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溫染一直在打盹兒,困得睜不開眼睛。

蕭橘推著他的肩膀:“你昨天晚上幹什麽去了?給你打十八個電話都不見你接,今天好不容易把你約起來,你居然在睡覺。”

溫染把咖啡往嘴邊送:“昨天晚上加班工作,沒時間看手機。”

蕭橘哼唧兩聲,眉毛微微挑了起來:“是麽?”

“當然。”溫染看向他們這一桌斜對麵的方向,“我必須把剩下兩個月的時間給空出來。”

今天是張瓏約會的好日子。

張瓏畢業後在一家遊戲公司上班,喜歡上同公司一個做策劃的前輩,費盡千辛萬苦把人給約出來。

由於沒有約會經驗,他把溫染、蕭橘和韓慕青叫出來給他排憂解難。

韓慕青咬著吸管:“張瓏那樣明顯不行吧?吭哧吭哧端著盤子一直吃,沒見他說一句話,他真不會被漂亮姐姐當成豬?”

溫染:“應該不會。”

溫染作為宿舍裏戀愛時間最長的人,儼然成了他們三個人眼裏的戀愛大師。

蕭橘偏頭:“說來聽聽。”

溫染一本正經的道:“說不定前輩覺得吃飯很香的人很可愛。”

韓慕青:“染染,你不要拿你的經曆往別人身上套啊,張瓏這情況和你不一樣。”

顧賢承之前請他們宿舍吃飯,溫染像往常一樣吃吃喝喝,把韓慕青他們都嚇了一跳。

他們幾個飯量都挺大的,但顧賢承請吃飯,幾個人都裝得很矜持,菜都不好意思多點。卻沒有想到溫染在男神麵前居然一點都不收斂,不過,有溫染帶頭,他們幾個慢慢放下了戒備,一頓飯結束,所有人都很滿意。

十幾分鍾後,群裏收到了張瓏發來的消息:“完蛋了。”

張瓏麵前的女孩子吃完之後拿著包離開,過了一會兒,張瓏垂頭喪氣的過來。

溫染好奇探頭,話還沒有問出口,韓慕青已經開口了:“怎麽回事?”

張瓏欲哭無淚:“她誤會了我的意思,以為我請她吃飯是感謝她這段時間的照顧,讓我以後不要選這麽貴的餐廳。”

韓慕青急得不行:“那你直接告訴她,你想表白啊。”

張瓏:“她說她男朋友喜歡吃甜食,把沒吃的一塊蛋糕打包給她男朋友帶去了。”

蕭橘:“……”

溫染同情的拍拍張瓏的肩膀。

韓慕青幸災樂禍:“唉,沒事嘛,咱倆就當一對難兄難弟。”

張瓏一屁股坐下來,把溫染這桌新上的菜品掃**幹淨:“不過玲姐說她認識一個特別好的學妹,回頭介紹給我認識。”

韓慕青:“你滾!把我的牛排還給我!”

張瓏塞得滿嘴都是,抬頭看向溫染:“對了,染染,你早上說要當麵告訴我們一件事情,是什麽事情?”

溫染:“嗯,我要和顧叔叔結婚了,就在下下個月。”

“吧嗒”一聲,張瓏嘴裏的牛排掉下來,韓慕青和蕭橘也一臉的震驚:“這麽快?!”

溫染點點頭。

蕭橘道:“我還以為是你畫廊的事情,我看到新聞提起你的畫廊,但新聞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孫美月和溫興騁生的那個小孩兒得了腎衰竭,需要移植一個健康的腎髒。孫美月做了配型不成功,溫興騁不願意做配型。

這個時候,孫美月想起了溫染。她想著溫染是那小孩兒的異母兄弟,說不定能配得上。

那天孫美月突然跑到溫染的畫廊裏,不由分說就給溫染下跪,拉著溫染的腿讓溫染和她去醫院做配型。

當天畫廊恰好在辦畫展,來的人很多。

孫美月力氣特別大,抱著溫染的腿就哭,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溫染完全掙紮不開。

孫美月又哭又鬧,還突然下跪,哭嚎聲音完全壓過了周圍,弄得像是溫染害他得病,想置那小孩兒於死地似的。

好一些人對溫染指指點點,溫染被她拉扯得襯衫扣子掉了兩顆,店裏的工作人員不敢動孫美月,當時的場麵難看得不行。

顧賢承亦在現場,他當時就讓人把孫美月拖出去,直截了當的拒絕了她的要求。

溫染把孫美月的事情講了講。

韓慕青震驚:“我去,這人太不要臉了,好事兒從來沒想過你,壞事立馬讓你頂上。”

蕭橘:“染染,你可別聖母心上來去給他捐腎啊,這個對身體危害挺大的,這是少一個腎,又不是少兩百毫升血。”

溫染淡淡的道:“當然,我又不傻。”

他不可能答應孫美月的要求。

溫興騁作為父親尚不願意,溫染這個異母兄弟更沒有什麽責任。

溫染從來沒有見過那個小孩兒。

雖然清楚父母之間的恩怨與小孩子無關,心裏會有難過,但溫染終究不想舍棄自己成全別人。

他想好好的和顧賢承在一起,溫染心甘情願去付出所有的人,也隻有對顧賢承和外公。

顧賢承對這件事情大發雷霆,讓人盯緊了孫美月,不準她再接近溫染半步。

不過這件事情提醒了顧賢承,溫染一直都體弱多病的,應該經常去醫院檢查檢查,防止以後出現什麽疾病。

他抽空帶溫染去醫院做了體檢,兩人都做了檢查。

溫染現在的體質倒是很好,比從前要好很多。

顧賢承便想在今年把婚禮辦了。

婚禮之前有不少事情需要籌備,衣服、戒指都要設計訂做,還有婚禮舉辦的地點。

溫染是想簡約一點,隻邀請彼此親近的朋友,但顧家那邊為了麵子必須盛大一點。

蕭橘想了一下:“對了,你們領證前簽那個婚前協議,你要找個值得信賴的律師過目一下。”

蕭橘當然知道顧賢承對溫染很好。

這些他們完全可以看在眼裏。溫染宿舍裏所有人,都很喜歡顧賢承。

然而蕭橘心裏還是同溫染更親近一些,有些事情會提醒一下溫染。

溫染:“我和顧叔叔很久之前就領過證了,當時沒有時間辦婚禮。”

蕭橘:“???”

蕭橘:“你們當時簽了什麽?”

溫染:“什麽都沒有簽,當時我倆沒有想過結婚後會離婚的事情。”

當時溫染之所以和顧賢承領證,是覺得兩人情到深處,自然而然就該這樣。至於離婚還有更多的糾紛,他沒有怎麽去想。

蕭橘掏出手機計算機算賬:“我算下你倆如果離婚的話,你能分多少個億——”

話未說完,他被溫染狠狠踩了一下腳背。

蕭橘:“算了我錯了!按照你顧叔叔的性格,他這樣和你結婚,你這輩子都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了。”

溫染想起顧家好像真的沒有離婚的傳統。

顧家成員真的很多,哪怕是年輕一輩感情生變,始終都沒有離婚。

顧賢承的父母亦是如此。

結婚西服很快就送到了家裏,大概有七八套。

溫染還是喜歡白色的這套,他日常就喜歡淺色多一些,白色西裝在婚禮上穿並不會很突兀。

這段時間溫染在畫油畫,兩人的婚照還未拍攝,溫染想自己畫一副巨大的掛在家裏,但這樣一幅畫耗時本就長,且油畫難幹,這些天他在書房裏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估摸著要等明年才能完成。

他把自己要穿的這套衣服拍下來,打算後續就畫這件。

顧賢承還沒有回家,溫染翻翻他的衣服,自己嚐試著給他搭配了一套。

與溫染不同的是,顧賢承喜歡穿深色係的衣服,哪怕是在不適合深色的夏天,他會穿深藍或者灰色。

深色係的衣物確實顯得他很有氣質,溫染選了半天覺得一套雙排扣的黑色西裝最好看。

他看看時間。

現在是下午四點,一般情況下,顧賢承六點左右才會回來。

溫染覺得顧賢承的衣服款式更正式些,他想偷偷穿一穿顧賢承的衣服。

兩人身高差距還是有點大,溫染穿顧賢承的褲子壓根不合適,褲腿和褲腰都多出一些布料,他把褲子扔在旁邊,對著鏡子把襯衫扣子扣上,再認真的抽出一條領帶係上。

襯衫袖口長出很多,溫染一邊卷著衣袖一邊想家裏有沒有掛燙機,這個時候房門突然被推開,顧賢承拿著一大杯香草星冰樂進來。

溫染已經傻了,他怔在原地,愣愣的看向他。

顧賢承微微一笑:“剛剛陸助理告訴我,婚禮上的衣服送到家裏來,你正好在家。”

溫染“嗯”了一聲:“我試試看,看合不合適。”

“好像不太合適。”顧賢承一手按住溫染的肩膀,“是不是穿成了我的?”

他突然靠近,溫染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兒,忍不住想往後退一點點。

但顧賢承完全不給他這個機會,一隻手按在溫染的腰上。

溫染把他另一隻手裏拿的飲料捧過來,慢慢吸了一口。

他一雙腿又細又長,光腳踩在厚厚的地毯上,襯衫隻遮蓋到大腿處,乍一看去就像凝了一層霜雪。

顧賢承抱住溫染,把他放在**。

溫染猜出他想要做什麽,立刻抱著自己的飲料躲到了被子裏:“顧叔叔,我們等下還要吃飯。”

倒也不是不喜歡,溫染很喜歡和顧賢承親近,但兩人體力差距太大,顧賢承每次時間都很長,溫染不太能夠承受得住。

最重要的是,晚上可以關燈,白天房間裏一片明亮,溫染總有點不好意思。

上回溫染去顧賢承的公司找他租一個場地辦展覽,顧賢承關了辦公室門把他折騰了整整一下午,一直等所有人都下班才把他抱到地下停車場。那一回給溫染的印象太深刻,以至於十多天來,溫染都拒絕白天和他親近。

顧賢承突然咬住了溫染的耳垂,把放在枕邊的安全套拿來:“很快,隻一次。”

溫染耳垂發熱,身體瞬間軟了下來,手臂不由自主的圈住他的脖頸。

這回顧賢承稍微有些粗魯,確實比平時快很多,大半個小時就結束。

溫染暈暈乎乎半天才清醒過來,靠在他的臂彎裏:“顧叔叔,我們等晚上睡覺前再去洗澡吧。”

他現在完全不想動,更不想碰水。

顧賢承拿了一套睡衣給他,讓他把衣服換回來。

溫染很快把一大杯冷飲喝完,飲料依舊是冰的,喝完他手心都是涼津津的,貼在顧賢承的掌心裏暖一暖。

顧賢承解開溫染脖子上的領帶,又把他上身穿的襯衫給解開。這些衣物稍微有點髒汙,不能再穿了。脫掉之後他把睡衣套在溫染的身上。

溫染胳膊套進袖子裏就立刻摟住他的腰,臉埋在他肩膀上蹭一蹭:“我們在哪裏辦婚禮呀?”

婚禮地點是個問題,顧賢承原本的打算是在某個海島上,但梁思華的近況不算太好,不能長時間坐飛機出行。

顧賢承道:“在C市好不好?”

溫染點點頭:“好。”

其實溫染更想在這邊辦婚禮,他的同學朋友大都在C市工作,讓他們特意請假兩三天去國外參加婚禮不太現實,尤其是張瓏和韓慕青這樣經常性加班的。

顧賢承一隻手給溫染係著睡衣扣子,漫不經心道:“孫美月有沒有再找你?”

“沒有,我想她應該放棄了。”

出現在畫廊一次之後,孫美月又來找了溫染幾次,全都被顧賢承的保鏢趕了出去。

孫美月一再強調先去配型看看,不一定能夠配得上。

顧賢承卻壓根不想給她任何希望。

她的孩子在她看來極其重要,溫染在顧賢承看來更加重要。

顧賢承清楚溫染偶爾會犯聖母心,路上看到有人求助或者問路什麽的,溫染立刻就傻乎乎的上前幫忙,絲毫不怕被人騙走。

這一次卻和以往都不一樣。

顧賢承揉揉他的腦袋:“以後不要想這件事情,別人生死有命,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溫染點點頭,又埋在了顧賢承的懷抱裏。

現在才五點多,距離吃晚飯還有一段時間,溫染身體疲乏,想在**小睡一會兒。

辦婚禮這件事情溫染告訴了好些人,其中有他中學時的朋友。

顏屏那邊,溫染倒也沒有隱瞞。

他這兩年幾乎不和顏屏往來,顏屏畏懼顧賢承,完全不敢再作妖。但婚禮現場外公會來,外公對這個女兒一向包容,如果顏屏願意參加,溫染不會拒絕。

但溫染沒想到的是,溫興騁不知道從什麽人口中得知他辦婚禮的事情,突然打電話過來問時間和地點,並表示他也要參加。

顧賢承把溫染的手機拿來,告訴對方,他的小兒子現在住院,他更應該照顧小兒子,沒必要湊這個熱鬧,不然的話,傳出去對溫染不太好聽。

溫興騁那邊沉默半天,最後把電話掛斷了。

他和孫美月生的孩子性格長相都和孫家人極為相似,尤其像他那個靠吸血姐妹為生的舅舅。

這次那孩子生重病,溫興騁越發鬱悶。

然而溫染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隻要他稍微低個頭,就會繼續認他這個父親。

溫染把手機放在枕頭下麵:“他最好還是不要來。”

婚禮這樣的場合,溫興騁和顏屏遇到說不定爆發爭吵,到時候弄得場麵很難看。

溫染希望婚禮現場溫馨自然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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