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晚不歡而散後，直到十月初，謝舟才再次出現。
九月下旬喬橙錄製的綜藝節目播出，最後一個環節是做遊戲，和喬橙組隊的是一個新人。
長得帥，沒架子，性格還很討喜，是時下裏經常說的那種小狗奶型男生。
喬橙和他難得默契，互動的也很有愛，網友裏很多嗑兩人CP的，還在微博建了他們的超話。
每天都有人更新新的內容，大多都是綜藝節目的片段。
關於炒CP製造話題這事，是公司授意的，喬橙作為不火的歌手，並沒有什麽話語權，一切都要聽從公司的安排。
經紀人馬昭也是這個意思，她現在不火，也沒什麽合適的資源，除了參加比賽增加曝光機會外，必要的營銷還是要搞一下的，對她今後的事業有幫助。
等哪天真火了，再解綁就行。
圈子裏這種事很常見。
喬橙為此也沒有過多提意見，她現在身份尷尬，也沒為公司創收什麽的，即便提意見也不會被采納，還不如幹脆什麽都不講，努力做好當下的事。
網上偶爾的會有視頻冒出來，底下也會有一波評論，不過沒太出圈的，隻是小範圍內討論。
所以，炒CP這事不溫不火的進行著。
偶爾的，她也會想不知道謝舟會不會看到，要是看到了他會怎麽想？會在意嗎？
答案不知，因為喬橙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過謝舟了。
嚴格說起來，自從那晚吵完架後，他便一直沒出現，喬橙給他打電話每次都是助理接，客客氣氣說一句謝總在忙，等他不忙時回您。
然後，便沒有然後了。
有的時候喬橙也會很氣，明明是他故意找她的茬，沒有根由的奚落她，可為什麽最後牽腸掛肚的永遠都是她。
他反而倒像是個沒事人一樣，該幹嘛幹嘛。
到底是世界上的男人都這樣，還是隻有謝舟這樣。
那天心情太糟糕，喬橙約上宋曦一起去吃飯了，難免的多喝了兩杯，醉意朦朧的時候她紅著臉問：“曦曦你說，我到底哪裏做的不好了，為什麽謝舟對我總是忽冷忽熱的。”
高興的時候抱著她又親又折騰，不高興了十天半月見不到人。
他到底把她當什麽啊。
宋曦大力拍了下桌子，眯著眼說：“我家喬喬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謝舟他就是瞎，乖，咱不想他了。”
“來，不氣了，喝酒。”
喬橙接過宋曦遞上的酒杯，仰頭一口喝完，放下杯子，下巴抵手背上，細密的眼睫半垂著，眼神有些落寞。
“可是，我忍不住不想他，怎麽辦？”
說著說著，眼底溢出水霧。
喬橙這人念舊，那些往事總是會毫無預警的從她腦海中跳出來，多年前，謝舟救了她後，隔了兩個月他們又見了一次。
那天下著雨，她早上出來的急沒有帶傘，綿綿細雨中她頂著書包朝前奔跑，忽地有人打著傘出現在她眼前。
她停住，順著他冷白修長的手指緩緩朝上看去，看到了那張朝思暮想的容顏，深邃的丹鳳眼裏攏著遠處昏黃的燈光，喬橙就那樣撞見了他眼底深處。
她局促地看著他，心砰砰跳個不停。
“你怎麽在這？”他們不同校，上次遇到可以說是巧合，這次遇到多少有些讓人浮現連篇了。
“到附近辦點事。”他淡聲道。
“上次的事謝謝你。”喬橙一直想道謝的，隻是上次分別的匆忙沒來及的講。
“口頭道謝？”清冽的男聲在雨裏散開，“也太沒誠意了。”
喬橙手指攪著，“那要怎麽做才有誠意？”
她不知道他想做什麽，一方麵很期待，一方麵又很忐忑。
他下巴一抬，睨著對麵，“請我喝東西吧。”
喬橙還以為是要幹什麽呢，長籲一口氣，“好啊。”
那是他們的第二次見麵，第三次見麵，兩個人便顯得熟絡很多了，那次是他請的客。
他們吃的火鍋，雖然她不能吃辣，但她打聽出他喜歡吃辣，連猶豫都沒有，直接和他吃的辣的。
結果可想而知，當晚胃不舒服她去了醫務室打點滴。身體不舒服，但心裏是歡喜的。
……
喬橙的思緒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宋曦眨眨眼，提醒她，“喬喬，你手機響了。”
喬橙慢半拍反應過來，從包包裏翻找出手機，看也沒看來電顯示，徑直按下了接聽鍵，聽筒那端傳來男人低沉動聽的聲音，比任何音符都好聽。
他說：“你沒在家？”
喬橙：“沒。”
“地址。”謝舟說話一向簡練，“發我。”
喬橙有一個多月沒聽到他聲音了，此時聽到，像是做夢一樣，沒忍住，眼底溢出水霧，帶著哭音說：“你終於想起我了。”
“地址。”謝舟的聲音放低了一分，再次重複，“發我手機上，我去接你。”
憑什麽他說冷戰就冷戰，他說和好就和好。
喬橙沒像之前那樣輕易翻篇，而是說：“我現在忙，沒空。”
說完，掛了電話。
在宋曦眼裏，喬橙一直是柔柔弱弱的，說話的聲音也都是軟綿綿的，很少生氣，更不會用剛才那種口氣和別人講話。
所以，她征愣了片刻，問：“誰的電話？”
喬橙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謝舟的。”
“……”宋曦得誇她了，“行啊，小綿羊厲害了，對，就得這麽硬氣。”
喬橙挺直背脊，“對，就得硬氣。”
還沒堅持一分鍾，萎了，哭喪著臉說：“我剛那樣講話他會不會氣死？我可從來沒那麽凶過。”
“他不會永遠不理我吧。”
宋曦給了她個白眼，“剛還說呢，要硬氣。”
“我要硬氣幹嘛呀，我要男朋友。”喬橙對謝舟的愛是常人無法能理解的，她真的真的非常愛他。
她拿起手機剛要給謝舟打電話，被宋曦攔住，“你聽我的，等他先給你打。”
“要是他不打怎麽辦？”喬橙反問。
“他會打的。”宋曦後麵還有一句未說出口，要是他真喜歡你的話。
“他不會打的。”他太驕傲，隻允許別人臣服他，從來不會為任何事低頭，他們之間妥協退讓的也永遠是她。
“喬喬，這次你一定要聽我的。”宋曦不是不希望喬橙好，她隻是不想她盲目地投入到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中，早點看清謝舟這個人，對喬橙來說也不是一件壞事。
怕喬橙繼續亂想，她端起酒杯，“好了，咱不想狗男人了，咱喝酒。”
幾杯酒下肚後，喬橙的頭更暈了，但對謝舟的思念非但沒有減少還增加了，她真的好想他啊。
他為什麽就不能為了她妥協一次呢，哪怕一次都好啊。
最終，如喬橙所料她沒等到謝舟的電話，說不難過是假，她整個人像是泡進了醋缸裏，酸澀得要命。
但她強忍著沒讓宋曦看出什麽，飯後，她們坐上車，一東一西朝各自的住處奔去。
喬父上周出院了，這幾天總會時不時的給喬橙發微信，問問她工作的事看，順便問問她和謝舟的事。
每次喬橙都會避重就輕地把問題越過去。
喬父：“橙橙你忙完了嗎？忙完了回家一趟，阿舟在家裏等你呢。”
喬父：“你這孩子，怎麽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阿舟要來，好讓我準備準備。”
“爸，你說什麽？”喬橙清醒了幾分，坐直，“他…去看你了？”
“是呀。”喬父心情很好地說，“晚飯也是在這吃的，說是你在忙。對了，你要是忙完了，趕快過來啊。阿舟都等你好久了。”
“好，我這就過去。”喬橙重新告訴了司機地址，車子在下一個路口左轉。
一路上喬橙都在想，謝舟到底要做什麽？怎麽突然去他爸那了？
她拿出手機給謝舟發微信，字打下後又一一刪除，算了，還是看看再說。
-
車子很快駛到了目的地，喬橙付完錢後急匆匆下了車，她腳步淩亂的進了電梯，看著上行的數字，莫名緊張起來。
掌心裏也漸漸溢出汗。
電梯門打開，有人出現在眼前，她跌進了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裏，後方傳來笑聲。
“阿舟非要去迎迎你。”周娟說，“勸都勸不住。”
“你回來了。”在電梯門關閉前，謝舟牽上喬橙的手把她從電梯間拉出來，又當著周娟的麵和她一起走進屋裏。
男人眼尾輕勾，眼底含著濃鬱笑意，看上去心情像是很好的樣子。
喬橙愈發看不懂他了，打量著他，遲疑道：“你怎麽來這了？”
“一直忙著工作都沒能來看叔叔，正好我今天有空過來看看。”謝舟捏捏她手指，“看你不太開心的樣子，難道是不希望我過來？嗯？”
周娟去廚房倒水了，喬父在衛生間，客廳裏隻有謝舟和喬橙，他說話的時候上半身微傾，整個人朝喬橙靠過來。
深邃的鳳眸裏倒映出喬橙精致的臉龐，她迎著他灼熱的眸光，慢眨了下眼，咽咽口水，“歡、歡迎。”
她跑了一路，發絲都被風吹亂了，謝舟見狀抬手撩起粘在她鬢角的發絲，攏到她耳後，悄悄的揉了下她耳垂，“我還以為你不歡迎呢。”
喬橙不禁鬧，尤其是禁不住他的碰觸，他指尖觸到她耳垂那刹，之前所有的不愉快瞬間都沒了。
她酥軟地倚在了他懷裏，嬌羞著一張臉說：“你能來，我當然歡迎。”
謝舟對她的表現很滿意，趁客廳裏沒人時，掐了把她的腰肢，薄唇擦著她耳畔說道：“今晚去藍苑那住？嗯？”
喬橙有幾分遲疑，沒立馬答應。
謝舟睨著她，冷白手指就著她衣擺探了進去，沒了衣服的遮擋，指間的觸感越發鮮明，“去不去？”
喬橙按住他的手，仰頭去看他，細密卷翹的長睫顫了好久，點點頭，“去。”
謝舟輕勾了下唇角，誇了句：“真乖。”
喬父走進客廳，謝舟鬆開了手，喬橙後退兩步，上前去扶喬父，喬父擺擺手，“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走。”
喬橙沒聽，扶著喬父坐下，“最近血壓怎麽樣？”
“很正常。”喬父說道。
“記得吃降壓藥。”喬橙叮囑，“還要定期做檢查。”
“行了，這些你娟姨都知道。”喬父話音剛落，周娟端著茶水走出來，“不知道你們喜歡喝什麽茶，隨便找了些，你們嚐嚐看。”
喬橙知道謝舟講究，一般的茶水也喝不慣，剛要說什麽，隻見他也端起了一杯，抿唇喝了一口。
她眼神裏滿是詫異，今夜的他也太奇怪了些。
要是沒記錯的話，上次他可是因為茶水的問題還跟她發脾氣了呢，後來她哄了他許久，他神色才緩和下來。
不過那晚後來，她被他折騰慘了，第二天都沒能下來床，幸虧那天沒行程安排。
“幹嘛一直盯著我看？”謝舟淡揚唇問。
喬橙盯人被當場抓包，臉頰上泛起紅，眼神閃爍，借著喝茶水掩飾心慌，“你要是不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看你。”
兩人在喬父麵前打情罵俏，喬父眼底淌出笑意，和周娟對視一眼，輕咳一聲：“時候不早了，你們先回吧。”
喬橙看了眼時間確實不早了，放下茶杯，“爸，那我們先走了。”
喬父點點頭，“路上開車要小心。”
“好。”謝舟道，“叔叔，再見。”
喬父目送他們進了電梯，唇角揚高說：“橙橙和阿舟是不是鬧別扭了。”
不然他來這裏，喬橙肯定會知道。
“應該是，但是你別太擔心，”周娟勸說，“你看他們這不好好的嗎。”
喬父點點頭，“對，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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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裏，喬橙打量著謝舟，眼神對視上那刻，她什麽都沒來及的做，男人便掐住她的下巴親了上來。
闊別一個多月的吻，親的很亂，她唇角都被他咬疼了，沒忍住，輕顫了下。
她去推他，反而被他扣住手腕舉高過頭頂，他舌尖在她唇齒間輕勾，壓抑著聲音問：“為什麽掛我電話？”
喬橙就知道他會算後賬，他這人就是這樣，總會把好的一麵留在人前，把壞的一麵給她看。
“說，為什麽掛我電話？”
喬橙被他親的無法開口，手又掙脫不出來，隻能發出唔唔的聲音，聽著像是在反駁什麽。
電梯到了負二層，謝舟才鬆開手，又退開，但眼神和方才在家裏時完全不一樣，深邃鳳眼裏沁著涼意，“一定是我太縱容你了。”
他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懷裏，久違地喚了她一聲：“綿綿。”
綿綿是她的小名，也隻有奶奶這麽叫過她，後來奶奶去世後，再也沒人用這個名字叫過她。
他也是無意中知道這個小名的，後來，每次兩人情動時，他便會捏著她的腰肢，喚她綿綿。
但是最近很久沒聽過了。
現在再聽到恍若隔世，喬橙身子猛地戰栗了一下，下一秒被他打橫抱在了懷裏。
地下停車場經常有人走動，喬橙不敢折騰的太過，頭偏轉，臉藏進了他懷裏。
心悸的想，他要怎麽樣便怎麽樣吧。
隻是喬橙沒想到的是，今晚的他這麽能折騰，自從回到藍苑公館一直到淩晨才徹底停下。
床單都換了三次，她新買的睡衣也被他扯壞了。
更過分的是，她喉嚨都喊破了，哭著求他，他也不停下，低沉著聲音說：“誰叫你不聽話，下次聽話嗎？”
喬橙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便一直纏著，直到她求饒，說：“我聽話。”
他才停下。
喬橙以為是徹底的停下，其實隻是他的片刻休息，養精蓄銳後，折騰的比方才還狠。
喬橙看著晃動的窗簾忍不住想，明天不知道還能不能去工作。
察覺到她的不專心，謝舟不太高興了，沒輕沒重的攻城略地，最後還要她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先掛電話。
喬橙迎著他炙熱的眼神，點了點頭。
……
淩晨，謝舟抱起喬橙去了浴室，給她洗完澡後又把她抱出來，主臥沒法睡了，他們去了客臥。
躺在**時，喬橙想起了他這一個月的冷落，問他：“一個多月沒見，你想我了嗎？”
女人最傻的便是問男人關於想不想，喜歡不喜歡的問題，明知道聽不到滿意的答案，還總是想問。
謝舟沒正麵回答，而是反問：“你呢？有沒有想我？”
“想了。”喬橙大方承認，“我一直都有在想你，那你呢？”
謝舟唇角揚起一抹弧，哄人都哄得很隨意，“我剛才的表現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
“怎麽？你還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