了。
隻是大家沒點出來而已。
蕭野被一群人直勾勾地盯著，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覺，眼神暗了暗，冷聲道：“都很閑是吧？喝完奶茶就去訓練，等會我檢查訓練成果。”
此話一出，眾人嘩啦散了，急哄哄去場上找手感。
他們可不想被蕭野抓到錯處死訓，那太可怕了。
時遙將蕭野的情緒看在眼裏，垂下眼簾，喝了口奶茶。
蕭野生氣了，隻不過他不清楚蕭野生氣的點。
是被眾人開他跟自己戀愛的玩笑，覺得被冒犯，還是——
因為他說兩人是朋友？
最後一個理由怎麽想怎麽怪異。
這有什麽好生氣的。
隊員散了後，蕭野沒再喝手中甜膩的奶茶，將它放旁邊的椅子上，也上場訓練。
說是訓練，實際上是用激烈的運動撒氣。
隊員車輪戰都敵不過蕭野，被揍得在球場亂竄。
蕭野隨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汗，在球場環視一周，目光落在旁邊躺地上大口喘氣的薑宏光。
薑宏光：“……”
氣都喘不順暢了。
蕭野拍了拍手裏的籃球，剛準備將球扔給對方，讓人上來，可麵前出現一雙手，截住了他的球。
手指纖細白皙，跟球場上那些經常摸球的粗糙手掌截然不同。
蕭野瞬間認出那雙手的主人，硬生生撤下丟球的力道，反倒像是將球輕輕放到了時遙手中。
時遙雙手抱球，“看你們打的投入，我也想玩玩。”
此話一出，躺在地上的球員看向時遙的眼神滿是感動，就差給人跪下了。
時遙這是來打球嗎？是來拯救他們！
蕭野目光沉沉，沒說話。
還生氣呢！
時遙抿了抿唇，一手拿球，另一隻手試探地碰了碰蕭野的手指，放軟聲音：“我不太會打球，你教教我。”
蕭野將手背在身後，“球場上很容易受傷。”
球場上的蕭野氣勢淩厲，饒是在時遙麵前收斂幾分，可汗濕的臉以及打球後完全激發起來的氣場，還是讓人不禁退避三舍。
時遙當然感受到了蕭野言語裏的拒絕，他看著那隻回避的手，直接伸手抓了上去，緊緊捏著蕭野的的手指，不讓人跑，“可是我想玩。”
“而且，對籃球了解越多，畫類似場景的時候也會更得心應手。”
手心傳來的柔軟觸感讓蕭野下意識將人回握住。
兩隻手一個寬大有力，一個漂亮纖細，時遙的手連指尖都泛著粉，從他這個角度，時遙像是縮在了他的手掌心，隻要合攏，就能將時遙的手完全包裹住。
怎麽會有人的手也這麽精致秀氣，好像一捏就會壞掉。
時遙見他不說話，用指甲很輕地在他手心撓了撓，“別發呆。”
語氣帶著清淺的笑，和著手心的癢，讓蕭野心髒猛地跳了一下。
蕭野抽回了手，“沒發呆，隻是在想怎麽教你。”
就算他努力地想維持之前冷硬的表情，可幹巴巴的語氣和燒起來的耳根還是出賣了他。
籃球社好幾個人見狀都看不下去似的捂住眼睛。
太丟人了。
這還是剛剛那個氣勢凜冽的蕭野嗎？身上所有冷意**然無存，隻有高大的體型讓他保留了幾分氣勢。
時遙看著蕭野攥成拳的右手，唇角的弧度大了些。
剛剛還威風凜凜的狼犬，隻被他碰一下就收回了利爪。
這反差太戳他了。
隻不過蕭野很快恢複，那點悸動在想起時遙的[朋友]言論時，一下散了個幹淨。
“我先給你介紹規則。”
心靜之後，蕭野麵色如常，加上熟悉籃球，解釋起來簡單易懂，仿佛真的將時遙當成一個籃球初學者來教。
在蕭野準備帶著時遙在籃球場轉一圈，熟悉位置的時候，時遙叫住了他。
“你不用跟我說這些規則。”時遙開口，“我現在也打不了完整的比賽，聽了就忘，要不，你先教我投籃？”
蕭野步子肉眼可見地一滯，平靜的心又亂了。
教打球，就避免不了肢體接觸。
可時遙已經自己撿球開始試探地往球框扔了，因為實在沒經驗，球甚至都摸不到籃球框。
蕭野有些看不下去，往前一步，可想到什麽，又縮了回來。
他感覺時遙是故意的。
正在他做心理建設的時候，時遙投籃用力過大，加上角度問題，籃球直接朝時遙的方向彈了回來。
蕭野心下一跳，立馬衝過去將時遙拉到懷裏。
砰的一聲，籃球砸到他的後背，砰地掉了下去。
時遙臉貼在蕭野的胸膛，能感受到一聲明顯的震動。
他本意是吸引蕭野的注意力，沒想到蕭野身手這麽快，替他擋住了這個球。
他其實能自己躲開的。
砸到應該會痛吧？那麽大一聲響，可是蕭野沒吭聲，衝過來更是沒半分猶豫。
時遙感受著耳邊沉穩有力的心跳，心髒突然往下沉了沉，“蕭野……”
可他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
蕭野眉頭蹙起：“投籃的時候要時刻注意球的方向，被砸到的話傷情可大可小。”
時遙沒想到自己還會被訓，無奈道：“知道了蕭老師。”
他還想說什麽，卻聽蕭野沒事似地轉了轉胳膊，“剛才撞得不重，別一直看我。”
既然是[朋友]，幹嘛這麽關心他？
薑宏光偶爾砸到他背還會調侃說幸虧砸的是他，耐砸。
蕭野心中別扭得厲害，卻怎麽都理不清。
時遙看著他糾結的模樣，將球塞到他手中，“你又發呆，快點教我打籃球，我投不進，”
蕭野壓下心底亂七八糟的想法，“你角度和力氣都不對。”
他示範了一遍，“手指分開，手指根部觸球，小臂與大臂垂直，手肘向內，然後用力——”
籃球從蕭野手中拋了出去，形成一個完美的拋物線，正中球框。
時遙學著他也投了一遍，球依舊砸了回來。
他抿了抿唇，“還是不會。”
時遙聲音低落，加上微微下壓的嘴角，顯得鬱悶又挫敗。
蕭野再也忍不住，站到時遙的身後，將球放到時遙手心，“別急，我再教你一遍。”
時遙幾乎被人半抱進懷裏，蕭野的手心覆在他的手背上，體溫依舊比他高，但是沒有之前牽手溫度上升地那麽快了。
被人親自上手糾正姿勢，可時遙心思根本不在那上麵，不動聲色地偏頭看蕭野。
籃球館頂上的光落在蕭野的臉上，形成交錯的光影，讓他的五官更加立體，鼻梁高挺，下顎線條流暢，唇形飽滿，含著糖塊的時候還會染上他的水意……
蕭野的唇真的很適合接吻。
“肘關節必須向內，否則你拿不住球。”
隻不過現在正經說話的聲音很惱人，讓人想堵上他的嘴。
時遙眼神暗了暗，抓著球的手突然泄力，“手酸。”
蕭野下意識往前抓住掉落的球，而時遙正巧側頭，唇一下劃過蕭野的側臉。
差一點，就碰到嘴了。
蕭野感受著臉側的呼吸，以及那一瞬而過的柔軟觸感，本來已經抓住的球哐當掉在了地上。
籃球場周圍都是訓練的人，跟往日沒什麽不同，蕭野本來也是這麽認為的，他在做該做的事，且已經整理好了情緒，不會再被時遙掌控。
可現在——
心緒完全亂了。
時遙是真的大膽。
周圍熟悉的聲音提醒著蕭野現在的場合，讓他隻能漲紅著臉，喉結劇烈滾動，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他下巴上還有汗，時遙吃到了嗎？很髒吧？
時遙聽到蕭野很重地吞咽了一下，靠著他這邊的耳根紅透了。
他偏頭，輕輕靠在蕭野肩頭，小聲道：“蕭老師，別生氣了好不好？”
他不想看蕭野板著臉。
蕭野能用自己的方式哄他，他自然也有辦法哄蕭野。
有來有回，很合理。
蕭野感受著時遙撒嬌似的請求，閉了閉眼，“我沒生氣。”
他跟時遙生什麽氣。
[朋友]這個詞，他之前也是承認的。
時遙見他沒有丟開自己，而是虛虛將他抱住，心情很好地彎起嘴角，“那蕭老師繼續教我打球。”
剛剛投球還挺好玩的。
說完指了指球滾落的方向，意思是讓蕭野去撿。
嘴裏叫著蕭野老師，卻毫不客氣地對人頤指氣使。
蕭野無奈又好笑。
多裝一會都不願意。
他低頭想說什麽，目光卻落到時遙翹起的唇上，這個角度，他能清晰地看到時遙上唇多出來的一小點唇珠，說話的時候會陷進去，又凸出來，顯得嘴唇柔軟得過分。
剛剛碰到的，是這個唇珠嗎？
心髒又開始躁動不安。
蕭野不敢再看，收回目光，大步向前。
撿球。
教學活動持續了半小時，蕭野出了一身的汗，時遙挨著他，感覺身邊有一個大火爐。
明明隻是投個籃，蕭野怎麽反應這麽大，體溫越來越高，燙得他臉頰發燙。
要不是體溫一直提醒時遙蕭野的情緒，他還以為蕭野真的隻是單純在教他打球。
蕭野一直都很能硬撐。
——
體育館因為有蕭野在，大家訓練一點都不敢鬆懈，最後還是時遙累了喊停，蕭野才下場。
眾人紛紛鬆了口氣，斷斷續續去浴室換衣洗澡。
時遙因為沒有在這裏留換洗衣服，就在門口等蕭野。
可聽著澡堂的嘩嘩的水聲，時遙那點小心思又冒了出來。
蕭野不想讓時遙等太久，正在加速衝澡，混亂的水聲間隙，他似乎聽到有人在敲他隔間的門。
這裏是多人澡堂，隔壁還能清晰地聽到薑宏光跟人聊天，蕭野一時不太確定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下一秒，門上又傳來兩聲很輕的叩叩聲，伴隨著一道疑惑的嗓音，“蕭野？”
蕭野聽出來了，是時遙。
他以為時遙是有什麽事，關上花灑，就準備用毛巾擦身上，問道：“怎麽了？我馬上出來。”
時遙聽到了翻動衣服的聲音，立馬製止：“不是……”
他似乎有點難以啟齒，“我出了一身汗，在外麵等的時候黏黏糊糊的，好難受，我也想洗個澡。”
“你有多的換洗衣服嗎？”
蕭野沒多想，“我有幾件日常衣服，在旁邊的更衣室，櫃子上有名字——”
說到這裏，他腦子忽然拐了個彎。
他那裏應該沒放多餘的**吧？
蕭野在心底仔細確認了一遍，才放下心，“衣櫃沒鎖，裏邊的衣服你隨便拿。”
沒多久，他的門外再次響起敲門聲。
“蕭野，沒洗澡的空位了，你能不能跟我擠擠？”
蕭野正在拿著花灑衝腦袋，聞言手一滑，花灑差點砸到他臉上。
“你的意思是，一起洗？”
盡管狹小的隔間裏到處是水，可蕭野的聲音還是幹巴地不行。
上次共浴的經曆讓他意識到，原本單純的洗澡也可以變得不單純。
“是啊！”時遙的聲音比蕭野坦然不少，“沒位置了，我最熟悉的就是你，我洗的很快的，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和空間。”
原本兩人的對話就沒有多大掩飾，旁邊的人都聽得見，此時見時遙這麽委屈，頓時看不下去。
“時遙，你跟我洗吧？我瘦，不覺得擠。”
“我這裏還有今天剛帶來的沐浴露和洗發露，可香了，時遙你來我這裏。”
蕭野看了眼自己手裏滑溜溜隻剩下一小片的肥皂：“……”
最後還是薑宏光發了話，“時遙，我快洗完了，馬上穿衣服，你來我這，你能直接洗。”
之前的人時遙都沒答應，聽到薑宏光的名字，可能因為是熟人，很快回應：“薑副會，你洗完啦？”
門外似乎響起了腳步聲。
蕭野再也忍不住，一把將門打開，卻發現時遙還好端端站在門口。
可他也來不及思考時遙為什麽沒走，一把將人拉了進來。
時遙視線非常自然地往下，卻看到一條白色的毛巾。
時遙：“……”
準備還挺充分。
蕭野走到角落，解開毛巾，背著時遙，再次打開花灑，邊衝邊說：“我馬上洗完。”
時遙看他火急火燎的架勢，唇角揚起一抹微妙的弧度，不過他沒急，“外套太沉，我就直接套了你的衛衣過來的。”
蕭野下意識回頭看，果然在時遙身上看到了眼熟的黑色衛衣。
而時遙正背對著他，彎腰，將腳上的襪子拽下來。
時遙穿著休閑的牛仔褲，褲腰寬鬆，加上那黑色的，明顯偏大的黑色衛衣，襯著彎著的那截細腰清清瘦瘦，一隻手就能握住。
白色的襪子被時遙隨意地踩在腳底，接著就是褲子，由於重力鬆鬆垮垮地搭在褲腰，然後被時遙一點點往下拉。
明明是正常無比的動作，在蕭野眼裏卻自動放慢，他能看到時遙籠在他衛衣下纖細筆直的雙腿，肌膚瑩潤如白玉，膝蓋那裏有一個漂亮的弧度，甚至偶爾水花濺到腿上，時遙會不自覺地蜷縮一下腳趾。
時遙身上果真沒有哪一處是不漂亮的。
被蕭野管理良好的心髒還是失了控，以之前從未有過的頻率砰砰直跳。
然後，時遙雙手拉住衛衣下擺，即將往上掀時，那雙氤氳著淺淺水氣的眸子突然看向他。
兩人目光相接。
“真的還要看嗎？”
因為衛衣過於寬大，將該遮住的不該遮住的全都蓋在底下，可要是繼續脫下去，什麽都一覽無餘。
排氣扇就在頭頂上方，帶來絲絲涼意，可蕭野還是覺得熱到爆炸，他慌忙轉過頭，一把將花灑調到冷水，含混道：“地上滑，我怕你摔倒。”
時遙看著蕭野紅透的耳根，以及往外濺的冷水，心中了然，“那我可要脫啦？”
可他剛掀起衣服，卻聽蕭野突然開口：“等等。”
時遙手拽著衣服下擺，硬生生停住。
然後，他看到蕭野轉身，還沒來得及透過霧氣看清什麽，視野就黑了。
蕭野將毛巾蒙在了他的臉上。
時遙想扯下來，卻被蕭野攥住手。
這個時候手大和力氣大的優勢就體現出來，蕭野一隻手就將他兩個手束縛住，他掙了好幾下，都沒弄開。
“蕭野！”時遙聲音帶了點惱。
這時旁邊的隔間聽到動靜，下意識問道：“蕭哥，怎麽了？”
他怎麽聽到時遙很氣地叫了一聲蕭野的名字？總不至於洗個澡都能打起來吧？
蕭野抽出另一隻手捂住時遙的唇，才回答：“沒事。”
旁邊人這才放下心，他也洗完了，打開隔間門離開。
蕭野這才放開捂著時遙的嘴，低聲道：“這是在外麵，別胡鬧，等我洗完穿好衣服，就放開你。”
時遙沉默半晌，屈服地點了點頭。
他相信自己要是不同意，蕭野能直接把他拎到其他空置的隔間。
蕭野見他真的安分，才試探鬆開時遙的手腕，“手不許動毛巾。”
時遙再次點頭。
這次時遙信守承諾，手乖乖垂在身側，不過眼睛依舊看向蕭野的方向。
“蕭野，毛巾塞進嘴裏了，我舌頭推不出來。”
時遙聲音含混，帶著水意和一點委屈。
蕭野這才發現之前捂嘴的時候，不小心也把毛巾壓進了時遙嘴裏。
白色毛巾有一小片陷了進去，旁邊隱約可見洇濕的深色濕痕。
蕭野立馬將毛巾往外扯了扯，然後，聽到時遙舒服地呼了口氣，帶著含久了毛巾後的啞。
呼出的熱氣似乎也透過濕乎乎的毛巾撲到了他臉上，讓他口幹舌燥。
明明，四周水氣很濃，他還是覺得熱，覺得渴。
蕭野吞咽了一下，然後，他聽到了時遙很輕地笑了一聲。
他立馬閉緊嘴巴。
可是心跳聲卻掩蓋不了，蕭野隻能裝作洗澡打開花灑。
時遙被水濺到，卻沒躲，依舊仰著頭看向蕭野的方向。
“太黑了蕭野。”
蕭野突然想起時遙怕黑。
他咬了咬牙，準備將時遙臉上的毛巾揭開，時遙卻躲了躲，“沒事，你既然覺得不自在，不揭開也行。”
“你知道讓我確定你在就好。”
說完，朝蕭野伸出手。
蕭野猶豫半晌，沒躲。
可他沒想到，時遙會好巧不巧摸到腹肌的位置。
“跟之前的觸感好不一樣。”時遙似乎滅有絲毫意外，指尖往下按了按，“運動後的腹肌像是被激活了，更有彈力。”
而且因為正在洗澡的緣故，腹肌上全是濕漉漉的水珠，時遙隻碰了一下，指尖就被染濕了。
且因為蕭野過高的體溫，連肌膚上的水都是燙的。
熱氣蓬勃，能將人的理智都燒毀。
時遙淺淺呼了口氣，“這觸感好神奇，我可以多摸一會嗎？”
說完，時遙就非常有禮貌地停了下來，明顯是得到蕭野的允許才會繼續。
蕭野看著眼前穿著他衛衣，蒙著眼睛，隻露出一截小巧和濡濕唇瓣的人，隻覺得之前被冷水壓下去的燥熱又卷了回來。
相比於以前，時遙已經很顧忌他的感受了。
就連他剛剛莫名其妙有情緒，時遙都會來哄他。
蕭野閉上眼，別過頭，嗯了一聲。
這樣的他們，真的隻是朋友嗎？
作者有話說：
謝謝大家的灌溉和雷，感覺動力很足了嗚嗚！（我嘎嘎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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