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溫染親過他之後,等下又打盹兒的時候,顧賢承沒有捏他的臉頰。
每次在顧賢承的身邊,溫染總有一種很安全的感覺。
紀錄片看完已經十一點半了。
或許是感冒的緣故,溫染呼吸的聲音有點重,就像呼嚕呼嚕的貓,隻要捏住他的鼻子,他就張開嘴巴呼吸。
溫染下巴尖尖,臉頰處卻有些肉,手感很軟,或許再過兩年就會消失,變得更為清雋立體,眼下看起來卻是很可愛的。
顧賢承把溫染放到了自己**,溫染很自覺的抱住了被子,兩隻手臂圈在上麵。
等顧賢承洗過澡上床,他又去顧賢承的懷裏呼嚕呼嚕。
顧賢承用被子把溫染裹緊,防止他半夜滾來滾去變換位置。
第二天早上溫染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被裹得嚴嚴實實,隻有腦袋露在外麵,就像一隻毛毛蟲。
顧賢承從洗手間裏出來,他墨發濕漉漉的,沒有穿上衣,五官上浸滿了水珠,被水打濕之後,他的麵孔顯得尤為深邃,就像比例完美的雕像。
溫染趕緊裝睡,閉上眼睛不看他。
顧賢承拿毛巾擦了一下,穿上一件白色的套頭衫。
溫染這才睜開眼睛,小聲說了一句“早上好”。
“早。”顧賢承道,“外麵急劇降溫,天氣很不好。”
溫染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出來的,C市變冷這段期間要麽刮大風要麽下冷雨,有時候反反複複,今天冷明天熱,讓人非常容易生病。
溫染小時候就沒把身體養好,從小就營養不良的那種小孩,雖然現在好多了,底子依舊很差,平時都會很注意。
他在溫暖的被窩裏縮了縮:“是不是我昨天晚上睡姿太差了,所以您才把我裹起來?”
顧賢承並沒有否認,懲罰性的捏捏溫染的鼻梁。
他手指冰冷,溫染被涼到了,忙往被子裏縮,過了一會兒才把腦袋伸出來:“我今天下午還有課。”
每當這種氣候,溫染就很想逃課。
顧賢承道:“你想要什麽戒指?”
溫染想了一下:“結婚戒指?”
“不,訂婚戒指。什麽時候準備結婚,我再準備結婚戒指。”顧賢承道,“我們現在有婚約,卻沒有戒指。”
溫染小聲嘀咕:“您不會在戒指上雕刻河馬大象和青蛙吧——”
顧賢承含笑:“嗯?我沒聽清楚。”
溫染:“不要鑲嵌寶石的,我喜歡簡單的戒指,如果設計得可愛一點點更好。”
顧賢承揉揉他的頭發表示誇獎。
溫染想了想道:“對了,顧叔叔,我們的事情不要讓我媽媽知道,你不要告訴她我和你在一起。”
“為什麽?”
“她肯定會勒索你。”溫染覺得自己還是對顧賢承講清楚更好一些,免得遇到什麽突**況,顧賢承解決不了,“她如果向你要錢,你不要給她。”
顧賢承看他:“為什麽?”
溫染輕輕搖頭。
他現在不知道怎麽和顧賢承講述這些。
可能受到了很多的影響,與溫興騁那段婚姻讓顏屏重視利益多於一切。
當初外公想要溫染的撫養權,把溫染帶去國外生活。
顏屏向他提出很多要求,包括要他在國內的房產等投資。
等外公把這些交給她之後,她清點東西的時候,發現少了一對外婆的翡翠手鐲,懷疑外公藏私更多。
這對手鐲不見是因為外婆下葬時還可以土葬,外婆那邊講究入土為安,那對鐲子隨著外婆進了土裏。
顏屏和溫興騁戀愛期間,外婆堅決反對這場門不當戶不對的愛戀,對顏屏說了很難聽的話,外婆越是阻止,她越要和對方在一起。
事實證明外婆看得很長遠,溫興騁壓根養不起顏屏,顏屏也接受不了普普通通的生活。
如果顏屏在其它行業還好,偏偏在當時攀比風氣很重的電視台。
但她被外婆嚴格約束了那麽多年,早就煩透了外婆的控製,一心想證明自己做的是對的,直到最後兩人都沒有見麵。
當年與外公的交涉鬧得很難看,溫興騁並不同意溫染被外公帶走,顏屏出爾反爾。
溫染那時候年齡太小,左右不了他們的決定,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大人把自己爭來搶去。
這件事情確確實實傷害到了溫染,溫染很害怕顧賢承會像外公一樣被顏屏一再的勒索。
溫染道:“昨天她找到我,告訴我她要和我繼父離婚。她現在的事業不如從前,生活質量會受到影響,如果知道我在您這裏,肯定會想方設法的勒索您。”
顧賢承在他額頭上親一下,似笑非笑:“還沒有結婚,已經在維護丈夫的財產了?”
溫染臉頰一下子紅透了:“才沒有。”
可能稱呼顧賢承為叔叔習慣了,丈夫這個稱謂讓溫染有點不好意思。
他從**跳下來,去洗手間洗漱。
出來之後顧賢承已經不在臥室,溫染去廚房找他,果然見他在準備早餐。
顧賢承準備的早餐比溫染在學校食堂吃到的好吃很多很多,溫染每次吃他準備的飯菜總會全部吃完。
用過早餐,顧賢承道:“周六我有一個堂弟要結婚,你和我一起參加他的婚禮。”
溫染:“堂弟?老夫人和叔叔阿姨也會參加嗎?”
“老夫人不會出現,不過我父親和大嫂會出席,家裏其它成員大多會來。”
顧家成員很多,隻有主要親戚婚禮或者生日,顧賢承才會參加。
溫染知道顧賢承日常兼顧許多,他想了想:“我有沒有什麽需要注意的事情?”
“沒有。”顧賢承道,“明天人多,你在大嫂或者我身邊都可以。”
周六的時候溫染感冒已經痊愈。
不過當天氣溫稍微有點低,哪怕太陽高高掛在天上,冷風依舊吹得人忍不住裹緊衣物。
好在婚禮現場是在室內,溫染從車上下來之後,走在顧賢承的身側,兩人被迎接進去後,溫染發現已經來了好多人。
這些人都上前和顧賢承打招呼,顧賢承淡淡點頭。
這時候,一個穿著深藍色衣著的女人走了過來,她沒有化妝,個頭中等體態微豐,神態非常親和溫暖。
和其它妝容衣物都精致無比的女士比起來,她的氣質有些與眾不同。
女人笑著道:“賢承,你今天也來了。”
顧賢承點點頭:“大嫂。”
他給女人介紹溫染:“這是我未婚夫溫染。染染,這是大嫂。”
張雯君和溫染握手:“看起來這麽小,還沒有聿良年齡大吧?長得真好看。”
“確實比聿良小幾歲,”顧賢承道,“他沒怎麽見過人,性格比較內向。”
顧賢承說的確實是實話。
顧聿良十幾歲就和一群狐朋狗友到處玩,什麽花樣都玩過,還被忽悠著不去讀書,要做出一番事業,結果全部都以失敗告終。
張雯君看到年齡比自己兒子還小的孩子,心裏有些喜歡,親切的拉著溫染說話,問溫染想不想吃什麽東西。
顧賢承對她比較信任,放心的將溫染交給她,去和幾個過來的賓客說話。
顧賢承的大嫂十分和藹,和梁思華完全是兩個極端。
張雯君道:“今天老夫人沒來,場麵沒那麽緊張。”
溫染:“顧叔叔說老夫人年齡大了,不來這種熱鬧的場合。”
張雯君道:“你和她見麵時要當心,老夫人嘴巴刻薄得不行。二十多年前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對親戚說我像個冬瓜。”
溫染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應。
張雯君哈哈一笑:“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傻?正常情況下難道不是說一句不像嗎?”
溫染不太會接話,尤其是和並不熟悉的人:“不像。”
張雯君笑著道:“難怪小叔子選擇你,他聰明絕頂,一向知道自己喜歡什麽,隻要喜歡的。”
溫染能聽懂張雯君在講什麽,卻不是很理解。
張雯君大概很繁忙,她說她隻回來一天,明天一早就要離開。至於顧賢承的大哥,恐怕要等他忙完手上的項目,溫染才能見到他。
溫染在張雯君的身側,有些年紀大的以為溫染是她娘家的晚輩,依仗著年齡說一些教育年輕人的話。
當張雯君說溫染是顧賢承的未婚夫後,這些人瞬間閉嘴了。
幾個人高馬大的年輕人過來,其中一個看到張雯君,迅速上前並喊了聲“媽”。
溫染認出說話的人是顧聿良。
一想起自己曾經羨慕顧聿良是顧賢承的親侄子,溫染就有些不好意思。
顧聿良看到溫染還有些緊張,或許是畏懼顧賢承,他並不敢用正眼看溫染,喊了一聲“小叔叔”。
被年齡比自己大的人喊叔叔,這種感覺確實有點奇怪,溫染輕輕的點點頭。
等溫染口渴時躲到安靜的角落喝橙汁時,聽到顧聿良和他身邊的幾個年輕人說話:“好看吧?長得像布偶貓似的,看起來特別甜,不說話也能把人的魂兒勾走。”
“顧叔叔真牛批,找這麽好看的對象,不知道他會不會變腎虛,要是我的話,肯定不舍得放出門。”
“你?就你那點魅力,怎麽和我叔叔比?你壓根征服不了這樣的小美人好嗎?我叔叔看著文質彬彬,實際上從小就有專業的團隊訓練,遇到一般綁架都不怕的,他身邊那些保鏢都打不過他,絕對不可能腎虛,一夜七次還差不多。”
溫染差點被橙汁嗆到。
什麽亂七八糟的,這些人居然敢說顧賢承的**。
就算是溫染,私下裏也不敢揣測顧賢承的性能力如何。
溫染最多就是被顧賢承親親額頭親親臉頰,其他方麵沒有什麽想法。
顧賢承看起來就是高嶺之花,禁欲且克製,對這種事情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
溫染覺得橙汁很好喝,把一整杯都喝完了。
張雯君在不遠的地方對溫染招手,溫染走了過去。
張雯君道:“再過五分鍾,爸爸就到了。”
顧賢承和新郎一邊說話一邊走過來。
新郎第一次見到溫染,很客氣的和溫染握手問候。
顧賢承的父親麵容很嚴肅,不過他話很少,看見溫染和顧賢承在一起隻點點頭,隻說了一些場麵話。
之後溫染坐在顧賢承的身側。
“顧叔叔,我們還要參加今天晚上的晚宴嗎?大嫂說今晚還有晚宴。”
溫染壓低聲音去說話,隻有顧賢承可以聽到,因而兩人靠得很近。
顧賢承稍微低頭:“覺得無聊?”
溫染:“沒有。”
他這一周都在感冒,哪怕現在症狀都消失了,顧賢承依舊擔心溫染再度著涼病得更深。
他摸了摸溫染額頭,發現溫度正常,隻是有點打瞌睡。
昨天晚上溫染熬夜看動漫,今天起得又早,睡眠難免不足。
顧賢承手指比較涼,貼在額頭上的時候,溫染困意減輕很多。
溫染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顧賢承道:“我們隻參加婚禮,婚禮結束就離開。”
溫染想了想:“那我們晚上做什麽?可不可以去看電影?”
“可以。”
溫染聽到後麵有嘀嘀咕咕說話的聲音,坐在他們背後的當然是顧聿良以及顧家其它和顧聿良同輩的客人。
因為之前聽到顧聿良和他們背後議論顧賢承,溫染對此十分敏感,回頭看他們在做什麽。
顧賢承把溫染的脖子扳正,讓他去看前方,同時他回頭掃了顧聿良等人一眼。
他們幾個瞬間坐直了身體,大氣都不敢出。
顧賢承淡淡的道:“染染,你好像對我的侄子很上心,每當他開口,你就想回頭看他。”
溫染:“……沒有。”
他語氣微弱,自己都知道自己沒辦法辯解。
主要顧聿良他們幾個口無遮攔的,可能平時開玩笑慣了,什麽話都敢講出來。
溫染擔心他們說些有的沒的讓顧賢承聽見。
婚禮結束後,顧賢承讓溫染去吃東西。
溫染發現除了橙汁以外,還有其它自己不錯的點心。
顧聿良膽戰心驚的來到了顧賢承麵前。明明是來參加婚禮的,現在卻成了參加工作匯報。
他絞盡腦汁把手頭所有事情都交代一遍,末了突然被加塞不少工作,攆去了南半球出長差。
顧聿良淚流滿麵。
他喜歡玩兒,沉不下心做事,自然不可能像他父母那樣做出了不起的成就。
平時張雯君很忙,她和丈夫誌同道合,在學術和工作上有很多共同話題,生活方麵則有些散漫。
兩人都不喜歡帶小孩,張雯君想著顧家有錢有勢哪裏還用她養,生下小孩就給了顧賢望和顧賢承的父母。
顧賢承的父母感情破碎後,各自在外都有年輕的新歡,不怎麽願意管孫子,反正家裏傭人多,就把顧聿良給傭人帶。
於是顧聿良送到了梁思華的身邊。
梁思華是顧聿良的曾祖母,兩人差太多太多歲數和輩分,她已經不知道怎麽管教這些小的了,用舊的規矩已經過時。
因為這個緣故,顧聿良聽從顧賢承這個小叔的管教更多一些。
顧聿良平常喜歡結交朋友,往往呼朋喚友叫上一大群人,所有人聚在一起胡天海地的玩兒。人一多的結果就是容易捅婁子。
顧賢承喜歡溫染,卻不代表他喜歡年齡小的人。他並不是很待見顧聿良這樣典型的熊孩子。
要是顧聿良知道溫染羨慕他和顧賢承的親叔侄關係,恐怕會哭笑不得。
最嚴重的一次,顧聿良把錢輸光被顧賢承揍得住院半年,其實三個月就養好了,他怕好得太快又挨揍,躲在醫院裝病不敢出來。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顧聿良最想倒流到第一次見溫染那天,那樣他絕對不在顧賢承麵前誇讚溫染好看並表示想要聯係方式。
溫染暫時不知道這對叔侄之間的矛盾,他喝了果汁,還吃了一些鵝肝,吃飽之後遠遠看著顧賢承。
從溫染的角度看去,則是顧賢承在溫和的對顧聿良講些什麽。
明明顧聿良更為年輕,但顧賢承的容貌和氣質卻更加吸引人,所有人隻會去看向他。
前20評論掉落小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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