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個瘋子
“你做什麽?”
裴廷約靠過來時沈綽瞬間警覺,挪動位置試圖離這個突然發瘋的人遠點。
他推了下自己這邊的車門,果然推不開。
裴廷約掀起眼皮,視線停在他身上:“我說了不會吃了你,不用這麽防賊一樣防我。”
沒開空調的車內空間格外悶熱,裴廷約隨手扯散自己的領帶,扯開了兩顆襯衣扣子,意味不明的動作顯得他說的話毫無說服力。
“你比賊更需要防,”沈綽沒好氣,“小賊易治,你這種——”
“什麽?”
沈綽斟酌了一下,選了個相對不那麽難聽的詞:“你這種狂徒,別以為仗著自己懂點法,就能為所欲為。”
“我什麽時候為所欲為了?”裴廷約問,“沈教授,說話得憑良心,我這個狂徒明明才剛幫過你一回。”
“所以我答應了請客,你為什麽要搶先買單,又說下次?”
“幫你省錢不好?你知道剛那頓多少錢嗎?”裴廷約翻出手機賬單,給他看了眼,“不想讓你破費,免得你覺得我把你當冤大頭,故意宰你。”
“……”沈綽看清楚那一串數字,默了一下,“我也不是付不起,不過我剛買了房,是有些拮據,但我答應了的事,沒打算反悔,你真想幫我省錢,一開始就不該選這種地方。”
“所以還是我的錯,”裴廷約受教,語氣裏卻聽不出多少誠意,“下次注意。”
沈綽根本不想理他,裴廷約卻又問:“你真打算還完這頓就跟我一刀兩斷?”
“本來也沒關係。”沈綽涼道。
裴廷約都懶得提他們是領了證的關係:“不行。”
他忽然靠過來,在沈綽蹙眉前,伸手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
沈綽臉色驟沉,條件反射一般向後避開,身體撞到身後車門上。
裴廷約順勢欺上:“做什麽?一驚一乍的。”
“你做什麽?”沈綽忍耐著問,“你這又是什麽意思?”
裴廷約回味了一下剛才的手感,有些可惜:“沈教授,你身體挺敏感的。”
沈綽冷著臉罵他:“神經病。”
“你剛就想罵了吧?”裴廷約也不在意,“能忍著真不容易。”
沈綽不想再跟他說這些廢話:“開門。”
“身體這麽敏感,又沒有固定對象,平常怎麽解決的,靠手?靠手應該很難滿足你?”裴廷約問得直白又直接,“你記不記得那晚我們做了幾次?”
沈綽想縫起這個混蛋的嘴,裴廷約在他麵前比了一個數字,欣賞著沈綽的反應:“沈教授,你上了床就跟換了個人一樣,熱情主動得叫人招架不住。”
沈綽:“……我那晚喝醉了。”
“所以?”
“做了什麽都不記得,你做的事情才叫趁人之危。”
“喝醉不是借口,”裴廷約提醒他,“更不是法定的免責事由。”
“你好意思跟我講法?”沈綽口不擇言,“你趁我喝醉跟我發生關係不是強奸?”
裴廷約眉梢一挑:“強奸?沈教授,到底是我強奸你還是你強**?進了房間你直接往我身上坐扒我的衣服,早知道你事後翻臉不認人,我當時就該拍下來。”
沈綽麵紅耳赤:“別說了……”
那抹紅從他臉頰一直暈到了耳根,裴廷約饒有興致地看著,抬手捏了一下他耳垂,做了先前就想做的事,手指撫弄上他耳垂側緣的那顆痣。
耳垂確實是沈綽的**,他下意識想轉開臉,又被裴廷約掐著下巴轉回來。
裴廷約貼得更近:“要不要跟我一起?”
他眼神裏的蠱惑意味十足,沈綽沉默了兩秒,回答:“算了吧。”
裴廷約這個人太危險,他怕了,隻想退避三舍。
“真不要?”
“不。”
裴廷約的目光從他的臉下移到頸,頓了頓,低頭,親了上去。
被裴廷約的唇觸上皮膚,沈綽立時雞皮疙瘩起立,頭皮都麻了,用力掙紮試圖把人推開。
但裴廷約力氣極大,以膝蓋壓製住他兩條腿,扣住他手腕,硬是讓沈綽無法動彈,隻能被迫承受他胡亂落下的吻。
瘋子!瘋子!!
沈綽拚命掙紮,推搡著壓在自己身上的人,繃不住破口大罵:“你個神經病王八蛋!放開我!”
裴廷充耳不聞,親吻上他的喉結,挑逗一般一下一下地舔吮。
沈綽渾身發抖,血氣不斷上湧,胸膛起伏幾乎喘不上氣,越是這樣他反抗得越激烈,後背磕在車門上痛得厲害,還能借力朝壓製住自己的裴廷約撞去,趁機掙出了一條腿。
曲起的膝蓋狠狠向著這個瘋子小腹頂去,裴廷約被撞得身形晃了一下,依舊沒退開,沈綽一口咬上他暴露在自己麵前的脖子,下口極狠,直到嘴裏嚐到血腥味。
裴廷約吃痛下終於退開身,稍稍鬆開了鉗製住他的力道,看向他的眼色沉黯,瘋狂又危險。
沈綽一愣,忽然意識到這個神經病可能喝多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瘋夠了沒有?”
裴廷約凝目看著他,手伸過去,指腹輕擦了一下他唇上沾到的血,沈綽厭惡地撇開臉。
裴廷約的手指停在他唇邊:“很反感?”
“你自己說的喝醉不是借口,更不是免責事由,”沈綽的嗓音冷硬,“你要是喝醉了就去醒醒腦子,少在這裏拿我撒酒瘋。”
“那我對你負責好了。”裴廷約的話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不需要。”
“或者你對我負責。”
“你是不是真聽不懂人話?”沈綽壓不住火氣,為人師表的儀態盡失,他本也不是沒有脾氣的人,“滾遠點!”
裴廷約卻越覺有趣,按了一下他的唇收回手,拿出手機打開攝像頭,動作極快地拍下了一張他們的合照。
——光線暗淡的車內,衣衫不整糾纏在一起的他們。
沈綽一愕,立刻伸手去搶他手機,裴廷約的另一隻手將他擋開,握著手機不慌不忙地點開微信朋友圈,選擇照片,拇指停在“發表”那兩個字上。
“總有人喜歡在朋友圈裏秀恩愛,”他輕蔑說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那麽有趣。”
沈綽眼睜睜地看著他把照片發出去,急紅了眼,撲上去再次試圖搶他手機。
裴廷約沒讓他如願,把手機扔去了車前座,在沈綽撲過來時用力一拽,重新將人壓到了身下。
“放開!”
沈綽瘋了一樣對著他拳打腳踢,裴廷約不為所動,盯著他大睜著盛了怒氣的雙眼,忽然說:“你眼睛長得挺好看的。”
“你有病。”沈綽罵他。
“嗯。”裴廷約毫不在意。
沈綽的腦子裏一片混亂,他不知道裴廷約的朋友圈裏有哪些人,有沒有人認識他,即使沒有,照片已經發出去,他們的社交交集並不是零,遲早會被人知道。
一想到這些,他就恨不能掐死麵前這個混蛋。
他也確實這麽做了,又一拳送上裴廷約的下腹,在這人皺著眉往後退時猛撐起身,用力推了一把,裴廷約被他推得身形不穩跌坐回座椅上,他順勢欺身上去,跪騎到裴廷約身上,雙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被裴廷約的行徑氣得喪失了理智,沈綽的動作間完全沒收著,甚至發了狠。
裴廷約很快呼吸不穩,人卻沒什麽反應,靠著座椅撩起眼,放肆打量著麵前跟平日判若兩人的沈綽——
越是生氣,越讓人想招惹他。
沈綽的手腕其實很疼,大概剛被這個混蛋按著掙紮時扭到了,掐裴廷約更讓他覺得費勁。
他沒有任何占到上風的快感,反而狼狽不堪。
“沈教授,你那夜也是這麽坐上來的。”
觸及裴廷約眼中戲謔,沈綽的動作驀地停住。
理智終於回籠,他喘著氣在裴廷約的目光注視中脫力鬆了手。
沒有意義,跟個瘋子神經病糾纏沒有任何意義。
沈綽頹然閉上眼,徹底泄了氣,退開坐去一旁,扭開臉不再看裴廷約,極力克製自己冷靜道:“開門。”
裴廷約盯著他緊繃的側臉,忽地笑了:“你還真是很有意思。”
他摸了一下自己脖子上先前被咬的地方,再次確定,這位沈教授的個性遠比他麵上表現出的,要激烈得多。
裴廷約撿回了扔去駕駛座上的手機,重新點開自己的朋友圈給他看:“逗你的,看清楚,僅自己可見。”
確實設置的是私密照片,沈綽看著那幾個字,斂眉半晌,神情始終不快:“你究竟喝醉了沒有?”
“一點紅酒而已,醉不了,”裴廷約說,伸手碰了一下他眼尾,“別一直皺著眉,這麽漂亮的眼睛還是笑起來好看。”
“開門。”沈綽捉住他的手用力一撇,仍是這句。
裴廷約卻又靠過去,他當然沒喝醉,但醉不醉的其實都一樣。
被裴廷約的唇堵住嘴時,沈綽先是一愣,隨即劇烈掙紮起來,不管不顧地一口咬下去,嘴裏再次嚐到了血腥味。
即使這樣裴廷約也沒放過他,親得又深又重,一再深入。
沈綽忍無可忍,抬手一巴掌甩上了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