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林江晚搖頭, “不委屈,跟他在一起,很熱鬧, 心情好。”
這倒也是,她這個小兒子鬧歸鬧,卻也不是無理取鬧, 大多時候還是很暖心,見兩人感情好, 顧母高興, 指著角落裏堆成小山的包裹,“江晚,那是我跟你爸送你的見麵禮, 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所以就多買了一些, 總有你喜歡的。”
“媽,爸, 您們太客氣了。”林江晚在意顧簡章,希望得到顧父顧母的喜歡, 所以求李青青執支招, 死記硬背了不少,沒想到一招沒用上, 幸運女神也太眷顧她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顧母從兜裏掏出一個紅包塞給林江晚。
很厚,金額不少,林江晚往回推。
顧母佯裝生氣,“是不是顧簡章不準你收紅包?臭小子, 這才結婚就管這麽寬,太欺負人了, 等他回來,看我怎麽收拾他!”
林江晚維護顧簡章,“簡章不是這種人,媽誤會他了。”
顧母笑出聲,“這麽心疼他?”
林江晚拘謹地抿唇。
“哈哈哈哈……那就把紅包收好了,不然我打斷他狗腿。”顧母“威脅”林江晚。
“江晚,收下吧,你媽有的是錢。”顧父搭腔。
話已至此,林江晚不好再拒絕,“謝謝媽,謝謝爸。”
顧母笑嗬嗬,“我和你爸就盼著你們小兩口過好了,早點給我倆生一個孫子或者孫女。”
顧父算算日子,“你們結婚也有一段時間了,有動靜沒?”
就在林江晚不知道怎麽回答的時候,丁園長哈哈哈哈地笑起來,“有動靜,動靜還不小呢。”
顧母看向林江晚的肚子,“這麽快?”
“虎父無犬子,不愧是我兒子。”就這速度,就算這胎不是女娃,抱上大孫女,也指日可待,顧父在心裏給小兒子記一等功。
丁園長笑得肚子疼,緩過神,跟顧父顧母宣揚顧簡章的光榮事跡,“洞房那天,顧老幺大張旗鼓把倆孩子送我那裏,然後他們家的床就塌了。”
顧父和顧母心疼地看向林江晚。
“江晚腰沒斷吧?”顧母跟丁園長不愧是親姐妹,腦回路同出一轍。
林江晚窘迫地摳手指,“我沒事,隻是床塌了。”
“床榻了,根本沒洞上房。”丁園長接一句。
“沒洞上房,哪來的動靜?”顧母繞迷糊了。
“動靜鬧得大,全院都知道,人人羨慕江晚,實際上一大烏龍,顧老幺到今天還是老光棍……”丁園長忍不住了,再度捧腹大笑。
顧母替兒子感到丟人,再次拉住林江晚長歎一聲,“江晚委屈了。”
正經不過兩秒,也發出了爆笑聲:“哈哈哈哈哈……我就沒見過這麽蠢的人,簡直蠢到家了,等他回來,看我怎麽笑話他!”
林江晚嘴角抽了抽,這一家人可真是有愛啊。
跟顧母和丁園長比起來,顧父正常多了,板著臉,似乎不是很高興,關鍵時刻,父愛如山體現得淋漓盡致。
顧父沉思片刻,問丁園長:“你們這邊哪裏可以發電報?”
林江晚不解,就聽到顧父帶著幾分迫不及待:“我得趕緊把這事兒告訴老大老二,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地嘲笑顧老幺,哈哈哈哈哈……”
林江晚看著笑得瘋狂的三人,說實在的有點心疼自己丈夫,但又忍不住受影響也笑起來。
顧簡章回來,要是問起,她也能交代,她不是直接笑的,是排了隊拿了號,最後一個,算對得起他。
有說有笑過後,顧母顧父先回家屬房,林江晚起身送二老,顧父空手就要走,顧母瞪他一眼。
顧父不明所以,顧母指著角落裏堆成山的包裹,“搬回去啊。”
顧父可不願意了,顧母來一句:“這麽多東西,江晚搬回去?你不心疼?”
顧父二話不說,走上前去,將大包小包的行李往身上掛。
林江晚看著幾乎被淹沒的顧父,“爸,要不還是留一部分,等我下班帶回去吧?”
顧父連連擺手,“不用,這點東西,你爸還受得住,你呀,上班就夠累了,還要帶倆孩子。”
林江晚送二老出去,聽到顧父埋怨顧母:“老丁同誌,做人不地道啊,既然要搬回去,還讓我搬過來?不帶這麽欺負人!”
顧母回道,“這不是為了早點見到兒媳婦和倆孩子,一時著急給忘了。”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哼!”顧父生氣地小胡子一翹,“你個大壞蛋!”
顧母臉一變,照著顧父屁股就是一腳,罵道:“你再給我哼哼一聲試試?娘們唧唧,惡不惡心!?”
顧父連忙賠笑,“不敢了,你說啥就是啥。”
看著二老打打鬧鬧離開的背影,林江晚心想,以後等她和顧簡章老了,會不會也這樣小日子過得充滿了樂趣。
顧簡章沒回來,顧父顧母也就沒推辭,暫時住在家屬房,白天四處閑逛當旅遊,中午到幼兒園蹭飯,下午顧母去接林江晚和倆孩子放學,顧父在家做飯,回到家就能吃上熱飯,飯後還有人幫忙帶孩子,突然徹底閑下來,林江晚一開始有點不習慣,兩天後直接躺平。
小日子已經充滿了樂趣。
直到嶽琴扶著林母找上門,是周日,林江晚坐在院子裏的菠蘿蜜樹下看蘇國小說。
顧父在做午飯,顧母帶著蘇知知和陸十七喂小雞仔。
小雞仔已經長大不少,但還是很喜歡跟在倆小崽子屁股後麵,顧母讓顧父抓緊做一個雞舍出來。
她實在受不了滿院子都是雞屎。
顧父跟顧母討價還價:“都說散養雞更好吃,還是別做了。”
顧母捂住蘇知知的耳朵,蘇知知不知道為什麽,有樣學樣就是了,也趕緊捂住了陸十七的耳朵。
“倆孩子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雞崽子,感情深著呢,張嘴閉嘴吃吃吃,你餓死鬼投胎啊,也不怕嚇到孩子。”顧母說顧父。
顧父不服氣,反駁:“親手養大吃起來才更有意義。”
“你兒子也親手養大,等他回來,宰了吃吧。”顧母氣不打一處來,壓低聲音教育顧父,“再說了,才半大的雞,吃什麽吃,怎麽著也得再大一些,還有就算要吃,也別當孩子麵,悄摸摸吃。”
“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顧父回一句。
顧母皮笑肉不笑,“顧豐年,你說什麽?”
顧父拿手放在嘴邊,做喇叭狀,“我說,老丁同誌真是通情達理,剛正不阿第一人。”
顧母嗬嗬幹笑兩聲,“知道就好了。”
林江晚看著二老鬥嘴其樂無窮。
顧家院門沒關,嶽琴到的時候就看到坐在藤椅上的林江晚,眉眼含笑,日子不要過得太舒服自在。
而她,一天到晚,伺候完小的伺候老的,忙得腳不沾地。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嶽琴心裏的妒火熊熊燒起來,憑什麽?都是嫁的軍官,林江晚一個寡婦過這麽好,她卻那麽累。
死老太婆又不是她媽,幹嘛要她孝順伺候?林江晚作為親閨女不管不問,在家享清福。
她又不欠他們老林家!
嶽琴越想越氣,扶住林母的手不由地收緊。
林母將兒媳婦的反應盡收眼底,心生愧疚,不僅幫不到兒子兒媳,還成了兩口子的累贅,真是越老越中用了。
蘇知知最先看到嶽琴和林母,立馬跑回林江晚身邊,圓乎乎的小身子擋在前麵,林江晚坐起身,將小家夥攬到身側,安撫地摸摸她的小腦袋。
蘇知知這才放鬆下來,還是軟糯糯的小奶貓。
“這就是親家母吧?”顧母笑眯眯地迎上去,熱情又客套,從嶽琴手裏攙過林母,往裏走,“我跟他爸早想說到家去拜訪親家母了,這不趕巧來的那天碰到你兒媳婦,她說你有傷在身諸多不便,才一拖再拖到今天也沒好過去叨擾。”
林母回頭看嶽琴。
嶽琴在心裏罵顧母,好又一個死老太婆!
顧父出來跟林母打了聲招呼,“親家母,你們先聊,我灶上還炒著菜。”
林江晚和顧母一塊將林母扶到藤椅上坐下,一家子熱情得讓林母很不自在,“顧老爺子先忙。”
顧父回廚房。
從頭到尾沒看嶽琴一眼。
不光顧父,顧母和林江晚一樣,對她視而不見,把她當空氣。
很明顯,誰也不歡迎她。
嶽琴厚臉皮地自己進了院子,主動跟林江晚搭話:“還是小妹福氣好,有這麽好的公婆,什麽都不用幹,等著吃就行了,哪像我,從早忙到晚,連喘口氣的空都沒有。”
“她嫂子這話說得,不像話,”顧母聽不得旁人陰陽自己兒媳婦,立馬站出來護道,“江晚也就今天有點空閑,平時不也從早忙到晚?畢竟她得上班,說來說去,還是你福氣好,我聽說你跟她哥結婚後,就一直閑在家裏,做飯洗衣服,所有家務都是親家母一人包攬。”
說到這裏,顧母頓了頓,拉過林江晚,心疼地拍拍她的手背,“我們江晚跟你比起來,命太苦了,在蘇家那會兒,公婆欺負,大伯哥小姑子為難,一人帶著孩子,遭盡了罪,嫁到我們顧家,我和他爸又不在身邊,不能隨時幫襯,也就這幾天幫忙做個飯帶個孩子,說來也慚愧,不像她嫂子,享慣了清福,親家母歇幾天,就喊苦喊累。”
“親家母,是我跟他爸對不起你,你就江晚這麽一閨女,我們還不能像你對她嫂子那樣,像伺候姑奶奶一樣供著,你一定很心疼吧?”顧母看向林母,表情那叫一個真情實意,“你對兒媳婦這麽好,將心比心,肯定也想自己閨女嫁到別人家,公婆能對她好不是?誰家閨女的命不是命呢,你說是吧?親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