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怒火

“我下去警戒。”邱時抹了抹嘴。

“嗯?”邢必看著他。

“避嫌, 省得別人多想。”邱時說。

“別人能想得多到哪兒去,我們最多不也就是接個吻,”邢必說, “還能……”

“差不多得了啊, ”邱時說, “說上癮了還。”

“我下去吧。”邢必說。

“我去後麵找李睿,”邱時說, “今天回來太多事兒了,我都沒顧得上跟他倆聊聊,許戒那邊又還沒消息。”

“行。”邢必點點頭。

他倆一塊兒跳下車, 邢必去了車隊前麵, 邱時往後上了李睿他們的車。

“時哥。”李睿看到他上來, 有些意外。

“怎麽樣, ”邱時問,“休息了一會兒沒。”

“也沒幹什麽,用不著休息, ”李睿看了大熊一眼,“他倒是睡了一會兒,估計是琢磨的事兒太多了。”

“說我啊?”大熊說。

“反正我沒事兒。”李睿說。

“許戒那邊有情況會馬上通知我們的。”邱時說。

“能聯係得上嗎?”大熊說, “咱們越走越遠呢。”

“能,後麵那輛車上就有設備, 天線一架就能保證聯係,”邱時說, “放心吧。”

“別擔心。”邱時說。

“我不擔心, ”李睿說, “時哥, 那幾個共生體, 就那麽自己走到奔泉城去找許戒大哥的人自首,半路萬一跑了呢?”

這個問題明顯是為了顯示自己的“不擔心”而問的。

不過邱時還是認真回答了:“沒事兒,跑了就跑了,最終的結果都是完蛋,願意去的肯定能到。”

“嗯。”李睿點點頭。

“你會寫字嗎?”邱時問。

“會,”李睿有些得意地抬了抬下巴,“你要寫什麽,我幫你寫。”

“記錄一下這幾天的行程,”邱時說,“發生了什麽事兒之類的,我要匯總。”

“偷懶就直說,你看著也沒什麽文化,寫不來這些能理解。”李睿說。

“……操。”邱時看著他,“你寫不寫?”

“寫,”李睿一拍胸口,“包我身上了。”

給李睿找了點事兒幹著,邱時下了車,把槍拿在了手裏,跟在車旁邊走著。

隧道兩頭都已經看不到光,為了不在黑暗中暴露車隊,所有的車也都關掉了車燈,在黑暗的隧道裏慢慢穿行。

這條隧道如果放在雲城,大概能橫穿好幾座大黑山了。

邱時慢慢靠近隧道的牆壁,伸手摸了摸。

比起外麵風吹日曬的建築,隧道內部相對保護得要好一些,雖然能摸得出來牆麵已經很斑駁了,但依舊可以感受到工程的精細程度。

“有血的味道。”邢必的聲音很低地從耳機裏傳出來。

邱時愣了愣,趕緊深吸了一口氣,但似乎沒有聞到,隻有之前像是潮濕的隧道裏青苔和各種不知名菌類的味道。

“頭車開燈。”紀隨說。

頭車把車燈打開了,光往前一路照亮了隧道,消失在前麵的拐彎處。

站在車前的紀隨和封至,影子被拉得很長,映在隧道牆壁上。

能看到破損的牆麵,水浸出的大片潮濕的痕跡,還有兩邊靠近地麵的位置長滿的青苔。

“沒有發現人,”邢必說,“但他們很會隱藏,我們有可能探測不到。”

隧道裏響起了一陣整齊的抽槍的聲音,生化體們同時把槍拿到了手裏。

“要不要這麽整齊,表演呢。”邱時說,他的槍一直拿在手裏。

邢必沒說話,右手拿著槍往左臂上輕輕磕了一下,發出了“哢”的一聲,接著紀隨他們幾個也同時把槍往手臂上一磕,整齊的一陣“哢”聲響起。

“操。”邱時笑了,“你們牛逼。”

開玩笑歸開玩笑,在這種超長隧道裏如果有什麽情況,是非常危險的,兩頭一堵,就光是點兩堆火,都能把裏麵的嗆個半死了。

隧道不是直的,帶著弧度,前方的拐彎處還是一片漆黑,隨著燈光被一點點照亮。

彎道慢慢轉過去之後,隧道又變成了直的,光能照到前方,但依舊看不到出口。

不過這時,隨著從前方隧道口猛地灌進來的風,他聞到了隱約的血腥味。

這種血腥味不是新鮮的,更像是他收屍時碰到了受傷死亡的難民時,聞到的那種陳舊的,已經混進了其它氣息的味道。

前麵走著的邢必腳步微微頓了頓。

邱時看到了血。

牆壁的頂上,兩側,全是血。

像是有人用沾滿鮮血的衣服順著牆壁一路向前抹過去。

當視覺和嗅覺同步之後,四周的血腥味頓時變得濃重起來。

血的確不是新鮮的了,顏色已經開始變暗。

“有人在這裏打了一仗嗎?”邱時低聲說。

但地上看不到任何戰鬥過後的痕跡,沒有掉落的物品,牆上也沒有子彈或者刀斧這種常用武器的砍痕。

“這可能……”邢必輕輕歎了口氣,“是留給我們的。”

“怎麽?”邱時問。

“有生化體的血,”封至說,“和人類的血混在一起。”

“不一樣的嗎?”邱時問。

“不一樣,”紀隨說,“我們聞得出來。”

“那……”邱時感覺心裏有些發涼。

“可能是我們的人。”宋珩輕聲說。

“操。”邱時咬著牙,“249幹的嗎?”

“附近有兩個營地,”邢必說,“距離不近,但我們開車過來的這段時間,做點兒什麽都夠了。”

大家都沒有再說話,往那邊隧道口去的步子加快了。

相比他們的移動速度,249的動作很快,跟他們通著電話的時候襲擊了奔泉城,在他們往東過來的時候,又襲擊了這邊的反抗組織,並且“裝飾”了這條隧道。

這就是邢必向李風提出要想辦法讓遊民破壞營地的原因,如果隻靠單點移動,他們永遠跟不上249的速度。

249的營地雖然並不都是鄭霆那樣的級別,但數量不僅僅是他們掌握的這些,遊民分布在各處,在破壞營地的同時,還能探明各處營地的強弱。

隻是還需要一點時間,消息傳出去,遊民們動起來。

在這之前,他們需要做的,就是往東,清除一切障礙,去249的藏身之地。

隧道口已經出現在前方,遠遠的一個圓形的亮點。

而血腥味也越來越濃。

穿過這條山脈的隧道有三段,中間由兩座高度超過一百米的特大橋連接著,除了第一段隧道比較長,後麵兩段都是兩公裏左右。

如果249想要埋伏他們,這一段路程是很合適的。

後麵的重武車上方的炮已經從車頂探了出來,車裏的士兵也都架好了武器,隨時準備迎戰。

但隧道口已經到了眼前,也沒有出現異動。

紀隨加快速度向隧道口跑了過去,封至和桑凡在稍後一些的位置跟著掩護。

“外麵安……”衝出隧道口的紀隨話說到一半,頓了半秒,“外麵有非安全相關情況。”

邱時沒聽懂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但他還是跟在邢必身後衝了出去。

隧道外明亮的光線讓他有些不適應,緩了緩才看清了外麵的情況,也明白了紀隨說的是什麽。

外麵連接著兩個隧道的橋梁上方,掛著十幾個人。

準確地說,是十幾具屍體。

全部赤身**地被人用繩索掉掛在空中,身體上滿是鮮血,山穀間的狂風吹過,屍體不停地搖晃著,像一片詭異而殘忍的風鈴。

“我——操!”邱時見過不少血腥的場麵,眼前的一幕還是讓他感覺一陣無法形容的憤怒。

“宋珩,”邢必開口,“是你們的人嗎?”

“是。”宋珩回答。

“警戒,”邢必把槍收了,攀上了橋梁旁的鋼架,“把人放下來。”

桑凡往前跑過橋梁,在那邊隧道的入口警戒,確定安全之後,車隊開上了這座特大橋。

封至和邢必很快攀到了頂部的鋼梁上,砍斷了繩索,屍體墜下,其餘的生化體在車頂上接住屍體,放到了橋麵上。

一共七個人,四個人類,三個生化體。

“我們要去的就是他們的聯絡站,”宋珩檢查著這些屍體,“這是他們的一小隊,可能是出任務的時候被攔截了。”

生化體頸後的係統已經全部被破壞,被人用手生生拽了出去。

人類都是被擰斷了脖子再劃開咽喉放血。

兩個營地的共生體同時襲擊了這個小隊,而且應該是有一級潛衛,或者是被控製的二級潛衛。

隻有潛衛才會有這樣一招致命的殺傷力。

邢必沒有再說話,彎腰把這幾個人圓睜著的眼睛一個一個合上。

合上第三個人的眼睛時,他的手背上開始出現了黑色的紋路。

把幾個人的眼睛都合上之後,他緩緩直起身,頸側的黑色也已經向上緩緩延伸。

“既然共生暫時不可逆,”他看著排列在地上的屍體,又抬頭看向天空,“那就讓249知道,哪怕是通過這樣的方式,他也不會是領袖。”

邱時沒有說話,隻是盯著他的眼睛。

這次出來之前,邢必在實驗室裏爆發出來的能力已經很驚人,但他除了在之前的營地短暫地控製了一下那幾個共生體和感染者,並沒有更多地使用。

眼下這樣的場景明顯已經激怒了他。

而這樣的方式,大概也是眼前的“最優解”。

不過邢必並沒有控製紀隨和桑凡,不把同類變成自己的思想罐頭,這是他的底線。

“這些屍體怎麽處置?”封至問宋珩,“可以按你們的方式。”

“扔下橋吧,”宋珩看了一眼橋下百米深的山穀,“節約時間。”

“嗯。”封至應了一聲。

桑凡抱起一具屍體,走到橋邊,推了下去。

幾個人沉默地把屍體一具具扔了下去,風很大,屍體向下消失在穀底濃密的綠色中時,聽不到任何聲音。

“檢測到活動目標,”耳機裏傳來頭車司機的聲音,“從山上過來的,大概率是感染者。”

“數量?”邢必打了個手勢,幾個生化體沒有上車,而是同時躍上了車頂。

邱時往後看了一眼,發現李睿不知道什麽時候下了車,正往這邊看著,他指了一下李睿:“給老子上車!”

李睿快速地跳回了車裏。

“上百,”耳機裏頭車回答,“隧道裏也有。”

邱時回到了車裏,從射擊口裏把槍架好。

邢必沒有上車,而是轉身衝進了隧道,說了一句:“跟著我。”

車隊啟動,跟在邢必身後開進了隧道。

邢必跑得很快,車隊緊緊跟著。

隧道裏視線不好,邱時沒有打開眼前的地圖,但已經不需要地圖了,肉眼已經能從後方的隧道口看到從山上跳下來的感染者。

“炸了入口。”邢必說。

一聲轟響過後,隧道口開始塌裂,接著又是一聲轟響,隧道口的光亮消失了。

這時能看到駕駛室的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亮點,都是前方隧道口湧進來的感染者。

在車頂上蹲著的桑凡他們開始向前方射擊。

“有共生體混在裏麵。”紀隨說。

邱時看不到在車隊最前方的邢必,打開了車頂的射擊口,探出半個身體,把槍架了上去,一邊向兩邊的感染者射擊,一邊往前想要看清邢必。

但沒等他在不斷湧來的感染者堆裏找到邢必,隧道裏突然有了瞬間的安靜,感染者全部停下了動作,接著就開始成團地撲向一個方向。

邢必控製了感染者,感染者撲倒了他們之前的主體。

“衝出去。”邢必的聲音響起。

車隊加速向前衝了出去。

“炸掉。”邢必再次下令。

邱時回過頭,車隊衝出隧道之後,隧道這邊的入口也被兩炮炸塌,那些感染者和主體被封在了隧道裏。

邢必跑過橋梁,橋上的感染者在橋的兩邊靜默地站立著,看著邢必衝進了最後的一段隧道裏。

車隊衝過橋梁時,邱時能看到這些感染者的腳下有蔓延出來的黑色真菌,仿佛在地上生了根,讓這些感染者不能移動。

邱時知道這是邢必在實驗室裏展示過的能力,現在看到這樣的場景時,他心裏隱隱的不安一點點地加深著,他不知道邢必這樣的狀態會不會有危險,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但他沒辦法阻止,這些突然出現的感染者起碼有兩三百個,是兩個營地的總和,如果不用這樣的方式,他不知道還能怎麽樣在最短的時間裏以最低的傷亡脫困。

而邢必要這樣的速度,還有一個目的,他要找到超級共生體。

這個規模的攻擊一定有超共跟隨,殺了超共才能斷掉249對營地的控製。

最後一個隧道裏沒有感染者,車隊跟在邢必身後快速地通過。

但在邢必衝出隧道口,車隊跟著也衝出去的時候,一張黑色的大網從邢必身後落下,攔在了車隊前方。

頭車來不及刹車,直接撞了上去。

網是金屬和某種帶彈力的織物混合編織的,頭車的速度不算太快,撞到網上時沒有撞破它,而是裹在網裏往前又衝了一段,邱時甚至能看到車被網強大的彈力又往回拽了一小段。

後麵的車來不及減速,一輛接一輛地撞在了一起。

邱時借著這一撞的慣性,從車頂躍了出去。

一直在車頂上的幾個生化體也同樣借著慣性向前衝過去,躍起的同時,手裏的刀都切向了網子。

而在網的右前方,路邊的綠化帶已經是一片黑色,一個超共站在黑色的灌木叢裏,這是一個臨時的小型營地。

邢必向超共走過去。

超共身後衝出了兩個主體,看身手就知道是潛衛。

網已經被切開,紀隨他們衝了出去,車上的士兵也拿著武器衝到了隧道口。

但就在這時,超共仰起了頭。

尖銳的鳴音響起時,紀隨和桑凡停在了原地。

“炸!”封至不是共生體,沒有受到影響,他上前把紀隨和桑凡拽回了隧道裏。

後車的士兵扛著炮衝到隧道口,對著那邊的超共開了火。

但超共隻是晃動了兩下,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在封至帶著另外幾個生化體準備衝過去時,邢必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了出來:“別過來。”

那邊的一個主體已經衝到了邢必麵前,向邢必的咽喉揮起一刀。

邢必抬手接住了這一刀,握著刀的手往後一帶,在這個主體被拽過來的同時,他伸手掐在了主體的脖子上。

手接觸到主體脖子的瞬間,黑色的紋路從他的手上漫延到了對方的脖子上,接著是臉上。

而第二個也在這時停在了原地,保持著之前攔在超共身前的姿態。

超共的鳴音還在繼續,邢必在鳴音中拖著這個主體衝到了他的麵前,把主體砸到了他身上,接著一拳砸進了超共的身體。

超共的鳴音停止了。

“出來。”邢必沉著聲音。

超共沒有動,也沒有出聲。

“紀隨,”邱時說不上來哪裏不對,但他肯定邢必的狀態不對,“殺了他。”

幾個生化體衝過去,同時揮刀刺進了超共的脖子。

“走開。”邢必開口,聲音帶著殺氣。

紀隨也發現了不對,伸手抓住了邢必的胳膊,想把他拽開,邢必猛地一揮胳膊,紀隨被他掀開了。

邱時沒有猶豫,左手握拳壓了下去。

李風坐在指揮室的角落裏,看著眼前的一個屏幕,上麵是一張地圖,有幾個被標亮了的地點。

雲城在找淡綠色小圓筒的消息傳出去之後,已經開始收到反饋,遊民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要快,雖然現在還沒有哪一夥遊民真正破壞了營地,都隻是拿著些在營地短暫混戰搜刮來的小物件來試探一下他們的誠意,但他們已經能夠根據這些信息,標記出營地的位置。

“還要增加提供兌換的哨塔的數量,”李風跟旁邊的於上校小聲說,“往外再增加一些。”

“嗯,不過隻能在相互能支援的距離裏慢慢增加。”於上校說。

“那肯定。”李風點點頭。

“李署長,”通訊員走了過來,“車隊那邊聯係您。”

“好。”李風馬上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了通訊台前,示意通訊員幫他接到最旁邊的位置上。

“你那邊有什麽消息嗎?”邱時的聲音傳了出來,聽上去還是跟兩小時前聯係時一樣。

“增援隊伍已經過奔泉城,許戒跟過去了,奔泉城的那些人也接到興川了,”李風說,“遊民也已經開始到處打劫,陳**安排的免疫者也會向你們那邊靠近,他們會盡可能地提前探明你們前進路線上的情況。”

“嗯,”邱時應了一聲,“我們現在在宋珩他們的聯絡站休整,天亮了就出發。”

“邢必怎麽樣?”李風問。

“老樣子,沒有醒。”邱時說。

“還是……黑的嗎?”李風問。

“是。”邱時回答。

李風感覺邱時現在的確是成長了不少,麵對邢必的狀態,居然還能保持冷靜,聲音裏除了疲憊,並沒有其他情緒,這讓他有些意外。

“你怎麽樣?”他問。

“你覺得我能怎麽樣?”邱時說,“我能很好嗎?問的什麽屁話這都是。”

李風笑了笑,成長是成長了,但本質還是那個收屍人。

“吳館長的意見是先不要有過多接觸,”他說,“尤其是紀隨他們幾個共生體,邢必的控製狀態並不穩定,怕會對他們造成影響。”

“嗯,知道,現在他被隔離在車裏。”邱時說。

“你也別接觸太多。”李風說。

“……我沒有。”邱時說。

“你肯定在車裏。”李風說。

“滾。”邱時說。

“他會醒的,”李風說,“不要擔心,能休息就休息一下,後麵不會再有這麽困難,支援會越來越多。”

“你這麽說話都有點兒不像你了。”邱時說。

“這是我的另一麵,”李風說,“偶爾也展現一下,怕藏久了忘了。”

“有情況了我再聯係你。”邱時說。

“好。”李風說。

邱時從通訊車裏下來的時候,李睿和大熊站在車外。

“你姐姐已經到興川了,大家都安全。”邱時說。

“邢必大哥怎麽樣了?”李睿問。

邱時往隔離著邢必的那輛車走過去:“還沒醒,不過不會太久,別擔心。”

“我去車旁邊守著吧,”李睿跟在他後頭,“你睡一會兒。”

“不用,”邱時看了他一眼,“他們屋裏有床,你倆進去休息。”

“我才不去,”李睿有些不爽,“他們都不讓邢必大哥的車進去。”

“安全起見,”邱時說,“不讓進也是正常的。”

“我就在外麵車裏睡。”李睿說。

“別靠近邢必那個車,”邱時說,“你們不免疫,抑製劑也不是萬能的。”

“知道了。”李睿停下了。

邱時走到車旁邊,拉開車門上了車。

邢必躺在車裏,跟之前的狀態差不多。

他湊近看了看,邢必臉上的黑紋正在消退,但很慢,這種狀態讓他感覺邢必再這樣使用一次控製能力,可能就會變成超級共生體。

他坐到旁邊的座位上,輕輕歎了口氣。

“生日快樂。”邢必突然開了口。

“什麽?”邱時猛地撲了過去,“邢必?”

邢必沒有睜開眼睛,但又重複了一遍:“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邱時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但聽出了邢必是在唱歌,雖然他早就忘了這首歌的調了,但還是強行唱了下去,“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幾次來著?祝你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