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沈燼生理性臉紅心慌,半天才反應過來:既然宋以知在場,假裝情侶就得繼續下去。
對此他破罐破摔,也沒否認:男朋友就男朋友吧,他吃點虧,下次跟人說顧嶼是自己養子討回來。
他對眼前幾個人點了點頭,祈禱這隻是一場普通的朋友聚會。
但不幸的是,顧嶼的幾個朋友顯然沒一個比顧嶼更會說話。
壽星江瀾說:“可以啊,連學長你都下手,本來還以為你會去靈泉寺出家將來化身舍利子供人參拜。”
旁邊留著長發的陶晏一臉冷漠,問顧嶼:“所以你這麽快就把綿綿忘記了?當初不是還坐地上不起來哭著說要和她過一輩子嗎?”
宋以知則溫柔笑笑,也沒說話。
當真物以類聚。
如果302寢的關係是互為對方的爹,那顧嶼和他幾個發小的關係大概就是陰陽怪氣爭霸賽對手。
沈燼十分警覺,好奇道:“綿綿是誰?”
臨時標記還在,他心裏酸酸的,有點吃醋也在所難免。
顧嶼對幾個朋友無奈,隻能硬著頭皮跟沈燼解釋:“是小時候養的小烏龜……差點養死,後來被我姑媽帶走照顧了。”
“嗤。”沈燼鬆口氣,看顧嶼可憐也沒再追究,而是轉頭和其他人寒暄了幾句。
陶晏對他這位兄弟男友挺感興趣:“學長長得挺好看,怎麽會跟小嶼在一起的?”
江瀾略一思考,準備對沈燼打手語:“聽力方麵還正常?”
“……還算正常。”沈燼略顯尷尬,顧嶼警告道:“你倆是不是想發動戰爭?”
陶晏無所畏懼地挑挑眉,漂亮的眼睛打量沈燼一番:“確認一下,學長是omega吧?雖然不太像。”
江瀾似乎和他不對付,嗆道:“這重要嗎?你看著也不像alpha啊。”
兩人互不相讓,沈燼看這架勢,多少已經開始擔心今天的聚會:不會隻有宋以知一個好好說話的正常人吧?
對方簡直像個天使,說話也符合東方古國的基本社交禮儀:“好久沒見,學長比以前瘦了一點。”
沈燼感動得點頭,江瀾則好奇問宋以知:“你和學長本來認識?”
“嗯,算是認識。”宋以知回答,“高中有個七夕節晚上,顧嶼哥哥送我回家碰到過學長。”
江瀾看起來不悅:“你和顧嶼七夕節在一塊幹什麽?不會友誼變質過,我們不知道吧?”
顧嶼立刻打斷:“你忘了?那次七夕剛好撞上老陶生日,我和他隻是吃完了飯順路。”
“噢……失言。”江瀾瞥一眼陶晏,耳根微紅,“沒興趣記傻逼的生日。”
說著他看看沈燼,似乎仍不放心:“顧嶼這家夥沒欺負你吧?”
沈燼聞言不自覺摸摸脖子:“不算欺負……”
雖然標記後反應有點大,他也困倦頭暈了好幾天,但顧嶼給的安撫和照顧一點沒少,沈燼想,算我欺負顧嶼都沒毛病。
腺體的臨時標記效果還在,江瀾看出端倪後略為驚訝:“顧嶼,你——”
顧嶼立刻推推江瀾肩膀,示意他可以進山莊了:“怎麽,不行?”
江瀾嘖了一聲,碰碰宋以知的手:“以知,我們這幫人隻有你是omega,幫忙照顧好學長。”
“……啊?”宋以知回過神來,牽起一絲笑容,“好。”
他身材單薄,一雙清澈的眼睛像小動物似的,從剛才起就盯著顧嶼看了又看,神情明顯還是歡喜的。
沈燼察覺到這股視線,多少於心不忍,低聲問顧嶼:“確定他隻是把你當親哥?”
“確定。”顧嶼回答,“而且這也是他自己說的。”
沈燼隻好壓下疑慮,順便打探:“江瀾和陶晏……是不是有什麽矛盾?”
他怕踩著什麽雷區,顧嶼則點頭:“算情敵吧,都喜歡宋以知,好多年了。”
一起長大的幾個人裏,隻有顧嶼對宋以知沒有私情,這也一度讓顧嶼覺得,宋以知對他的喜歡,不過是想完成“集郵”。
沈燼倒沒察覺到什麽,他驚訝之餘更多的是放心:宋以知有哥哥們寵愛,應該不至於真吃什麽愛情的苦了。
“那挺好。”沈燼捏著煙笑笑,“將來不管誰追到以知,都可以來找我帶他上一次國服前百~”
“……”顧嶼拽拽他的手臂,“就他倆?我看還是你帶我拿個世界冠軍比較有希望。”
除了幾個發小,江瀾還叫了自己室友,七八個人進了他預定的度假山莊,沒一會兒就拍照的拍照,打牌的打牌,很快混熟了。
沈燼和江瀾室友加遊戲好友玩了兩把,正想切大號給他們看自己戰績,眼角餘光卻忽然瞥見宋以知靠近一旁拍照的顧嶼,並拿起顧嶼剛在前台買的烏龍奶茶,喝了一口又放下。
沈燼停下動作,不覺視線飄忽,以為顧嶼會和兄弟喝同一杯奶茶,然而對方卻輕皺眉頭,對宋以知說:“……你拿去喝。我不喜歡跟別人喝同一杯東西,髒。”
宋以知愣愣神,說:“顧嶼哥哥,小時候你不這樣。”
“小時候你也不這樣。”顧嶼看宋以知一眼,像是警告。
他去前台又買了一杯,沈燼回神一看有免費奶茶,幹脆也湊過去強行咬著顧嶼的吸管用力吸了一大口,接著滿臉戲謔和期待地看著顧嶼。
這杯應該給我了吧?他想:就是甜度不太夠,將就喝。
他一天不氣顧嶼就不舒服,沒想到顧嶼卻麵無表情地喝著茶轉身去看其他人打牌,絲毫沒有要給他的意思。
宋以知暗暗攥了攥拳頭,沈燼也氣不過,想問顧嶼為什麽區別對待,對方卻把手機給他:“拿去買,你喝的甜度跟我不一樣,支付密碼你知道。”
年輕的男孩子之間熟悉得很快,周圍一下起哄聲錯落,沈燼隻好硬著頭皮接過手機,後悔莫及:媽的,我還喝什麽奶茶,喝砒/霜得了。
等他買完奶茶回來,顧嶼也已經被朋友們的嘲笑聲淹沒。
“狗命不是命?再秀恩斷義絕。”
“嗬,支付密碼都給了,還買什麽奶茶?你怎麽不嘴對嘴喂?”
顧嶼握起拳頭,能動手就絕不動嘴,沈燼臊得躲遠了,隻敢和一旁的宋以知偷偷玩笑:“混在這三個人裏還能健康成長,我們以知不容易~”
宋以知被他逗笑,說:“嗯,哥哥們從小就很寵我的。”
他注視沈燼良久,眸光裏有一絲幽暗的得意:“而且隻要是我想要的……他們都會給我。”
“真的?”沈燼似懂非懂,心裏更多的是羨慕,“我要是也不做哥哥就好了。”
但低落了一瞬,他又很快自嘲地笑笑,咬著沒點燃的煙說:“可惜天生就是給人當爹的命~上一把隊友剛下跪敬茶要我帶。”
他笑著揉揉宋以知後腦勺,繼續和人玩遊戲,卻完全沒注意到顧嶼看向他倆,眸子裏凝滿了氣鼓鼓的情緒。
*
當天的聚會很熱鬧,沈燼卻發現,顧嶼異常得有些過分。
一開始顧嶼非要在他打遊戲的時候抱過來,一副他們真是情侶的樣子,搞得他臉紅手抖,差點操作失誤丟五殺。
後來顧嶼低頭看著他,忽然問他腺體疼不疼,還說下次一定注意分寸,沈燼本想質疑“誰說的沒有下次?”,但眼看宋以知就坐在一旁,他隻好一臉羞赧:“沒事……學長就tm喜歡你粗暴。”
晚飯時顧嶼甚至把蟹肉龍蝦都處理好了扔他盤子裏,還美其名曰自己不喜歡海鮮。
不等沈燼疑惑地吃完,顧嶼已經找服務生熱好了牛奶推到他麵前,搞得他徹底懵了:我給你看的是體溫計,不是驗孕棒吧?
沈燼低聲問他:“你發什麽瘋?”
顧嶼麵色不改,回答:“氣他們而已,再說話我就真嘴對嘴秀了。”
沈燼氣得在桌下動手:“你怎麽不幹脆和我領證得了?”
“沒想到學長的常識已經匱乏到這種地步了。”顧嶼卻嗆他,“需要我提醒學長alpha的法定婚齡是22歲嗎?對年僅19歲的我有這種非分之想,學長小心坐牢。”
“……”沈燼憋屈至極,隻能把顧嶼強塞過來的牛奶喝了,想:咱倆遲早有一天同歸於盡。
飯後大多數人都喝了點酒,牌和遊戲是玩不下去了,天色又剛暗,宋以知環顧一圈便建議道:“我們玩真心話大冒險怎麽樣?”
沈燼一聽,得救般從《學弟狠狠寵》的情節裏掙紮起身說:“行啊,作為大學生哪能輕易被麻將和電子遊戲腐蝕?就玩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