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被抓
雖然大哥說話躲躲閃閃的, 沒有明著指出來是誰?
但是蕭正軍聽明白了。
他朝著大哥微微笑了笑,這個笑容還有些滲人。“好地方呆著呢。”
大哥立即轉過身走了,去陪媳婦兒了。
這個妹夫, 真的有些可怕。
不能得罪。
這樣的男人, 不能得罪啊。而大哥還不知道, 蕭正軍這輩子決定真正發瘋了。
他從那些偶爾從腦中蹦出的畫麵中,明顯感受到了自己待人太和善了。
就是因為他對人太好了, 所以那些人都覺得他好欺負。
怎麽可能呢?
蕭正軍有自己的打算,連媳婦兒都沒說, 咋可能告訴大舅哥呢?
而蕭齊天那邊同盧烏敘完舊之後,站起身就要回住的地方了。不過他走的時候,把蕭正軍也給扯走了。
等他倆走了以後,盧烏卻跟胡家人說了一句有點嚇人的話。“沒想到正軍是這個蕭家的人。”
胡家人還等著她說下麵的呢,結果她卻拉著餘慶華出去了, 說什麽要采風。
現在天都黑了,采什麽風啊?
搞藝術的跟一般人就是不一樣。
大哥繼續複習去了, 他目前的重點主要是專業上的一些知識, 而白天還要帶實習班的。
另外,也要把小妹胡韻華印出的卷子先做一遍。
而胡韻華這頭一回屋就把200塊錢放進了自己的小金庫裏, 是個不大的鐵盒子,裏麵還有兩個折子。
一個是她自個兒的, 另一個就是蕭正軍的那個3000塊錢的折子。
這個錢現在不能動,就這麽存在。平時家裏吃的喝的用的,包括給蕭正軍的零花錢, 都是她的工資。
包括蕭正軍的津貼, 她都會給存起來,存在她自己的那個折子上。
現在又有了200塊整錢, 她明天又可以去存了。除了之前幫梁山家墊的那筆450塊外,她折子上本來就有300塊,明天就有500塊了。
胡韻華是懷著舒服的感覺去睡覺了,壓根就沒想到蕭正軍晚上沒回家。第二天一大早,她是收拾好要出門了,才見男人頂著一頭汗急匆匆地趕回來了。
看見媳婦還沒離開,蕭正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他就是要趕著送媳婦兒上班呢。
服抬起手抹了把頭上的汗,給了發愣的媳婦一個大大的笑臉。“走,先送你去國營飯店。”
胡韻華點了點頭。“我先去單位跟劉主任那打聲招呼,然後就趕著去幼兒園了。”
“我跟你一塊兒去啊。”蕭正軍是跑著回來的,抬手在腦門上又是摸了一把汗。
“那你準備在哪邊吃早飯啊?”
蕭正軍最關心媳婦兒吃飯的事,剛才大伯看他著急離開部隊的辦事處,連早飯都不吃,就知道他要幹什麽去,狠狠一翻了個大白眼。
蕭齊天住的地方是一個套間,外屋有沙發,裏屋正好是兩張床。他和蕭正軍一人睡一張,倆人半夜才睡的。他把肖正軍忘記的過去的事情,以及肖家的那些事兒,都給他講了一遍。
蕭齊天說的口幹舌燥的,做起身喝了一大缸子茶水,轉過頭就見蕭正軍,看著天花板發呆,一個字都不說。
他就知道,這小子即使失憶了,那悶悶的性子一點都沒變。
“知道自己的身世複雜了吧。”蕭齊天躺在**後又歎了一口氣,可蕭正軍的態度也讓他有些好奇。
“你總要說點什麽吧?”
其實蕭正軍的正在想著剛才閃現出的那個畫麵,非常模糊。一閃而過的,讓他非常在意。
更在意的是那個畫麵裏有他的親親媳婦兒。
但是現在想不起來了,隻能走走看什麽情況。而這個“不熟”的大伯,一個勁的想要知道他的想法,他就隨意說了兩句。
“哦,原來我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呀。”
“是呀,一個比你小4歲,一個比你小7歲。”蕭齊天又給詳細的介紹了一遍。“蕭正光現在是22歲,蕭雲朵是19,都是好年紀呀。”
“嗯。”蕭正軍沒在說別的翻了個身,把後背留給了大伯。
正當蕭齊天以為他在難過的時候,就聽到蕭正軍低聲地說,“我跟他們也算是有血緣關係的,還有那倆個人,我結婚了,他們得出份子錢呀。”
蕭齊天本來心裏還有點難受,覺得自己弟弟那兩口子真是做的太不應該了,沒有一點做父母的樣子。
雖然平時老爺子總說他倆,可這倆從來不放在心上。本來肖齊天覺得自己多關照一點蕭正軍,可現在又感覺蕭正軍那份難過,別人是代替不了的。
他是真難過的,結果就聽到這小子說要錢的事。
蕭齊天立即就反應過來了,蕭正軍是給他那新媳婦兒要錢呢。
他微微苦笑了一下,暗自想著,那對沒一點樣的父母,將來肯定得後悔。
就蕭正軍這重情重義的樣,其實是很難得的。
本來蕭齊天就很心疼蕭正軍的,心裏想著回頭跟老爺子多說一說,讓老爺子多出點血。
這會兒又聽到蕭正軍低聲的問道,“不是說爺爺很疼我嗎,我都結婚了,他沒表示啊?”
“你鑽錢眼裏吧。”蕭齊天不想理他了,真是太氣人了。
他還以為這小子心裏難過了,結果人家不當一回事兒。
其實蕭正軍是真心裏頭不舒服,從大伯口中才知道,自個兒並不是父母養大的,所以跟他一點都不親。
甚至就基本沒把他這個兒子當作存在過,更是沒有主動聯係過。
蕭正軍本來也對這一對父母不抱什麽希望,但是真正聽到這樣的事實,心裏頭的那股難受勁但是一股一股地往外冒。
抱著這樣糾結的心情,慢慢的睡著了。
在夢裏,蕭正軍還夢到了上輩子的事。
他的身體各項機能退化非常嚴重,呼吸困難,躺在病**臉上扣著吸氧罩,孤零零的一個人,就像是在等著死神的審判似的。
這時候一個細瘦的身影,慢慢地到了他的跟前,伸出幹瘦的小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這隻手雖然很小,卻充滿力量,讓蕭正軍又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夢裏的媳婦是老年時候,花白的頭發,紮著一根麻花辮,滿臉的細紋,卻遮不住他明快的笑容。
媳婦不說話,隻對著他笑,卻讓蕭正軍覺著人生如此值得。
是啊,他這輩子有了最寶貴的東西,他還有什麽需要在意的呢。
那些不把他放在心上的人,他同樣以對就好了。
雖然睡得有些晚,但是蕭正軍起來後精神卻很好。看了下不早的時間,匆匆和大伯揮了揮手就跑了。
而蕭齊天是在蕭正軍著急離開後,還慢悠悠的起了身。剛收拾好,連早點都沒來得及吃,就接到了老爺子的電話。
“怎麽樣,正軍的媳婦對他好不好?”蕭路當了一輩子的兵打了半輩子的仗,從未像現在這麽緊張呢。
其實他做過好多次心理建設,即使蕭正軍的媳婦不咋樣,他也要好好對這個孫媳婦兒,要讓她知道蕭家的能量,這樣就能好好地對這個吃了很多苦的孫子了。
雖然蕭正軍不是蕭路最小的孫子,在他眼裏,就是他的小孫子。
他打心裏頭最疼的小孫子。
那些羨慕嫉妒和說閑話的,他可不管。
“嗬嗬。”蕭齊天提起這個就來氣。“我給了200塊,這小子還嫌給的少,怕他媳婦兒不滿意。”
“哎呀,爸,你說說看,你擔心的事兒會發生嗎?”
“會呀。”蕭路理所當然地覺得蕭正軍是缺愛了。“一定是你們平時都不疼他,所以他才想著得把媳婦兒緊緊抓牢了。”
“200塊確實少了。”蕭路覺得自個兒這個大兒子太小氣。“我不是跟你說多給點錢嗎,或者她想要什麽工作,咱都能給解決。”
“啊,這可是我小孫子的媳婦兒啊。”
“你也不想想,那兩口子是怎麽回事兒。他們不想認,我怎麽能不認這個孫子呢。我的親親的小孫子,好不容易找回來的。”
每每這個時候,蕭路已經不像個鎮定的老首長了,就是個疼孫子的爺爺。
蕭齊天感覺肺都要氣炸了,感覺這話說不下去了。“我一會兒還有工作,嗯,正軍媳婦兒人家有工作呢。”
蕭齊天把電話掛了後,想到了什麽,又拿起電話打了過去。“爸,正軍媳婦特別會做炸醬麵啊,我讓她做兩瓶炸醬給你捎回去啊。”
“啊……這……”蕭路本來想拒絕的,可又一想這是孫媳婦兒的的一片心意,他要是真的拒絕了,那就會讓這對剛結婚的小倆口對他有意見了。
“啊,一瓶就行了。”
蕭路跟大兒子一樣,特別愛吃炸醬麵。
蕭齊天知道老爺子的性子,把電話掛了,心裏就有了計較。他準備中午去國營飯店一趟,一是他今天要請別人吃飯,二來吃完飯後找胡韻華聊一聊。
那曾想,中午的時候沒找著胡韻華本人,卻聽說她出事兒了。
其實不是胡韻華出事的,而是胡韻華現在負責做飯的幼兒園出事兒了。
有人投毒。
幸好被胡韻華發現了,她不愧是個厲害的廚子,一下就發現了菜不對,然後剩筷子嚐了一下,馬上吐了出來。
“豆角沒熟,有毒的,土豆用的是發芽的,也沒有處理好,也是有毒的。”
胡韻華把手上的筷子用力往地上一摔,眼睛死盯著二食堂的那兩個人。
她緊咬著牙關,差點把牙要咬碎了。“毒上加毒,你們的心是黑的吧?”
胡韻華的話音剛落,蕭正軍一個健步上前,就把那兩個想往外跑的人給全都摁住了。
一旁發愣的小寬,趕緊過來幫忙,也摁住一個。
胡韻華立即讓園長去報案,不過她又趕緊多炒了一份菜,不能耽誤孩子們吃飯。
“幸好有你在啊。”園長被嚇得眼圈都紅了,30多個孩子呢,大多都是領導家的孩子。
平時微微磕了碰了,園長和幾個老師心裏頭都非常的忐忑。這要是哪個孩子因為在幼兒園吃飯中毒了,他們這裏所有的人都得完蛋。
說不定還會被打成勞改犯。
派出所的公安來了,帶頭的是廖公安。一進幼兒園就看到了蕭正軍,緊張的心情立即就放鬆了下來。
當他知道胡韻華在這裏做菜時,就更放心了。
不過聽胡韻華說到那兩盆菜的情況時,臉也頓時黑了下來。廖公安冷著臉看著二食堂的那倆個,冷冷哼了一聲。
“跟我回去好好交代吧,我看就你們倆是沒這麽大的膽子做這種事的。”
你也知道不熟的豆角是有毒的,生了長芽的土豆也是有毒的,根本不能吃。
而二食堂的這倆個,不僅都這麽做了,還把這兩盆菜做得顏色很好。
哎呀,那個豆角好綠呀,土豆好脆呀。
二食堂的人被抓走了,胡韻華緊繃的神經也鬆了下來。她和蕭正軍剛把中飯吃了,就見蕭家大伯蕭齊天幾乎是小跑進了幼兒園。
“你沒被抓嗎?”蕭齊天看到胡韻華安然無恙時,大大鬆了一口氣。
“外麵都傳你被抓了。”
胡韻華的腦子裏馬上就意識到事情很不簡單,立即去跟園長打了聲招呼,回了國營飯店。
她要跟劉主任和牛師傅要好好的再說一說關於二飯店的事兒,本來這個事,她一直不太上心的。
其實根源就在於兩個飯店的競爭,在過去,二飯店一直緊緊跟在國營飯店的屁股後麵,就是小老弟仰望老大的那種感覺。
後來國營飯店低沉了一陣子,二飯店起來了,自那以後就一直想踩在老大的頭上。
但是大哥就是大哥,隨著這兩年經濟形勢變好以後,願意到飯店吃飯的人越來越多,國營飯店又領先於二飯店。
在胡韻華來到國營飯店之前,二飯店與國營飯店的差距不是特別大。
那時候國營飯店還在走老路子,老菜式其實也一直不錯的,算得上很符合本地人的胃口。
隻是市裏新開了幾家飯店,二飯店又用過去的那些手段到處去偷藝,也過得算是不錯。
本地的幾家飯店也算是打個平手,沒有誰更加突出。
可是自胡韻華來了國營飯店之後,簡直就是在平靜的湖麵炸了一聲重雷。
一道又一道的新菜層次不窮,讓那些對國營飯店印象深刻的本地人,又重新回流。甚至對這家老飯店的深深情誼,又更進了一步。
國營飯店現在是真正做到了讓食客從心裏和味覺都得到滿足,更是讓那些老食客回憶起了國營飯店曾經輝煌。
對這家飯店的未來充滿了信心。
這都是胡韻華帶來的變化,現在的國營飯店,可以說是本市飯店的第一位了。
也是因為這些種種,讓二飯店的積怨越來越深。
本來二飯店還能偷師偷藝,但是胡韻華做的菜都是改良和新菜式,是她上輩子和各種國宴大師學到的。
現在的二飯店還沒有這樣的水平,急著想超過國營飯店,又想讓國營飯店的名聲毀了,可是最終連個湯都喝不著。
現在隻能看著國營飯店雄赳赳的後背,又急又氣。
正好這次兩家飯店被領導安排為幼兒園做幾天飯,本來是一個很好的互動交流的事情,結果二飯店的人居然為了一己私利敢對孩子們下手。
當胡韻華把這件事詳詳細細的和牛師傅與劉主任講完後,這二位也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尤其是劉主任,他平時負責外聯工作,馬上意識到事情有多嚴重。
“小胡啊,如果不是你去替了小牛師傅,這事兒要是真的發生了,不僅咱們飯店完蛋,小牛師傅也得跟著完蛋啊。”
“被抓的可就是咱們飯店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