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兩章合一
賀清心眼看著一群人氣勢洶洶地進入她的屋子, 為首的竟是一個看上去七老八十的老頭。
老頭留著兩撇胡子,長眉倒豎,賀清心第一眼看過去還以為他是個大佐, 差點就讓賀喜開炮了。
大佐……哦那個老頭進屋之後, 他身後又跟進來了一群刑罰殿的弟子, 那些弟子們像一群紮堆的黑烏鴉,中間又圍攏著幾個雲棲宮的弟子。
這幾個雲棲宮的弟子各個神色慌亂,而且和賀清心一對視, 就立刻挪開了視線, 明顯是非常的心虛。
賀清心一看見被拉進來的幾個雲棲宮的弟子,微微蹙了蹙眉,心裏大概已經猜出了怎麽回事。
這不就是前些天給她幹活的那些小朋友嗎?
這幾個人能犯什麽事?怕是昨天她給廣冬的那些消食丹被人發現了。
但是僅僅是消食丹被發現,就要弄這麽大的陣仗?那天幾個人聊天, 說雲棲宮當中的消食丹雖然非常的緊俏,卻不是不允許私下買賣的。
難不成私下贈予還犯法呀?
那個老頭眼看著走到了賀清心的對麵, 眼神尖銳不善,隨後便上下打量她。
這要是換一個人肯定已經開始慌了, 這個老頭長得過於威嚴, 而且眉目非常不善, 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寫著“封建餘孽”四個大字。
在氣勢上就非常壓人,一看就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但是賀清心絲毫不慌,比那個老頭眼神更加犀利且挑剔地開始上下打量那個老頭。
最後目光落在老頭的鞋子上麵,非常尖酸刻薄地說:“你鞋子好髒,把我的屋子都給我踩髒了。”
老頭的胡子抖了抖, 已經把賀清心這個小娃娃裏裏外外都看了個透, 完全沒看出她到底是哪裏長的膽子,竟然敢如此冒犯他。
畢竟就連謝瀾都會給他幾分臉麵。
然而賀清心這個人肚子裏麵五髒不全, 長著一副狼心狗肺,剩下的卻全部都是膽子,滿滿當當的,有的時候賀清心的膽子能大到她自己都害怕。
於是她剛挑剔完老頭的鞋底不幹淨,又開始指責進來的那些刑罰殿的弟子們:“你們這是幹什麽?還帶著兵器進來,要給我抄家滅族嗎?”
“好啊,我才嫁到這山上一天,就被人給上門欺負了,你們雲棲宮真是好樣的!”賀清心叉起了她的細腰,一副潑婦要幹架的模樣。
“今日前來,是因為宗主夫人不肯下山到刑罰殿之中說話,本尊才會帶著弟子們上門打擾。”
老頭子並沒有被賀清心這橫蠻不講理的氣勢給震懾住,他上前一步,非常敷衍地拱了一下手說:“門中規矩森嚴,本尊不敢輕忽,還請宗主夫人恕罪。”
宗主夫人這四個字說得咬牙切齒的,賀清心聽在耳朵裏,簡直懷疑這個老頭是想自己嫁給謝瀾,因為沒能嫁成功,才因此記恨她這個半路殺出的賀咬金。
流明確實是非常的憤怒,憤怒的原因自然是因為賀清心才嫁入宗門一天,就不知天高地厚,罔顧門規,他派弟子三催四請地也不肯下山去刑罰殿,那他就隻有自己帶著弟子們殺上門了。
今天他就要好好立一立威,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明白什麽叫戒律森嚴。
然而……他卻並沒有在麵前的這個修為低到令人發指的女修身上,發現任何畏懼的神情。
這個女修和他對視了片刻,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拉過了一個凳子,放在了他的麵前。
流明內心嗤笑,以為這個所謂的宗主夫人,終於知道討好讓他坐下了。
結果就看到這個女修長腿一跨,坐在了凳子上麵,而且還是倒著坐的,雙手的手臂直接搭在了凳子的靠背上麵。
就這麽趴在靠背上麵,朝著他看過來說:“早上被你的弟子們吵得睡不好覺,這兩日我新婚,你也知道的,謝瀾年紀大憋的時間太久了,折騰人折騰得狠。”
“現在我渾身發軟沒有力氣,”賀清心臉不紅不白,也不管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弟子們的臉上到底是怎樣詭異的表情。
她趴在椅背上麵說,“你說吧,我聽著呢,我也好奇我到底是犯了什麽滔天的大罪,還要勞動你這位……”
“對了,你叫什麽來著?早上你的弟子們來的時候也沒說呀。”賀清心問。
“流明。”流明感覺到後脖子的經脈流速變快。
賀清心點了點頭:“劉明啊,你名字還挺親民的。”
賀清心在現代社會認識的劉明、劉小明、劉明明,從小學到大學沒有十個也有八個。
修真界起名也這麽接地氣嗎?
賀清心的思緒一下子就跑遠了,甚至拐到了她明明叫賀清心,卻為什麽沒有按照小說的套路穿到同名同姓的炮灰身上,反而穿到了袁婉柔的身上……
而流明本來就非常的憤怒,見到賀清心竟然敢當著他的麵走神,突然間散出了威壓。
然後賀清心就感覺到胸口一悶,癱在了椅子上心裏罵流明的爹,親爹。
這些修真界的老東西們為什麽都願意用這招?不顯示一下自己的威儀就不會說話是吧?
要是她完全不受影響就好了,看這些老頭們還怎麽耍威風……
賀清心想著想著,胸口心悶的感覺便一掃而空,腹部又傳來溫溫熱熱的感覺。
賀清心心中一喜,她的異獸崽崽又發威了!
賀清心在流明錯愕的視線之中慢慢地坐直,目光淩厲,自下而上地看著他。
“你這老頭好不講道理,話都沒說明白就開始發威,莫不是因為你根本就沒理,專門就是跑到我這裏來顯示你有多厲害?”
“我這屋子從裏到外,所有弟子的修為加在一起也沒有你一個人高,你這明顯就是恃強淩弱,你這種隻會欺負小輩的所謂尊長,到底是怎麽做上刑罰殿長老的?!”
賀清心聲音尖銳,把流明周身散發出來的靈壓,一下就驚到散開。
那些胸口滯悶簡直要跪到地上的雲棲宮的弟子,終於鬆了一口氣,有兩個修為實在不行的,喉間已經湧出了血腥的味道。
賀清心不怎麽客氣地看著流明說:“我說你這個老頭是不是知道謝瀾不在,專門跑過來欺負我的?”
“我一個人無親無故,從凡間嫁到了雲棲宮當中,謝瀾跟我說在山上沒人能欺負我,結果你就挑了他不在的時候,專門跑過來欺負我是吧?”
“怎麽你是想嫁給謝瀾沒成功,嫉妒我所以跑到我這來發瘋來了?”
“你等著,我已經讓人去找謝瀾了,等他來了,你再像剛才一樣發個威,你把謝瀾給我壓到跪在地上我看看。”
賀清心一番話,把流明給說的一張老臉都有一點掛不住。
勉強繃著自己的神情,也不打算跟賀清心再廢話,直接回身讓他的弟子們,把那些雲棲宮當中的弟子都帶進來。
這些弟子們一個個像霜打過的茄子一樣,蔫頭耷腦的,還是不敢看賀清心的眼睛。
其中昨天晚上賀清心才見過的廣冬,直接撲通一聲跪在了賀清心的麵前,張口話還沒說就已經淚流滿麵。
賀清心微微皺著眉,坐在那換了個姿勢,並不去看廣冬,而是看向一副理直氣壯模樣的流明。
賀清心伸出了一根手指,對他說:“進屋到現在已經一刻鍾過去了,你除了用威壓來壓人,到現在你一句有用的話都沒說出來。”
“就你這種效率,謝瀾為什麽會讓你做刑罰殿的長老?”
流明的呼吸都是一滯,自然是活活被賀清心給氣的。
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大弟子,那個大弟子上前一步,開口便道:“這幾個弟子……”
“你給我閉嘴!”賀清心指著那個刑罰殿的大弟子說,“早上你闖進我的屋子裏麵把我吵醒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賬呢,哪兒就顯到你了出來說話?”
賀清心看向刑罰殿的長老,慢慢地從凳子上站起來,走到他身邊踮起腳瞪著他:“是你要請我過去說話,結果搞得像是要把我抓走量刑一樣,你現在又帶著一群人殺到我的屋子裏麵來,結果卻連個屁也放不出,到底為什麽還需要你的大弟子出來代言……”
“你是像我婢女一樣,舌頭讓人給剪下去了嗎?不會說話?”
“我的婢女不會說話還能蹦呢,還會用手比劃呢,你是個什麽東西,跟我說話還要派個代言人?”
“要不然你這個刑罰殿的長老就不要做了吧,這麽大年紀了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砍兩棵大樹準備著吧。”
賀清心說話十分的惡毒,主要是她感覺出了這個流明對她的態度不是一句輕慢能夠含混過去的。
賀清心從前對人的惡意沒有這麽敏感,但是現在她身懷地元金髓獸,所有的感官全部都被放大,連麵條都變得格外好吃。
對於旁人對她的惡意,自然就能更輕易地感知到。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賀清心早就發現,這些所謂的仙門仙君們,根本就跟小說和電視劇裏演出來的不一樣。
他們當中沒有幾個人是真的仙氣飄渺無欲無求,也沒有幾個人是心懷天下,為蒼生大道奉獻終身。
他們基本上和所有的曆史當中,手握權柄,掌握超乎常人的能力的那一群“人上人”是一樣的。
一樣的汲汲營營,一樣的捧高踩低,一樣的趨炎附勢,一樣的貪財好色。
賀清心覺得這還挺正常,這就是人性,好像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夠解釋,為什麽飛升有那麽難,為什麽求仙問道,大多數人都死在了半路上。
為什麽都已經超脫了凡人的範圍,仙族之間還是在戰來戰去爭來爭去,而魔族一直也沒有消失。
但是穿越過來到現在,能讓賀清心如此清晰地體會到惡意的人,就隻有麵前的這個老頭。
而賀清心又為什麽要對她惡意滿滿的人好言相對?
場麵一時陷入僵持,流明在這雲棲宮當中橫行多年,從來都是高高在上,從來都不需要自己多說什麽,自己身邊的弟子,都會替自己把想說的話說了。
而現在賀清心根本就不讓他的大弟子說話,各種尖銳刻薄的話語全部鑽入流明的耳朵。
而對方恰恰是雲棲宮的宗主夫人,哪怕她的修為連帶著她這個人,流明半眼都看不上,卻至少要做做樣子。
因此流明深吸了幾口氣之後,隻好開口說:“這幾個弟子手上有洗髓丹,他們最開始不肯說是從哪裏得來的,後來那個女修說……”
流明指著跪在賀清心的腳邊上,正在瑟瑟發抖的廣冬。
賀清心突然打斷了流明說的話:“那個女修士是哪個女修?她沒有自己的名字嗎?”
“你光知道你叫流明,卻連這些弟子的名字都沒有問過,就要定他們的罪?”
賀清心說:“雲棲宮當中審判弟子就是這樣審判的?還是說你高高在上,覺得這些弟子的名字會汙了你高貴的耳朵呀?”
賀清心簡直在挑起內亂,流明修行多年,雖然再無寸進,但也從來沒有人敢在他的麵前如此說話。
他被氣得臉都紅了,連兩腮都鼓起來一些,那是他強忍憤怒的樣子。
賀清心指著一直在發抖的廣冬說:“她叫廣冬,那個叫秦柳,秦柳旁邊跪著的那個人叫羅長,他們都是非常好的孩子,怎麽到你嘴裏就變成了那個女修那個男修?”
“你真的是這雲棲宮當中的仙長嗎?作為仙長不是應該愛護小輩,以身作則嗎?”
“你這一副高高在上居高臨下的口吻,還真是有點讓人胃部不適。”
流明簡直被賀清心給逼到節節敗退。
賀清心又把話鋒一轉,揮了揮手,一臉不耐煩地說:“接著說吧,你這把年紀了也不能指望你能有什麽大徹大悟了。”
“他們有洗髓丹,然後呢?”
“修真之人都知道洗髓丹何其可貴!這一群低階弟子,就算舉全族之力,都難得幾顆,他們竟有整整一瓶都是從何得來?”
“那個女……那個叫廣冬的女修,她禁不住打魂鞭,說是在宗主夫人這裏拿的,本尊今日前來,就是想要問問夫人,這洗髓丹是從何得來?是否是被他們盜取。”
這話聽著像是在替賀清心討回公道,實際上就是懷疑賀清心手裏的丹藥也是來路不正。
因為流明根本就不相信謝瀾會把這樣珍貴的東西,給她這個修為低到連洗髓丹都吃不了的所謂夫人。
雖然話沒有明著說,但是已經貼著賀清心的臉在罵她小偷了。
這還能忍?
賀清心稍稍吸了一口氣,心裏默念著別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我若氣死狗如意,況且傷神又費力。
然後招了招手,像招狗一樣,對著流明說:“洗髓丹拿出來我看看,是什麽樣的?”
流明聽了之後更是心中嗤笑,連洗髓丹是什麽樣子都沒有見過,看來他所猜不錯,丹藥肯定不是她的。
流明從袖口之中把裝著丹藥的瓶子掏出來,是一個翠綠色的小瓶子,伸手在賀清心的麵前展開。
賀清心看了一眼,抬頭問流明:“就這個?”
流明冷哼一聲說:“這裏一共有七顆洗髓丹,被刑罰殿的弟子發現的時候,這群弟子們正在分贓。”
“殊不知在修真界當中,隻一顆洗髓丹便是千靈難求,這一瓶洗髓丹,足以讓一個凡間宗門瘋狂。”
這話是對著賀清心說的,也是暗暗地嘲諷賀清心出自凡間宗門,沒有見識。
幾個雲棲宮當中的弟子,已經跪在那裏快貼到地上了,尤其是那個叫廣冬的,嚇得小臉慘白慘白的,賀清心回頭看她一眼,發現她馬上就要昏過去了。
賀清心一把抓過流明手中的洗髓丹瓶子,直接朝著地上狠狠一砸。
“啪”地一聲碎瓷片四濺,極品丹藥從瓶子裏麵脫離,在地上彈起之後浮在半空之中,散發著瑩潤的光亮,轉眼之間便消失了。
洗髓丹服用之後即刻化入經脈,但隻要脫離了瓶身的陣法之後,眨眼之間便會散去靈力還歸天地。
“你!”流明怒斥,“竟如此暴殄天物!就算將此物毀去,也必須說清楚此物的由來!”
事情進展到這裏,已經是流明在逼問賀清心是不是偷東西了。
賀清心也冷笑一聲,用一種非常鄙薄的眼神,看著流明說:“真是老天不長眼,竟然讓你這種東西也能得道修煉。”
“瞪大你的眼睛看好了,洗髓丹而已,很稀奇嗎?”
賀清心從自己的儲物袋裏掏出了一大把,全是和洗髓丹一模一樣的小瓶子。
這個東西賀清心拿的最多,因為這個瓶子最好看,而這個東西謝瀾的庫房當中,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吧。
賀清心抓住一個小瓶子,朝著流明的方向砸。
“很稀奇嗎?”賀清心扔出去之後,流明害怕再次摔在地上,立刻伸手去接。
“很難得嗎!”賀清心又扔一個。
流明又去接。
“很珍貴嗎!”賀清心一起扔了兩個瓶子而且是朝著兩個方向,流明立刻閃身去接,表情之上滿是驚慌,生怕再有瓶子碎掉。
那樣子活像一隻接不住飛盤的狗。
賀清心抓一大把狠狠砸出去:“就因為這點東西,你便如此疾言厲色不分黑白,誣賴弟子,擅闖我的宮殿!”
賀清心站在那裏,從自己的袖口當中抖落了一地的各種各樣的瓶子。叮叮當當,但因為距離地麵比較近,沒有一個碎掉。
但是因為砸在地上的力度,催動了瓶子上麵的保護陣法,保護的陣法全部都亮了起來。
裏麵全部都是極品丹藥,在場中所有的人都變了臉色。
隻有賀清心還是那一副死樣子,昂首挺胸,斜著眼睛看著滿臉錯愕的流明說:“怎麽辦呢?為什麽那麽驚訝?覺得我不應該有這種東西,想要誣賴我偷東西沒能成功是吧?”
“巧了,這東西老娘有的是,隨隨便便拿來給小朋友當糖豆吃,結果倒把你這個老王八給炸出來了。”
“你很想要嗎?想要也不給你!”
賀清心看向那一群神色各異的刑罰殿弟子們,對著他們說:“你們到底是瞎了哪隻眼睛,竟然拜這樣的人為師尊,為他辦事,你們是打算跟他學什麽?”
“是學欺壓同門黑白不分,還是學他眼皮子淺薄,為了一己私欲濫用權力?!”
刑罰殿的那些弟子們聽了之後還沒等如何,流明的麵色已經變得鐵青。
但是他嘴唇顫抖,卻不知道用什麽話來反駁。
賀清心看向他又說:“這幾個小朋友那天幫我幹活,是我答應要給他們一些好玩的,怎麽了,你是嫉妒到發瘋了嗎?”
“你嫉妒到恨不得把他們全部都打死,然後把丹藥據為己用對不對?”
“你趕緊去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險惡的樣子,魔域斷魂宮裏麵的那些魔修,都不會像你這樣把對人的鄙薄和惡意都寫在臉上,簡直看了讓人惡心。”
“你還做什麽宗門的仙長?你配嗎!”
賀清心還想再罵兩句的時候,突然間就看到小仙童已經把謝軒然給叫過來了。
賀清心立刻就尖著嗓子,對著謝軒然喊道:“聯係你爹!”
謝軒然皺著眉頭,朝著這邊走過來的時候看了一眼那個刑罰殿的長老流明,眼神之中滿是冷意。
流明現在根本就顧及不上別人用什麽眼光看他,他現在隻覺得天崩地裂,在弟子的麵前被人如此羞辱,可他一不能用功法壓人,那樣便更是恃強淩弱,二沒有什麽語言能夠辯解。
而且他手中抓著好幾瓶洗髓丹,都是他剛才怕摔才抓在手中的,現在赫然變成了賀清心用來指責他的罪證。
他就是想說自己並沒有貪婪洗髓丹,如今也根本沒有人相信。
怕是一世英名威嚴,在雲棲宮當中這麽多年的積累,都要就此毀去了!
而這個時候他眼中含恨看向那個罪魁禍首,賀清心正在指揮著謝軒然聯係謝瀾。
謝軒然他就是謝瀾,他老早就到了門口,之所以剛才沒有進來,是因為那些在浮雲宮之中觀看符文鏡的宗門仙守阻攔了他,想要借此機會讓這個流明長老激起賀清心的情緒。
人有喜怒哀樂愛惡欲,無論能被激起哪一種,隻要是足夠旺盛,一樣能夠讓地元金髓獸無限的放大。
說不定他們就不需要精心布置離魂陣法了。
但是眼看著流明長老被逼到節節敗退,反倒是賀清心的氣焰越來越高,謝瀾如果再不出現的話,怕是這個流明長老今天都要被種下心魔。
而此時此刻就在浮雲宮之中,眾人全部都盯著桌麵之上的符文鏡,突然人群傳來一陣笑聲,非常的清冷爽朗,一邊拍手一邊說道:“有趣有趣!這個女人真是太有趣了!我喜歡!我好喜歡啊哥哥!”
說話的人正是金陽宗宗主的弟弟黃玉軒。
黃海聽了之後皺皺眉,也看著畫麵上不斷在輸出的賀清心說:“好一口伶牙俐齒。”
而這個時候,賀清心拉著的謝軒然,掏出了通信玉牌,輸入靈力直接接通了謝瀾那邊。
玉牌亮起,謝瀾的聲音還沒等響起,賀清心直搶過來,打電話一樣放在自己的耳邊說:“夫君,有人欺負我你管不管!”
“刑罰殿的長老不知道對我有怎樣的深仇大恨,假借著弟子們在我這裏得到一瓶丹藥,帶著一大群弟子闖進來,我大清早還未醒他們就殺上了門!”
“可憐我這院子當中,就隻有我自己加上一個小啞巴,這個刑罰殿的長老上來二話不說,就用他的威壓來壓我!”
“我血都湧到喉嚨口了,我生生咽進去的!”
“他現在將弟子屈打成招,好幾個宗門裏麵的小輩都無緣無故挨了鞭子,他又帶著這麽多刑罰殿弟子想要讓我承認是我偷了你的東西!從今往後我還怎麽做人?”
“這麽多弟子都看著呢,我這個宗主夫人幹脆不要活了!”
賀清心語氣非常委屈,聲音尖銳,夾雜著各種各樣的崩潰。
流明長老人都已經不知道作何反應,賀清心尖銳的聲音吼得他神魂俱震。
“你趕緊過來吧。”賀清心看向了刑罰殿的長老,帶著哭腔說,“你當初答應我的,在山上絕對沒有人能夠欺負我!”
“這個長老貼著我的臉欺負我,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是小偷,他就是看不起我,他就是想羞辱我,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賀清心說:“你給我把他功法全部都廢了,從雲棲宮當中扔出去!摔成八塊!喂狼!”
聽到“廢掉功法”就連流明胡子都抖得快出殘影了。
這一次不是生氣,他是真的有點害怕了,這女子竟然如此惡毒,若是……若是宗主真的維護她,今日又要如何收場?
謝軒然微微偏了偏頭,感覺賀清心這種聲波攻擊,簡直比鮫人族的還要厲害。
他覺得自己的耳膜都要穿刺了。
但是賀清心都已經在地上蹦了,嘴裏說的全部都是狠話,氣到眼淚都已經流出來了。
但是此時此刻,在密切關注著賀清心狀況的所有仙門的尊長,都有一些無語。
因為他們根本感知不到任何劇烈的情緒波動。
他們趁亂,用神識在賀清心的身上掃來掃去,掃出來的隻有——愉悅。
而謝軒然……也就是謝瀾的本人,正在透過他分.身的眼睛,切身實地地看著什麽叫做——表裏不一。
為什麽這世上有人看著在極度委屈、在怒不可遏、在崩潰發瘋——實際卻是在開心呢?
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