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五千萬64
玻璃櫃倒映著青年戛然而止的神情,因緊張抿著的唇,睫毛輕顫,甚至連放在櫃門上的手都透著不知所措的縮了縮,不是抗拒,好像是對這句話很害怕。
全部表情變化都被身後的男人盡收眼底。
“我……”
“肚子餓不餓?”
兩人的聲音不約而同響起。
時序聽見陸文州又一次的話題轉移,腦袋瞬間像是被錘子狠狠砸了一下,仿佛在警告他別不識好歹,他轉過身,抬頭望著陸文州,張了張嘴:“那個,我——”
叩叩叩——
房門忽然被敲響,他們看向書房門外。
“是我,可以進來嗎?”
陸文州聽見是媽媽的聲音,放開時序,走出書房,去給開房門,就看見他媽媽站在門外,他說道:“怎麽這麽客氣,之前不都敲了門就進。”
章雯詩看了眼兒子,聽他明知故問的語氣:“你現在結婚了我還能這樣嗎,我怎麽知道你們倆在做什麽。”
陸文州聽到‘結婚’二字,淡定挑眉:“也是。”
時序跟在身後出來,看見章雯詩乖乖喊了聲:“媽咪。”
“序序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想跟你聊一下,我們倆單獨聊,不加陸文州。”章雯詩對這聲‘媽咪’是很受用,稍微語氣也放緩和了些。
時序下意識的揪住陸文州身後的衣服,嘶,私聊啊,有點緊張哦,他求助的看向陸文州,怎麽沒提醒他還有這樣的環節啊。
陸文州反手握住身後這隻不安依賴的手:“媽,你別欺負他,他膽子很小的。”
時序:“……”膽子小這個名頭還是有點心虛的。
章雯詩挑眉,見時序乖乖的站在陸文州身後,想到剛才時序在那兩個嬌生慣養麵前的樣子,可不像是膽小的樣子:“我是這樣的婆婆嗎?你怎麽知道我不是要給他傳家寶。”
陸文州聽到這便鬆開了時序的手,拍了拍他的後腰:“去吧寶寶,去跟我媽拿傳家寶,她那裏有很多寶貝,讓她打開保險櫃去多要要。”
時序:“???”等等!
還沒等他說多兩句就被章雯詩拉住手,或許是很少被長輩這樣親密的拉著,他頓時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拘謹又害羞的,在走出房門前回頭看了眼陸文州。
他看見陸文州的手慵懶的插在西褲口袋,站在房門裏,身姿挺拔卻帶著鬆弛感,望著他笑得溫文爾雅,興許是見他回頭,伸出手朝他揮了揮。
眼裏的溫柔,站在原地的安全感。
這一瞬間,那種難以割舍的情感瞬間侵占他的大腦,狠狠的揪住心髒,讓他對剛才陸文州問的那句話,自己的猶豫產生巨大的負罪感。
知道這男人對他有多好,有多疼他,有多愛他,過了一天,就多愛他一天。
……真是要瘋了。
有那麽一刻的衝動想著被當成瘋子就當成瘋子。
但不可以,還不可以。
他的計劃如果就此停下那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章雯詩的臥室是整棟豪宅視野最好的位置,從走進臥室那一瞬間,約莫兩層樓高的吊頂拉寬了視野,開闊的全落地玻璃,左邊玻璃窗俯瞰最繁華市中心,右邊玻璃窗盡收維多利亞港的美景。
入了夜。
香港作為世界三大美景之一,其中最壯觀動人的夜景便是維多利亞港與太平山頂,此時站在這裏卻輕鬆擁入懷中。
“文州的父親走了後,經過漫長的家產之爭,最終律師宣讀遺囑是文州繼承陸氏集團所有的家族企業,在那之後我們四個女人就分開住了,這裏是1號別墅,旁邊的三棟分別是2,3,4號。”
時序看著章雯詩走到落地窗前,年近六十的女強人身上沒有半分鬆懈的姿態,站在夜景前身上的氣場也能將其壓製,之前看陸家的‘野史’就大概了解過這女人。
確實在那個年代章雯詩的存在並不算是很光彩,就算最後也被陸文州的父親娶進家門,成為最受寵的四太太,也還是存在著流言蜚語,更別說陸文州。
但或許正是陸文州父親陸荊的偏心,才能成就一代傳奇女強人的章雯詩,以及陸文州。
他聽著沒說話,喊他來肯定不是拿傳家寶那麽簡單的事情。畢竟像陸文州這樣的存在,要成為他的另一半門當戶對是最基本的,畢竟另一半拖後腿的話,不是說不可以,而是實在是沒必要。
也不像是陸文州這樣地位的能做出的事情。
估計那時候陸文州娶了‘時序’不知道被媽媽章雯詩吐槽過多次不理智。
“小時候我陪伴文州的時間少,因為當時生他的時候我才剛大學畢業,然後就被他爸帶在身邊,世界各地的飛,教我生存的技能,給我資源幫助,那時候也沒什麽名分,就是母憑子貴,他爸跟我講過的一句話我到現在都在記憶深刻。”章雯詩轉過身,朝時序伸出手。
時序不知道她想做什麽,但是長輩要握他的手了,總不能拒絕,就把手伸過去。
章雯詩握住時序的手,看著他無名指上的婚戒:“文州他爸跟我說過,哪怕有一天離開他,教會我的這些技能也能讓我活得自我獨立,活得體麵。”
時序心底一顫,眸光微閃。
“文州的性格跟他爸很像,都是不會吃虧的人,就算結婚的另一半是個小傻瓜他都會想方設法的教他生存技能,對他來說的好處就是要讓站在身邊的人是有存在價值,是不會讓他丟臉的。”章雯詩對上時序的目光:“這也是你站在他身邊所要承受的壓力,那就是要讓自己變得更好。”
“而且是必須要成為更好的自己。”
時序垂放在身側的手緩緩的攥住褲腿,眸底**開漣漪。
對,他不是應該成為更好的自己,而是必須成為更好的自己。
是必須,是一定一定。
章雯詩見時序沒說話,以為他是緊張:“可能媽咪這麽跟你說你會覺得很害怕,很有壓力,可你要想文州選擇跟一個男人結婚,就算是合法的,但陸家的家業那麽大,你們未來沒有孩子,這一定會成為家裏那些虎視眈眈的親戚議論的點。比如以後誰來繼承,文州又比你大十三四歲,萬一他比你先走了,你該怎麽辦?”
時序聽到‘孩子’兩個字,似乎猜到了章雯詩的意思,再聽到‘陸文州會比他先走’這幾個字是心頭一緊。
“所以現在文州給予你最大的支持去讀書,創業,教你投資,就要抓住一切的機會。”章雯詩看著麵前乖乖垂眸的漂亮青年,怎麽樣也有聽聞他的事跡:“你做出成績了,不僅僅是因為文州的支持,也是你的野心讓你能夠借此體體麵麵活下去,證明自己的最好機會。”
“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機會,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成為人上人,但人人都想要成為人上人。”
“你還年輕,現在在你麵前機會很多,是繼續在避風港裏,還是自己成為避風港,你都有選擇的權利。”
時序見章雯詩輕輕的拍著自己的手背。
字字不提愛,字字都是現實。
也是字字都在讓他重新審視跟陸文州的這段婚姻,沒有孩子,在未來就算他能夠成為陸文州的繼承人那也沒有後代,但陸文州已經給予他一切,包括他日後單飛的資本。
他笑了笑,看向章雯詩:“媽咪,我知道啦。”
章雯詩被一聲‘媽咪’喊得心悅,她也沒有要為難對方的意思:“要好好加油,能再往上努力就努力,努力在文州身邊站穩,這樣內心才會強大足以抵抗所有流言蜚語。”
時序乖乖點頭:“好。”
“來吧序序,媽咪給你看看傳家寶,這是當年文州他爸爸特別交代我的,如果文州找到了愛人,結婚了,要把這個東西給他另一半。”
“我就不看了吧。”時序垂下眸,不讓人看清自己眼中的情緒,他抬起頭淺笑著,故作輕鬆道:“我現在肯定還沒資格看,以後有機會再看吧。”
對,他還沒資格。
這才哪裏到哪裏,要很優秀才能夠站在陸文州身邊,不是這枚戒指說了算的。
章雯詩察覺到這句話中的話,她擰著眉,擔心時序誤會自己的意思:“序序,你也不要太擔心,還年輕,還可以慢慢學習。”
“我知道。”時序像是找到了落定的感覺,握住章雯詩的手笑得比剛才要放鬆些許:“文州教了我那麽多那我肯定得好好努力。”
章雯詩還是隱約感覺到不太對,等等,這孩子是不是真的誤會了:“那我們去看看傳家寶?”
“之後肯定有機會的,現在先不看,讓我有點期待。”時序摟上章雯詩的肩膀,跟她自然撒嬌:“媽咪,我肚子餓了,什麽時候可以吃飯呀。”
章雯詩被這個撒嬌弄得迷糊了,她可沒享受過陸文州的撒嬌,還以為這個兒子天生涼薄,現在多了個兒子還是個會撒嬌的小朋友,雖然是第一次見但也很喜歡。
畢竟之前陸文州這臭小子跟人家結婚領證就是先斬後奏,她後麵才知道,連家也不帶回來看看。
她滿眼慈愛拍拍時序的胳膊:“還真是個小撒嬌精。”
“是他教我的,會哭的小孩有奶吃。”
章雯詩笑出聲:“是,他小時候最會這招了,知道他爸疼他受委屈就會哭。”
時序心想是啊,被偏愛時自己才知道能夠有恃無恐。
“等過完年,要不要跟文州商量一下補辦婚禮的事情?”
時序聽到這句話又是心髒咯噔一跳,不過他腦經轉得快:“還是先不了吧,之前文州跟我說過怕我被外界知道會擔心我的安全,在集團我們都是隱婚沒讓人知道的。”
章雯詩也沒提出異議:“對,文州這個做得還是比較謹慎,公布反而沒什麽好處,還總是提心吊膽的,還是低調一些的好,那就以你們的意思為準吧,等合適的時候在舉辦也可以,媽咪就不插手了。”
“謝謝媽咪。”
“這嘴巴這麽甜過年肯定得給個大紅包。”
“嘻嘻。”
……
兩人又聊了一會家常,不外乎就是了解一下平時跟陸文州怎麽樣,最近在做什麽事情,一些作為母親的叮囑,就沒有其他的了。
時序鬆了口氣,反正隻要不要聊到關於婚禮的事情就還好。
……
從臥室走出去,正好看見陸文州就靠在門邊,像是一直在等他們出來。
陸文州見時序跟媽媽走出來,便朝著時序伸出手:“聊完了?我媽沒欺負你吧?”
章雯詩無語得粵語都飆出來了:“你個衰仔,我是惡婆婆嗎?”
“沒有,媽咪就是讓我好好學習。”時序牽上陸文州的手,仰頭看向他,笑彎眼梢:“還說要給我發大紅包~”
陸文州挑眉:“就這麽簡單?”
“不然呢。”章雯詩見他們倆也就一會功夫沒見過就牽緊手了,打趣道:“我還能吃了你的bb豬嗎?”
陸文州聳肩,然後就看見時序朝他伸出雙手,滿眼期待望著他。
“那你會給我大紅包嗎?”時序眨巴眼問。
陸文州就知道他要問,他自然早就準備好了,伸手握住這雙蠢蠢欲動的手:“晚上再給你。”
“哦~”
陸文州見時序開心又不敢笑得太明顯,實在是太可愛,沒忍住捏捏他的臉。
夜幕降臨,維多利亞港的煙花匯演點亮夜空。
諾大的餐廳裏,數十個杯子清脆碰杯的聲音融入煙花盛放中,還有那一句‘新年快樂’。
時序雙手舉著酒杯,跟這一大家子人碰杯,他們說的是粵語‘新年快樂’,他不會說,自然是渾水摸魚的跟個尾音,然後就被旁邊的胳膊肘碰了一下,愣了愣,看了過去。
就看見陸文州彎腰湊到他耳邊,對他說了句‘寶寶新年快樂’。
是用普通話說的。
是在這一家人裏,唯獨留給他的偏愛。
他耳朵一熱,雙手舉著酒杯跟陸文州的酒杯輕輕碰了一下,笑著小聲回他一句:“新年快樂。”
陸文州見這小祖宗連個稱呼也不帶,心想今晚怎麽也得給他喊聲好聽的。
暫時放過他,然後環視看向麵前的一家人:“今年是我帶時序回家過年的第一年,從今以後我希望大家可以好好相處,特別是你們幾個小的,喊我小叔,就得喊時序小叔叔。”
陸文州話都放了,更何況還是一家之主的地位,幾個晚輩哪裏敢說什麽。
而一向在家裏嬌生慣養的陸恩琪陸恩逸姐弟兩人更是知道是點他們了,先舉起酒杯給時序敬酒,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說著祝福語。
“小叔叔新年快落。”
時序見下午才剛給他下馬威的兩姐弟現在也隻能夠乖乖的給他敬酒,聽著這句不是很標準的普通話,也聽得出盡力了,他也不是愛計較的人,畢竟自己也懟回去了,便跟他們碰了碰杯,當作一筆勾銷:“恩琪恩逸新年快樂。”
陸恩逸陸恩琪開了這個頭,剩下的侄子侄女自然也是要禮數到位。
於是場麵看起來就是,一個兩個看起來都比時序年紀大,卻都要給時序敬酒,在這四個晚輩中年齡不占優勢,他就純粹是占了個輩分大。
小輩的禮數到位了,時序自然得給陸文州的哥哥姐姐們敬酒。
不過今年就回來了一個大哥跟最小的姐姐,其他都在國外,在場的晚輩四人,除了陸恩琪跟陸恩逸,另外兩個都是大哥的兒子,陸恩浩和陸恩瀚,都已經是成了家,就是還沒有孩子。
碰了一圈,手裏的紅酒見底。
“好了,不喝了。”
時序喝了兩小杯後是有點上頭,呆呆的看著自己的酒杯被拿走後,才反應過來看向陸文州。
陸文州讓菲傭拿兩杯橙汁過來,回過頭就對上時序懵懵望著自己的樣子,知道他已經不能再喝:“這兩小杯就可以了。”再跟家裏人解釋一下:“他胃不好,不能再喝了,我們就喝橙汁。”
他也不喝的。
三姨聽到這也沒說什麽:“今晚的酒我們就喝到這裏,都喝飲料吧。酒喝多對身體也不好,特別是你們幾個小的,多跟你們小叔學習一下,酒少喝,還健身,恩逸你再不加緊鍛煉少喝酒你小叔都要年輕過你。”
時序聽到提到了陸文州的名字,非常認真且努力的聽著這句話,但無奈說太快沒聽懂,皺著眉毛。
嘖,聽不懂啊,說什麽呢。
全然沒發現身旁的人把他所有小表情盡收眼底,眼裏滿是笑意。
平安無事的吃完這頓傳統的年夜飯,就到了發紅包的時刻。
時序早有聽聞過廣東地區的紅包,當他從長輩手中接過紅包時,發現都是沉甸甸的,怎麽摸估計都是上萬的,而且他結了婚還能拿紅包,這也讓他有點意外。
晚輩的紅包都是陸文州準備的,至於多少他沒有問過,不過按照陸文州的性格肯定都是隻多不少。
牆上的古董時鍾走到十一點五十分,即將迎來新年。
“序序不會喝酒是不是?”
章雯詩跟陸文州送走了那兩家人,走回客廳,發現時序已經窩在沙發上睡著了,菲傭正過去給他蓋毯子。
陸文州見況無奈走到沙發旁:“他不會喝,就是單純想喝,酒量很差的。”說完彎下腰把熟睡的小祖宗抱了起來,跟抱小孩似的。
“文州。”
陸文州穩穩的抱著時序,聽媽媽喊自己,側眸看過去:“怎麽了媽?”
“我知道你想培養他,讓他在你身邊站穩,但畢竟他年紀還小,不要給他太大的壓力。”章雯詩走到睡著的時序旁邊,見這張睡著的臉跟天使寶寶一樣,實在是令人心軟,輕手拍了拍。
陸文州皺眉:“我什麽時候給他壓力了?”
章雯詩看向兒子:“你沒給他壓力嗎?那就好,可別人給嚇跑了,比序序大大那麽多謙讓著點。”
陸文州心想他恨不得這個小祖宗是個笨蛋,隻會跟他撒嬌那種,聽到脖頸處的哼唧,他把時序抱穩:“知道了,我先抱他上去休息,媽你也早點休息吧。”
“好。”
接近零點,維多利亞港的煙花愈發的燦爛,仿佛是在鋪墊著即將跨年的那一場更盛大的煙火。
陸文州把時序抱回臥室,彎下腰正想把他放回**,卻被抱緊脖子。
“……看煙花。”
“嗯?”陸文州垂下眸,看著睜開眼的時序。
興許是喝了酒,臉頰泛著紅,眼尾染著緋色,雙眸濕漉漉的,看起來就像是在撒嬌,就見他伸手指了指窗外。
“看煙花。”
陸文州笑出聲,低頭親親他:“都醉了還知道看煙花嗎寶寶?”又托著他的臀部把人麵對麵抱起來,往陽台走去。
陽台寬敞,遮陽傘下放置著沙發跟玻璃桌,冬末還很冷,更別說在半山,夜越深溫度越低。
陸文州從身後環抱著時序,知道他冷得在發抖,將人裹在大衣裏,也有些無奈,低下頭看著時序:“不冷嗎寶寶,其實在裏麵也可以看見煙花。”
時序迎麵吹著冷風,吸著鼻子,鼻頭被吹得紅紅的,他雙眸神采奕奕的盯著不遠處的煙花,絢爛的煙花倒映在透徹的眸底:“好冷啊~”
陸文州被懷中的長發掠過臉頰,惹得心頭酥酥麻麻,又聽到時序興奮的說著‘好冷’,似乎是察覺到他心情很好,唇角微陷:“寶寶,很開心嗎?”
“開心啊。”時序認真點頭,他趴在欄杆上,望著不遠處的煙花,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還有一分鍾零點了。”陸文州把時序抱緊,將臉頰貼著他微涼的臉頰,順著他的視線一同望向維多利亞港:“有什麽想讓我實現的願望嗎?”
“你怎麽知道我明天生日?”
陸文州怔住,時序明天生日?怎麽可能,他記得時序的生日是在四月份。
“我明天過生日哦。”時序側過臉說話。
不經意間,柔軟微涼的唇瓣擦過臉頰,驚擾了原本平穩的心跳,在接下來,天空瞬間綻放了一場比剛才還要盛大的煙花秀,徹底點亮了夜空。
陸文州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見懷中的時序舉高手,半個身體趴出欄杆,興奮的衝著耀眼奪目的煙花揮手。
“我25歲咯~~~~”
煙花還在不停的綻放,‘嘭’的一聲又一聲,與這聲熱烈的自我歡呼融為一體,也幹擾著腦海裏理智的弦,反複思索著為什麽。
陸文州眼疾手快把時序抱回來。
時序在陸文州懷裏轉了個身,仰頭望著他:“你又老一歲了,我又大一歲了。”
陸文州抱穩時序,見他站都站不穩,卻望著自己笑,微醺讓時序笑起來的樣子有很可愛的頓感,他還在思考著為什麽是25歲,就聽到時序又問。
“你知道我今年幾歲了嗎?”
陸文州:“23歲。”他怎麽可能不知道時序多少歲。
“錯誤,我今年25歲了。”
陸文州心頭一怔。
時序輕輕拉住身前的大衣,仰頭望著他:“陸文州,我25歲了。”又踮起腳,捧住陸文州的臉,笑著凝視著他:“我是25歲啦。”
眉梢舒展,笑容燦爛的青年背後是絢爛耀眼的煙火,就如他此時的笑容那般,煙花都成為他的背景,在某人眼裏這樣的笑比煙花還要奪目美麗,能讓煙花失了色。
融入背後的夜裏,就像是一場夢。
陸文州一把將人緊緊的抱入懷中,結實的臂彎完全摟著清瘦的背部,光影落在他緊繃的側臉,脖頸處因隱忍克製青筋若隱若現,將所有情緒收斂,輕聲溫柔道:
“寶寶,你的生日是4月份,現在才2月份我們還沒過生日,你現在連23歲都還不到。”
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聲音有些顫抖,都不知道在害怕什麽。
“錯誤。”時序皺眉搖頭,低下頭喃喃道:“……我25歲了。”
陸文州抵著時序的額頭,音量克製到最低,他輕輕的摩挲著對方的後頸,語氣像是連哄帶騙的問:“寶寶,那你告訴我為什麽是25歲。”
時序被寬大的臂彎跟大衣包裹在懷裏,本就微醺染著緋紅的臉頰此時更是紅撲撲的,他歪著腦袋,仰起頭,對上陸文州深沉而又隱晦不明的視線中。
四目相對,空氣仿佛停滯一瞬。
一聲帶醉又燦爛的笑讓陸文州腦海裏困擾疑惑又緊繃的弦,在腦海裏顫動著,青年背後耀眼的煙花還在綻放,這樣的笑,讓弦頃刻間鬆了。
“因為25歲可以遇見陸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