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自殺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繁夏都沒有再關注溫明月的事情,可是溫瀾生不死心一遍又一遍的打電話,下了班就去公司樓下攔她堵她,甚至也沒有從家裏搬出去。
繁夏煩不勝煩,直接躲到了容修的家裏。
誰知半夜十二店,繁夏收到了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她本不想接,但是那電話一陣借一陣,大有她不接電話,就不罷休的意思。
別說睡在她旁邊的容修,就連一隻眉都被吵醒了,從樓下跑到二樓,推開虛掩的門跑了進來。
“又是溫瀾生?真是胡攪蠻纏,打電話也不知道挑一個好一點時間,就知道打擾你休息。”容修聲音倦懶沙啞,揉了揉惺忪的眼,軟綿綿的靠在她身邊,吐槽的話裏透露著對溫瀾生的貶損。
“不理他。”繁夏想了想還是沒有借這個電話,正要把溫瀾生的電話號碼拉進黑名單,就看到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打了進來。
她有些奇怪,但還是接過了電話。
電話裏的聲音是陌生的男人聲,聲音很急:“請問您是繁夏小姐嗎?”
繁夏靠著軟枕,打開了床頭燈:“是我,怎麽了?”
“溫瀾生先在他割脈自殺了,現在正在急症室裏搶救,他嘴裏一直念叨著您的名字,我用他的手機給您打電話您一直不接,沒辦法了才用自己的手機打的,他現在情況很不好,您快要醫院看一下他吧,我們醫院的地址是*****”醫院的工作人員急促的說道。
小護士的聲音在安靜的深夜裏鮮明而突兀,容修迷蒙的睡意瞬間清醒了一大半,他屏息斂神,看著軟溶溶的暖橘燈光繾綣的繚繞在她周圍,一陣陣的痛在他的心裏絞動,恨意在心底磋磨。
這個溫瀾生,竟然用這種下作的惡心手段逼迫繁夏去看他,真不要臉!
“好,我一會兒到。”繁夏聲音低沉沉的,掛斷電話後下了床,脫下絲綢長裙套上衣裳。
容修也立馬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你?”繁夏扣著衣服紐扣:“算了,那是山海集團的醫院,護士醫生他們可能認識你,你去了要是溫瀾生口不擇言,罵了不好聽的話,對你名聲不好。”
“我不在乎,好歹是條人命,溫瀾生自殺了,我去關懷一下很合理。”容修解開睡袍,細軟的額發垂著遮住了額頭和他冷銳的眉眼,他語氣就像剛切開的青澀檸檬,不用細細品嚐,光是聞味道就酸的驚人。
繁夏無奈的笑了笑:“好吧,那一會兒你就站在外頭,我自己進去。”
深夜的市區依然熱鬧逼人,沿街的路燈如同遊龍霓虹,蜿蜒的掂量著夜色,半個小時後,繁夏趕到醫院急診室。
去護士台詢問了一下病人信息,護士立馬就說道:“您就是繁夏小姐?病人已經度過了危險期,剛剛才給他送到了病房,就在1302床,不過您要注意一點,病人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因為失血過多身體也很虛弱,千萬不要刺激他了。”
“好,謝謝。”繁夏禮貌的道了謝就往1302床走去,容修就在身後跟著,默不作聲像個吞噬一切的影子。
兩人剛走遠,旁邊的小男生立馬拉著剛才跟繁夏說話的小護士說道:“你看那個男人,像不像咱們集團總裁容修啊?”
小護士瞪大了眼珠:“總裁?我都沒注意。”
小男生說:“你就光盯著那個繁夏小姐犯花癡了是不是?我剛剛偷偷看了他好久,就是總裁沒錯,他怎麽會在這裏啊?還是跟繁夏在一起?那個自殺的男生昏迷的時候嘴裏都念叨著繁夏,說明繁夏應該是他的女友,可是深更半夜,跟著他女朋友一起來醫院的,居然是另外一個男人,你說他們是什麽關係?”
“這這這、我也不知道,應該就是好朋友吧。”小護士含含糊糊,身為男人對兩性關係具有天生的敏銳性,心裏當時就有了答案,隻是礙於容修的身份不敢說出口。
“切——,深更半夜一起來醫院?多好的異性朋友啊,能住在一起?”小男生端著護理彎盤離開護士台。
“喂,你幹嘛去?”小護士忙道。
“我去給病人換藥。”小男生給他使了個眼色,實際上就是趁換藥之名,去偷聽八卦了。
私立醫院的病房一般都是單人單間,繁夏找到1302室,病房門微微敞開著,一道純白色的床簾擋在病床前,阻隔了視線,溫瀾神微弱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護士,我妻主她來了嗎?你們聯係到她沒有?”
“已經聯係到了,她說一會兒就來看你。”護士聲音溫和中帶著同情:“人生在世有什麽過不去的坎呢?非要自殺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溫瀾生虛弱的流著淚:“你不懂。”
“哥是過來人了,有什麽不懂的,像你們這種年紀的男人割脈,隻有一種可能就是為情自殺嘛,女人大多花心薄情,見一個愛一個,你吃了虧就應該及時止損,而不是為了一個不值得的女人自殺,你在這裏自我折磨,人家不知道跑到哪個男人的溫柔鄉裏快活去了。”
溫瀾生的聲音微弱的顫了一下,帶著病貓一樣的細軟哭腔:“你不懂,她雖然有別的男人,也隻是玩玩而已,我跟她有好多年的感情,是我做的不好,才逼得她出軌的,都是我的錯,我隻想讓她回頭。”
護士大哥撇了撇嘴:“可人家有香香軟軟的小三了,已經不愛你了。”
溫瀾生抽噎著:“可是她一聽說我自殺了,就立馬說要過來看我,說明她心裏還是在乎我的,隻要她心裏有我,願意跟我重新開始,我做什麽都可以,哪怕跟那個男人一起也可以。”
護士大哥瞬間沉默了,換好了藥他端著護理彎盤起身,忍不住嘟囔道:“真是戀愛腦,沒救了,還跟小三一起伺候出軌渣女?我要是他,第一件事就把小三揪出來暴打一頓。”
一回頭,差點撞到繁夏。
“對不起,對不起。”護士大哥連忙道歉,看到她身後的臉色沉的快要滴出陰水來的容修,認出對方的身份,腦子當場宕機,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繁夏笑了笑,側過身子為他讓位子:“沒關係。”
護士大哥緊張的從她身邊經過,看著他們進了房間,靠在牆壁上大口喘氣,喃喃自語:“總裁怎麽會在這裏?還是跟.....難道?”
護士大哥飛快的離開風浪中心。
溫瀾生聽到繁夏的聲音,撐著軟弱無力的身子起身,拉開了礙事的床簾:“夏夏,是你來了嗎?是你來看我了嗎?”
“是。”繁夏來到病床前,卻並沒有在他身邊坐下,而是依靠在床對麵的牆壁上,冷白冷白的牆壁映著她冰冷的麵容。
溫瀾生卻笑了,蒼白無色的唇瓣露出孩童一樣天真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看我的,夏夏,我終於等到你了,我好開心。”“我一點也不開心。”繁夏冷冷的說道:“溫瀾生我最後告訴你一遍,我們已經分手了,沒有任何關係了。”
溫瀾生的笑容僵硬在臉上,不顧手背插著的枕頭,掙紮著跪坐起來,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為什麽?夏夏,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已經知道錯了,隻要你回來,我什麽都答應你,我、”
“我知道你喜歡我,也喜歡容修學長,我不會怪你的,我們可以一起生活的,夏夏我一點也不介意的,隻要你回來就行,好不好?”溫瀾生朝著繁夏徒勞伸手,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白色紗布也滲出觸目驚心的霽紅。
“不好,溫瀾生你憑什麽覺得我會接受?”這種荒唐的說法,繁夏聽了隻想發笑,並沒有一點觸動,不耐煩的往病房外走:“不要再用這種手段來逼迫我見你,我很討厭,而且這也是我最後來看你,要是你之後還用這種自殺的方法威脅我,我不會再理你。”
說完,繁夏就直接離開。
“不要!夏夏你要走!”溫瀾生連滾帶爬的跌下病床,手腕白紗布上的霽紅色越來越大,越來越濃,他哭著要追出去,可卻被容修往床邊一推,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容修薄唇嘲諷一勾,冷冷的笑著:“繼續耍心機啊,繁夏不會上你的當。”
溫瀾生狼狽的趴在地上,鮮血已經順著他的手腕往下流,血珠子滴在慘白的地麵上,他眼中閃爍著恨恨的淚光:“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夏夏根本就不會離開我,你這個賤人!”
“我是賤人?”容修一把薅住溫瀾生的頭發,狹長的眼裏滿是狠厲:“沒錯,我是賤,我就是要把繁夏從你身邊搶走,因為你根本就配不上繁夏!”
“居然妄想用自殺來博取繁夏的同情......”容修狠狠將他頭發甩開,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狼狽如狗的溫瀾生,眸子危險一眯,抬腳在他流血的手腕上用力一碾:“就知道裝憔悴嬌弱的白蓮花,博人同情,真要自殺還叫什麽120,安靜的死了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