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五千萬50

到達舊金山麗思卡爾頓酒店已經是下午三點。

也是到了酒店陸文州才發現時序不僅跟自己相隔十層樓,甚至跟自己的特助住在一起。

“陸總,這是您的房卡。”時序把房卡遞給陸文州。

“為什麽跟方文住在一起?”

時序見陸文州沒接過他手中的房卡,還當著甄妮跟特助的麵直接這麽問,想到剛才陸文州說的話跟行為,他深呼吸一口氣,掛著職業假笑:“還是為公司考慮了一下,我跟特助住的也是套房,裏麵都有兩個房間,住在一起也沒什麽,資源合理分配。”

本來特助跟甄妮準備等著時序把房卡交給陸總後一起上去休息的,結果聽到陸總直接問了這句,這種聽不得的事情讓他們很想找個洞先鑽進去,當作聽不見。

這種不該聽不該看不該知的事情他們肯定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要不然就是引火上身。

陸文州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他看向特助跟甄妮,淡淡道:“以後的出差所有出行人員必須單人單間,我說的,不用為公司考慮,我需要尊重你們每一個人的隱私跟休息質量,也不差這一個房間的經費。”

盡管這句話並沒有用很嚴厲的語氣,但已經能夠感到無形的壓力。

特助心想,他太有壓力了。

這句話像是陸總專門說給他聽的,也間接的說明了什麽。

“好的陸總。”時序回答,依舊保持著房卡遞給陸文州的姿勢,直視著他,像是一定要等他接過這張房卡。

陸文州對上時序的眼神,麵無表情接過房卡。

“陸總,你的行李已經提前讓人放在您的房間,分公司的章經理也已經訂好晚上用餐的餐廳,現在您需要上去休息整頓一下嗎?”時序問。

“我下午不是還有行程嗎?”陸文州看向時序。

時序察覺到陸文州的語氣,大概猜出這男人就是故意的,他笑道:“今天下午沒有安排行程。”

飛了十幾個小時還要什麽行程,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這男人不餓不困他很餓很困。

“去一趟分公司看看。”

時序思索須臾,所有行程在腦海裏轉了一圈,如果陸文州現在需要立刻去分公司,那他必須提前告知分公司的經理,也很有可能會打亂所有的行程計劃。

不僅會打亂這一次出行計劃,也會打亂人家的計劃。

雖說不是不能夠被臨時領導受檢,但這種突擊的行為實在是不像是陸文州的風度跟禮節。

他知道是自己惹陸文州不高興了才導致的這樣。

所以他必須得做點什麽,不然心裏過意不去。

“陸總,有一份議題我還需要跟您匯報一下,要不等我跟您匯報過後我們再過去分公司?”時序見陸文州的領帶有一點歪,走到他跟前,幫他整理一下,抬眸看向他:“好嗎?”

修長細白的手指調整著領帶,撫平領間憑空捏造的褶皺。

陸文州對上時序近乎請求的眼神,動作是妥協,眼神是看似小心翼翼,卻又像是另一種脾氣,是在說著對他想要打亂計劃的不滿。

“可以。”

旁邊的甄妮跟特助:“……”不敢看不敢看。

真是太糟糕了。

酒店經理克萊默素質很好,不論尊貴的客人在做什麽隻要不是越過公共場所不文明禮儀方麵的,都不會幹預,就光明正大的看八卦。

‘滴’的一聲,套房門從外邊打開。

頂層的總統套房是花園景觀,入眼兩百多平米大的麵積,古典奢華的裝潢風格令人宛若身處中世紀,與現代家居碰撞出不一樣的氣氛。

“你在跟我生氣。”

“難道不是你在跟我生氣嗎?”

陸文州伸手拉住走在他麵前的時序,一把將人拉到跟前,低頭捏著他的臉頰,讓他抬頭看著自己,沉聲道:“是,我在生氣,你明知道我很在乎,我也已經把訂房的權利給了你,為什麽還要跟方文住在同一個套房裏?”

時序被捏得臉疼,他被迫抬頭,目光撞入陸文州陰沉的眸色中,這一刹那想走的念頭比任何一個瞬間都要強烈,可他還不行。

現在的他還需要包裝自己。

尤其是在拿到一定的學曆後再考上研究生之前,能在陸氏集團工作的經驗能讓他在未來,在這個領域拿到更好的資源。

也就是在未來的這兩年裏無論如何他都要堅持下去。

他望著陸文州,睫毛輕顫:“……陸文州,你弄疼我了。”

陸文州鬆開手,垂眸深深凝視著時序,這一聲委屈,濕潤的雙眸,都是在小心翼翼的控訴他的行為太凶了。見他臉頰真的被自己捏紅了,用指腹摩挲著被他捏紅的臉頰處。

“好疼嗎?”他問。

時序聽著一聲完全不帶任何溫柔跟感情的詢問,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微妙,跟平時哄他的語氣完全不一樣,他也沒有做什麽讓陸文州那麽生氣吧,隻是在工作上公事公辦而已。

“疼。”

話音落下整個人就被掐腰抱到玄關處的鞋櫃上,強有力的雙臂撐在他雙腿旁,體格高大的身形壓迫感鋪天蓋地的籠罩而來,他被嚇了一跳,瞳孔縮微,愕然看向陸文州。

可陸文州依舊是麵無表情,金絲邊底下深沉如墨的眸色注視著他,這張本就優越的麵孔因神色晦暗不明更添冷意。

那種背後發涼的感覺。

非常強烈。

有一種如果他再試圖挑釁陸文州,他就會被這男人給,幹……死的感覺。

“時序,我是不是太疼你了,所以你才一次又一次的挑釁我?”

時序忍下委屈,他乖巧搖頭:“沒有,我不敢。”

“你不敢?我看你非常敢,你明知道我討厭什麽你偏偏要做,我給足你自由了,我很疼你,我能夠給你一切,能把你捧在手心裏,但不是讓你來挑釁我。”

陸文州見時序顯然被自己嚇到了,眼眶都紅了,一副隨時要哭出來的樣子,但這副模樣並沒有讓他的心情舒展,反倒讓他心情愈發煩悶。

時序也意識到自己最近是不是有些恃寵而驕過了頭,他怎麽能忘記陸文州是誰。過去的齊衡,又或者是他剛來時第一夜去酒吧玩喝得爛醉試圖跟男人們瘋狂,陸文州全部都沒有跟他計較。

但陸文州不是個慈善家。

是個萬惡的資本家,能把他捧在手心裏也能夠將他狠狠的摔下來。

所以他也要努力成為這樣的人,隻有這樣才能夠不被隨便欺負。

隻要再等等。

忍一忍就好了。

他將雙臂攀上陸文州的脖頸,鼻子貼近他脖頸,小聲哽咽道:“……對不起老公,我錯了,以後不敢了。”

沒有以後了陸文州,

他會記住的,

他很記仇的。

他很討厭這樣。

眼淚沒忍住掉了下來,是裝的,是想向陸文州討好示弱,是害怕跟委屈。

陸文州聽見耳畔的哽咽,時序抱著他在哭,或許是透著害怕讓他一時間有些懊惱,過了會,他才用手溫柔的揉上時序的後頸,側過臉,吻上他眼角的眼淚。

“寶寶,我太凶了是不是?”

時序聽著陸文州此時的語氣,就像是惡魔的溫柔,充滿著假象,好在他從沒有沉浸迷戀過,他垂下眸眼淚掉著:“……嗯,你太凶了。”

“我沒有要約束你的意思,也不是說一定要管教你,我隻是希望你可以看看我。”陸文州扶著時序的肩膀,抵著他的額頭,凝視著他:“你要看著我,你要心裏隻有我,會永遠愛著我。”

“好。”時序不假思索的回答。

“你現在就沒有看著我,你先看著我,然後重複一遍我剛才說的。”

時序:“……”靠,他強忍著羞恥,抬眸,注視著陸文州,抿了抿唇:“我會看著你。”

“還有呢。”陸文州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懷中青年這張臉,麵頰上染著的緋紅,眼尾因為哭過牽扯出的殷紅,都是因為他,這個樣子隻能夠他看,誰都不能看。

“我會心裏隻有你,會……”時序覺得平時自己不是挺會裝的嗎,最經常說愛的就是他,為什麽到了這個就那麽的難以啟齒。

“繼續說。”

時序睫毛輕顫,臉頰升起的一抹紅,迅速蔓延至耳根,他對上陸文州深沉且灼灼的眸色:“我會永遠愛你。”

“我也會。”

時序瞬間怔住。

會……什麽?

或許是他的話音才落下,這句話的回答就緊跟而上,還沒反應過來,又或者是陸文州的目光太過於認真與深情,認真得他以為這男人說的是真的。

怎麽可能。

……

當晚,他們跟分公司吃了頓飯。

陸文州破例喝下兩杯酒,洋酒的度數不低,他幾乎不喝酒,因為當年他父親就是因為喝酒猝死的,這件事在告誡監督自己,在應酬酒會他一般都會推脫。

可今晚他卻想要嚐試一下喝醉。

果然兩杯下肚他就感覺到思緒煩悶被慢慢的撫平,尤其是看見時序讓他少喝,他也停杯了。

兩杯就足夠。

時序見陸文州喝了兩杯酒,麵色不改,也沒有酒精上臉,就跟平時沒有什麽區別,不是說不會喝酒嗎,他看不出啊。

直到飯局結束,陸文州站起身時晃了晃,才發覺這男人真的醉了。

他連忙扶住,費勁的扶穩陸文州:“小心一點。”

“時秘書,送我回房間吧。”陸文州看向時序。

時序心想除了他敢送誰還敢送,在特助跟甄妮的幫助下,剩下他們兩人幫著處理飯局其他人際,他扶著陸文州走出包間。

“你不是說你不會喝酒嗎?”

“嗯。”

“那你還喝?”

“想喝。”

“還說我呢,你自己不會喝酒都喝。”

“下次不喝了。”

“為什麽突然喝了酒,你不是一向應酬不喝的嗎?”

“你說呢。”

電梯門倒映著他們兩人的身影。

時序:“……”知道自己把天聊死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偏過頭看了眼陸文州,發覺這男人又在看著他,一陣心虛:“我已經把房間換了,我自己住,現在行了吧。”

總不能因為這件事就喝酒買醉吧。

挺幼稚啊。

剛說完就被陸文州拉了過去,整個人被摁在電梯門上,臉頰被捧住吻了下來。

“唔——”他愕然瞪大眼,下意識的想要推開陸文州,發覺推不開連忙指了指頭頂的監控。

陸文州放開了時序,見他被自己吻得唇瓣泛紅:“這裏不是集團,沒人知道我們是誰。”

時序喘了口氣,正想回答那也不行公眾場合接吻沒禮貌,結果又被吻了下來。

這一次陸文州根本就沒打算放開他,

他直接被陸文州麵對麵托抱起來,在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就這樣把他抱出去,甚至在到達總統套房前把他放下,將他抵在門上,讓他伸手把房卡給摸出來。

陸文州感受到時序的抗拒,沒有給他任何抗拒的機會,握著他的手將這張房卡拿出來。

接吻間,房門‘滴’的一聲打開。

很快,便被重重關上。

時序在被抱進來的時候就有很強烈的預感,他慘了,陸文州還喝了酒,而且還沒醉,沒醉的話這個程度是不是就……

果不其然 ,這是他哭得最慘的一次。

“……我不說了,陸文州。”

“不行,寶寶,你要說,要說你會永遠愛我,再說一遍好不好?”陸文州親吻著時序哭得紅腫的眼皮,拂開他因為大汗淋淋濕透的長發,聲音暗啞溫柔,連騙帶哄的:“再說一遍。”

時序隻能哭著說:“…… 我,我會永遠愛你的嗚嗚嗚嗚……”

他明天絕對不會理陸文州。

“不對,重新說,要說完整,你要說你會永遠愛著陸文州。”

時序覺得自己已經說到喉嚨痛了,本來就哭啞了,隻能哭著望向陸文州:“……我會永遠愛著陸文州。”

“寶寶,不對,你要說完整,是誰會永遠愛著陸文州。”

“……時序會用永遠愛著陸文州。”時序說完,徹底淚崩了,他把臉摁在陸文州的肩膀上,放聲大哭。

這種強烈的羞恥感讓他的理智達到了臨界點,作為一個成年人,一次又一次的重複,也在這個瞬間徹底繃不住。

他差一點就感覺自己要被說服了。

那不可能。

自由跟愛情,他肯定選擇自由。

陸文州聽到一遍又一遍自己想聽的答案,把哭成淚人的時序抱了起來,讓他坐在自己的懷裏,見他哭得淚流滿麵,用手背幫他擦幹眼淚,滿眼的疼惜跟寵溺。

微醺下,他的嗓音比尋常沉了許多,也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吻上時序的眼皮,用著近乎偏執的溫柔哄道:

“嗯,陸文州也會永遠愛著時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