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10
男生徹底慌了:“主任,我、我沒!”
老金早已看穿一切:“沒說?”
男生:“…”
說是說了,但不是那個說,簡直百口莫辯。
老金原本打算把這群人通通帶去辦公室,從校訓再到戀愛的危害性說他個上下五千年。
現在有個表現特別突出的,其他人念在情節不嚴重,就先寫個2000字檢討。
本來其他人還有點抱怨,就算水字數,2000字都個大工程,畢竟作文才800字。
哪想到那喊冤的男生不但被單獨拉去教育,還要寫滿1萬字,放學前交。這一對比,突然好舒坦,感謝柏神仗義出手。
等一群人分散回教室的時候,洛嘉還能聽到稀稀落落的感謝聲。
柏宴卻是淡淡的,好像習以為常。
洛嘉轉頭,可惡,被他裝到了!
這無形中又收割了一波路人好感,柏宴好像天生懂得如何拿捏人心。
洛嘉猜到了點前因後果,主要是他有點了解惡花。
惡花很多時候好說話是因為根本不在意,但偶爾搠到他,心眼就針尖大。
不過他現在勉強也算邪惡陣營的,還是幹脆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吧。
柏宴像是看穿了他:“在心裏罵我?”
“沒!”
洛嘉捂住嘴,等一下,他剛沒開口啊!
你有透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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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翼般的金色光芒穿過玻璃,落在放學後的教室裏。放學時間一到,上晚自習的同學去食堂吃飯,回家的同學也走得七七八八,教室裏隻剩幾個零散做值日生的同學。
洛嘉還在原地,他正在奮筆疾書。
他說到做到,既然說了有什麽懲罰他來扛,那他就扛了起來。
期間他還要應付後方某人閑閑的問話。
“累嗎?”
“小意思。”洛嘉扭扭手腕。
“我想你也沒那麽菜。”
“你先閉嘴。”好好一男主,偏偏長了張嘴。
“行吧。”
為了模仿字體,洛嘉提前問柏宴要了幾份以前的作文。
柏宴慣用行書,強烈的個人風格躍於紙上,草起來要起飛。
洛嘉把有特色的幾個字單獨拎出來,在草稿紙上練習了幾次才開始動手寫。
當然隻是交檢討,就算模仿的不太像,也不會查得那麽嚴格。
檢討書雖然是初次涉獵,但對常寫廣播稿的洛嘉來說,這區區四千字也就當練字了。
柏宴單耳塞著個耳機,一手操縱著人物跑出毒圈。
不經意抬頭就能看到前方人因低頭而顯得越發纖長的天鵝頸,椎骨微凸落下淡色輪廓,耳後的碎發下藏著顆細小的紅痣。
視線停頓的功夫,再看向遊戲人物已經倒地。
是被藏在吉普車後的玩家伏擊的。
呂衛陽在後門喊了一聲:“阿宴,還不走?”
柏宴幹脆關了平板,有點心浮氣躁:“寫檢討。”
呂衛陽:“哈哈哈哈哈,宴啊,你也有今天!!”
他示意其他男生先去校門口等,他則是走進了教室。
據目擊者回憶,下午老金親自出馬抓了一堆逃學的,其中也包括逃課是家常的柏宴。
#連宴哥都沒逃過,我是震驚的!#
#我願稱老金為越明終極殺手#
#最近大家都別逃課了,年末老金也要衝KPI了#
柏宴不想理這智障。
呂衛陽還以為能看到柏宴寫檢討,卻見這位還像大爺似的坐著,半點沒有著急的樣子。
他正奇怪著,就見洛嘉帶著稿紙轉頭,指著上麵的幾個字:“我總覺得不對味。”
柏宴低頭看了看:“這裏不是分開的兩筆,我用了連筆。”
洛嘉仔細對比了下,煞有其事道:“還真是,學到了。”
洛嘉的書法基礎很紮實,所以他更能感覺到柏宴的厲害之處。
原著漫畫篇幅有限,並不會完全展現主角的全貌。但他接觸的這個人,洛嘉幾乎找不到什麽短板。
看著他們,呂衛陽心裏那一絲詭異的感覺又湧了上來,卻說不上來哪裏怪。
他撇開那感覺,道:“恩小霖你偏心,他給你多少讓你代寫,我出雙倍,不,三倍!”
我也需要學霸的光芒籠罩!
洛嘉瞟了他一眼:“人情債,你買不起。”
你懂什麽,這表麵上看是我多寫了一份,實際上卻是在買我的命,我的命無價。
呂衛陽這下真有些嫉妒柏宴了,他憑什麽這麽好命!
呂衛陽好奇:“什麽人情?”
柏宴笑笑,沒說話。
正在這時,呂衛陽看到洛嘉腳邊掉了張照片,他拿了起來,笑開了:“恩霖,看不出來你會追星,還是禦姐型的!”
“嗯?”
“這個啊,是蘇韻的寫真照吧。”
這位蘇韻可不得了,總票房百億俱樂部成員。
最重要的是她經常以小博大,每部電影的成本都控製在一定範圍內,是有名的內娛點金手。
剛開始沒人看好一個女導演,但她偏偏在一個對她蠻橫不講理的世界闖出了一片天。
洛嘉拿了過來,淡定得不像他的東西:“我不追星,可能是別人塞的。”
這應該是剛才他拿書時,從書包裏掉出來的。
他父母經常接到品牌方的邀請,得到了一堆品牌的專屬周邊禮,他用的這隻書包就是其中之一,多半是他媽的助理不注意時放的。
洛嘉已經將寫好的那份給柏宴,柏宴準備離開前交掉檢討書。
他站了起來,如霜雪傾軋的密長眼睫掀開,清凜的眸子望了過來:“你的呢。”
洛嘉的腦海空白了一瞬。
“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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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門口,幾輛拉風的摩托車停在校門口。
呂衛陽後車座側坐著一個打扮時尚的女生,她是隔壁藝校的學生。對她來說能釣到越明中學的公子哥,哪怕隻是短暫的情緣,也是能讓其他同學豔羨很久的事。
她還帶著一個同伴,她眼神示意同伴膽子大點,試試走到柏宴那邊。
記得柏宴的第八任,一開始就是個膽子小的,這叫投其所好。
柏宴站在一輛通體全黑,車身噴著一道藍色圖案的摩托車旁,他正在扣機車手套,因為動作露出一小節小臂皮膚,白與黑的強烈衝擊著初次見他的人。
還沒等女孩靠近,柏宴戴上頭盔,跨上摩托車就衝了出去。
隻留下一路的轟鳴聲。
呂衛陽看到這一幕,不住冷笑。
阿宴的車後座,不說那些前女友,就連他這個十幾年的兄弟都不能碰。
可永遠別低估男人對車的熱愛。
那不是什麽交往對象夠資格觸碰的。
呂衛陽將頭盔扔給女孩:“心思再多點,以後就不用出來了。”
呂衛陽天生微笑唇,又性格開朗,是大家的開心果,可一旦認真起來就透著讓人心驚的距離感。
他看著糊塗,實則與人相處,有著自己的標準。
“大家玩玩的,我貪你漂亮,你貪我的錢,各取所需,懂嗎。”
女孩好像不認識呂衛陽一樣,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呂衛陽一錯開視線,就看到出校門的洛嘉。
他立刻笑開了,朗聲道:“恩小霖,我家旗下有酒店開業,要一起去不,帶你吃海鮮自助!”
那群在校門口被洛嘉撈走的男同學也起哄:“我現在看到宋恩霖,就想到他把老陶氣得都忘了布置語文作業,哈哈哈哈!”
“老陶怕不是悔得腸子都青了,她平時最愛布置卷子了,忘了一天還得了?”
“恩霖,上來上來,我後座有空!”
洛嘉:“!”
豁,這麽多摩托車,你們想嚇死個誰!?
我管你們什麽自助!
洛嘉雙手在胸前交叉:達咩。
洛嘉用實際行動證明要離這夥人遠點,他快速拐進了旁邊的小巷子。
好感已扳正,鹹魚下班了,勿擾。
呂衛陽想起什麽,剛要說話,卻發現宋恩霖早就走得沒影了。
他總覺得,宋恩霖剛才看他的車時,帶著點嫌棄。
嫌棄我的人可以,車絕對不能原諒!
哈,宋恩霖。
等著瞧,現在你對我愛答不理,待會我就要你高攀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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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嘉回家時,他讓警衛大叔幫忙找閃送的那隻巨熊比他先一步到家了。
蔣厲瑩看完寄件人信息,一直盯著麵前占據大半沙發的熊。
她足足在客廳與巨熊對視十五分鍾,才忍無可忍給兒子去了電話,咆哮道:“你腦子是不是有坑!?”
“是什麽讓你覺得高中生會喜歡這種玩意兒?”
“怪我,在孕初期沒吃葉酸,才導致你大腦缺根弦!”
老人中氣十足地罵了半天,直到聽到後麵的開門聲,她才掛斷電話,錯開了孫子的視線,硬邦邦地說:“愣著幹什麽,洗手吃飯!”
洛嘉看到奶奶就心情好:“周末我做飯,你想吃什麽?”
前世奶奶去世後,他都是自己做飯的。
“你做的能吃?”
“奶,我有時候會懷疑我不是你親生的。”
“當然不是,你爸才是我親生的。不過你能說出這話,說明你爸的基因還是拖累了你。”
祖孫倆日常鬥嘴。
等他洗完手出來那隻巨熊已經被老人扔到雜物室,那裏父母寄的禮物疊了一屋子。
今天的菜多了兩道,是蔣厲瑩平時不許他吃的宮保雞丁、麻辣兔頭。
別看洛嘉長得秀氣,口味卻重的很,喜歡重油重辣。
要是上輩子他肯定不會多想,因為他將親人隔絕在外,隻要沒有期待就不會有失望。
現在經曆了一世,他不再故步自封,他能看出來,這應該是奶奶為了慶祝他到新的學校特意燒的。
祖孫倆吃完一起收拾了碗盤。
洛嘉回房間,手機叮了下。
這夢回前世的聲音,洛嘉一低頭,果然他的卡裏又多了好多個零。
蘇女士:[這個月的零用,不夠告訴我。]
嘉:[知道了。]
蘇女士的字典裏,能給錢的絕不多說一句問候。
有時候洛嘉都挺佩服他媽瀟灑的生活狀態。
蘇女士:[我剛到南清市,受邀參加一家酒店開業式,晚點要趕淩晨的航班,中間有一小時空閑,見個麵嗎?]
嘉:[太晚了,下次吧。]
洛嘉順利勾搭到男主的作業,雖然作業內容一樣,但他用不同的算法,別有樂趣。
小羊依舊幫洛嘉整理題目重點,兩人正在腦內交流的時候,隔壁再度傳來打砸以及尖叫聲。
小羊似乎很怕這種聲音,縮到951身後。
被當抹布抓的951:[……]
洛嘉安撫了它幾句,他怕吵醒奶奶,悄悄來到隔壁,還好老人睡得很熟。
兩戶人家陽台離得很近,洛嘉一眼就看到一個少年被一雙枯瘦如雞爪的手推到陽台。
砰一聲,陽台門被重重關上,少年被鎖在了狹小的空間內。
洛嘉搜索記憶,發現這不是第一次了。
隔壁住著的母子,母親姓程,患有某種精神疾病。平時是個文靜的女人,但發病的時候很瘋狂,力氣也是平時的好幾倍,最大的受害者就是她兒子了。
也不是沒報警過,隻是家庭糾紛一般都以勸和為主。
況且少年似乎不願意把母親送進療養院。
少年看了眼緊閉的門,他抹了把嘴角的血,狼一樣狠厲的眼神與出來的洛嘉撞上。
少年穿著藝校的校服,他好看得過分,哪怕鼻青臉腫都遮掩不住的帥氣,根本不像一個路人能擁有的容貌,但洛嘉確信原著裏沒有一個叫程舟的角色。
這算什麽,老天爺的滄海遺珠?
程舟冷聲道:“看什麽看,沒見過人吵架啊!”
洛嘉心平氣和道:“是沒什麽好看的,但吵到我了。”
像是為了印證洛嘉的話,探頭張望的鄰居還不少,見不吵了才又大聲埋怨了兩句。
程舟自知理虧,悶頭不再說話。
朦朧的月光灑在他柔軟的頭發上,像一頭為了保護自己而張牙舞爪的幼狼。
程舟以為洛嘉也是看完熱鬧就走了,沒想到沒一會洛嘉拿了個塑料袋,裏麵裝著碘酒、棉簽、金黴素眼膏、創口貼等基礎消毒物,穿過陽台上方遞過來,
洛嘉:“人道主義關懷。”
程舟臉上有不少傷口,每說一句話就會牽扯傷口,他痛得隻能擠出幾個字:“不需要。”
洛嘉點點頭,慢悠悠道:“破傷風杆菌會通過傷口黏膜,先後入侵血液、神經係統等人體組織,在體內不斷繁殖,感染健康的細胞,造成**……”
程舟越聽臉色越差,立刻拿了過來:“行了,你別說了!”
再被洛嘉說下去,他都感覺要命不久矣了。
從程舟熟練的手法來看已經習慣受傷了,洛嘉見他開始處理傷口就離開了。
洛嘉的人生信念就是苦了誰都不能苦了自己,所以他無法理解少年,但尊重他人的選擇。
也是他這種不多問的態度,讓少年感到一些舒適,頻頻看向洛嘉離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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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嘉回到房間,就看到桌上的手機不停震動,是呂衛陽來的視頻電話。
酒店的開幕式已經結束,一群人回到二樓承辦聚會的小包廂裏。
柏宴靠在角落的一張深色沙發上,長腿斜跨在小矮桌上,哪怕閉著眼也透著生人勿進的氣場。
跟來的女生們沒再湊過去,眾人時不時看眼補眠的人,玩鬧的聲音也壓低了許多。
呂衛陽是跑到外麵打視頻的,見接通了,立刻笑得不懷好意。
“嘿嘿嘿,我馬上要去見你女神了,羨慕不?”
“誰?”我有女神,我自己怎麽不知道?
“還裝傻,羨慕也沒用,我很快要見到她本人了!”
啊,等等。
洛嘉想到某位女士的短信內容。
呂衛陽說完,也不等洛嘉回複,就開著視頻興匆匆地要讓洛嘉高攀不起了。
他用主辦方公子的身份順利見到蘇韻,蘇韻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四十歲並不老,在這個圈子裏還有演偶像劇女主的,她看上去也相當年輕,說二十多歲也有人信。
蘇韻趁著這次受邀剪彩,順便約上了下部戲的男主試鏡,於是她身邊圍著不少小鮮肉。
呂衛陽見過不少明星,可在見到明豔卻不俗氣的蘇韻時還是緊張了起來,他結結巴巴地要了簽名。
蘇韻爽快地簽了名,卻偶然發現了他的視頻通話對象。
她美目流轉,輕聲問:“小同學,手機能借我一下嗎?”
呂衛陽被看得有點暈:“啊?什麽,你、不,您認識他?”
發生了什麽,我怎麽就這麽給了?
我不是來炫耀的嗎?
我到底來幹嘛的。
“是啊,”豈止認識,還是老娘生的。隻見蘇韻推開一旁敬酒的帥哥,臉上帶著點真心的笑意,還很細節地整理了下儀態,“嘉嘉。”
屏幕那頭的洛嘉停頓了會,目光恍若隔世。
他媽依舊如此花枝招展,真是好消息。
“蘇女士。”
“這你同學嗎?”
“算是吧。”
“不是說要早點睡,沒時間見我嗎?”
“沒這通視頻的話,應該是要睡了。”
呂衛陽:“……”這時候你還不忘背刺我。
兩人旁若無人地對話了幾句。
很日常,就是太日常了,才顯得那麽的不正常。
整個房間都安靜下來了,連敬酒的小鮮肉們都停止了說話,他們沒見過這樣褪去了名利浮華,真實到有點疲憊的蘇韻。
受到最大衝擊的呂衛陽搖搖晃晃地出了包廂,連洛嘉什麽時候掛斷都忘了。
他回到了自己包廂,實在忍不住滿腹疑問,全都和其他同學抖了出來。
卻沒注意到,身後沙發上的柏宴,緩緩睜開了眼。
“阿宴,吵醒你了?”
柏宴沒理會,他去了廁所,洗了把臉。發梢上帶著些許水珠,他隨意甩了下,眉宇間僅剩的困倦漸漸消散。
旁邊兩個戴著口罩,全副武裝的男人邊洗著手,低聲交談著。
“蘇姐下部電影不會內定了這人吧?”
“我也覺得可能性很大,我就沒見過蘇姐這種表情,像全身都放鬆了一樣。”
“這個嘉嘉什麽來頭?”
“好像隻是個高中生吧。”
“也不小了,蘇姐的前幾任男友,也就比他大了一點。”
“會不會是親戚什麽的?”
“不可能,那男生喊她:蘇女士。這稱呼,你品,你細品。”
“蘇姐對他很不一般。”
“我也覺得…”
嘉嘉。
宋恩霖的小名,聽到他奶奶那麽喊他。
柏宴覺得這群人的思想挺齷齪,整日捕風捉影的。
那兩人像是突然發現旁邊洗手的柏宴,互相使了個眼色,問好後恭敬地退到一旁。
柏宴原本要回包廂,走了一半,忽然轉了個方向。
蘇韻從抽煙室出來,一陣煙霧繚繞間,看到靠在不遠處牆上,身高腿長的身影。
是個讓人無法忽視存在感的少年,或者該說來人糅合了少年青澀與青年淩冽的氣質,形成了獨屬於他的氣場。
她對柏宴的印象來自一些飯局的八卦,聽聞圈裏的大導見到這位太子爺第一眼,就覺得這是一個僅僅隻需要站著,什麽都不做就能讓人飛蛾撲火的存在,沒有人能抵擋他。
大導為他量身打造了一個劇本,可惜無論幾次懇求柏家都沒鬆動過。
柏家的公子又怎會看得上娛樂圈的虛浮。
蘇韻不知道有誰值得這位大少等待,既然遇上了,還是打了個招呼。
“柏少,幸會。”
柏宴凝視了她一秒,點了點頭。
見柏宴隨著她而離開,蘇韻有點驚訝,他們之前並不認識。
蘇韻看不懂,決定探測下他的來意。
“要來一根嗎?”蘇韻也不抽,隻是拿著。
“謝謝,我不抽煙。”
禮貌,疏離。
典型的世家氣韻。
柏宴不喜歡身體被煙酒控製神誌的失控感,他有很強的控製欲,所以從來不沾這些東西。
蘇韻看了眼身邊全身都是矜貴感的人,也沒再說別的。
就當蘇韻以為隻是碰巧遇上時,柏宴開口了。
“高三是人生的重要階段。”
“對?”所以呢。
見蘇韻沒明白,柏宴又開口道:“枝頭新生的嫩芽總是引人駐足,但有的能摘,有的不能。”
柏宴的目光沉甸甸的,氣息陡然變得鋒利,如尖利刀刃刺向麵對他的人。
他並不知道蘇韻有什麽打算,但無論她要做什麽,宋恩霖身上一旦被貼上柏宴這個標簽,她在做任何事之前,都會掂量一下輕重。
柏宴並沒有明指,隻點到為止。
蘇韻愣神了好久,才算是搞清了柏宴指的是誰。
也終於懂了,這位大少爺,實際上是在用很隱晦的方式提醒她不要玷汙高中生。
她差點想爆笑出來,頭一次在對待這位高不可攀的少年時,帶上了一點長輩的慈愛。
她突然說起了件看起來與話題無關的事。
“我年輕時經曆過一段短暫的婚姻,有了一個孩子。那孩子小時候因為他爸的疏忽,被曝光過,遭到了媒體無孔不入的圍堵。他從那以後就不喜歡曝露在鎂光燈下,更不喜歡在外喊我媽媽,主要是怕被沒完沒了地盤根問底。”
柏宴的腳步一頓。
說到這裏,他當然也意識到了。
蘇韻笑意滿滿:“他後來一直喊我:蘇女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