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洞房夜
初十七伸了手背過來,由東宮宮人引著,去了太子妃的寢殿。
東宮比太傅府大的多,由多個宮殿組成,除了太子妃和良娣的住所,還有諸多住所。
除此之外,還有太子專門宴客、議事、處理公務等等地方。
從正殿到小碗的寢殿,走了好一會兒,這不就是個小皇宮嘛!
江知酌被賓客們留下,繼續歡談。
“太子殿下,別著急走,時辰還早,新娘子跑不了。”
“這一下子三位新娘,不知太子殿下今晚去哪個房間啊?”
“哈哈哈哈,聽說蒼赤公主長得嬌美可人,細看的話,五官跟咱們楚國人還有些小差異呢。”
酒過三巡,還有一個時辰,今日宴席就該散了,賓客中已經開始有人調侃著江知酌,不是特別過分的話,也沒人計較,畢竟大婚就圖個熱鬧。
“薛大人家的千金才是大家閨秀,舉止談吐不凡,太子殿下好福氣。”
江知酌舉著酒杯迎合著,等了半天也沒一個人誇小碗的。
如果江知酌的太子之位是權宜之計,畢竟也是正經皇子。那小碗的太子妃頭銜更是水了好幾個檔次。
無論是知情的還是不知內情的,大家都明白娶小碗不過是個過場,無論是為了斷決和江慕安的關係,還是製衡蒼赤,亦或是為了以後真正的太子妃鋪路。
沒人提小碗,也是不想觸江知酌眉頭,猜想江知酌也不願理這個宮女出身,從西南邊陲硬拉過來的一個女子。
“都別跟著進屋了,”小碗走到自己寢屋門口,對身邊宮人和侍女們說著,“各自去當差吧。”
“好,太子妃您慢點,小心門檻,”翠夕幫小碗推開房門,“您就在**坐著等太子殿下就行,估摸著一個時辰,太子殿下就會過來了。”
頓了頓又補充道:“或是等道太子歇息的消息,奴婢們再來伺候太子妃換衣洗漱。”
“不必了,有十七呢,讓她來就行,今晚沒你們的事了,都下去吧。靜蘭在門口守著。”
小碗帶著初十七進了屋,靜蘭將房門替小碗關好。
“呼~”小碗一把扯下蓋頭,也顧不得儀態了,一下子坐在**。招呼初十七過來一起歇會。
小碗哎呦一聲捂著屁股站起來,“什麽東西。”
初十七掀開紅緞鴛鴦錦被,床褥上滿是各種幹果。
小碗撿了一顆花生,剝開分了初十七一粒,另一粒放進自己嘴裏。
“十七把**東西收拾了,”小碗走到桌子旁,倒了兩杯茶,“過來喝杯茶,今天下午你也沒喝水吧。太累了,練一天功都沒這麽累。”
小碗想了想,說:“另外兩位新娘子要更辛苦一些,她們來的更早。”
初十七收拾完床鋪,走到小碗身邊,小碗已經喝完了茶,坐在了妝台前。
“拆吧。”小碗對著鏡子摘耳墜。
初十七連忙手語比劃:“現在還不行,要等太子殿下來過以後才可以拆頭飾的。”
“他不來,”小碗摘下第二個耳墜子,“有兩個大美人等著,太子今晚應當會去夏侯雅房裏,為了安撫蒼赤嘛。不會來我們這裏的。何必枯等。”
初十七隻好動手將金冠和流蘇幫小碗取下來,最後幫小碗梳順了頭發。
小碗解了婚服,初十七把婚服收好放好,小碗自己擦了擦臉,就鑽進了被子了。
“你趴桌子休息會兒,”小碗閉著眼睛說,“桌上有糕點,你餓了就自己吃,我先睡了,一會靜蘭說了可以就寢的消息,你給我熄了燭火就回去睡。”
初十七點點頭,把床帳幫小碗放好。坐在桌子上,從行李裏掏出小碗交代的謄抄禮單的冊子,開始寫著字。
初十七一筆一畫抄的認真,一個時辰以後,也才隻抄了一頁,算了算時辰,準備將冊子收起來。
江知酌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
進房門看到初十七的坐在桌子上收拾著什麽東西,而不見小碗的身影。
江知酌一把拉開床帳,看到小碗熟睡的樣子,既覺得繾綣溫情,更多的是怒氣上湧。
江知酌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的疼。
兩隻大手扣住小碗肩膀,直接幫小碗坐起身來。
小碗在睡夢中猛然被人強製喚醒,一時驚慌不定。
初十七想阻止江知酌已經來不及了,她也不怎麽敢阻止,但是江知酌身上的怒氣太明顯,怕江知酌傷害到小碗,慌張的站在床邊。
兩隻眼睛被迫睜開,小碗從夢中到現實,隻有一瞬的時間。
驚恐不定的看著周圍,小碗臉上帶著明顯的警惕和害怕,江知酌突然有點後悔剛才的舉動,安撫性的拍了拍小碗的後背。
始作俑者輕拍著小碗的背,說:“別害怕。”,初十七有點看不懂。
過了一會兒,小碗才回過神,看清了眼前的人。
小碗往後縮了縮身子,離開江知酌半摟的懷抱,遲疑的問:“怎麽了,太子殿下有何事?”
“何事?”江知酌剛下去的怒火又上來了,他壓抑著情緒沉聲地說。“今天是我的大婚日。”
“是。”
“那你此刻在做什麽?”
“在……睡覺啊”,小碗不解,“已經亥時了吧。”“您怎麽還不去歇息。”
看這樣子也不想走錯了屋子。
“誰讓你睡覺的?”江知酌怒氣依舊,“宮人沒教你,讓你等著我嗎?後麵的事沒教你嗎?”
“教了。”小碗回答。
“那你為什麽不等我進屋?”江知酌冷冷地問。
小碗沒說以為江知酌會去夏侯雅那裏,隻答道:“我困了。”
江知酌閉了閉眼,他還能對小碗有什麽脾氣,半笑半惱地說:“那你現在醒了,起來穿衣服。”
“啊?”小碗懷疑自己沒睡醒,“去哪裏?”
“不去哪,”江知酌直起身子,“把剩下的儀式完成。”
……
小碗消化了一下這句話的意思,靈機一動:“太子殿下若是想掀蓋頭,其他寢殿裏應當還有兩位美人等著,不如太子殿下去夏侯良娣的屋子。
靈機一動個屁。
夜已經深了,江知酌兩天一夜沒合眼。等的就是這一刻,他怎麽也沒想到小碗能直接脫衣服睡著了,一點等他的意思都沒有。
不想跟小碗生氣,也不想耽誤小碗睡覺,直接拿住小碗的軟肋說:“太子妃如此不守規矩,想必是貼身侍女伺候的不好,也沒規勸自家主子按禮行事。”
“容詞,”江知酌作勢朝門外喊,“把初十七關到柴房裏去。”
靜蘭看著隻有自己的院子,“……”
初十七忙跪了下來,小碗急道:“不要,那會兒是我做主的,不關十七的事。”
“我穿就是了,”小碗低下頭,“鳳冠和飾品還……”
“不必了,”江知酌轉身往外走,“婚服穿好,蓋頭蓋上,鞋子不必穿,坐**等我。”
江知酌走到門口,江慕安赫然站在院子裏。
關上房門,下階朝江慕安走去。
兩兄弟一時相顧無言。
“小碗不願意,你何必強求她。”江慕安看著屋內的燭火之光啞聲開口。
江慕安身上溫潤公子的氣息太濃重,對人永遠彬彬有禮,讓人不能拒之,可江知酌此刻看著江慕安,不禁想起小碗痛哭的那個雨夜,他嫉妒小碗對江慕安熱烈的情感,也慶幸江慕安沒把握住,最後忍不住心疼小碗一個人的難過。
“她願意的時候,你也沒有ᴊsɢ做到,不是嗎?”江知酌定睛看著江慕安。
江慕安眼中盡是傷感,頹然的說:“是,是我對不起她。可她不應該是皇室中的犧牲品。”
“當然,她是個人,她也會疼,”江知酌淡然地說,“她現在的身份是太子妃,就該做太子妃該做的事,就像皇兄一樣。”
“知酌,”江慕安聲音有些哽咽,“她真的已經很苦了,請你別強迫她。”
江知酌不禁皺眉,但看到江慕安的樣子,內心十分混亂。
半晌江知酌才說:“夜深了,今晚沒月光,往後路遠,皇兄請回吧。”
江慕安又看了一下小碗屋內燭光,沉默地轉身走了。
江知酌收拾好心情,抬頭看了看星空,初一的新月猶如一條銀絲,若有若無,虛掛在遠方。
“幸好我把月亮摘回來了。”
江知酌推門而入,緩步進入裏間,看到小碗赤腳坐在床邊中央位置,頭上也已經蓋好了紅蓋頭。
擺手示意初十七出去,江知酌走到小碗身前,低頭凝視著著眼前人,眼眶被紅色的喜服染上一絲灼熱。
小碗從蓋頭裏看外麵什麽都看不到,隻知道江知酌已經站她身前有一會兒了。
膝頭的手指攥了下衣服,小碗想如果江知酌再沒有動作,她就自己把蓋頭拿下來,問問他是不是在耍自己。
江知酌修長的手指捏住蓋頭一角,緩緩揭上去,小碗抬頭觀望,一時間四目相對,小碗有些意外,竟然從江知酌眼睛裏看到了毫不設防的“珍重。”
被江知酌這樣注視,小碗有些不自在,“好了嗎?”小碗問。
“讓我再看一下。”
江知酌要把小碗現在的樣子刻進心裏。
“好了,”江知酌說著開始解著自己的衣服,“花燭在燃,一刻值千金,脫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