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摘下

從院長辦公室裏出來已經快到五點,靜洋區醫院又稱山海集團的印鈔機,隻因這家醫院位於帝都最繁華的商業中心,距離中心商業街隻有7、800米的距離,周圍商業廣場林立,客流量巨大,能在這裏就醫的大多也小有家資。

再加上這些年房地產市場的發展,光是靜洋區醫院這塊地皮就貴的令人咋舌。

走出醫院的時候,外麵擁擠的人群看熱鬧的人群已經散去,附近的商業街依舊生意火爆。

因為來時圍住醫院的人群太多,繁夏無法把車停進去,隻能先把車停在附近商場的停車點,現在她們正準備過去,剛在商場周邊走了幾步。

一個小男孩拉住了繁夏:“姐姐姐姐,你男朋友真好看,給你的男朋友買一束玫瑰花吧。”

不僅繁夏愣住,就連一向從容淡定的容修也愣了片刻。

看著小男孩明亮的雙眼,容修下意識看了眼繁夏,沒有說話,表情依然淡淡的,可被碎發遮擋的耳根突如其來的紅了。

這樣的場景,令他想起了在雲頂餐廳的那一天。

也是同樣的賣花小男孩,拉著繁夏和溫瀾生賣花,繁夏沒有絲毫猶豫就賣了一束紅玫瑰送給了溫瀾生,那一日,溫瀾生被玫瑰裝點的笑容至今如硫酸一樣烙在他的心底,成了揮之不去的痛。

他沒出聲,也故意沒有否認小男孩那聲‘男友’,心中隱隱期待著什麽。

繁夏彎下腰,笑意盈盈的看著小男孩:“小朋友,我們不是情侶哦,不能買玫瑰花。”

小男孩難過的低下頭,滿臉失望。

容修心中也莫名刺痛難受,是啊,他在期待什麽?他怎麽能跟溫瀾生比。

低著頭的繁夏並沒有看到容修眼中的晦暗不明,她看著難過的小男孩笑道:“雖然不能買玫瑰花,但是我可以買你手裏的鴿糧。”

“真的?”小男孩驚喜抬頭。

帝都人對鴿子的喜愛程度不亞於熊貓,因此帝都的鴿子根本不怕人,廣場上的鴿子可以隨意亂飛亂走,很多來逛街的人也喜歡買一兩包鴿子飼料坐在街邊的休息凳上喂鴿子。

繁夏買了一包鴿糧,看向容修,電光火石間,容修迅速掩蓋好眼底的異色。“要喂鴿子嗎?”她晃了晃手裏的鴿糧。

容修眼神異樣地點了點頭。

他們一起坐在休息凳上,繁夏倒了一把鴿糧在自己手心,不稍片刻,鴿子就飛來銜起她手裏的鴿糧飛走,有些膽子大的,或是被路人喂得圓圓滾滾根本飛不起來的小家夥,就幹脆停在繁夏的腿上放心大膽的吃自助餐。

鴿子輕巧堅硬的喙在繁夏手心裏輕啄,每一次都能銜起一顆鴿糧仰頭吞入肚中,不到一會兒繁夏手裏的鴿糧就被鴿子吃完了,繁夏手心裏也露出一片輕微的紅。

“不會疼嗎?”容修看著她手心裏的微紅,問道。

繁夏笑著抓了一把鴿糧,在他麵前攤開:“不疼的,隻是偶爾會被鴿子蹭到,你也來試試。”

容修慢慢張開手,他以前從未喂過鴿子,小時候家中管教格外嚴格,他的父親又是個格外討厭一切小動物的人,更不會讓他碰那些,後來他漸漸掌權,父親再也灌輸不了他,可他也被山海集團困住,根本抽不出多餘的時間,隻有跟繁夏在一起時,他才能體會到生活中點滴的美好。

一顆顆鴿糧倒入他的手掌心,不一會兒,原本對容修敬而遠之的鴿子們,在鴿糧的**下也停在他的腿上,爪子緊緊抓著他的腿,低頭在他手心裏找食,乖順的很,漸漸的,鴿子越聚越多。

繁夏趁機摸了摸鴿子的小腦袋,柔順的羽毛下透出小動物溫暖的體溫,繁夏笑道:“看樣子它們很喜歡你。”

容修指尖微微蜷曲,耳垂紅的柔軟。

鴿子越來越多,容修手心裏的鴿糧越來越少,鴿子們為了剩餘不多的食物開始搶食,你啄我咬,翅膀撲騰起飛,衝著對方亮出了爪子,繁夏擔心這些鴿子會抓傷容修,伸手握住了容修的手腕,幫他擋了一下,無名指上戴著的戒指在光芒之下閃耀著逼人的光芒。

亮晶晶的寶石反而吸引到了一隻鴿子的動物本能,用喙在鑽石上啄了一下。

繁夏用手捂住戒指。

“看來它們更喜歡你手上的戒指。”容修嗓音低緩,落日餘暉下如美酒般沉醉微醺,另一隻手看似不經意的遮住了剛剛被繁夏觸碰過得手腕,指尖滾燙。

繁夏無奈笑道:“好像鳥類都喜歡亮晶晶的東西。”

容修眼眸冷冷的盯著那枚熟悉又刺眼的婚戒,嘴角笑容極淡,慢慢的,他說道:“摘下來吧,鴿子的爪子和喙都很鋒利,要是留下劃痕,瀾生他應該會生氣吧。”

繁夏想了想覺得也是,本來女士婚戒的鑽石就不大,與男士婚戒矚目閃耀的鑽石不同,女士婚戒簡單大氣,沒有多餘的設計,也因此戒圈稍微被劃一下就會顯得十分明顯,瀾生要是知道婚戒被鴿子劃傷,一定會生氣。

她幹脆摘下戒指放進兜裏,白皙細長的手指沒有了婚戒的點綴,顯得極為素淨好看。

要是永遠摘下就好了。

容修眼眸深處露出幾分病態。

瀾會所

陳玉澤撐著下巴,看著一直盯著自己手看的容修,平素裏的倨傲散漫褪去,眼神裏盡是盛滿水的溫柔。

“**了?”陳玉澤道。

容修嘴角噙著似有若無的淺笑,並沒有因為陳玉澤的諷刺就壞了心情,顯然他今天心情很好,非常好。

陳玉澤無語,推了一杯威士忌到他麵前。

容修掃了一眼:“我說過不再喝酒了,上次是個例外,但以後不要再給我酒了。”

“容大總裁,我這裏是會所,是酒吧,你不喝酒這不是來砸我生意嗎?”陳玉澤趴在吧台上:“又是因為那位繁小姐是不是?”

容修沒有回答。

“我就知道一定是因為她。”陳玉澤恨鐵不成鋼:“容修你清醒一點啊,人家是有夫之婦,你適可而止好不好!你這是小三行為啊,你知不知道!到時候人家原配找上門來扇你巴掌,我都找不到借口替你攔著!小三兒誒,都招人恨啊,我最看不起這種人了,要不是因為你跟我多年交情,我早就跟你絕交了你知不知道!”

“......”容修斂目低垂,昏暗的冷光籠罩這他清俊漠然的側顏。

“還有你可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你是山海集團董事長,你要對股東們負責,要是被人知道你上趕著給人做小三,股價你還要不要了?”陳玉澤仔細的為他分析利弊。

容修神情淡淡:“這是我的事,你不用管。”

陳玉澤氣節,這反應,跟他那個明知母親出軌養小五小六卻依然堅信自己才是母親真愛,其他男人隻是為了發泄性-欲的戀愛腦父親如出一轍。

果然,男人一旦陷入愛情,智商就變成了0,哪怕已經做到上集團董事長,超過很多女性的容修也不例外。

但多年好有,陳玉澤抱著最後一點期待說道:“如果繁夏跟你門當戶對也就算了,可是你看看她的出身她的履曆,這簡直就是鳳凰女的標配啊,就算你能把繁小姐從她丈夫手裏撬走,你難道就不怕她日後反噬,吞掉山海集團嗎?”

利益永遠是商人的軟肋,為了利益商人可以不擇手段,可哪怕陳玉澤搬出這記絕殺,在容修眼裏卻如同微風過境,了無痕跡。

容修淡然地抿了一口清水:“她不是這種人......再說了,夫妻本為一體,如果我真能有幸跟她結婚,山海集團理應我們共有。”

瘋了!瘋了!

陳玉澤震驚的說不出話,他簡直不能理解,在商場上殺伐果斷,理智狠決的容修,怎麽就能心甘情願地把價值千億的集團拱手送給一個外人。

繁夏,可真是個厲害的人物。

陳玉澤震驚又膽寒,對繁夏的好奇卻也上漲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不行,一定得好好調查一下。

晚上,繁夏回到家中,溫瀾生已經做好了飯菜,等著她回來。

“夏夏,今天工作累不累呀?我聽公司同事說靜洋區醫院有人醫鬧,是真的嗎?”溫瀾生接過繁夏手裏的公文包,從鞋櫃裏拿出拖鞋讓她換上。

“這件事別到處亂說,會影響公司股價。”繁夏說道。

“我知道,所以才專門等到你回來才問的。”溫瀾生勾著她的衣袖,墨澈的雙眸透著一股柔媚,吧唧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撒嬌道:“今天一天你有沒有想我啊。”

繁夏笑道:“當然想你了。”

溫瀾生滿意一笑:“那就好,快去換身衣服,準備吃飯了。”

繁夏點點頭:“好。”

她進了臥室,**整齊的擺放著洗幹淨的家居服,上麵還有淡淡的熏香味,不止臥室,這個家都被他打掃的一塵不染,客廳茶幾的花瓶上還插著一束薑花,奶白色花束散發著濃鬱的馨香,簡單的裝飾就讓整個家變得溫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