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其他人都沒反對,一群人很快圍坐到沙發邊,簡單做了幾對抽簽紙,拿走了屬於自己的號碼。
為方便起見,真心話大冒險的內容則使用手機小程序抽選。
沈燼的酒量應付這種場合綽綽有餘,不幸的是,身旁的顧嶼多喝了兩杯,言語間似乎已有醉意。
他低頭問坐在自己右邊的沈燼:“這麽積極想玩這個遊戲……打算聽誰的真心話,沈燼?”
又叫我名字?
沈燼咬著煙在嘴裏轉了轉,戲謔般輕哼一聲: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他馬上用五殺的手速打開了手機錄音鍵,趁機戲弄:“我對真心話沒興趣——先叫學長,乖。”
顧嶼麵色冰冷自持,語言係統卻早已紊亂:“好,學長,我乖乖的。”
他看起來很認真,沈燼一愣,憋著沒笑出聲,趕緊又把手機往他那邊歪了歪。
周圍環境音嘈雜,但錄個大概還沒問題——這一段不勒索個五百萬也能在顧嶼婚禮上循環播放,沈燼隻覺血賺,又逗他叫了兩聲哥哥才算完。
周圍鬧哄哄的,陶晏上手開了張紙簽——第一輪被選中的人,3號江瀾。
其他人自然熱情起哄今天的壽星,沈燼也玩笑:“真男人就選大冒險。”
可是顧嶼聽了卻湊近,在一片熱鬧裏和他說悄悄話:“為什麽選大冒險……學長不想聽我的真心話?”
顧嶼的呼吸夾雜著酒精味,撓得沈燼的脖子陣陣發癢。
他扭了扭肩膀趕緊避開,解釋說:“這輪抽到的是江瀾,不是你——再說真心話有什麽好聽的?我可沒興趣知道你幾歲結束尿床現在又幾厘米了。”
他本是想懟人,耳邊的alpha卻略一沉思,格外真誠嚴謹地告知他:“兩三歲,18到19CM……之間?”
那氣息溫熱醉人,溺得沈燼呼吸一窒,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什麽?”
他不自覺發怔,反應過來後不信更不服:“……怎麽可能?別tm以為你長得高我就會當真,再說光是目測又不準。”
隻是顧嶼剛才的語氣太過認真,沈燼仍難以控製地捂了捂腹部,衣服下擺都緊張得揉成一團。
作為omega,他忽然感覺自己可能是真不行。
某種意義上說,他已經幻覺有點胃疼,顧嶼的眼眸卻依舊很純粹:“那下次,我在準確的狀態下再給學長測量準確的實驗數據,好不好?”
他很乖地在討論學術,沈燼卻喉結翻湧,趕緊把他推得遠遠的:“……不必!”
其他人還在朝江瀾起哄,江瀾大概也醉了,隻笑著拒絕所有人建議,說:“選真心話。”
小程序的房主是宋以知,他按了一次抽選,本輪真心話的題目是:用一種動物形容你對麵的人。
江瀾對麵是陶晏,他認真思考著回答“我先想想豬和狗哪個更合適”,這對情敵很快就是要打起來的架勢,沈燼則聽到顧嶼自言自語般回答:“像小兔子,碰一下抖一下,被揪尾巴還會哭。”
“?”沈燼幹脆把嘴裏的煙扔了說話,“都說那不是尾巴!”
可不消半秒,他就察覺自己被顧嶼帶進坑裏,隻能咬牙切齒補充:“聽話,獅子老虎選一個形容學長,再不濟你養過的那種小烏龜都行,起碼長壽。”
顧嶼卻嘴角微沉,傷心懷念他被迫分手的白月光:“不行,小烏龜……我愛的隻有綿綿一個。”
沈燼投降,徹底放棄跟喝了酒的顧嶼交流:我tm遲早把你的綿綿抓來煲湯。
幾輪遊戲下來,有答初吻是什麽時候沒的,有現場20個俯臥撐的,有去隔壁房間要食物的,陶晏還被迫抱江瀾坐了一輪大腿——第9輪,沈燼看到自己的紙簽被抽到,當然無所謂說:“就大冒險吧。”
宋以知朝沈燼抬了抬下巴:“我猜學長就會選這個。”
兩人相視一笑後,宋以知低頭點了點小程序的抽選。
周圍的人都在起哄或是吃東西喝酒,唯有陶晏的眼角餘光看過去,大概數清宋以知到底點了一下還是好幾下。
抽選完宋以知就把手機放桌上,屏幕上顯示本輪大冒險的內容為:用嘴銜著薯片喂給右邊的人吃,不能親上。
這大概是幾輪下來最難的題目,有人湊過去看屏幕,有人把喝到一半的酒放下,房間裏一下變得更熱鬧。
“臥槽,正常不是用長條餅幹?薯片才多大?”
“兒子別丟爹的臉,城裏人都快改用跳跳糖了,你有點見識行不行?”
“好了好了要我說別走什麽程序了,是兄弟就直接抱住親。”
大家都迷糊,玩笑聲裏宋以知撕開包薯片,遞給沈燼:“學長,試試吧,不難的。”
沈燼緊了緊手心,還沒接薯片,宋以知就把藍色的包裝袋塞到他手裏:“給,難得江瀾哥哥今天生日,大家都高興。”
話到這份上,沈燼也不好直接拒絕。
此刻坐在他右邊的人,是陶晏。
兩人看來都有幾分遲疑,誰也不知道該怎麽動。
陶晏張張嘴想說什麽,可周圍充滿醉意的聲音卻將他淹沒,沈燼也隻能捏緊那包薯片,勉強轉向了右邊。
搖晃的燈影裏,他的身體退了退,但手還是囫圇拿出一片咬住邊緣,也知道該願賭服輸。
有人說了句:“沒事,咬一小口就算過關怎麽樣?”
這樣的氣氛下,沈燼也沒法退,他緊張得就像渾身都繃了弦,隻能屏氣斂息稍稍湊過去,祈禱嘴裏的薯片待會能幹脆點斷開。
霧紫色的發尾掩蓋著他發熱的耳朵,就在他本能地抬起左手想退縮求助時,陶晏卻忽然踉蹌,像是被誰不小心撞了一下。
兩人的距離瞬間就要拉近,但一旁顧嶼伸手的動作卻快得發生在這一切之前。
空氣猛地滯了半秒,沈燼被顧嶼拽得狠狠一晃,差點跌倒。
周圍的聲音似乎急促地變了個調,沈燼還沒來得及回神,顧嶼就已經低頭歪過臉含住他嘴裏的薯片,一雙眼眸也抬起看向他,如同蘊著萬千冰雪,純粹透亮得奪人心魂。
耳邊好像又炸開了什麽聲音,但都不及沈燼聽到的,自己的心跳。
兩人的距離實在太近,近到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情不自禁地顫了顫,不爭氣的樣子就像顧嶼所說的,碰一下抖一下。
那一刻他快放棄當小烏龜長命百歲了,他可能就是被顧嶼團在手心揉捏的小兔子。
他怔怔的,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青檸味兒的薯片很快斷裂在酒氣裏,有人似乎想宣布挑戰結束,顧嶼卻更近一步,當著所有人的麵,再度咬住了他嘴裏剩的一小半。
這一次,距離近得臉上的絨毛都快掃到一起。
沈燼攥緊的手心瞬間更為滾燙發熱,他想退縮,顧嶼卻拉著他手腕虛虛握著,就像在安撫他聽話。
兩人互為標記後,信息素的味道就隻有彼此才能聞到。
專屬的草莓白蘭地清香隨之濃烈,眾目睽睽之下似侵犯沈燼全身,隱秘又肆無忌憚的,令他止不住顫聲呼吸,求饒一般。
可麵前的alpha還是用氣息一點點磨著他,耐心,纏綿,細致,又不容拒絕。
不誇張的說,那一刻顧嶼就像把獵物摁在爪子下反複玩弄的漂亮大動物,濕透了的小兔子在他身下翻著肚皮不斷掙紮,卻依然沒有絲毫逃走的可能性。
*
片刻間進退,沈燼就快堅持不住。
終於,兩人的唇瓣堪堪觸碰,顧嶼這才肯放過他似的,迅速在他唇邊輕壓一口,要走了最後半截薯片。
沈燼措手不及,瞳孔裏寫滿了驚愕,整個人都傻在原地。
顧嶼的氣息還留在他唇畔,弄得他胸腔裏脹滿了突突的心跳聲,聲音都快發不出來:“你——你幹什麽?”
欺師滅祖,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一群人忽然反應過來這是顧嶼在宣示主權,於是驚歎聲更甚。
片刻後,大家一致認為喂薯片的對象換一個也無傷大雅,遊戲挑戰到此也算結束——所以誰都沒想到,顧嶼會順手捏起沈燼下巴,又放了塊薯片在他嘴裏,認真回答他的問題:“當然是吃薯片。”
緊接著,剛才的過程重複一遍,所有人猝不及防,聲音徹底收不住了。
“臥槽——”
“?虐我一次可以,但虐/屍違法!”
“等等,野王哥哥什麽仇認識第一天就這麽對我?”
吵鬧聲中顧嶼再度在沈燼唇邊討到了想吃的薯片,自然滿足地拉開距離,低低自言自語:“青檸味……好吃。”
沈燼視線發抖,再不敢出聲,更何況顧嶼還冒出了奇怪的危機意識,伸手把他鬆鬆圈進臂彎,根本不允許他亂動。
他渾身虛軟,花了小半分鍾才穩住呼吸,胡亂把剩下的薯片推回給宋以知:“以知,你吃。”
信息素的作用還殘留著,偷偷鑽往他全身揉撚他——他怕再不把薯片拿走,萬一又重來一回自己的敏感體質真受不住。
顧嶼說他像小兔子,某種意義上也不算汙蔑。
漸濃的酒氣裏,宋以知捏著那包薯片,嘴角徹底咬緊了。
好一陣後,他才看看依然神色遊離的沈燼,想證實什麽:“剛才顧嶼哥哥喝多了沒理解遊戲的玩法,如果那算吻的話……是學長的初吻嗎?”
如果是初吻,之前顧嶼和沈燼的一切關係就仍值得懷疑,沈燼明顯也沒功夫細想他的問題,下意識的回答最真實:“啊?不是。”
“……”宋以知一時來不及錯愕,坐在兩人中間的陶晏就先把他叫了出去:“以知,過來一下……有話單獨和你說。”
***
到晚上9點,聚會才散。
漸涼的秋風裏,其他人歪歪斜斜打鬧,唯有沈燼,是被顧嶼不放心地揪著一截手指牽好走出山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