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三合一
方才折騰得太過火, 喬橙身體無意識戰栗著，她胳膊垂下，白皙纖細的手指還在緊緊掐著他側腰的位置, 隔著衣服，指尖深深陷了進去。
男人最近清瘦得厲害, 她能明顯感覺到他腰腹曲線溝壑分明, 相貼的地方傳來滾燙熱意。
她在顫栗, 而謝舟也沒好到哪裏去, 身子無意識輕顫了幾下, 見她一直沒說話, 慢慢抬起頭，漆黑深邃的鳳眼裏布滿了紅血絲，眼尾還淌著一抹觸目驚心的紅。
他下頜輕抬，喉結慢慢滾了下，曲著的腿傳來不適感, 但他未曾理會, 眼睫垂下又抬起, 聲音沙啞地說：“橙橙，隻要你能消氣, 怎麽折磨我都可以。”
他那副任你欲與欲求的模樣，像是破釜沉舟又像是卑微乞求, 按在沙發上的手指蜷縮張開，張開蜷縮，他緊張地等著她的回答，漸漸的, 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了。
窗外不知何時刮起了風，風聲很大, 樹枝順著風的方向來回擺動，掛在樹梢上的月亮悄悄藏了起來，璀璨的星辰也消失不見了。
夜空黑得瘮人，一如他此時的心境，整個人像是浸在暗夜裏，等待著喬橙的救贖。
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都在她一念間。
謝舟卑劣地想，要是上不了天堂，那拉她一起下地獄也可，後來轉念一想，不行，地獄太可怕，他舍不得拉她下來。
他用那雙幾乎要淌出血的眸子凝視著她，拉絲的眼神緊緊鎖著她，一圈一圈，無形中有什麽繞了上去。
下意識的，他喚了聲：“橙橙。”
喬橙這才正眼看他，同他深情的眼神相比，她眼底無波無瀾沒有一絲情緒，看他時像是在看不相幹的人。
也對，她不要他了，他們確實是不相幹的人。
謝舟被她的眼神傷到，心猛地一縮，窒息感襲來，大腦也傳來嗡的一聲巨響，剛剛回歸的理智再度決堤。
有道聲音反複在耳畔叫囂：不要放開她！不然你會真的失去她！親她！親她！
謝舟也覺得自己瘋了，明明知道她討厭，還一再觸碰她的底線，可是…他顧不得了。
他跪在喬橙身前，雙手捧起她的臉，不給她閃躲的機會，不斷重複說：“跟我在一起。”
“跟我在一起。”
“跟我在一起。”
“……求你。”
他所有的掙紮無措都攤開在喬橙麵前，就像是把他整個人攤開在她的麵前，他跪她，他求她，他希望她能給他一次機會。
“橙橙。”
“求你。”
時間被拉長，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喬橙輕吐出三個字：“不可能。”
這三個字像是一把鈍刀插上了謝舟的心髒，連插了三刀後，刀子拔出，刀鋒上還粘連著血和肉。
不知是太疼還是太難捱，三個字後，謝舟好似真的瘋了一樣，他捧著她的臉重重吻了上去。
牙齒用力撬開她的唇，拚勁所有力氣地吸吮，一點一點地把她唇瓣含住，齒尖慢慢磨礪著。
他在顫抖，無法自拔的顫抖，手也在顫抖，可即便這樣，他還是不放開喬橙。
喬橙用力推他，“謝舟，放開我。”
謝舟已經聽不見聲音了，他沉浸在忘我的親吻中，隻想在她唇上落下屬於他的氣息。
他甚至想，或許那樣她就可以原諒他了。
又一波疼痛感來襲時，喬橙沒有任何遲疑的揚起了手，“啪”地一聲，她打在了謝舟臉上。
親吻停止，謝舟頭偏向一側，燈光落在他淌著掌印的臉上，刺目的手印，往下是紅腫的唇，還有沁著血漬的唇角。
喬橙狠狠推了他一把，謝舟沒跪穩，從沙發上掉了下來，後腰磕在了茶幾上。
像是瞬間清醒了一樣，他看向喬橙的眼神含著愧疚，啟唇解釋，“橙橙我……”
喬橙不想看到他，指著門口的方向說：“滾——”
-
“喬姐，你到底磕哪了呀，這都好幾天了，唇上的傷還沒好。”方圓邊給喬橙嘴唇抹藥邊說，“下次可得注意了。”
距離謝舟強吻喬橙那晚過去了五天，這五天，喬橙把工作都推了，沒辦法，她嘴唇腫的厲害根本沒辦法工作。
她現在還記得方圓看到她嘴唇時的驚恐神情，嚇得手裏的早餐都掉地上了，指著她的唇問：“姐，你這是怎麽了？”
喬橙不想提，隨意找了個理由，“不小心磕的。”
方圓沒談過戀愛，性子單純還真信了喬橙的說辭，一本正經問道：“你這是磕哪了呀，這磕的也太嚴重了。”
倒不是方圓誇張，實在是因為真的很嚴重，喬橙的嘴唇都沒眼看了。
後來馬昭知道了，專門來看了她，當即決定讓她休息幾天，什麽時候嘴唇好了什麽時候再開工，對外便說身體不舒服。
喬橙在家裏休養了五天，紅腫是好了，但是破口痕跡還在，看樣子還得需要幾天才能徹底好。
方圓忍不住念叨：“真的姐，下次要小心。”
喬橙沒接方圓的話，而是轉移話題道：“你給肖老師助理打個電話，告訴他，我得過幾天才能去找肖老師。”
方圓：“好，我給你抹完藥就打。”
方圓去打電話的時候，喬橙手機響了，宋曦給她發了視頻通話，她這副鬼樣子實在不好見人，喬橙把視頻通話改成了語音通話。
宋曦的聲音傳來：“幹嘛語音？我想跟你視頻了。”
“生病了，臉色不太好看，別嚇到你了。”喬橙柔聲說，“這次先語音，下次再視頻。”
“生病了？嚴重嗎？”宋曦更擔心了，“喬喬，你還是讓我看看你吧，不然我不放心。”
“沒事，就是感冒。”說著喬橙咳嗽兩聲，轉移話題說，“你今天不用拍戲？”
“晚上的戲。”宋曦可沒那麽好糊弄，“我聽你聲音確實不大對，不行，我要看看你。”
“別看了，太醜了。”
“你什麽樣我不知道，我不怕。”
“可是……”喬橙猶豫。
“我不管，我要看你。”
“行，讓你看。”喬橙找了口罩戴上，然後點開了視頻通話。
宋曦眨眨眼，“你這是在哪？”
“家。”喬橙給她看了下四周，“我這幾天都在家休息。”
宋曦：“在家裏幹嘛還戴口罩，摘了吧。”
“感冒太嚴重，還是戴著吧。”喬橙下意識碰了下口罩，她手腕上戴著手鏈，不知道怎麽的掛到了口罩上，拉扯間，口罩掉了下來。
宋曦一眼看到了她滿是口子的唇瓣，輕嘖一聲後，問：“你唇怎麽回事？”
喬橙邊戴口罩邊說：“沒什麽，就是感冒了。”
“少騙人，快說，怎麽回事？”宋曦才不相信她的說辭，“你說不說，不說我不理你了。”
喬橙拗不過宋曦，隻能把事情的經過告訴給了她。
宋曦眼睛大睜，久久後說道：“謝舟還挺狠的。”
喬橙想起了那晚後來，她把他推出門，他在門外站了足足三個小時，要不是後來張遜來接他，他根本不會走。
這樣的人，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喬橙附和道：“是挺狠的。”
“那你怎麽想的？”宋曦擠了下眼，“他都那麽求你了，要原諒他嗎？”
之前宋曦對謝舟有很大意見，他對喬橙漠不關心還冷暴力，宋曦作為喬橙的閨蜜，對他的怨念很深。
巴不得他們分開。
可現在看謝舟，他和以前很不一樣了，是人都會犯錯，但不是誰都敢於承認錯誤，並改正錯誤，這點謝舟做的還算可以的。
她對他的觀感好了些。
當然，讓宋曦改變看法最多的，是謝舟默默做的那些事，宋曦問：“你知道謝舟在《滄海》裏投了多少嗎？”
具體數額喬橙不知道，應該不少。
“多少？”她問。
“近二十億。”宋曦說，“算是圈子裏最大手筆的了。喬喬，他是為了你才投的。”
二十億？！
喬橙沒想到會這麽多，一時語塞。
宋曦：“看來他是真的想重新追回你。”
喬橙被這個數額驚到了，手指微頓，“你確定嗎？”
“應該差不多，”宋曦說，“圈子裏都在傳這件事了。”
喬橙眼睫輕顫，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他太瘋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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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舟，我看你真是病得不輕。”言默看了眼謝舟包裹成粽子一樣的手，“這算二次骨折了吧？醫生怎麽說的？”
張遜補充：“再折會影響手的靈活度。”
“對，影響靈活度。”言默說，“你難不成真想殘了。”
謝舟給了張遜一個警告的眼神，張遜縮縮脖子走出書房，還貼心的把門關上。
謝舟身體後傾靠上真皮座椅，無所謂道：“沒那麽嚴重。”
“怎麽不嚴重。”言默叩擊兩下桌子，“行，你胳膊不嚴重，你嘴唇上的傷嚴重吧，喬橙到底怎麽想的，把你咬成這樣。”
謝舟嘴唇上的傷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慘不忍睹。
第三天，言默見到他的時候，他嘴唇還紅腫得很高，上麵的肉外翻著，破口裏隱隱還在流血。
張遜說老板已經三天沒有好好吃飯了。
起初言默還懷疑怎麽就不好好吃飯，看到他唇上的傷後，他想的是別說三天，一個月能好好吃飯就不錯了。
那還是嘴唇嗎，破碎地跟什麽似的。
現在是第五天了，謝舟唇上的傷還是那麽重，言默看一次心梗一次，“早晚你得毀喬橙手裏。”
“和她沒關係。”謝舟護犢子地說，“是我的原因。”
這個時候他還在偏袒她，這不是瘋子是什麽。
言默點點頭，“行，你是大情種，你深情不渝，不死不休，你厲害，我們都膚淺。”
謝舟聽不得他那些冷嘲熱風，太陽穴一陣跳，淡聲問：“你來到底是幹什麽？”
“我來看看你死了沒。”言默沒好氣道，“死了好替你收屍。”
看他這三天一小傷五天一大傷的模樣，還真是不見得能活多久，言默憤憤說：“哥們求你了，別喜歡喬橙了，換個人喜歡吧。”
謝舟握著筆的手一顫，眼瞼垂下，有淡淡的光影投在臉上，“沒法換，也換不了。”
“要是喬橙就不要你呢？”言默言辭犀利地問。
謝舟眼瞼抬起，眸光越過他看向後方，“是瘋是魔我都受著。”
言默抬手狠狠拍了下腦門，無語道：“你真是，無可救藥。”
謝舟也知道自己無可救藥，但是有什麽辦法，愛的太深，沒辦法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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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橙休息了八天後，開始複工了，第一個廣告拍攝就是口紅，好在她嘴唇上的傷已經看不出了，加上後期處理，呈現出的效果還是很完美的。
這支廣告一共拍攝了七天，拍攝結束進入了八月，京北的八月天氣還是很燥熱，但喬橙的心情卻很不錯。
她寫的幾首歌曲肖宇看後都很滿意，歌曲錄音正式開始，預計十月底專輯《想》上市。
這幾首歌，大部分是喬橙自己寫的，另外兩首是肖宇寫的，能唱肖宇的歌喬橙很高興，所以她錄音的時候格外上心。
肖宇對她的工作態度很滿意，私下裏也誇過她很多次。能得到偶像誇獎是每個人的求之不得，喬橙為此開心了很久。
馬昭鼓勵道：“喬喬，我就知道你是最行的，加油。”
錄歌的時間過得很快，喬橙沉浸在工作中無法自拔，好像才過了月初，眨眼便到了月底。
然後是九月初。
他們剛從錄音棚出來，方圓欸了一聲：“姐，是蘇總。”
喬橙抬眸去看，遠遠的，蘇堯擺了下手，和身邊的人又說了幾句話後，他大跨步走了過來。
喬橙迎上去，“好巧。”
蘇堯打量著她，眸光在她唇上停留幾秒，不知道看到了什麽，眸色暗了些許，柔聲說：“我是特意過來找你的。”
這一個多月裏蘇堯一直在約喬橙，可是喬橙找了各種理由拒絕他，連答應的一起吃飯也沒做到。
“找我？有事？”喬橙不解問道。
“找你一起吃飯。”光在蘇堯身後漾開，映得他身形越發修長，身上的藍色西裝在風的吹拂下微微鼓起，他的發絲也被風吹起，細碎的短發遮擋住眼角，神色看著更加的柔和，“這次你不能再拒絕我了。”
喬橙也知道她推拒了好幾次，再推拒有些說不過去，抿抿唇，“好，一起去吃晚飯。”
她側眸對方圓說：“你不用等我，先下班回家吧。”
方圓看看蘇堯又看看喬橙，點了下頭，“行，那我先回了。”
喬橙點點頭，隨後上了蘇堯的邁巴赫，車子一路疾馳朝東駛去。
吃飯的地點是家西餐廳，環境很不錯，還能聽到大提琴的聲音，喬橙臉上一直掛著柔和的笑，和蘇堯說著什麽。
蘇堯紳士，唇角笑意也一直沒落下，聊著聊著說到了工作，蘇堯擦拭幹淨嘴唇，很認真地說道：“我們公司新弄了工作室，想請你加入。”
“嗯？”喬橙微頓，有些沒聽太懂，“蘇氏旗下不是已經簽了很多藝人了嗎。”
“之前是影視，這次是歌曲出專輯。”蘇堯眉眼間淌著笑意，“你不是很喜歡唱歌嗎，這次是個機會，你考慮看看。”
“這個……”喬橙含笑說，“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已經和其他工作室簽約了。”
“哪家工作室？”蘇堯頓住，“怎麽沒聽你提起？”
“前不久的事。”喬橙把工作室名片遞給他，“州成工作室。”
“州成？”蘇堯沒聽過這個工作室，眉梢輕蹙，“這家工作室靠譜嗎？”
“我經紀人查過，很靠譜。”喬橙說，“是熟人引薦的。”
蘇堯凝視著手裏的名片，眼底的笑意漸漸消失不見，這次他又慢了一步，但他還是不想放棄，“你可以和他們解約來蘇氏的工作室，解約費用蘇氏可以出。”
“簽的是長約。”喬橙抱歉說，“違約的話費用很高。”
“蘇氏不怕。”蘇堯手搭在她手上，“隻要你願意，蘇氏可以處理。”
“蘇堯。”喬橙收回手，貝齒咬咬唇，“我和他們合作挺好的，暫時不想換工作室。”
“喬喬，他們給你提供的，蘇氏也可以給你提供。”蘇堯繼續遊說，“而且你放心，有我呢，肯定不會虧待你。”
“謝謝你的好意。”喬橙說，“我現在真的不打算換工作室。”
喬橙已經表明了立場，蘇堯要是再遊說的話倒顯得強人所難了，他退一步，淡笑說：“不如這樣，等哪天你想換工作室的話，第一個考慮來蘇氏行不行？”
喬橙點點頭，“好。”
蘇堯手搭在腿上，手指縮進，名片揉成了一團，他麵上含笑，“來，多吃些。”
喬橙眉梢揚起，“你也多吃些。”
飯後，蘇堯提議去海邊走走，喬橙剛要應，馬昭打來電話，說是些工作的事要跟她談談。
喬橙隻能拒絕蘇堯的提議，“我還有工作要談，下次吧。”
蘇堯雖然不舍，但還是點頭同意了，“好，下次。”
半個多小時後，車子停在江園門口，喬橙推門下車，剛走兩步，蘇堯降下車窗喚了她一聲：“喬喬。”
喬橙停下，轉身，“嗯？怎麽了？”
蘇堯從車上下來，站定在喬橙麵前，“給，禮物。”
“為什麽要給我禮物？”喬橙接過絨盒，打開，裏麵是條鑽石項鏈，項鏈吊墜是心形的，寓意是什麽很明顯。
她把盒子蓋上，還給蘇堯，“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這是我特意給你買的，”蘇堯說，“給你的殺青禮物，本來應該早就給你的，隻是這段時間你沒空，所以才耽擱到了現在。”
“真的太貴重了。”發絲吹到了喬橙的臉上，她輕輕撩開，眼睫輕顫著說，“收下的話，我會很有負擔。”
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蘇堯要是再堅持送，就是給她強加壓力，猶豫片刻後，他收回，“那好，我先替你保管，等哪天你同意要了，我再給你。”
剛拒絕了和他的工作室簽約，現在又拒絕收禮物，喬橙也不想弄得太尷尬，玩笑似地說：“好，你先保管。”
其實她不會要的。
蘇堯把盒子放西裝口袋裏，“不耽擱你工作了，回頭見。”
喬橙噙笑說：“回頭見。”
走前，蘇堯出其不意地撩起了喬橙鬢角的發絲，淡笑說：“剛上麵沾了東西。”
喬橙眨了下眼，“謝謝。”
她等蘇堯離開後才轉身進了小區。
剛從電梯裏走出來，喬橙被眼前這幕驚到，幾米長的長廊裏擺滿了玫瑰花，地上也鋪滿了玫瑰花的花瓣，像是一道絢麗的紅色地毯，從這端延伸到了那端。
她看到了抱著玫瑰花矗立在門口的男人，他站在光下，五官被光影勾勒的璀璨奪目。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西裝，裏麵是黑色襯衣，袖口上的鑽石袖扣隱隱發亮。看到喬橙後，他主動開口，“橙橙。”
喬橙有段時間沒見謝舟了，再見他，下意識地先朝他的嘴唇看去，他唇瓣上還有痕跡，唇角那裏也有。
她想起了那晚他們互相啃噬撕咬的畫麵。
他下口很重，牙齒和舌尖一起，吮著她唇瓣不鬆開，她受痛捶打他的胸口，他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任她打著。
而她呢，也不甘示弱，他咬的多重，她隻會加倍，當時她的想法是，不就是痛麽，一起吧。
那半個小時裏，他們互相折磨著。
喬橙手機微信提示音響了下，馬昭給她發來信息，[臨時有事，工作的事明天再談。]
喬橙回了個：[好。]
然後把手機攥手裏，裝作沒聽到謝舟喚她，也裝作沒看到他這個人，抬腳朝門口走去。
輸入指紋，她打開房門，邁步跨入，關門時，謝舟伸手攔住，“橙橙，對不起。”
他是在為上次親吻的事道歉。
喬橙睨著他，沒什麽表情，道：“說完了？說完鬆手。”
謝舟不想鬆的，可是又不敢不鬆，這一個多月裏他一直在找喬橙，但是怎麽也找不到她。
電話不通，短信不回，找她的助理也聯係不上，最後他才想了這個辦法。
“你還在生我氣嗎？”謝舟問。
“那你覺得你做錯了嗎？”喬橙反問。
謝舟想起了那夜親吻的美好，說實話，從重逢那天起，他就一直想親吻她，他忍了又忍，終於沒忍住。
“我不該不顧你的意願。”親吻沒錯，但是應該先征得她的同意，可謝舟知道，真要說了，她不會同意的。
“所以呢？”喬橙掃了眼地上的玫瑰花，“你這就是顧我的意願了？”
這哄人的主意是陸承他們幫著出的，說是女人都喜歡花，喬橙是女人肯定也喜歡，送一束誠意不夠，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多送些。
然後便有了這玫瑰花鋪就的紅毯。
原本他以為她會喜歡，現在看了，不是那麽回事，他的橙橙，太與眾不同。
謝舟喉結滾了滾，從口袋裏拿出一條鑽石手鏈，“玫瑰花不能賠罪，那我用這個賠罪好不好？”
手鏈樣式沒什麽特別的，但是有個地方不一樣，手鏈內側刻著他們的名字，中間用愛心隔著。
X愛Q。
謝舟愛喬橙。
謝舟把花塞她懷裏，又拉過她的手，“我給你戴上好不好？”
他最近看著是清瘦了，但力氣還是很大，沒給喬橙掙紮的機會，快速一扣，手鏈戴在了喬橙白皙如玉的腕上。
他動作太快，等喬橙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戴好了。
謝舟握著她的手，低頭吻上她手背，由衷說道：“好看。”
濕漉漉的觸感傳來，喬橙一把甩開他的手，又扔掉手裏的花，去拉扯手鏈，手鏈做工很好，無論她怎麽拉扯都弄不下來。
謝舟說：“這是愛之橙，扣眼那裏是死的，取不下來。”
喬橙不信，繼續扯，繼續拽，還真是弄不下來，她揚起手遞到謝舟麵前，“你的東西，你自己取下來。”
謝舟看她手腕都被拉扯紅了，心疼得不行，握住，慢揉，輕哄說：“戴著不好嗎？”
“不好。”喬橙蹙眉說，“我不喜歡。”
謝舟眼瞼垂下，眸光落在腳下，悻悻問道：“你是不喜歡手鏈？還是不喜歡我送的東西？要是蘇堯送的話你是不是就會收下了？”
這個時候提蘇堯顯然不是什麽明智之舉，謝舟握著喬橙的手指在隱隱發顫，他怕聽到不想聽的答案。
偏偏，喬橙還是說了，“你說的很對，蘇堯送的我就會收下。你送的——”
她眼神很冷，“我不收。”
謝舟：“……”
心如刀絞是什麽感覺？
是痛到極致，痛到**，是好像有無數把刀子再同時切割心髒，心髒成了碎片，痛到窒息難耐。
想撞牆，想，死。
謝舟踉蹌著後退兩步，不經意地踩上了他辛辛苦苦準備的玫瑰花束，這是他花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沒讓人任何幫忙自己弄的。
花瓣碎掉時，他心狠狠顫了下。
他臉色慘白地說：“喬喬，別用這樣的話拒絕我？”心太疼了。
久久後，喬橙說出更讓人窒息的話，“是你自找的。”
他要是不出現，喬橙也不會對他說這些，可不就是自找的。就像言默說的那樣，他這是純純自虐，還是被虐的體無完膚那種。
起初謝舟是心疼，最後成了全身都痛，具體哪裏痛他也說不清，好像每個細胞都是痛的。
痛到極致的時候人的膽量會變大。
好比現在的謝舟，他把喬橙抵在門上，雙手緊緊撼製住她的腰肢，臉埋進她的頸窩，顫抖著聲音說：
“橙橙。”
“非要我死了才行嗎？”
-
九月中旬，喬橙之前代言的幾支廣告相繼播出，洗發水唇膏幾乎賣斷貨，蘇堯作為最大的贏家，宴請了工作人員，喬橙，司遠也都去了。
吃飯的時候，大家互相敬著酒，司遠醉意朦朧的對喬橙說：“什麽時候去我家坐坐？”
喬橙臉上染著酒醉的紅潮，眼底氤氳蒙蒙的，淡笑道：“不忙的時候。”
“你什麽時候不忙？”司遠凝視著她說，“我看就今晚怎麽樣？”
喬橙笑笑，“今晚不行，我答應我爸了，要回家看他。”
司遠一臉失望的神情，“那好，那就下次，下次你一定要去。”
“好，我下次一定去。”話落，喬橙手機響了，她拿著手機走出了包間，邊講電話邊朝前走。
電話是喬父打來的，問她什麽時候回來。
喬橙看了眼時間，“馬上回。”
喬父叮囑：“不急，路上慢點。”
喬橙：“好，知道了。”
電話掛斷，喬橙往回走，快到包間門口時被人攔住了路，她緩緩抬眸去看，映入眼前的是一道熟悉的纖細身影。
她臉上含著慍怒，看喬橙的眼神很冷。
是王綿綿。
喬橙凝視著她，醉意也退了幾分，淡聲說：“讓讓。”
王綿綿就是來攔她的，怎麽可能會讓，她側眸順著門縫隙看了眼，見包間裏亂哄哄的，男人女人都有。
她輕嗤說：“謝舟知不知道你在外麵亂搞？”
“他為了哄你開心，把我們公司都給收購了，到頭來你竟然在這裏和其他男人亂來，你說他知道了會怎麽樣？”
有病的人真是無論過去多久，腦子都是不正常的，喬橙望向王綿綿，“我勸你先去看看病。”
“病？我才沒病。”王綿綿像是被人戳中了痛處，神色一下子變了，“喬橙我看你才有病，放著謝舟不要，和其他男人糾纏，我、我要把這件事告訴謝舟，我要讓他看清楚你到底是個什麽貨色，我要讓他後悔，後悔他當初選你，沒選我。”
“好啊，隨你的便。”喬橙懟人道，“你真是可憐。”
“你才可憐。”王綿綿怒了，“你們全家都可憐，我我跟你拚了。”
話落，她不由分說衝了上來。
喬橙動也沒動，待她靠近時，抬手給了她一巴掌，長廊裏傳來王綿綿咆哮的聲音，“喬橙，你這不要臉的女人，你竟敢打我。”
蘇堯第一個從包間裏衝了出來，擋在了喬橙身前，“喬喬你怎麽樣？”
接著司遠也走了出來，站在喬橙另一側，詢問：“你沒事吧？”
喬橙被他們一左一右護著，搖搖頭，“我沒事，別擔心。”
蘇堯叫來侍者，把王綿綿拉了出去，王綿綿邊走邊說：“喬橙，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後麵喬橙沒了吃飯的心思，早早離開。路上喬父還再給她打電話，她含笑應著，說：“馬上到。”
……
喬橙沒把今晚的插曲放在心裏，該怎麽工作還怎麽工作，直到那天夜裏，謝舟再次突然出現。
他攔在她車前，猩紅著眸子問：“你喜歡司遠？”
一個小時前，謝舟收到了兩條短信，確切說是照片，昏黃的光影中，男人含情脈脈凝視著女人，女人唇角揚笑似乎說了什麽。
男人也跟著笑起。
裏麵的男人是司遠，女人是喬橙。
第二張照片，還是司遠和喬橙，他們從酒會裏走出來，下台階的時候，司遠輕攬著喬橙的腰肢，兩人貼得很近，發絲都連到了一起。
不經意地看過去，喬橙像是依偎在司遠的懷裏。
謝舟自從看到這兩張照片後便不淡定了，會議都沒心思開了，心一抽一抽得疼，不行，他不能讓司遠搶了先。
他拿上車鑰匙急匆匆離開公司，先是去了喬橙經常去的錄音棚，沒找到人，他又去了州成工作室，還是沒看到人。
後來他又去了江園，砸了許久的門都沒人開，他悻悻離開，眼底神色陰鬱，好像要吃人。
剛從電梯裏走出來，一抬眸便看到有黑色保姆車駛來，車停好，車門打開，穿著一身白色衛衣的纖細身影從車上下來。
謝舟見狀，眼睛眯起，大步迎了上去，扣住喬橙的腰肢把她抵在了車門上，問：“你是不是喜歡司遠？”
喬橙沒聽懂謝舟的話，眼睫顫了下，“你這是做什麽？”
謝舟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又說了一遍，“你真喜歡司遠？”
問話的時候，聲音都是顫的，他怕那個答案是自己不能承受的，但他又倔強的想知道。
“真喜歡他嗎？”
“謝舟你是不是有病。”喬橙腰肢傳來痛意，她不安地扭動了下，“你快放開我。”
謝舟在這一個小時裏情緒幾近崩潰，那些諸多可能像是烈酒一樣灼燒著他的心，他現在哪裏還敢放開，隻想桎梏著她，讓她隻看得到他。
“橙橙，你不能喜歡司遠？”他手也開始顫抖，“我不同意。”
喬橙掙脫不開，用話懟他，“你不同意，你憑什麽不同意，我願意——”
謝舟捏住她下頜，吻上她的唇，直接含住了她的舌尖，勾纏著不讓她說出那些傷人的話。
他力氣太大，喬橙舌尖一陣灼痛，她用力捶他的胸口，學著他的樣子去咬他。
方圓看到後，倒抽一口氣，想上前勸說被謝舟眼神逼退，謝舟隻有看喬橙時眼神是溫柔的，看其他人，恨不得用眼神殺了對方。
方圓被他盯得後退兩步，顫著聲音說：“姐，我我……”
謝舟退開些，怒斥：“滾！”
方圓嚇得一哆嗦，喬橙見狀，呼吸不穩地說：“別管我，你先走。”
“可是，”方圓不敢走，她怕謝舟欺負喬橙。
“沒事，你先走。”喬橙睨著謝舟，眼神比他還冷，話卻是對方圓說的，“他不敢對我怎麽樣。”
這話倒是真的，謝舟哪裏舍得真對喬橙做什麽。
方圓抿抿唇，開上另一輛車離開了。
沒了其他人打擾，謝舟凝視著喬橙，漆黑深邃的鳳眼裏像是翻滾著滔天巨浪，下頜繃緊，聲音發顫。
喬橙聽到他說：
“橙橙，蘇堯不行，司遠更不行。”
“你，隻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