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知是長廊裏的燈太晃眼還是眼前的男人讓喬橙晃了神,她思緒回到了去年,也是這天,她為了給謝舟驚喜,趕了六個小時的飛機飛回來,馬不停蹄去了超市,買了很多他喜歡吃的食材,又回到藍苑公館給他做了他愛吃的飯菜。

然後她坐在桌前靜靜等著他回來,腦海中不斷想著他看到她後的情景。

會不會很驚訝?

會不會很高興?

她最後沒等到驚訝也沒等到高興,等來的是男人的輕斥聲,他問她為什麽來也不說一聲。

她所有的歡喜瞬間化成泡沫不見了,小心翼翼說道:“我就是想給你個驚喜。”

他邊解領帶邊道:“我沒覺得驚喜,反而覺得很困擾。”

喬橙想問他困擾什麽,話還沒出口,他手機響了,後來他進了浴室接電話,她在客廳裏等著。

一桌子飯菜最後便那樣冷掉了。

他從浴室裏出來後徑直去了書房,等她端著溫水去書房找他時,他正在開視頻會議。

見她來,他淡挑眉給了她個讓她離開的眼色。

她放下水杯轉身回走,離開前回頭看了眼,光傾瀉到男人身上,襯得他身形越發頎長挺拔。

他端坐在那裏,臉上神情嚴肅,他甚至都沒看她一眼。

這便是他們的相識四周年紀念日,然後是三周年,同樣的也是不愉快,她等了多半宿等來的是他的酒醉。

他把她折騰的半死,自己倒頭便睡,她忍著難受去了浴室泡澡,脫下睡衣,身上映出一道道痕跡都是他愛的證明。

他是真愛她啊。

哪哪都酸脹。

至於第二周年,喬橙有些記不太清了,他對這些節日無感,從來沒有主動提及慶祝之類的。

而她則是在一次次失望中不抱任何希望,並勸說自己,隻是一個紀念日,慶不慶祝都沒差別。

可是,他今天又是做什麽?

喬橙思緒回籠,看著謝舟手裏的花,眉梢輕蹙了下,隨即又鬆開,淡聲道:“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你。”謝舟單手抄兜朝裏看了眼,“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喬橙很想有骨氣的拒絕,思考片刻後,她還是側身讓開了,“請。”

謝舟把花放她手裏,抬腳走近,可能是趕了許久的路,或者是工作了太長時間,他看著有些疲憊,進房間後直接坐在了沙發上。

喬橙向以往相處那樣給他端來茶水放茶幾上,然後彎腰坐在了他對麵。

她靜靜睨著他,不斷猜想他突然趕來到底是要做什麽?

謝舟風衣裏麵還穿著西裝,他輕輕解開扣子,很隨意問道,“工作什麽時候結束?”

“明天。”喬橙說,“明天最後一天。”

“那你什麽時候回京北?”謝舟又把腕表摘下來,上千萬的腕表被他隨手放在了茶幾上,他雙腿交疊身體後傾倚上沙發椅背,抬眸望向喬橙,“要不要一起回京北?”

喬橙沒回答是不是一起回,而是反問道:“你怎麽突然來C市了?”還突然提起五周年?還送她花?

後麵的她沒問出來。

“因為工作?”她又問。

“不是。”謝舟放下翹起的腿,站起身走到了喬橙麵前,彎腰坐在了茶幾上。

他腿很長,茶幾和沙發間的距離有些小放不開他的大長腿,他隻能曲著,膝蓋抵著喬橙的膝蓋,上半身順勢朝前傾去。

兩人距離驟然拉近,清冽的薄荷香氣撲麵而來,喬橙下意識後退。

她退,他追。

他手撐在她身體兩側,把她圈在臂彎中。

“我是特意來接你的。”他薄唇輕啟淡聲說道。

深邃如墨的鳳眼好像綴著星辰,裏麵有奪目的光澤溜了出來,喬橙迎著那道灼熱的視線,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許久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顫著眼睫問:“什麽什麽意思?”

“我是專門為你來C市的。”謝舟直接表述,“不是為了工作,就是為了你。”

喬橙不隻淚點低,感動的點也低,謝舟的話落在她耳畔,她心弦像是被什麽用力撥動了一下。

嗡鳴聲響了好久好久。

身體裏的細胞都在顫,他說是為了她?

是是真的嗎?

喬橙有些不敢相信,因為這是交往五年來他第一次這樣講,以前的他可從來不會。

眼底霧氣太重,有些酸,她輕眨了下眼,不適褪去後,她抿抿唇,試探問:“你說的是真的?”

“我人都在你麵前了,你還懷疑嗎?”謝舟又朝前傾了些,鼻尖幾乎要和她的貼上,“要不你告訴我,我怎麽做你才能相信?嗯?”

他說話的時候,唇若有似無觸著她的唇,隱隱的,像是有電流流淌而過。

喬橙猛地一個戰栗,隨後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她睫毛很長,和他的似乎能交錯到一起,“我我信你。”

“什麽事都會信我?”他問。

喬橙麵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會理智,偏偏的,麵對謝舟不行,他像是給她下了蠱一樣,連正常思考都不會了,情不自禁跟著他的話走。

“是,都信。”

“那天早上的微信我要是解釋的話,你信不信?”謝舟把話題引導了那天的微信上。

“你說我就信。”愛情中的喬橙對謝舟是全身心的信任,隻要他講,她就無條件相信。

“不是什麽相熟的關係。”謝舟淡聲說,“我和對方很多年不聯係了。”

“給你發消息的是個女人吧?”喬橙問。

“是。”謝舟說道。

“看她和你說話的語氣不像好幾年沒聯係的。”太曖昧了,讓她難受。

“她和誰說話都那樣。”謝舟退開些,冷白修長的手撫上她的臉頰,輕輕摩挲,“你吃醋了?”

喬橙推開他的手,眼神閃爍,低頭回:“沒有。”

“不可能,你就是吃醋了。”謝舟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定定道,“告訴我真話,你是不是吃醋了?”

喬橙:“……”

半晌後,喬橙抿抿唇,大方承認,“是,我是吃醋了。誰叫她說話那麽曖昧不清,一點邊界感都沒有,你可是我男朋友,我——”

喬橙被謝舟掐住下巴堵上了唇,後麵的話也沒了說出口的機會。

他手從她臉頰上遊走到她的耳後,然後是側頸,喬橙剛洗過澡,身上還有沐浴後的玫瑰清香。

落在謝舟鼻息間瞬間點燃了什麽。

他指尖輕挑了下她肩上的帶子,若有似無製造漣漪,直到感覺到她的戰栗他才退開些,額頭抵上喬橙的額頭,“我會讓你知道,我更在意的是你。”

話落,他一個用力把她按在了沙發上。

C市和京北距離不遠,天氣也都差不多,沒多久外麵起了風,然後是雨聲,砸的玻璃窗啪啪直響。

伴隨著雨聲而來的,是粗重的喘/息聲,別看謝舟平時仿若冰山,但在調/情這方麵他很有一手。

幾乎沒費什麽力氣,喬橙便軟成了一灘水,紅暈從臉上蔓延到了周身。

她手撫上謝舟的肩膀,白皙指尖深深陷了進去,可即便這樣,那種難以言說的戰栗感還是讓她失了控。

他怎麽每次都這樣…凶。

-

第二天一大早,喬橙被謝舟的親吻吵醒,同樣做一件事,男人經過一晚的修息整個人精神奕奕,可女人就不那麽行。

喬橙臉上難掩倦容,睜開眼後也一直在打哈欠,幸虧節目在下午彩排,要是上午,她這副體力還不見得能撐過去。

“醒了。”謝舟指尖落她肩膀上,她肌肉都產生記憶了,在他碰觸的瞬間縮了下。

她躲開,“不能再來了,我下午還要彩排。”

“知道了,彩排前不動你。”謝舟把她拉回來,視線下行時看到她腳踝空空的,問,“上次給你買的鑽石鏈子呢,怎麽沒戴?”

“和我歌曲風格不符。”喬橙見他臉色微沉,又說,“你要是想看我戴,以後我回家戴給你看。”

喬橙在收到謝舟送給她的腳鏈後,某天心血**在網上搜了搜,關於男人送女人腳鏈的意圖。

回答的五花八門,呼聲最高的便是,這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他們在潛意識裏把女人當所有物看待。

那個腳鏈困住的不是腳踝,而是女人的一生。

莫名的,喬橙竟然有幾分認同博主的話。

但又覺得這和謝舟的人設不符,他可是清冷矜貴的謝氏總裁,才不會做這樣的事。

喬橙的思緒被肩膀上突然傳來的痛意擾亂,她回過神上,在他懷裏蹭了蹭,“等工作結束後我就跟你回京北。”

謝舟下頜貼著她頭頂,很淡地應了聲:“嗯。”

-

喬橙在娛樂圈裏沒有太過熟悉的人,而且這個圈子不同於其他,即便是有熟悉的也不能輕易交心。

她能吐露心事的隻有宋曦,趁去彩排的路上她給宋曦發了信息,告訴她,她和謝舟和好了。

宋曦對他們這種今天吵明天和好的事已經司空見慣了,問:“這次是誰和誰先道的歉?不會又是你吧?”

“不是我,是謝舟。”喬橙之所以開心也是因為看到了謝舟的改變,雖然他還是忽冷忽熱的,但至少讓她感覺到了愛意。

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他道的歉?他怎麽突然道歉了?”宋曦問,“不會是有什麽內幕吧?”

“能有什麽內幕?你別亂想了。”喬橙沉浸在謝舟主動哄她的喜悅中,根本沒心思細想他這麽做的原因。

“沒內幕就行。”宋曦也是擔心喬橙單純,怕她被謝舟騙了,隨後轉移話題問道,“你彩排什麽時候結束?”

“今天。你呢?什麽時候殺青?”

“還有兩個月。”

“……”

快到目的地時,她們才結束通話。

方圓見喬橙眼底淌著笑意,悄聲問:“姐,你和謝總和好了?”

方圓是喬橙的助理,關於喬橙的事她都知道,也知道昨晚謝舟突然出現的事。

“嗯,和好了。”喬橙指了下後備箱,“那裏有套化妝品,用著還不錯,回頭你拿走試試。”

“給我的?”

“嗯。”

“謝謝姐。”

喬橙戴好墨鏡朝前走去,走了幾步後停住說道:“我和謝總的事你不要每件都對馬昭講。”

“嗯?”

“能說的可以說,不能的別說。”

“什麽算不能的。”

“例如,我們吵架之類的。”

“……姐,我懂了。”

喬橙拍拍她的肩,“不錯。”

說完,她率先上了台階。

今天的彩排還算順利,結束的時候到了下午四點半,謝舟早在兩點的時候便在外麵等著了。

按理說他這樣的身份即便是坐在主席台上也無可厚非,完全沒必要一直等在外麵。

可正因為是這樣,才越發顯得他的誠心

張遜問道:“謝總,我要不要去裏麵看看?”

“不用。”謝舟指腹摩挲著表盤,淡聲道,“等等吧。”

記憶裏,他很少這樣等過喬橙,細數的話一次都沒有,她工作的事他也極少關心,“這次音樂節主辦方是誰?”

“跟咱們有合作的方亞集團,最近他們打算在影視和音樂兩方麵著手進軍娛樂圈。”張遜說道,“前段時間爆火的那部影視劇就是出自方亞影視。”

“方亞?”謝舟從口袋裏取出手機,點進聯係人那欄,找出方亞集團的負責人聯係方式撥了過去。

對方聽到謝舟的聲音還以為是在做夢,一口一個:“謝總您好,謝總您能給我打電話真是叫我受寵若驚。”

謝舟在商圈的地位是無人能匹及的,所有人見了他都會點頭哈腰。

“方總說笑了。”謝舟勾唇道。

“不知道謝總找我有什麽事?”

“沒什麽,謝氏想為音樂節盡一份綿薄之力。”

“那感情好。”方總說道,“有了謝氏的加入,這次音樂節肯定會舉辦的更加成功。”

謝舟:“合作愉快。”

方總:“合作愉快。”

通話結束,張遜忍不住問:“謝總您這是要幫喬小姐嗎?”

謝舟一向冷靜自持的臉上出現了淡淡的裂痕,不熟悉的人根本看不出,張遜看出來了,他抿抿唇。

謝舟清冷著聲音說道:“別在她麵前亂講什麽。”

張遜:“是。”

喬橙是在五點走出會場的,遠遠的看到了謝舟的專屬賓利車,她左右瞧了瞧確定沒人看到後上了車。

謝舟正在講電話,她乖乖在一旁坐著,等他講完,她倚了上去,“等我很久了嗎?”

“不算久,”她發絲上有發膠的味道,他不是很喜歡,微偏開了身子。

喬橙意識到不對勁,解釋說:“我怕你等著急所以沒梳洗便出來了,要不找個酒店我先梳洗下,完事後再走。”

“不用,就這樣吧。”謝舟臉上沒什麽多餘的表情,很淡的提醒她,“下次記得不要再這樣。”

“好。”說話間喬橙又湊了過去,“我爸給我打電話想咱們這幾天抽空回去一趟,你覺得什麽時間可以?”

提到喬父,謝舟想起了昨天的那通電話,神色變得越發冷了,他推開喬橙,眼神示意她坐直,淡聲說:“我最近都沒空,晚點吧。”

“好。”喬橙小鳥依人地說,“時間你定,等你空了咱們就回。”

謝舟很喜歡此時的她,示意張遜升起擋板,後排成了密閉的空間,他可以任意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喬橙被他親的呼吸都不穩了,顫著聲音說:“疼。”

他咬疼她了。

“哪裏疼?”他問。

喬橙給了他個你明知故問的眼神,眸光朝下瞥了眼,具體看什麽地方,謝舟知道,他唇角勾笑,“這就疼了,後麵還有更疼的呢。”

然後,喬橙在痛意和癢意間來回徘徊,幾乎要被他揉化了。

-

回到京北後的第二天,他們都投入到了新一輪的工作中,眼見再過一個多月便要到元旦了,喬父又擔心起喬橙的婚事來。

一大早給她打去電話,“橙橙。”

今天謝舟離開的早,餐廳裏隻有喬橙一個人在用餐,她說:“怎麽了爸?”

“我沒打擾你吧。”喬父問。

“沒,”喬橙放下勺子,“你找我什麽事?”

“今天十一月中旬了,再有一個半月元旦,我是想問問你和阿舟的婚事……”喬父頓了下,“你們商量好了嗎,什麽時候辦?”

最近都說過婚禮的事,喬橙也看得出,謝舟並不想提。

“晚些時候再說吧。”喬橙解釋說,“再有半個月是音樂節,我要參加,後麵還有一大堆工作,抽不出時間辦婚禮。”

“工作又做不完,總不能一直這麽拖著。”喬父說,“是不是阿舟不想辦?”

“不是,”喬橙下意識為謝舟解釋,“要到年底了,公司有很多事需要處理,他這段時間一直出差。”

“爸,你別急,等我們訂好日期,會告訴你的。”

“那我問你,上次你說去謝家見長輩那件事,後來是不是沒去成?”

“我腿不是被砸傷了嗎。”喬橙柔聲道,“叔叔阿姨對我挺好的,他們知道我受了傷還專門來看我了。”

“真的?”

“真的。”

喬橙握著手機的手指顫了下,“你不信我啊?”

“信。“喬父長籲一口氣,隨後又說,“那天阿舟去接你去了嗎?”

“那天?哪天?”喬橙不解問道。

“就是你去音樂節彩排的時候啊。”喬父說,“我給他打了電話。”

怪不得,怪不得他會突然出現。

喬橙一直很好奇,他怎麽就突然出現了呢。

“你讓他去的?”喬橙聲音聽著有些顫抖。

“是呀。”喬父含笑說,“我讓他去看看你。”

喬橙:“……”

半晌後,喬橙找回自己的聲音,“爸,下次別做這樣的事了,我是去工作也不是去幹別的,而且阿舟也有工作。”

“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因為這樣的事給他打電話了。”喬父道歉,“這次是我不對。”

“我不是那個意思。”喬橙眼角澀澀的,唇顫抖的幅度更大了,“爸,經紀人找我,我想掛了。”

“好,掛吧。”

聽筒裏傳來嘟嘟聲。

哪有什麽經紀人找,是喬橙所有的歡喜成了泡影,有些受不住,想哭了。

原來,不是謝舟主動的,是她爸要求的。

怪不得他回到京北後又冷了,大抵是心裏有氣吧。

也對,要擱她,她也會氣,明明是不情願的事還要裝作很情願,誰不氣呢。

喬橙沒了吃飯的心思,站起身走出餐廳,傭人見狀走過來,“喬小姐,你還沒吃多少呢?”

喬橙神色像是霜打的茄子,懨懨的,“不吃了。”

她轉身上了樓,換好衣服後又下了樓。

-

方圓自從喬橙上車後便覺得她不對勁,但上午忙著拍攝她也沒機會問什麽,中午休息時,她問道:“姐,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喬橙手裏握著筷子一直在米飯裏戳,聽到方圓的話後才停下,眨眨眼,“沒什麽。”

“可我看你臉色很不好,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方圓一臉擔憂道。

“不用。”喬橙不知道是上午化妝的原因還是其他,眼睛紅得過分。

方圓凝視著,“姐,你眼睛是不是發炎了?”

她不提,喬橙也沒什麽感覺,經她一提,眼睛確實很不舒服。

她再次眨了下眼,“不知道。”

“疼嗎?”方圓問。

“有點。”喬橙回。

方圓給馬昭打了電話,問這種情況要怎麽處理?

馬昭說:“帶喬喬去醫院看看。”

……

喬橙的眼睛真發炎了,還挺嚴重的,醫生建議除了用藥外,這幾天最好不要外出。

醫生還特別強調道:“千萬不能流眼淚,這樣隻會加重病情。”

喬橙淡聲道:“好。”

別的都能控製,隻是眼淚這事還真不好說,方圓怕她有什麽,不斷提醒,“姐,你可一定要照顧好自己。醫生講了,不能流眼淚,你要做到。”

喬橙沒什麽精神說道:“嗯,我盡量。”

“不能盡量,要一定。”方圓雙眉皺著,很是擔心。

“好,我一定。”喬橙說道。

事情哪裏有那麽絕對的,喬橙也不想流淚,可真的,控製不住。

晚上她回到藍苑公館,還是沒胃口,所以晚飯都沒吃便上了樓休息,期間聽到開門的聲音傳來,然後是腳步聲。

是謝舟回來了。

她沒像之前那樣出去迎接,而是躺在被子裏閉眼睡著,心裏想的是,要是他主動關心她,他撒謊的事她也可以當做不知道。

無論他是自願去的,還是她爸爸要他去的,她都當做他自願的。

他說他擔心她,那她也信。

他說他和那個女人沒關係,她還是信。

喬橙側身躺著,放在身前的手下意識縮起來,她等啊等,等啊等,一分鍾,五分鍾,十分鍾,二十分鍾,半個小時。

水流聲傳來,謝舟去洗澡了,吹風機的聲音傳來,他在吹頭發。

然後是電視的聲音傳來,他在客廳裏看電視。

沒多久,手機鈴聲響起,他去接電話了。

後麵,除了風聲外喬橙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了,房間裏靜謐得可怕。

他回來了兩個小時,看都沒看她一眼,更不可能關心她為什麽沒吃晚飯?

倏地,喬橙眼角有什麽滴落,隨後流淌進發絲裏,隻剩濃濃的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