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為什麽做保姆
門鈴響起，是烤肉送過來了。
接過一大塑料箱，明昭意著實詫異到了。
她以為會像外賣那樣，肉全部烤熟，再搭配一些生菜送過來。
塑料箱裏，底下厚厚的一層碎冰塊。
上麵已經擺好盤的各種肉類，她全都不認識。
有一個挺像五花肉的，但跟尋常她遲到的五花肉又不太一樣。
尋常的五花肉，肥肉相間界限比較清晰，而這塊五花肉，瘦肉裏則是摻雜著小塊肥的，說沒有規則又能找到他們的規律。
“小意，盤子我已經擺好了，你把這些菜都擺到盤子裏。”鄭期係著灰色圍裙，從廚房裏出來對明昭意說著。
“好”
烤肉擺好，差不多到六點了。
鄭期正在解著蛋糕繩子，於度然抱著女兒還坐在沙發上，跟男人有一句沒一句地吵架。
外麵夕陽透著玻璃越過當淩高樓大廈，有種說不上來的悲壯，她的思緒被帶過去，也不知道他在天的上端過得好不好。
後麵傳來小女孩的笑鬧聲，明昭意回過神，看著周圍覺得恍惚，她離開孩子，在別人家做保姆了。
“來，然然許願。”
鄭期給於度然帶上白色皇冠，然後把女兒抱起來。
於度然閉上眼，虔誠許願，不到十幾秒，邊上響起催促聲，“快點。”
“你急什麽。”
“年年許願，哪來那麽多願望。”
於度然狠狠瞪了他一眼，繼續閉上眼睛許願。
吹完蠟燭就開始分蛋糕。
“不用，我吃不完這麽多，少一點。”明昭意不是很愛吃奶油，每次吃了幾口就覺得膩人。
鄭期給了她切了一大塊，她擔心吃不完有些浪費。
“你們女人不是很喜歡吃甜的嗎？”宣元青問。
明昭意還沒來得及回，於度然就說道：“你這刻板印象還在呢？”
鄭期笑笑，又換了一小塊給明昭意，“別介意，習慣就好。”
明昭意想說她現在已經習慣了。
蛋糕不是很大，但很漂亮，裏麵的配料也豐富，有水果還有堅果。
明昭意淺淺嚐了一口，味道還不錯，繼續來了一大口。
“是不是不夠，我給你加一點。”鄭期看到她手裏那一碟吃得差不多，便問了出來。
不問還好，一問，明昭意臉紅得不像話，太打臉了，剛才她還說吃不了。
其實，也不全怪她，要知道，這個奶油太好吃了，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奶油，一點都膩人。
裏麵的水果感覺比水果店剛買回來的水果還要新鮮。
拒絕跟接受都不怎麽好，最後鄭期又給她遞來一碟，明昭意默默地接過。
“也不要吃太多，待會兒還有烤肉。”宣元青看到她小碟的蛋糕很快消失，忍不住提醒。
明昭意感受到那道目光才知道男人在跟她說話。
“嗯，我知道了。”他人真挺好的，這麽細心。
隻有於度然跟鄭期，對視半天也沒想通今天這家夥為何多管閑事，哦不是關心人。
吃完蛋糕，就開始吃烤肉。
明昭意不認識這些食材，但看著都是切好的，又說是烤肉，那應該做法應該是跟以前吃過的烤肉一樣。
畢竟是來幹活的，總不能讓別人來烤。
烤肉盤已經燒熱，她用不鏽鋼夾子把盤子裏的肉放進去。
沒人說什麽，應該是這樣烤的，於是，她又夾了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肉材放進去烤。
“味道不錯。”見差不多了，鄭期先給妻子夾了幾塊。
宣元青不用他招呼知道自己拿著吃，明昭意繼續烤肉。
“別光顧著烤，你也吃啊。”於度然見她一直不說話，他們吃一塊肉，她就夾一塊肉補進去繼續烤，自己倒是沒吃幾口。
“嗯”明昭意應聲，將烤盤肉鋪滿，才放下烤肉夾吃起烤肉。
肉她不認識，他們幾個聊天提都沒提到，看來還得她自己去搜索一下。
烤肉的味道很好，跟之前吃的都不一樣，她不知道怎麽形容，她又夾了一個放到嘴裏。
“對了，我看你是大專學曆，為什麽要過來做保姆。”鄭期想快速熟悉一下，主動問了起來。
他倒不是瞧不上保姆這個職位，但很少年輕女孩會選擇這個職業，以她的學曆，出去做個文員還是挺輕鬆的。
正在喝茶的宣元青頓了一下，放下茶杯，在桌麵碰出出一道清脆的咯噔聲。
他抽出一張紙，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唇邊吃肉留下來的油。
接著，就聽他語氣淡淡，又帶著一點不屑說道：“這有什麽好問的，肯定是因為錢多，大專又不是什麽高學曆，出來能找到什麽好工作，我的公司就連”前台都是本科。
“老宣”鄭期趕忙吞下嘴裏還沒嚼碎的肉，出聲阻止。
這家夥，他又瞄了一眼一臉通紅的明昭意，心裏後悔。
他怎麽把這尊大神給忘了，有他在怎麽能嘮家常呢。
明昭意又夾了一塊肉放到嘴裏，發現味道沒有那麽好吃了。
他說的是大實話，可是，直白地說出來還是讓她有點不適應。
“平時這嘴巴高像睡死了一樣，今天話怎麽這麽多。”於度然對這位很不會聊天的朋友，也是一點都不客氣。
宣元青雖然說話被打斷了，但到現在還沒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麽問題，他是實話實話。
“你老公問出這麽低水準的話你讓人家怎麽回？嗬，不愧是技校出來的，說話水平就是差了一大截。”
明昭意：那我還得謝謝你！
不過，老板竟然是技校出來的，明昭意暗自震驚，那真的好厲害，年紀輕輕混得這麽好。
於度然麵對宣元青的嘲諷，已經波瀾不驚了。
“對對對，就你厲害，哈佛高材生。”
明昭意手裏捧著日式小碗在那低頭吃肉，瞳孔一震。
哈佛！這可不是一般的學校，難怪男人這麽高傲，看來還是有資本的。
“你真的好厲害。”明昭意忍不住抬起頭稱讚。
聽了這話，乍一看宣元青臉上沒有什麽變化，但如果仔細看，會觀察到他嘴角微微上揚。
“還行吧，在我的人生中，也不算什麽值得一提的事情。”
眾人：~~~
“吃吧，哈佛高材生，誰能比得過你。”鄭期語氣無奈。
明昭意現在看到他，隻想到他是技校畢業的，見他這樣說，怕他傷心。
“你也很厲害的，真的，有些學曆比你高還不一定能混成你這樣。”
看著他的眼睛，明昭意很認真地安慰他。
麵試的時候，她也問了他們的職業，她知道女老板是大學教授，男老板是公司總經理。
這個年代，從技校出來能做總經理，本事肯定不小。
可是，她說完看到他們都在捂著嘴笑，於度然甚至噗嗤一聲直接笑出來。
明昭意不明所以，搞不清是什麽狀況。
等他們笑得差不多了，於度然才解釋道：“宣元青這家夥口中的技校不是一般的技校，是麻省理工。”
明昭意：······
她想來點國粹助助興。
一頓飯吃了快兩個小時，明昭意心情很好。
雇主目前看起來不錯，希望以後工作順利吧。
“我來收拾吧。”
鄭期收拾桌麵，明昭意主動提出，雖然明天才算正式工作，但吃人家喝人家的，又不是過來做客，有必要幫忙收拾。
有幾個透明的盤子，明昭意看著不大，單手拿起來想把它們疊放到一起。
隻是沒想到，盤子能有三塊實心轉頭那麽重，加上有油，明昭意沒拿住直接掉到了地上。
明昭意的臉白得像日本藝妓的妝容。
她第一反應是看雇主夫妻倆，隻是還沒看到他們的臉，宣元青就說道：“沒事，趕快掃起來吧，別待會兒割到腳了。”
男人看著不好說話的樣子，竟然人這麽好幫忙說話。
隻是，真的沒事嗎？
她才來第一天，就把雇主家的盤子給打碎了，是不是太沒用了。
她再次朝他們夫妻那邊看過去，隻見他們都看著宣元青不說話。
明昭意心一沉，莫不是在怪宣元青為她說話吧，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關係，讓他們朋友之間發生口角衝突。
“對不起，對不起，我賠，是我打碎的，我來賠。”雖然心疼錢，但誰讓她不小心呢。
他們夫妻還沒出聲，宣元青再次說道：“賠什麽賠，他們不至於窮到連一個盤子的錢都沒有。”
夫妻倆被他的聲音給點醒了，一起點點頭，於度然附和道：“不用賠，又不是故意的，收拾一下吧，注意安全。”
目光從明昭意移到宣元青身上，“你照看一下新新，我跟鄭期去弄點飯後點心過來。”
她把女兒推過去，就拉著鄭期往廚房走去，還特意關上門。
“你說，宣元青今天是不是受了什麽打擊，竟然幫小意說話。”
“我也奇怪，還不止一次。”
“上一次保姆做菜鹹了一點他都讓我們辭退人家，今天保姆把盤子打碎，以他那麽苛刻的性格，竟然說沒關係。”
距離事件過去已經有五分鍾了，於度然還是難以忘記剛才宣元青的表現。
說不上來，她就覺得奇怪。
“會不會對小意有意思。”鄭期猜測，他表現實在有點詭異，可能隻有這一點解釋地通。
“不可能。”於度然立馬否認，清冷的目光給人一種殺伐果斷的感覺，“宣元青什麽人你還不了解，陶然都能當眾羞辱，你覺得他能看得上保姆。”
不是她有歧視，而是她太了解宣元青那貨了，誰都瞧不上，除了他自己。
當年，要不是在那場國際國際數學大賽贏了他，恐怕這輩子，他都覺得沒人配跟他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