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CH.42
談話是必須的, 這個第九任是臨時走馬上任，合作還是通過眼神達成的交易。
就是“單獨”兩個字，總昭示著兩人關係的轉變, 洛嘉有些不習慣。
周圍喧嚷，同學們圍著烤爐聊天搶烤串, 遠處是閑嘮嗑的聲音，完美地掩蓋了兩人小聲的談話。
洛嘉環視一周，感覺沒人注意到他們，小雞啄米似的, 點點頭。
柏宴：“你別…”搞得像**。
洛嘉：“嗯？”
柏宴看他一眼：“沒事，你繼續吃吧。”
分明在西漣居時，也沒少吃，這家夥的胃是無底洞嗎。
後半段，天台上燒烤香氣飄遠, 終於引來了眾怒。
下麵寢室有男生正在減肥吃苦瓜加黃瓜，哪想有那麽群人過得這麽逍遙自在, 還偶爾能聽到這個烤老了, 那個沒烤熟之類半夜放毒的話。
這群人還就在自己頭頂的天台蹦躂, 反手就是一個舉報。
沒多久，班長劉項波就接到了通風報信，趕忙道：“大家收拾收拾，有人舉報，老金從教師宿舍殺過來了！！”
“是誰舉報的！我還沒吃完啊！”
“還吃什麽吃！老金上次說我們再被他抓到一次，要罰一萬字啊！”
“就說為什麽不去我們女生寢室的天台，看老金怎麽好意思進來！”
“姑奶奶, 女生可以來男寢，反過來踏馬的是犯罪！”
“我年紀輕輕還不想犯罪。”
“你們能不能別抬扛了, 快快，動作快啊！”
眾人的悠閑不複存在，洛嘉跟著將殘羹冷炙擼到垃圾袋，耳邊伴隨著各種焦急整理的聲音。
洛嘉的笑意揚起，呂衛陽不曉得從哪裏突然冒出來：“恩霖，既然答應了，最好能嚐試著喜歡那家夥。”
洛嘉嚇了跳，瞪了他一眼。
洛嘉本想說他們是暫時搭夥，但他覺得要坦白也該由柏宴來說。
他很少見到呂衛陽這麽鄭重其事的模樣，虛心求教：“呂專家，是有什麽說法”
“說起來複雜，他這狀態—”很難形容，一定要說就像老房子著火，總不能前麵八個都是假的，那也太離譜了。呂衛陽感覺到危險，所以讓洛嘉千萬別答應了又反悔。他忽地發現不遠處正在和劉項波說話的柏宴遙遙望過來，立刻將話鋒轉了，回到笑嘻嘻的狀態，“他看上去很健康，精力旺盛。你加油，你可以！”
洛嘉額頭的經脈跳了跳，中氣十足地罵：“你給我，滾哪！”
這都什麽和什麽。
呂衛陽麻溜地跑到發小身邊，柏宴和劉項波還沒說完。
劉項波聽得不斷點頭，就像在聽什麽金科玉律。
艾瓊趴在鐵網上往下看：“老金已經過來了，還帶了另外兩個老師，不會要包抄我們吧！”
眾人哀嚎：“老金好陰險啊！”
這下，所有人動作更加快了，也不知道是誰嘴賤說了句。
“所以你們非要體驗什麽被抓前後來回橫跳的感覺，現在真來了，這就叫得償所願吧。”
“瞧你說的，好像你沒投票，沒吃一樣！”
“有本事把吃進去的都吐出來！”
就這樣吵吵鬧鬧的，大家將沒吃完的食材重新放回泡沫箱。
至於兩個烤箱，剛剛關掉電源，熱氣還不斷往上冒著，幾個抬它們下樓的男生燙得哇哇叫。
“天台就剩幾個還放著食材的泡沫箱，將它們塞到水箱下麵，”劉項波一聲下令，“女生跟我來，男生都跟著陽哥，待會聽我們兩個指揮，希望今天誰都別被抓到，大家有緣周一再會！”
邱涼握住放在胸口的十字架：“哈利路亞！”
洛嘉本來是想加入呂衛陽那支隊伍的，但呂衛陽朝他眨眨眼，讓他原地等一會。
還沒幾秒鍾，柏宴就從後方走來。
“又發呆了，走吧。”
洛嘉被某人的氣定神閑影響，緊張有所緩解。
等洛嘉兩人下樓時，班上的同學早就分散得不見蹤影。這就是十二班常年與老師們捉迷藏的速度嗎，洛嘉歎為觀止。
要說洛嘉穿越來有什麽特別開心的事，大概就是體驗到了截然相反的高中生涯。
雖然完全不同，但各有各的爽點。
他很慶幸，現在這個世界能繼續運轉下去，同學們都能活下來。
這就是沒機會，不然洛嘉想看更多人喊他爸爸。
他們不知不覺來到了二樓，眼看就要到一層，但一樓肯定有老師守著。
洛嘉準備問柏宴怎麽辦，卻看到體育老師老穀正從二樓的第一間男寢出來。
老金那可是個人精，就是猜到這群膽大妄為的會躲進男寢室，正好他們分頭行動，老穀從下麵找，他往天台找。
一間間檢查過去，哪間裏麵有多出來的人就揪出來。
對洛嘉來說，老穀是比老金還可怕的存在，他不想再當排隊的先發隊員，他就不會打排球。
老穀好像注意到他們了，隻是被另一個老師叫住了。
洛嘉也顧不得詢問，抓住柏宴的胳膊就朝離他們最近的廁所跑去。
柏宴一愣，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被拉住的一小塊肌膚。
被碰到的瞬間他還是本能地想甩開，但一看是洛嘉，反感的情緒平息下來，另一種躁動卻紛湧而至。
柏宴原本想說他已經讓那位短發保安引開一樓的老師，他們直接下去就行。
在被拉住的瞬間，柏宴動了動唇，那些話還是沒說出來。
洛嘉打開最裏麵的隔間門，將兩人一同塞入裏麵，關上了門。
洛嘉還沒喘上一口氣，就見柏宴意味不明地望著自己。
洛嘉僵硬地低頭，看到自己染指大佬的爪子，立馬撤了手。
洛嘉的反應靈活：“我忘了你的規矩，而且在西漣居你不也說做就做了，你一次我一次，當扯平！”
柏宴：“我沒說不可以。”
洛嘉故意反問：“真的可以？”是誰前些時候還堅決不讓我碰的。
“那你是還想碰哪裏？”
“……”
洛嘉扼腕，臉皮不夠厚懟不回去，為什麽他就是豁不出去。
走廊上傳來老師們的談話聲，兩人安靜了下來。
師們快到廁所的時候，那頭傳來舍管的聲音：“這裏找到一個學生！”
老師們轉頭過去看抓到了誰。
洛嘉哈了口氣，低低地問：“找到的是誰？”
洛嘉說完，沒聽見回話，發現柏宴還望著他。
洛嘉錯開了視線，再看周圍才想到他們在褊狹的隔間，柏宴也沒其他生物能看。
原本已經平息下去的熱意，不知不覺地又上來了。
洛嘉摸了下頸側，有什麽好不自在的。
柏宴發現他躲開的眼神，引入另一個話題：“剛才被他們架太高，下不來了，多虧你幫我解圍，讓我成功落地。”
洛嘉被柏宴的說法逗到，放鬆了些，而且柏宴的態度多了點誠懇，是真的在感謝他。
這誰能想到，就說昨天的我自己都想不到這發展！
如果有尾巴，洛嘉已經在狂甩了，他像個咬到小魚幹的貓，嘚瑟道：“所以你要怎麽謝我？”
別管這是不是洛嘉最渴望得到的，既然是柏宴先提的，那他就要抓緊時間敲詐。
畢竟柏宴的承諾，在前麵裏的輪回裏都是千金難求的。
“你想怎麽謝？”
“以身相許好了。”
柏宴一怔。
沉默下來，氣場忽然變得有些不一樣。
不慎撞入柏宴像是沉澱著不可名狀情緒的眼眸中。
洛嘉起了點雞皮疙瘩，說：“我就開個玩笑。”他就是看兩人疑似回到曾經的友好，嘴瓢一下經典台詞。
柏宴並沒有嚇唬小朋友的意思：“知道了。”
也不知道這三個字，是對洛嘉哪句話的回複。
洛嘉也不好意思再提什麽，主要他現在也想不到有什麽拜托柏宴的事。
“你說我們什麽時候分手比較好？”
柏宴聽到分手兩個字，蹙了下眉頭。
第一天，他就迫不及待地提了。
柏宴：“這正是我想和你說的，如果太快分開對我們的聲譽都不太好，過段時間？”
原著漫畫隻簡略提了柏宴的部分前任，並沒有畫出詳細交往時長。
現實裏，就沒有超過一周的。
聲譽這東西誰都有，獨獨柏宴沒有。
洛嘉也沒執著這個問題：“可以吧。”
宋恩霖這個號已經完成最重要的劇情，很快就要下線了，到時候分不分的，都是分。
說起來，宋恩霖能留多久？
洛嘉特意看了眼腦海，951等成功後，拉著小羊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著前八次的坎坷。現在正說到某個西幻宿主，這位有點龍傲天屬性在身上，一上去就哥倆好地勾肩搭背。
第一天就被柏宴一個過肩摔，然後就是那句禮貌的話：“抱歉，我不喜歡被碰到。”
西幻宿主在追柏宴的時候，不小心摔了個狗吃屎。
骨折住院了幾周，等他出院柏宴不知道被什麽惹到，出國了……
說到激動處，951的電子臂搖著小羊的肩：“太難了，他就見過柏宴一麵啊！見不到人怎麽完成任務，又沒三頭六臂！”
小羊聽的有點電子亂碼，但很快也吞了顆救心丸，繼續附和：“沒錯沒錯，柏宴好壞哦！”
洛嘉見狀，再次退了出來。
反正就算留下的時間少，也不至於一周都沒有吧，問題不大。
柏宴垂下了長睫，他的睫毛密而長，闔起的時候像羽蝶在顫動尾翼。
但那點柔和，在洛嘉望過來時，消失殆盡。
“合作愉快。”
“嗯呐。”
兩人達成初步共識，聽到門口有走動聲就停下說話。
一個提前睡覺，被老師們查寢吵醒的男生過來上廁所。他遊夢般的打開馬桶蓋，坐下來的時候，就看到一門之隔，門板下方露出兩雙腳。
旁邊有人啊。
兩雙腳！？
一個隔間什麽情況下才會有兩雙鞋子？從他的角度看還離得賊近。
男生哪裏還有困意，馬上就醒了。
我滴個老天爺，光知道學校裏偶爾會出現一些同性傾向的男生，沒想到他們這棟樓就有！
而且這麽明目張膽，也不怕被學生會那群老古板抓到，畢竟學生會都聽柏神的，而柏神是個如假包換的厭同啊！
咚咚。
男生敲了敲門板，提醒他們。
“兩位，就算克製不住也請忍忍。”
“同性戀雖然合法，但有啥**的，都潑盆冷水給自己靜一靜吧。”
洛嘉本來還沒意識到對方話裏的意思，後知後覺的，回過味來。
洛嘉急急解釋：“隔壁的，你別亂說，我們隻是一起上廁所。”
男生：“你看你找借口也不找個可信度高的，悠著點吧。聽說今天天台上十二班聚餐，柏神也在，小心被他看到。”
男生是特招入校的，一開始他聽說這種私立學校有不少見不得光的事，悄悄觀察了幾個月。後來和一群特招生常常待在一起就越來越崇拜柏少。
柏宴拍了拍洛嘉的頭發，示意他趁現在出去。
柏宴問：“他看到會怎麽樣？”
男生煞有其事道：“會嘎。”
這男低音真好聽，就是有點耳熟。
男生猛地轉頭，哢嚓一聲，脖子好像卡到了。
他顧不得像是落枕的脖子，顫聲問：“…宴哥？”
“嗯。”柏宴不想小朋友被亂傳，找了個借口，“他燒烤吃多了不舒服。”
“我明白的！您是關心同學，肯定是幫同學拿衣服什麽的，”男生比柏宴還激動，“我和您打過幾場籃球，您大概不記得了。誰都有可能是同性戀，除了您！我一定誓死捍衛您的性向！”
“倒也不必。”柏宴頭疼地扶額，“還有，我們是同學，不需要用敬語。”
柏宴走過去，洛嘉這會兒都笑得快捶地了，把人拉起來拖著走。
男生受寵若驚，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多少。
“好，好的！您放心。”
兩人來到一樓，這邊守著的老師已經被調離。
他們順利來到車子旁，直到開出學校大門，洛嘉才癱軟在座椅上，他抹了抹眼梢邊笑出來的淚。
柏宴從儲物櫃裏拿了消食片給他。
其實洛嘉沒覺得撐，他今天完成了任務，就想放縱下，要有點小酒就更適配了。
洛嘉全然忘了他上次喝酒後的樣子。
洛嘉向來不會拒絕他人的好意。
他乖巧地接過消食片，咀嚼了起來，居然是橘子味的，他現在不喜歡橘子了。
洛嘉鬱悶地咀著：“其他同學怎麽辦？”
柏宴剛才出校門的時候已經和保安打過招呼了。
“我讓他們把人都引到保安休息室，老金一般不會查。”
最危險的地方，也相對安全。
見洛嘉直直看他，眼眸裏仿佛星光閃閃，柏宴有點發毛：“你又幹嘛。”
洛嘉覺得，男主真的有點東西在身上，也不愧是被天道偏愛的存在。
“我覺得你有時候能算到很多人心裏的想法，這世上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沒？”
柏宴瞥了他一眼：“多了去，我又不是神，不可能什麽都算到。而且，有個人，我算不到，也看不懂。”他是一場意外。
洛嘉覺得嘴巴裏都是橘子味。
欲哭無淚道：“誰啊。”
柏宴沒說，沉默地望著不斷後退的窗外風景。
學校離洛嘉的小區並不算太遠，小王師傅將車子穩穩當當地停下，洛嘉按在車把手上，突然身形一僵。
951隻是太激動，等它緩解幾個世界累積的壓力後，就想起還有個很重要的消息沒說。
之前因為立冬這個信息，他擔心洛嘉分神，就沒提別的，現在已經成功，也需要宿主做好準備了。
951：[宿主，時空局找到的漫畫草圖裏，除了提到立冬外，還有宋恩霖成為第九任的時間是：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