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 009
吃過晚飯，節目組工作人員忍不住提醒顧忱：“那個……顧先生，晚上了，您看您是不是應該……”走走流程？
哪有已婚伴侶一天都不帶聯係一下的？難道還要節目組幫助他們建立夫妻關係嗎！他簡直快哭了。
“嗯，我懂。”顧忱點點頭，“但是還早。”
眼見暮色西沉，節目組在院子裏搞了一堆篝火，大有搞個篝火晚會的意思。大家也確實在互相恭維著請對方露一手，今天晚上也確實是默認的這些明星或素人來點節目在鏡頭前展示自我的環節。
顧忱依舊是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中間那位電影女性江舒籬已經被大家推著上去表演古典舞了，H國的藝術家則是為她吹一曲唐笛伴奏。
春夜微風習習，顧忱在這裏被歌舞相伴，愈發覺得閑適悠然。
美麗而古韻十足的一舞畢，顧忱抬手為她鼓了鼓掌，大家也紛紛發出掌聲和歡呼，趁著中間轉場，在熱鬧聲中，顧忱終於按照節目組要求再給厲廷欽打了個視頻過去。
“厲總，早上好。”那邊正是早八點，陽光明媚。
厲廷欽似乎坐在車上，正在聽秘書匯報工作，顧忱的來電，讓他抬手讓秘書噤聲。
他說：“晚上好。”他盡量凝神聽一聽顧忱那邊的環境，感覺很是熱鬧，倒是顧忱明明就在那些嘉賓旁邊，身上卻自帶一種沉靜的氛圍。
他問：“你那邊是在開展什麽活動嗎？”青年有雙很漂亮的眼睛，但厲廷欽總共就跟他視頻的兩次，卻發現那雙眼睛裏有種寂寥。晚間突然在人群中跟他打電話，是覺得寂寞嗎？
顧忱回答道：“是啊，他們在表演節目，很熱鬧。”來到這裏以後，顧忱是覺得閑適中有幾分寂寥，但並非是作為路人甲羨慕這些人的熱鬧，而是對於整個世界來說，他也隻是一個路人甲罷了。
他們這樣隔著屏幕和12個時區，靜靜對視了幾秒。顧忱覺得，對麵那個男人，的確有種將人看穿的眼神。
杜蕤青眼尖，看到顧忱在打視頻，趕緊一邊向這邊走過來，一邊道：“小顧啊，你要不要也來表演個什麽，你今天一直沒什麽鏡頭呢……”他是抓心撓肺地想解開顧忱老公是誰這個未解之謎。
而且高中時顧忱就什麽都不會，別說上台表演節目，連老師抽他起來回答問題他都會緊張得臉紅。如果讓他上台表演節目，真不知道他會怎麽丟醜。
厲廷欽聽見杜蕤青的聲音，問：“那麽你一會兒要上台嗎？”
顧忱笑道：“當然不，我是觀眾呢。”都退休了難道還要上台給觀眾表演節目？快穿世界娛樂圈這種題材太多，當明星他都要當吐了。
他看了一眼湊過來的杜蕤青，關掉了攝像頭，轉為語音電話。然後歎了口氣，坦然對杜蕤青道：“不用了小杜，我什麽都不會，你們表演就好。”
看到顧忱手機屏幕的杜蕤青僵住了，有誰會給自己老公備注“厲總”的啊？！而且顧忱竟然就這麽坦然地承認了自己什麽都不會？一無是處嫁入豪門的廢物米蟲，真的不會被嘲嗎？
那邊厲廷欽聽見顧忱這麽說，反而安慰道：“嗯，不要勉強自己。”確實，小顧是個社恐，上節目都不願意露臉，更別說表演節目了。真怕小顧在節目裏被人欺負。比如旁邊這個人說的話，就聽得他直皺眉頭。
這麽想著，他又添了一句：“參加得不開心的話，直接退出也沒關係的。”
杜蕤青：“？”你們倆是真的一點不在乎違約金啊。
顧忱笑說：“挺開心的。”在節目裏當路人甲，還有表演看，怎麽能開心呢？
看顧忱掛掉電話，杜蕤青也沒什麽興趣了，他忙著去鏡頭前展示自己驚豔觀眾吸粉呢，之後也沒時間來打擾顧忱。
杜蕤青唱了一首歌，林以素給大家隨意彈了一首琵琶，陸清越跳了個街舞，喻星洲彈著吉他給大家唱了首他原創的歌，穆雲霆……
顧忱在旁邊沙發坐著，安靜地當背景板，有一搭沒一搭地欣賞，時不時抬眸給他們捧場鼓一鼓掌。不需要上台蹦蹦跳跳的日子，真是令人愉悅啊。
一天的錄製終於結束，大家各自回房，夜晚休息的畫麵也不再進行直播。
節目組趁著熱度，竟在晚11點多就把當天直播內容的精剪版給剪出來了。
杜蕤青大致看了看內容，覺得顧忱不上去表演出醜也好，真的沒必要給他什麽鏡頭。
現在出來的精剪版也不錯，顧忱也是沒有露一次臉，甚至晚上篝火晚會的時候，他都隻被拍到了靠坐在沙發上鼓掌的下半截畫麵，不仔細看根本都注意不到那裏還坐了個人。和他高中一樣，完全沒有什麽存在感，就是很獨很沉默很不合群那種人。
但是他看了半天，忽然覺得奇怪，他邀請顧忱上節目，是為了讓顧忱處處出醜看顧忱笑話的，是為了讓大家議論他“高嫁吞針”的，顧忱的老公是沒有陪他參加節目沒錯，可他卻一點都感受不到顧忱的悲慘與孤獨呢？
算了，一定是顧忱的存在感太低了。畢竟不能指望一個路人甲讓觀眾感受到太多東西吧？
他認真思考了半天，覺得可以將話題將顧忱不識趣不合群帶帶，要不要再買一下水軍呢？
可是他還沒有想出什麽所以然來，下一秒刷出來的帖子就讓他眼前一黑：【今天一天顧先生竟然隻有1分57秒！但深扒這1分57秒，我覺得他更神秘了！】
杜蕤青：“？”
他忍不住點進去看，隻見這位博主這樣分析：【第一，早上的顧先生和厲總，這兩位雖然隻打過視頻，但一看就是商場上勢均力敵的大佬聯姻，而且一看就沒把節目組放在眼裏的樣子。】
【第二，是顧先生從陸清越和喻星洲旁邊經過那半秒，是的，隻有半秒，他杯子被碰掉了，他隨手抄起杯子走了。真的，光是這半秒就可以封神好吧。】
【第三，是陸清越這麽高傲的人，連他公司老板的賬都不買的，竟然這麽熱情地給顧先生倒茶？很難想象顧先生在圈子裏是什麽身份。】
【第四，陸清越和喻星洲咖位不小吧，想不來都被節目組拒絕了。而顧先生不僅伴侶不需要出現，連臉都可以不露，老是搞嘉賓的節目組屁都不敢放一個。】
【第五，晚上表演節目的時候，除了那個表麵有情商實際沒情商的杜蕤青，非要跑去拉人家顧先生表演節目，你看其他有誰敢叫顧先生上去表演的？顧先生坐在下麵，就是被邀請來的讚助商在看文藝匯演。真的，哪有大佬會上去唱唱跳跳表演節目啊？】
【你以為的大佬：上去露一手，驚豔眾人。真正的大佬：這是什麽文藝匯演？真難看。顧先生掌都不帶鼓兩下的。】
杜蕤青心說，這一條條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他自己看過去都覺得半點毛病沒有。
“？？？”他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啊！這是那個他的小跟班顧忱？！
他一時間氣得手機都要捏碎了！！！
喬坤平看他那個樣子，過來抽出他的手機，看了一眼，道：“又在看顧忱的消息啊。我都說了，你喜歡他就趕緊去勾引他，知道不，我們三個應該會很有意思的。”
杜蕤青：“……”一時間更氣了怎麽辦。
網絡上關注到顧忱那撮人還在討論，並且比起之前的鮮有關注，已經在小範圍發酵了：
【說起來顧先生真的是很有品位了，他心目中節目的排名，竟然跟你們粉絲撕出來的一模一樣。】
今晚大家的即興表演關注的粉絲也是很多的，甚至還給表演的水平撕了個排名出來。
【等一下，你是住在顧先生心裏的蛔蟲啊？你還知道他心目中的排名？】
【你看啊，影後的琵琶顧先生鼓了13下掌，江舒籬的舞顧先生鼓了10下，喻星洲的民謠8下……他鼓掌的次數和你們排的名次完全一致，不信自己去數。你就說吧，顧先生的鑒賞能力是不是頂尖的？】
【？？？你們有毒吧，這種東西都能給你數出來？】
【1分57秒，還比上次少了一秒，但還真就沒有一秒廢片？牛逼。】
【哈哈哈哈哈優雅，真的優雅。但是你們是不是忘了這是個婚戀綜藝2333】
【我管他什麽綜藝，你就說吧，顧先生是不是隱藏在節目組裏的神秘大佬？】
【哈哈哈哈哪家顧氏集團快來認領一下你們的總裁啊~】
直播已經結束，顧忱用別墅廚房的微波爐熱了杯牛奶端著回房，路上碰到陸清越。
陸清越十分積極道：“顧先生，您的微博id叫什麽，我們來互關吧。”
顧忱道：“不好意思小陸，我沒有微博。”
看陸清越眼巴巴地看著自己，他還耐心解釋道：“並不是在敷衍你，確實是因為現在社交媒體的信息流太多，容易打擾我休息。”
陸清越倍感失落，他還想著在微博和顧先生互動來著，但也道：“好吧，那我們來加個微信。”
顧忱應付完陸清越，回到房間關上了房門，心情愉悅。
這一天的直播都沒有出什麽意外，也沒有人注意到自己，看起來，今天也是順利當路人甲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