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四爺在這兒,年若瑤不好越過他直接處理劉格格,瞥了眼四爺麵色鐵青,就知道今兒這事不用自己開口得罪人了。

長者賜不可辭,永和宮賞的格格自己不能拒絕。可劉氏到了雍親王府後的做派,顯然德妃沒用心給自己選人,隻是看了樣貌不錯就送來了。

真當自己這兒什麽人都要嗎?

四爺一怒之下想把劉氏哪兒來的送回哪兒去,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被他壓下去了,自己不管不顧地發完火,為難的還是夾在自己和德妃之間的福晉。

“蘇培盛!”四爺帶了火氣兒道:“把人送回府上交給福晉好好學規矩。”

四爺說完,看見年氏撇撇嘴,顯然劉氏這種行為不是一次兩次了。年氏脾氣再好也不能讓這種人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蹦躂惹人煩,四爺又補了一句:“讓福晉找個地方把劉氏盡快從東院挪出去。”

年若瑤聽到最後一句話喜笑顏開,在她眼裏這就是自己今年最好的生辰禮物。

投桃報李的道理她還是懂得,年若瑤起身從櫃子裏拿出一身寢衣遞給四爺:“我親手做的,爺看看喜不喜歡?”

四爺努力壓著嘴角,狀似不經意地說道:“爺穿上試試看。”

這下兩人直接從膳桌前換到了**,到了圓明園年若瑤生出了一種山高皇帝遠的自由感,心裏的野性也跟著釋放出來。以往都是四爺在上麵,這次她要嚐嚐鮮。

她坐在上麵看著四爺有一瞬間的愣怔,為了更真實的感受到自己真的把曆史上赫赫有名的雍正帝壓下麵了,年若瑤俯身咬在四爺的肩膀上,然後一本正經地問他:“痛嗎?”

四爺沒有回答,把手伸進衣裳去觸碰那柔軟,指尖的溫熱酥麻頃刻間傳進腦海,下一秒年若瑤被他翻身壓在身下,幾番撩撥後在他懷裏軟成一灘春水,酥麻的感覺直衝年若瑤的腦門兒。

這次四爺牟足了勁兒地來回頂撞,重重的鼻息聲打在她圓潤細膩的肩頭,伏在她身上啞著聲音問道:“痛嗎?”

年若瑤:嗬,原來擱這兒等我呢!

屋子裏兩人繼續濃情蜜意,外麵的蘇培盛卻在心裏叫苦,四爺安排的這可不是什麽好差事。

今天是側福晉生辰,不光主子心情好,奴才們也跟著高興,都翹首等著年側福晉的賞賜呢。從圓明園到雍親王府這一來一回耽誤的時間,自己哪還能趕上年側福晉的賞賜。

蘇培盛心裏對劉格格爭寵作妖不滿,馬不停蹄趕到四福晉那邊交代劉格格的事時話裏就摻雜了幾分私人感情。

四福晉總結出來的結果就是四爺震怒,於是劉氏連東院的門都沒踏進去,就被四福晉送到耿格格的院子裏,還安排了兩個懂規矩的嬤嬤過去。

這兩個嬤嬤是四福晉和四爺剛成婚,還住在阿哥所的時候內務府送來的。四福晉自己本身就極重規矩,兩個嬤嬤也沒什麽可教四福晉的,隻能在一些細節上摳出點錯來說嘴。

後來四福晉生下大阿哥,又得四爺看重,在府裏徹底站穩了腳跟。兩個嬤嬤在她跟前說話都自動矮幾寸,哪還敢挑四福晉規矩上的毛病。

兩人在府裏待了那麽多年卻沒什麽用處,漸漸成了隱形人。如今終於等到四福晉能用到她們的時候了,兩個嬤嬤立刻把教劉氏規矩當成了頭等大事,當著四福晉的麵兒立下軍令狀,絕對把劉格格的規矩教好,三個月後保準兒讓任何人都挑不出一絲錯來。

她們倆的本事烏拉那拉氏年輕的時候是領教過的,要不是自己骨頭硬不服輸也得被這倆嬤嬤拿捏一段時間。

好不容易得到機會跟四爺來圓明園,府裏的格格們高興地不得了。一個個地新鮮勁兒還沒過,就發現劉格格屁股還沒坐熱,當初怎麽來的現在就怎麽被蘇公公打包送回去的。

劉格格為了爭寵費盡心思,廚藝、小曲兒、女紅等各種才藝層出不窮,當最卷的那個人走了,剩下的格格們都心有餘悸地躺平了。

四阿哥弘曆現在一歲多了,來到圓明園後鈕祜祿氏每天最放在心上的事情就是教四阿哥學走路。四阿哥開口說話比一般孩子都早,上次抓周喊了四爺一句阿瑪,四爺歡喜的模樣鈕祜祿氏曆曆在目。

她的弘曆聰慧,以後就照著這個路子走還愁不能在兄弟裏脫穎而出嗎?

索綽羅格格看到四阿哥在奶嬤嬤的牽引下穩穩當當走了一段路,驚歎道:“四阿哥真厲害。”

鈕祜祿氏和耿氏關係遠了後,二話不說找了個正白旗包衣出身的索綽羅氏作伴。府裏的李氏、年氏和耿氏說白了祖上都是漢人,和滿人不搭邊,鈕祜祿氏決定和滿軍旗出身的格格報團取暖。

鈕祜祿氏笑了起來,索綽羅氏見她心情好,便聊起了劉格格的事。

現在園子裏誰不知道劉格格想踩著年側福晉上位,結果被四爺一巴掌拍回府裏學規矩的事情。

劉氏是小選出來的宮女,在宮裏學了那麽久的規矩,被德妃娘娘指到四爺府上好歹算熬出頭了,現在又要悶在屋子裏天天跟著嬤嬤學規矩,如今劉格格的臉麵掉地上撿都撿不起來了。

鈕祜祿氏冷笑一聲,“她倒是會鬧騰,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教坊裏出來的。”

索綽羅氏跟著附和,她向來看漢軍旗的姑娘不順眼,滿族的姑奶奶一個個英姿颯爽地哪有像劉格格這種做派的人。

不知不覺間,兩人的話題又轉移到了府裏最得寵的年若瑤身上。

“年側福晉進府三個月就把四爺套牢了,不愧是年家**出來的好女兒,在娘家的時候定沒少學那些狐媚子功夫。”索綽羅氏酸道。

鈕祜祿氏嚇一跳,連忙捂住她的嘴,“慎言,慎言!”

索綽羅氏哎呀一聲,察覺方才的話說的太露骨,紅著臉對鈕祜祿氏解釋道:“我啊心直口快,想到什麽就說出來了,不過這些心裏話也就是能和鈕祜祿姐姐您說一說。”

鈕祜祿氏經曆過上次宋格格的事情,小心謹慎不少,“你這樣直脾氣,讓旁人聽到了那就……”

索綽羅氏這才露出後怕的表情,賠笑道:“隻有咱倆怕什麽。”

這樣一打岔,兩人又把目光放在四阿哥身上,索綽羅氏對子嗣的渴望和鈕祜祿氏有意無意的炫耀,關於孩子的問題話兩人怎麽都聊不完。

鈕祜祿氏和索綽羅氏相談正歡的時候遠遠地看到年側福晉神采飛揚地朝這邊走來,整個人精氣神兒都好了不少。

兩人對視一眼,確定方才的話沒有外人聽見後安下心來,準備起身給側福晉行禮。

人逢喜事精神爽,自從劉氏搬出東院後年若瑤整個人都支棱起來了。今兒她帶著大黃出來走一走,沒想到碰見鈕祜祿氏帶著四阿哥也在外麵玩。

鈕祜祿氏身邊還站著一個年紀相仿的女子,年若瑤對她隻有個模糊印象,好像是這次跟著出來的格格之一。

大黃精神頭比年若瑤更好,橫衝直撞就要往前跑,前麵那塊空地讓鈕祜祿格格先占了教四阿哥學走路呢,年若瑤使勁兒拽住了繩子才把它拉回來。

鈕祜祿氏和耿氏養孩子有多精細她還是清楚的,四阿哥弘曆才一歲多,走路都走不穩,大黃那麽熱情地衝過去再嚇到孩子。清朝孩子夭折率高的嚇人,在年若瑤眼裏四阿哥和五阿哥就是兩個脆弱的瓷娃娃,遇到最好敬而遠之。

年若瑤立刻掉頭牽著狗往回走,這裏花草樹木多茂密又旺盛,大黃想在這兒撒歡,不滿地嗚嗚兩聲後發現年若瑤鐵了心要帶它走,隻能委屈巴巴地甩著尾巴離開了。

這邊,鈕祜祿氏和索綽羅氏剛行完禮還等著年側福晉回禮呢,結果隻看到一個遠去的背影。

低位給高位行萬福禮,高位需回低位頷首禮,年氏見到她們行禮轉身就走,這樣不把她們放在眼裏。鈕祜祿氏的臉立刻沉了下去,自己雖然隻是個格格,但也是四阿哥的生母。

素荷瞧著她的眼色,泡好**茶遞到鈕祜祿氏麵前,鈕祜祿氏端起茶盞猛地灌下去一大口,心中對年氏的憤恨和不滿卻無法宣之於口。

四福晉的心思不在後院,自己和耿氏即便各自育有一子也沒礙著四福晉的眼。自己是滿族出身,又生了四阿哥,娘家背靠雍親王府剛起步。

想著過幾年等四阿哥立住後再給四爺添個阿哥或者小格格,李氏都能憑借兒女坐穩側福晉之位,自己出身滿族鈕祜祿氏一定也可以。

眼見著將來會有大好前程一切都因為年氏的出現毀了,年氏一進府就是側福晉之位,耀眼的容貌和家世很快就得四爺專寵。

鈕祜祿氏心中恨極,恨年氏的容貌家世,恨年氏出現的不合時宜,憑什麽祖上漢人出身的年氏奪了原本屬於自己的位子。

索綽羅氏打量著鈕祜祿格格的臉色不對,開口道:“鈕祜祿姐姐別生氣,想想四阿哥,您可是有個阿哥傍身呢。”

“索綽羅妹妹抬舉我了,我隻是個格格,哪敢生年側福晉的氣呢。”話雖這樣說,鈕祜祿氏心裏的氣已經褪了大半。

明年又是大選了,府裏肯定要進新人,說不定就會有一兩個家世好的。心氣高的人誰能甘心久居他人之下呢,隻要年氏身體差一直沒子嗣,她遲早要被人從側福晉之位上拽下來。

四爺的寵愛再好,也不如有個阿哥讓人安心。宋氏犯了那麽大錯,四爺看在她曾經為自己生育過兩個小格格的份上都能留她一命。年氏沒了四爺的寵愛,就什麽指望都沒有了。

“鈕祜祿姐姐,今兒給年側福晉請安對方卻囂張跋扈不把咱們放在眼裏,大家夥兒可都是親眼看見的。你受了那麽大委屈,妹妹願意陪著你一起去找四爺做主。”

索綽羅氏是這段時間才和鈕祜祿氏關係親近的,正愁著自己和鈕祜祿氏的關係怎麽才能更上一層樓的時候就遇上年側福晉了,索綽羅氏覺得現在是個好機會。

府裏的這些老人都知道,當初耿格格就是和鈕祜祿氏關係好,才在鈕祜祿氏的幫助下入了四爺的眼,之後便懷上了五阿哥。自己一沒寵愛二沒子嗣的,想著和鈕祜祿氏走得更近一點後求她在四爺麵前舉薦自己。

索綽羅格格的提議讓鈕祜祿氏有些心動,這件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說年氏不懂規矩,往小了說年氏心眼小,就算四爺偏心年氏這件事也是自己和索綽羅氏占理。

園子裏那麽多奴才親眼瞧著呢,告到四爺跟前不愁沒有證人。

“走。”鈕祜祿氏打定了主意,這次一定要讓年氏吃個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