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可不可以親……”◎

司雲落的眉心跳了跳:“誰是你老婆?”

她還從沒見過這樣幼稚失態的慕星衍, 大抵是因為用著她這具身體的緣故,也不得不繼承了她醉後說胡話的習慣。

醉酒的少年仍在對著河燈喃喃自語,看樣子是不打算還給她。

司雲落才不會和醉鬼一般見識, 河燈不放就不放了,也沒什麽好可惜的。

可她剛向前邁出一步, 就感覺腿部似有千鈞重, 幾乎完全動彈不得。

低頭一看,果不其然就發現慕星衍不知何時從角落裏閃現過來, 抱住她的大腿不撒手。

這可真是……

司雲落偷眼看了看船艙內的兩人,閑聊還在繼續, 並沒有人注意到甲板這邊的狀況。

她便俯下身去, 嚐試著將慕星衍的手掰開。

“放手!”

慕星衍哼哼唧唧的:“老婆,別走~”

能不能不要隨便叫人老婆!

司雲落心頭無名火起, 手上更加用力了些, 卻一時沒控製好力道, 因著站立不穩, 船又突然晃動, 她不小心向慕星衍懷中栽去, 把他壓倒在甲板上。

慕星衍完全放空地盯著浩瀚無垠的夜空。那一輪清霄圓月,漸漸與眼前之人的麵容重疊, 一同被他攬入了懷中。

司雲落想直起身子, 奈何腰際又被他緊緊扣住, 偏偏他還不安分地用下巴在她發頂蹭來蹭去,一邊心滿意足地嘿嘿傻笑, 一邊口口聲聲地叫著“老婆”。

她臉色鐵青, 捶了他肩膀一拳, 恨恨道:“快鬆手!”

慕星衍癟著嘴, 不情不願的樣子,總感覺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於是她進一步威脅道:“快點,不然就讓你再也沒老婆。”

他這才勉強鬆開手上的禁錮,司雲落得以坐起來,揉了揉自己的後腰。

嘶,小樣兒,力氣還挺大。

眼看他又要蹭過來,司雲落警惕地和他拉開一段距離,以確保她的安全。

對於她疏遠的態度,慕星衍看上去還挺委屈,小聲質問她:“老婆,你不要我了嗎?”

司雲落覺得,自己再也聽不得“老婆”這兩個字了。

她抱臂坐在一旁,冷眼瞧著一臉癡呆樣子的慕星衍,決定同他好好說說。

“上次是誰說自己不是耙耳朵?”

司雲落學著他平時的bking樣子,一字一句地模仿他。

“又是誰說的,‘你可不是我的妻子’?”

慕星衍雖然神誌不清,記性倒還挺好,即使憑他現在的智商,也知道嘴硬抵賴是沒有用的。

於是他對著手指,心虛地瞧了司雲落一眼。

“那都是同你賭氣嘛,一些夫妻間的小情趣罷了,哪裏能當真呢?”

司雲落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表麵卻隻是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正色道:“可我當真了。”

嗬,想趁著醉酒借機碰瓷,門都沒有!

她神色認真,耐著性子同他解釋。

“不是和你說過了嗎?口頭婚約是不作數的。別總自以為是地這樣叫我,平白讓人誤會。”

“誤會?怎麽就是誤會了?誰敢誤會?”

慕星衍這會兒倒是口齒伶俐了,作勢就要站起身來,不滿地嘟囔道:“那邊那兩個人是吧?我找他們去!”

見慕星衍又要闖禍,司雲落眼疾手快,把他按回了甲板上。

“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罷休?”司雲落無奈地問他。

他勾了勾手,示意她到他身邊來。在月色的映襯下,仍帶著醉意的眼睛格外明亮,像盛滿了碎星的深海。

司雲落靠他近些,他猶嫌不夠:“再近點。”

直到她附耳過去,想聽聽看他會說些什麽,卻忽然感覺頰側有溫軟觸感擦過。

她一動也不敢動,暗暗捏緊了手指。

慕星衍的雙唇在離她極近的地方堪堪停住,每當他吐息的時候,那種潮熱的感覺,總像是身處於夏季的雨林。

至於方才,大概隻是她的錯覺,她暗自想著。

因為慕星衍隨後對她說的悄悄話是——

“可不可以親……”

司雲落迅速向後退出三尺遠。

“不行!”

為了表示自己的堅決,她深吸口氣,又重複了一遍。

“絕對不行!”

這已經不是撒酒瘋,是借機耍流氓了吧?!

她正想著怎麽收拾他比較好,就聽他扭扭捏捏地繼續道:“親、親手把耳墜戴上?”

嗯……沒想到他心裏還惦記著耳墜的事情。

司雲落想了想,如果現在強行塞給他,他意識不清醒,大抵會撒潑耍賴不肯收。但他既然這麽說了,那她就有一個絕妙的辦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還給他。

她便道:“耳墜是送給我的,那應該由我的身體戴上,是不是這麽個道理?”

慕星衍腦子沒轉過彎來:“是啊……”

司雲落從懷裏取出那對翠玉龍形耳墜,不懷好意地衝他招了招手,逗狗一般的動作。

“知道還不快過來?”

這次他速度倒快,像是生怕她反悔似的,膝行幾步坐到她身邊來,眼睛依舊亮晶晶的,還不忘喊她:“老婆。”

考慮到接下來要做的壞事,司雲落暫時不與他計較這稱呼,專心揉捏了兩下他的耳垂。

慕星衍下意識想躲,被她揪著耳朵提了回來,乖乖地坐在原地,低聲向她抱怨。

“老婆,好癢。”

現在是癢,等下可就要變成疼了。

這段日子她都做男裝打扮,耳孔幾乎都要愈合了,不過相較於她身上的傷口,這點小罪過不算什麽,想必慕星衍還是受得起的。

她撇撇嘴,試圖說話轉移他的注意力。

“左一個老婆右一個老婆,不叫老婆你是不會說話了嗎?”

“老婆,我沒……唔!”

突如其來的刺痛感,讓他不自覺悶哼出聲。

司雲落及時捂住了他的嘴,另一隻手將銀針緩緩推進到底,動作輕柔而堅定。

即將愈合的耳孔被重新打開,倒是不至於流血,隻是有些紅腫而已。

司雲落撥弄了一下耳墜,非常滿意自己的傑作。玉石冰涼,少年的耳垂卻發燙,指尖拂過時,有一種冰火兩重天的奇異錯覺。

僅僅是戴個耳墜而已,慕星衍卻又毫不避嫌地湊了過來。

“老婆,吹吹~”

等一下,她怎麽記得某人捅自己一劍的時候都沒喊過一聲疼?那個無所不能無堅不摧的bking哪裏去了?

司雲落故作深沉,一本正經地說教。

“小慕啊,你看,你從前都是很堅強的,血呲啦亂飛都一聲不吭,怎麽能被眼下一點小小困難打倒呢?”

慕星衍露出疑惑神色,答道:“可是,有老婆的男人不用太過堅強。”

神特麽“有老婆的男人不用太過堅強”!

司雲落壓抑著心中的無語,臉上掛著敷衍的假笑。

“第一,你沒老婆。第二,無論有沒有老婆,男孩子都應該堅強,聽到了沒有!”

慕星衍沉思片刻,依然十分不解。

“可是……我有老婆,而且這個身體,明明是女孩子……”

算了,司雲落敗給他了。

不就是吹吹嗎?一秒鍾的事。

她捧起他的臉,緩緩吹氣的樣子,像極了要去親吻他。

而慕星衍也相當配合地閉上了眼睛,直到司雲落把他一推。

“吹完了,自己待著吧。”

他受了冷落,終於不再討好賣乖,重新從甲板上拾起那河燈,再次搖搖晃晃地走到船邊。

這次司雲落可不敢放他獨自前去了,萬一再掉下去,受累的還是她。

那河燈雖然被慕星衍塗畫得亂七八糟,到底也是承載著他的願望,在海麵上飄飄****,離得遠了。

而不知何時,慕星衍又靠在了她的肩上。

胡鬧過後,酒勁上頭,他開始犯困。

“怎麽,你今天是沒長骨頭嗎!”

“唉,老婆,我很累了,讓我靠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司雲落望著河燈逐漸遠去,默念著上麵的字跡,忽然心念一動。

“慕星衍,你不是真的打算和我歲歲年年吧?”

回答她的隻有均勻而悠長的呼吸聲。

慕星衍睡著了。

這種時候他總是不討人厭的,麵色泛紅,眼睫微顫,看上去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司雲落又想把他推開,但手上還沒用力,他就又歪過頭來,無意識地叫了一聲“老婆”。

司雲落想了想,掌心聚起靈力,將他身上的濕衣烘得半幹。

“別把水蹭在我身上。”她小聲凶他,“明天再收拾你!”

這樣一副畫麵自然逃不過聞既白和岑如默的眼睛。

少年少女互相依偎,靜靜地坐在船尾,共賞天地間水波浩淼,無邊月色。

見岑如默麵色如常,聞既白試探道:“師兄,他們兩個還挺般配的,不是嗎?”

岑如默飲了一杯酒:“般配不般配的,隻有當事人才知道。外人所見總是片麵。”

“師兄說得是,是我多言了。”

岑如默咳了一聲,又問道:“師弟,你覺得我如何?”

“啊?”聞既白摸不著頭腦,隻能實話實說,“師兄是麒麟子,無論出身還是天資,都遠遠優於常人,這是玄靈宗上下公認的事實。”

岑如默“嗯”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

“師弟,我有此一問,便是想告訴你,我亦具備一爭之力,不會輕易放手,你也不必再勸。個中道理,你可明白?”

聞既白訥訥點了頭,但感情之事,也是可以爭個高下的麽?

“哦,對了師弟,回頭通知慕公子,玄靈宗不許早戀。”

聞既白瞪大了眼睛:“等等……師兄!門規有這一條嗎?”

岑如默一臉坦然:“嗯……沒有嗎?那現在有了。”

“可是師兄那你也……”

“我虛長幾歲,不算早戀。”

“哦……”

【作者有話說】

1.今天是可愛甜軟直球嬌夫龍龍(酒醉限定版)

2.其實有偷偷親到老婆,老婆沒發現,誰還會傻到征求老婆同意,等著挨揍嗎?

3.落落:他好粘人我好累,好不習慣啊!

4.反正師兄不會放手,所以支持竹馬還是天降,這是個問題

5.畢竟天降會照顧人,而竹馬隻會惹人生氣和添麻煩略略略,但擋不住他會叫老婆

6.明天上夾,23點以後萬更,等我!(爾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