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五千萬51
翌日。
時序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陸文州的胸膛,他頭一回沒什麽心情欣賞,渾身的腰酸背痛跟喉嚨疼都在告訴他昨晚的程度,現在醒來整個人頭昏腦脹,很疲憊。
滿腦子都是昨晚洗腦一樣的循環對話。
……真是瘋了。
他用了一分鍾緩過神,再用很輕的動靜起身,生怕把人吵醒,下床時還看了眼陸文州,發現這男人還在睡,估計是喝了酒的原因頭一回見他睡得那麽沉。
彎腰撿起昨晚被丟落的衣物。
就在這時,彎腰的動作讓他忽然拉扯到腰,酸脹被拉扯的這一下疼得他原地蹲下,根本就直不起腰,眼淚飆出,估計是扭到了。
他沒發出任何的聲音,忍下這片刻襲來的腰疼,也下意識看向**的男人。
陸文州沒醒。
也不知道是慶幸還是惱火,反正他的心情不是很明亮,現在隻想著快點回自己的房間裏洗漱休整一下,畢竟今天一整天的行程排得很滿,早上是季度新品發布前的研討會,財報分析會,下午是去瑞星科技研究院看最新的車型,難免會需要再開會。
總而言之就是開會開會。
需要坐著的,他慘了。
陸文州真不是個東西。
他蹲了大概是差不多兩分鍾才稍微覺得腰沒那麽疼,見陸文州還睡得那麽安穩,根本就沒發現他醒了,心想今天除了工作的事情別想跟他說話,有本事就在這裏丟下他。
那他絕對頭也不回的走。
強忍著腰疼把皺巴巴的衣服穿好,上麵還沾著東西,現在隻想著快點回他的樓層換身衣服。然後在衣服堆裏翻找到他的手機,一看時間還早,還能回去睡個回籠覺。
十分鍾後,總統套房的門緩緩關上。
而房門關門時‘滴’的一聲,這個聲響的動靜讓**的男人醒了。
陸文州倏然睜開眼,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身旁的床鋪,還能夠感覺到溫熱,卻沒有抱到人,他側過臉,看著已經空了的位置,停留片刻,眸色如墨。
……時序走了?
不對,隻是偷偷回房間了,沒有走。
下一秒,手忽然攥緊還殘留著餘溫的位置,弄得床單發皺,骨節因用力而泛白,透著壓迫感,像是對這樣不說一聲的告別無聲宣泄著情緒。
過了會才坐起身。
被子從腰腹滑落,結實的胸膛上依稀有幾道抓痕,不算很深。
陸文州起身下床,走到衣帽間。
他的所有衣服都已經被掛起來,走到今天要穿的那套銀灰色西服前,手伸入衣袋裏拿出他們的婚戒,戴上左手無名指。
今天不是他戴婚戒的日子。
那他也要戴。
……
浴室裏傳來吹風機的聲響,不過也就是吹了兩分鍾,就果斷關掉風筒了。
鏡子前,時序穿著浴袍,眼神幽怨的盯著鏡子中的自己,他手裏還拿著風筒,因為不太會吹那麽長的頭發導致現在吹得亂糟糟的,越吹越惱火,幹脆不吹了。
他披著半幹的長發,拿過手機,找到他的‘富婆群’打開。
半年前規劃到現在美國之旅終於是來了,不過跟之前說的內容不一樣,他們這次不是來玩而是來幹正事,隻有找到那位大佬,說服那位大佬加入山海芯片才能夠正式開始他的事業。
知道二支花都是老年人作息,每天都是六點鍾就醒了,現在已經七點打過去兩人估計連早餐都吃完了。
於是在群裏撥通群通話。
很快,沈君堯跟裴禦都接通了。
“喂,早。”時序先打了聲招呼,這會他才聽出自己的嗓子都啞了,而且是啞得挺離譜的。
沈君堯:“老板你嗓子?”
裴禦:“……感冒了?”
這鴨嗓?上火了?
時序直言:“喊的。”
沈君堯和裴禦:“……”這簡明扼要,好吧,那他們懂了,陸文州真不是東西啊。
時序覺得喉嚨有點疼,咳了咳,然後對電話那頭的兩人說:“明天早上我可以空出些時間,我們碰個麵去找那位先生,你們找到他現在住在哪裏了嗎?”
沈君堯‘嗯’了聲:“知道是知道,不過他現在退休了,加上性格古怪未必會理我們,隻能試試看。”
“沒關係,那就先試試看,明天先把我們的計劃書帶上,如果說服他了就給他看看。”時序摸了摸自己被吹得亂糟糟的長發,扯到打結的位置時頭皮被用力一扯,倒吸了口氣。
“不過老板,有個比較麻煩的事情,就是像章天成這樣的人物,畢竟他曾經是在美工作,掌握了不少先進芯片的技術,不知道這邊給不給他回國,如果被知道他回國是要為華投身於芯片事業,很有可能被盯上,這需要我們考慮一下。”
時序了然:“好,我知道,這個我會想辦法,不過我們先看看能不能讓他對我們的計劃感興趣,如果感興趣的話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帶他回國。”
“那我們明天時代廣場的Masseria Caffè & Bakery等你,我跟裴禦全天等,看老板你這邊什麽時候有空。”
時序心想他應該也就隻有上午的空閑時間,畢竟這是甄妮說的,一般跟陸文州出差都會在第二天的時候給出行的下屬們放半天假出去走走,這個出行計劃特助也看過了,說沒問題。
是陸文州自己不看的而已。
在跟沈君堯和裴禦約好時間便掛斷電話。
他盯著鏡子中頭發亂糟糟的自己,隻能拿起吹風筒繼續吹頭發,學著阿姨跟陸文州的手法吹,由於頭發已經挺長,最後吹完手臂都酸了,忽然有一種強烈想把頭發給剪掉的衝動。
頭發吹不好,也不會吹。
然後抬起雙手把頭發攏起來,想著把頭發紮起來,回憶著陸文州徒手是怎麽幫他紮的,結果自己是怎麽紮怎麽亂,紮到最後好不容易全部都紮起來了,結果發現皮筋落在陸文州那裏沒拿。
頓時有些惱火,幹脆放下手不紮了。
吹頭發亂糟糟,紮頭發他不會,那他一個人的時候怎麽弄,還不如剪了。
到時候他就剪掉這頭長發。
。
會議的地方需要驅車過去。
時序提前十五分鍾在酒店大廳等待,在看見特助跟甄妮都到來後跟他們打了聲招呼。
甄妮有些詫異,她看著時序披散著長發,眸底浮現幾分驚豔:“……怎麽今天沒紮頭發?”
這個漂亮青年本來紮著頭發就有夠漂亮的,這頭發披著的模樣就更是精致,穿搭更是簡單幹淨,休閑奶藍色牛仔外套內搭杏色中領毛衣,白色牛仔褲與白色板鞋,年輕又大方。
時序心想他總不能說不會紮吧,隻能笑了笑,咳了聲:“今天想披頭發了。”
甄妮也沒多問:“你這樣也很好看。”聽見時序的聲音有些沙啞:“你感冒了嗎?怎麽聲音聽起來啞啞的。”
時序:“沒事,估計是昨晚沒睡好,今天多喝點水就好。”
說完便走去跟特助對一下今天的行程安排,以免出錯。
都是成年人,很快都提前投入工作狀態,沒有一個人多問昨晚的事情,畢竟有些事情不該知道的最好就不知道。
陸文州從電梯口走出來,正好看見在酒店大廳的休息區自己的秘書跟助理都在。
但在看見時序披著長發,頭發別在耳後,湊近特助指著平板的位置,靠窗的位置光線明亮勾勒著這張幹淨精致的臉,本來就惹眼散落頭發的模樣更是漂亮。
其實兩人交談的距離也正常,看樣子應該也是正常交流,共看一個平板難免需要靠近。
他眉頭還是擰了擰。
“陸總早。”甄妮先發現了陸文州,從沙發上站起身問好。
時序這才看見陸文州,不過他沒什麽很大的表情變化,站起身跟著甄妮也喊了聲‘陸總早’。
特助見況也是收起平板:“陸總早。”
陸文州見時序披著頭發,心想這家夥本來就不會紮頭發,在家裏不是蘭姨李嫂就是他紮的頭發。
本想著說多幾句,卻見時序看都沒看自己,再想到早上的不辭而別,猜也知道肯定是生自己氣,畢竟昨晚讓這家夥哭了那麽久說了那麽多的承諾。
他調整表情,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別太嚴肅,笑道:“嗯,大家早,都用過早餐了嗎?”
特助見自家陸總一大早就開始笑,呆了一下,心想這是火星撞地球了?反映過來後立刻回答:“我們都用過早餐了,謝謝陸總。”
“時秘書用過早餐了嗎?”陸文州看向時序。
時序拿起自己的平板打開:“陸總,半個小時後我們會抵達分公司,九點三十分的第一個會議是季度新品發布前的研討會,十一點召開季度財報分析會,下午三點抵達瑞星科技研究院看最新的車型。”
陸文州見時序看都不看自己,也聽出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昨晚確實讓他哭太久了:“如果早餐不合胃口要跟我說。”
時序:“五分鍾後車輛會抵達。”
各說各話的狀態,氣氛瞬間變得微妙。
甄妮跟特助:“……”他們突然好不想呆在在這裏,為什麽感覺這兩人之間怪怪的,也不敢再往多的想,怕猜中了什麽飯碗不保。
“甄秘書,你會紮頭發嗎?”陸文州看向甄妮。
甄妮愣了會,點頭:“會的。”
陸文州將手腕上的發繩取了下來,遞給甄妮:“你幫個我忙,給時秘書紮一下頭發,他不會紮頭發,這是他的發繩,昨晚落我那裏了。”
甄妮:“!!!!”為什麽陸總手上會有時序的發繩,難道昨晚——
特助心想,老天,他不想聽,最害怕聽到領導口中這些聽不得的秘密,他不想成為這一環節的一員。
時序深呼吸,他合上平板,走到陸文州的跟前想把自己的發繩拿走,結果就被陸文州握住手。
“你今天怎麽戴婚戒了,今天難道不是我戴的日子嗎?”陸文州用戴著婚戒的那隻手握著時序,見他無名指戴著的婚戒,金絲邊眼鏡底下的眸色很是溫柔,神態故作懊惱:“好吧,好像是我記錯了,今天是你戴婚戒的日子,不是我戴。”
甄妮跟特助瞪大眼:“!!!”不能聽不能聽,這種婚外情能聽嗎!完了啊!!!
時序:“……”他察覺到甄妮跟特助的眼神,果斷從陸文州手中抽回手。
這男人故意的。
從昨天開始就這樣。
但凡之前他進來集團之前光明正大跟大家說他們的關係,都不會有現在這種很被動的感覺,他知道陸文州為什麽選擇隱婚,之前也跟他說過是為了他的安全,首富夫人的身份還是過於招搖,如果被有心人利用確實不太安全。
那他也聽話了,也覺得確實用這個身份跟在陸文州身邊有太多的不方便,直接用秘書的身份還能夠放得開的去學。
可這個措辭明明是陸文州自己說出來的,他從頭到尾遵守著規則,反倒是陸文州自己最開始說得得好好的,現在倒好,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
他很不喜歡這種被要挾的感覺。
雖然知道陸文州真的很疼他,幾乎有求必應,但他覺得這更多的是掌控欲大過於尊重他。既然陸文州已經三番五次的在秘書辦的人麵前這樣,那他隻能順勢破罐子破摔了。
本來也不想的。
“你沒有記錯。”時序把無名指上的婚戒摘下來,放到陸文州手中,凝視著他,語氣淡淡:“今天是夫人戴婚戒的日子,不是我,陸總你不要把我跟夫人認錯了。”
摘戒指這個動作讓陸文州臉色倏然陰沉。
時序看著陸文州所有的表情變化,心想,自己也是實話實說而已。
他本來就不是時序。
時序是時序。
他是他。
首富夫人這個頭銜本來就不是屬於他的。
甄妮跟特助:“……”
完了,他們知道的太多了,竟然還有替身文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