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測試
病床還沒推到臨時病房, 邱時就又暈了過去。
雖然邱時自己的感覺是很困,睡過去了,但他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還是能確定自己應該是暈了, 畢竟他不會在跟邢必說到這樣的話題時還能睡著。
再醒過來的時候, 整個人完全不一樣了, 比起在電刑椅子旁邊醒過來的那一次,他現在才算是真的有一種清醒過來了的感覺。
而一向敏銳得連八百米外臭蟲放了一個屁都能聽到的邢必, 居然沒有發現他醒了,正坐在病床邊,看著旁邊小寵投影出來的一個實驗室的結構圖, 還時不時用手指撥動旋轉一下。
在最優範圍中隨機出來的一級生化體, 連手指都非常漂亮, 修長有力, 邱時看得有些出神。
等他突然想起來邢必用這雙手在他身上不知道幹了點兒什麽的時候……操!
他頓時呼吸都有些不穩,不知道是自己太尷尬了還是真的就像邢必說的那樣,就想要來點兒這樣的刺激。
“醒了?”邢必手上的動作停了, 轉過頭看著他,腳往地上撐了一下,帶輪的椅子滑到了邱時床邊。
“嗯。”邱時笑笑。
邢必趴到床邊, 一隻手撐著下巴,一隻手伸到被子下麵握住了他的左手:“你的檢查已經做完了, 神經還是有些受損,但因為加強過, 可以修複。”
“神經受損是什麽意思, 我神經了嗎?”邱時問。
“會有一些你不一定能覺察到的影響, 但很快就能恢複, ”邢必的指尖在他掌心裏輕輕劃了劃, “這兒還疼嗎?”
“不疼,”邱時說,“從頭到尾這個傷它就沒疼過。”
“我白掐了啊。”邢必說。
“是你掐破的嗎?”邱時問。
“嗯,”邢必的指尖順著掌心慢慢移動,到手腕的位置停了停,繼續順著小臂往上,然後到大臂,到肩,“我一直叫你,但你聽不到,就想試一下。”
邱時沒說話,注意力全在邢必的手指上。
邢必的手指在他肩頭繞了一圈,又開始往下,鎖骨,左胸,從肋骨向左滑到腰側,再往下。
“你幹嘛?”邱時問。
“複盤。”邢必說。
“複……你剛才還幹這種事兒了?”邱時震驚了,猛地轉頭看著他。
“昨天,”邢必的手指在他腰側稍做停頓,又向中間滑過去,在他小腹上一圈圈劃著,“不是剛才。”
“昨……天?”邱時的呼吸緊了一下,不是因為昨天這兩個字,而是因為邢必的手。
“你昏迷了一天了。”邢必的指尖輕輕往前一錯,掌心捂在了他小腹上。
“一天?”邱時愣了。
愣了兩秒之後又馬上反應過來,他伸手一把抓住了邢必的手,先往四周看了看,再次確定了一下這是在陳列室的地下某個休息室臨時改的病房,並不是在什麽無人知曉的角落。
他壓著聲音:“差不多得了啊!”
邢必沒說話,隻是笑了笑。
“你笑……”邱時的話還沒說完,邢必的手已經掙脫,往下滑了過去。
這一瞬間他隻覺得頭頂上那盞燈發出的白光猛地一下向四周擴散開去,炫目得什麽都看不清了,這光仿佛照進了腦子裏,腦子裏也瞬間一片空白。
邱時想要坐起來,剛起身,邢必已經俯身過來吻住了他,把他壓回了枕頭上。
“方案已經確定了。”病房門被人在外麵敲了兩下,能聽得出來是林晟的聲音。
“進。”邢必從旁邊的洗手間出來,臉上還掛著水珠。
林晟走了進來,看到邱時的時候問了一句:“醒了?”
“嗯。”邱時清了清嗓子。
其實他已經躺這兒愣了起碼五分鍾了,算是緩過來了,本來想起身下床的,但現在林晟走進來,他頓時又沒了勇氣。
畢竟這可是昨天親自圍觀了邢必“喚醒”他全程的人。
“現在沒有辦法讓實驗室裏的人知道開啟方式……”林晟靠在門邊。
“我可以再進去。”邱時說。
林晟沒說話,看了邢必一眼。
“你在想屁吃,”邢必說,“你現在就算是內力散盡了。”
“什麽玩意兒?”邱時問。
“內力。”林晟說。
“末世佬沒看過武俠。”邢必說著拿過林晟手裏的小寵拋到空中,把開啟方案投影到了旁邊的牆上。
“這是實驗室的圖嗎?”邱時坐了起來,掀開被子下了床。
“嗯,”邢必看著圖,“實驗室被裝進陳列館的時候,是留了傾斜空間的……”
“這個開啟還得把實驗室斜過來嗎?”邱時愣了,“那裏麵不得摔成一片?”
“所以得給他們留出固定重要儀器的時間。”林晟說。
“什麽時候弄?”邱時問。
“今天晚上先動一下,再恢複原狀,”邢必說,“一晚上加一上午,有程固幫忙,他們應該可以把重要設備都固定好了。”
“李風又沒覺睡了啊。”邱時想想都覺得有點兒好笑。
“你為了救他差點兒死了,”邢必說,“他還睡什麽睡。”
“萬一……”邱時看著眼前慢慢旋轉著的實驗室結構圖,“萬一那組數字不是密碼怎麽辦?”
“那就準備給李風開追悼會。”邢必說。
“操。”邱時笑了起來。
“這一套數字和那個圖是在一起的對嗎?”林晟問。
“對。”邱時點頭。
“那就不會錯,”林晟說,“你也挺厲害,還能找到這個。”
“不是我找到的,”邱時看了看邢必,“是……老師的一點點意識。”
他用了白胡子最後的說法,他不是老師,他隻是老師最後的一點點意識。
邢必沒說話,看著圖出神。
“他還說了點兒別的,你想聽嗎?”邱時問。
“嗯。”邢必應了一聲。
“他說老師早就死了,你和老師有過完整的回憶,從小到大,你現在已經不再需要老師,記得就可以了。”邱時說。
邢必沒有說話。
“他還說……”邱時說,“生化體很痛苦的弱點,是記憶不會模糊,也不會淡忘。”
“我想要,一直記得。”邢必說。
“生化體不是人類,我們是本來不應有的存在,”林晟說,“也許我們會更在意記得,不想失去在這個世界裏的每一秒經曆。”
邱時看著林晟,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林晟這麽認真地說出這樣的話。
“會議室等你們。”林晟說,轉身走出了病房。
邱時走到邢必身後,伸出手摟住他,手指在他眼角輕輕碰了一下。
“我在你心裏是這麽容易哭的人嗎?”邢必問。
“你不是嗎?”邱時說。
邢必笑了笑。
“我還沒有見過除你之外的生化體哭呢。”邱時說。
“是麽,”邢必頓了頓,“其實我們幾個都會哭。”
“但隻有你總哭,”邱時說,“所以你們會是最強潛衛,不是因為你們會哭,是因為你們有最強烈的情感。”
“突然哲理了,搭檔。”邢必說。
“我那不是神經了麽,可能突然悟了。”邱時說。
“是神經受損,不是神經了。”邢必說。
邱時笑了起來:“你老師問我,在哪兒上的學,教學質量好像不怎麽行,雖然他說不是你老師,但我覺得他就是,無論他是哪一小片微弱的意識,他都是。”
“嗯。”邢必點了點頭。
實驗室裏很安靜,確切地說,隻要李風不開口,所有的人就都很安靜。
李風靠在椅子裏睡覺,玻璃牆兩邊的人無論是生化體還是人類,就仿佛一塊兒睡著了似的一言不發。
李風知道大家都沒有什麽心情開口。
起碼這幾個人類是沒什麽心情,五天了,距離他們集體憋死的期限一點點地接近。
李風看著掛在牆上的工作記錄,上麵被他用筆描了一個大大的5,往後翻一下就是4,接著是321。
這個工作記錄就掛在對著實驗室大門的牆上,這屋裏無論玻璃牆內外,所有人都能看得到。
吳館長從裏麵的實驗艙出來,剛拿了個罐頭吃,看到牆上的數字時愣了愣,轉頭看著李風:“這什麽?”
“純人類正式死亡倒計時,”李風枕著胳膊,“怎麽樣?是不是很有意義。”
吳館長想都沒想,手裏的罐頭對著他就砸了過來:“你純神經病!”
罐頭沒有砸中李風,吳館長的準頭不行,要換了邱時,隻要邢必不攔著,肯定能給他腦殼砸出個坑來。
“老吳,”李風起身撿起掉在地上的罐頭,拿過旁邊一個小盤子,把罐頭裏的肉和菜倒出來,再拿了個小勺慢慢吃了兩口,“外麵三天沒聯係過我們了,如果不是找到了密碼正在準備,那就是找不到密碼。”
“一共不就這兩種可能嗎!還用你說?”吳館長看著他。
“那你覺得哪種可能性更大呢?”李風掃了他一眼,“我個人比較傾向於找到密碼了正在準備。”
“為什麽?”玻璃牆那邊的高山問了一句。
“邱時不是那種輕易放棄的人,以他的性格,如果通過將軍這種方法找不到,他一定會聯係裏頭,討論還有沒有別的可能性,”李風邊吃邊說,“這麽久沒聯係,應該就是找到了,正在準備。”
“找到了不應該通知我們一聲嗎?”高山問。
“隻能說利用將軍聯係的這條通道可能用不了了,”李風說,“看來這密碼找得不容易啊。”
“那你意思是……”吳館長說,“我們現在等救援就行?”
“也還是有四成可能是在等死的。”李風說。
吳館長愣了愣,接著怒火中燒,過來一巴掌打掉了他手裏的盤子:“我讓你吃!”
盤子落地的瞬間,一個有些沉悶的聲音傳來,像是什麽東西在地底深處撞了一下,“吭”的一聲,帶著地麵的微微震動。
李風正想去撿盤子的動作停下了。
屋裏的人都沒出聲,所有人都在仔細感覺。
接著又是一陣悶響,旁邊的兩張椅子動了動,緩緩滑向了實驗艙那邊的走廊。
李風抬起頭,看了看程固:“這房子是不是歪了?”
“是,”程固回答,“向西北方向傾斜了5度。”
“這是怎麽了?”吳館長頓時緊張起來。
“要忙起來了,”李風站了起來,“把這邊沒固定好的機器都固定一下。”
“什麽意思?”吳館長問。
“我們可能不用死了,”李風說,“他們在重新開啟實驗室。”
“怎麽開?”吳館長愣了愣,“把這兩層掀了嗎?”
正說著話的時候,腳下的地麵又傳來了微微的震動,隨著深處再次傳來的悶響,房間似乎恢複到了之前的水平。
“平了?”吳館長看程固。
“嗯。”程固應了一聲。
“所有能動的小件物品,椅子,桌上沒固定的屏幕,小儀器之類的,”李風點了根煙,“都放到裏麵最小的實驗艙裏,能放櫃子的放櫃子,放不進的都盡量往西北角堆,減少移動時的磕碰……”
吳館長還愣著,程固已經過去拿了兩個顯示屏往走廊裏去了。
“動一動,老吳,”李風說,“這些可都是你的命。”
“什麽意思?”吳館長問,雖然還有疑問,但他也拖了兩張椅子準備進去。
“哎,”李風伸腳勾住了一張,“給我留一張,我要坐。”
吳館長看著他,沒鬆手。
“這個開啟的方式可能是要把實驗室整體……傾斜一下,”李風說,“他們現在沒有辦法聯係我們,所以動一下給個提示。”
“你確定?”吳館長看著他,“他們怎麽知道我們就能明白?”
“所以這是給我的提示。”李風也看著他,“剩下的大機器,有可能移動的都需要固定。”
吳館長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信你。”
吳館長和程固開始忙著固定各種機器的時候,李風又轉身走到了玻璃牆邊站著。
“外麵應該沒什麽重要的東西吧?”陳**看著他,“有重要的應該也不關我們的事。”
“配合點兒,”李風說,“還沒得救呢,救不救你們還得看心情。”
陳**笑了笑。
“老吳辦公室裏那個架子上有個花瓶,還有個綠頭發的人偶,”李風說,“那倆東西固定好別撞壞了。”
“那是什麽?”陳**問。
“我收集的古董花瓶和一個古董手辦,之前送給老吳的,”李風說,“別弄壞了,挺難找的。”
“好。”陳**點頭。
“龍先生可以受傷,但不能死,”李風說,“捆上還是怎麽的都行,他對於雲城來說還很重要。”
陳**看著他沒說話。
“動起來,生化體,”李風說,“你們麵前除了我留的這條路,沒別的路了。”
“哪條?”陳**問。
“跟雲城合作,”李風在玻璃上輕輕敲了敲,“幹活,外麵不一定多久就要開始推房子了。”
許戒走進監控室,看了一眼監控屏幕:“這批二十八個已經全部啟用完成了。”
“嗯,”邢必應了一聲,轉了一下眼前投影在房間正中的實驗室立體結構圖,“剛才那一下,李風應該已經反應過來了。”
“現在叫人下去看嗎?”許戒問。
“我們一塊兒。”邢必看了一眼旁邊的張坦,“實驗室現在的數據都正常嗎?”
“正常的,”張坦說,“但是不,不知道後麵轉為手,手動之後會不會有突**況,需要先打,打開通道,放個監控進,進去看一下具體狀況。”
“這個通道能像剛才那樣自動傾斜嗎?”邢必問。
“不能,”王弘說,“剛才那個角度是自動的最大限製,當初的設計這個角度應該是方便檢修外部線路的,要想打到能進監控的程度,需要手動。”
“你跟我們下去看看,”邢必指了指王弘,“張坦和紀隨留在這裏看著點兒。”
實驗室下麵還有一層很低的樓層,邱時和邢必的個子進去的時候走路稍微快一些就會撞到頭。
這一層是在當初建造陳列館的時候就已經留出來了的,龍先生這些“後輩”可能都不知道這一層的存在,王弘他們也是在那張實驗室嵌入的圖紙上分析了半天才確定這裏可能還有一層。
“你們管這個叫檢修層?”邱時低著頭,“這進個大點兒的機器都進不來,檢修個屁呢。”
“理論上這個級別的實驗室,幾百年內都不需要什麽大型器械進來維修,”王弘說,“真到了那個程度,隻能說實驗室肯定已經遭受到了巨大的損傷了。”
這一層中間上方的位置,已經被打開了,之前實驗室的小角度傾斜是按個按鈕就能抬起的,但現在需要更大一些的角度放監控進去看看,就得由人手動操作。
“誰來?”王弘說。
“我來。”林晟說。
“要不……”王弘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桑凡,“她來吧?她瘦一些,操作起來更方便。”
“好。”桑凡點頭,沒等有人再說話,她已經躍起,攀著上方打開的口子,進入了實驗室下方全是各種糊滿油泥的金屬支架和巨大螺絲的空隙裏。
“有一個小的控製器,”王弘趕緊給她說明,“你找找看,具體在什麽位置沒有標明,應該在……”
“找到了,”桑凡說,“上麵有很多按鈕和數字。”
“有上下箭頭嗎?”王弘問。
“有,”桑凡說,“這麽簡單的嗎?”
“進入這裏的基本都是維修工,太複雜了操作反而容易出錯,”王弘說,“當初設計的時候可能已經考慮到以後我們的整體技術水平都會下降。”
桑凡在控製器上按王弘的指揮按了幾下,巨大而沉悶的金屬咬合聲從裏麵傳來,絞鏈開始動作,震得腳下的地板都在顫動,能看到裏麵的灰和各種細碎的渣子不斷掉落,肉眼幾乎已經看不清桑凡了。
“開始了嗎?”於上校的聲音響起。
“還沒有,隻是抬起足夠角度先探查一下。”邱時回過頭,看到於上校帶著幾個人,還帶著一個軍用的探測器。
“這東西真是……”於上校擰著眉踩在旁邊的一個梯子上把頭探到了上層看了看,“意想不到。”
“是啊。”邱時說。
“準備工作你可以在監控室指揮,”於上校說,“你不是剛暈了一天嗎?不用休息一下?”
“已經好了。”邱時說。
“還是別熬,年輕歸年輕,有傷還是要休息的。”於上校說。
邱時看了他一眼,於上校頂著兩抹黑眼袋的這個造型,看得出來也沒太休息,兩邊駐防本來就已經很多事,李風把雲城最重要的幾個人一塊兒關起來了,這事兒擱誰身上估計都休息不成了。
“好了,”邢必在旁邊說,“桑凡撤出來,探測器進去。”
桑凡從上層跳下來的時候,身上全是灰,還有很多不知道什麽玩意兒的絲絲縷縷掛了一身,頭發上都是。
“能看到裏麵的情況嗎?”於上校問。
“有蜘蛛,老鼠,蛇,”桑凡數著,“都是死的。”
“結構呢,”於上校問,“底部有沒有損傷,傾角受力……”
“結實得很,”桑凡說,“斜著放三百年也沒問題。”
“探測器進。”於上校衝他帶來的幾個人偏了偏頭。
旁邊已經被打開的箱子裏飛出一個扁圓型的探測器,在操作員的控製下慢慢上升,進入了上層,順著被抬起實驗室底部空隙往裏飛去。
轉盤的位置已經被標出來了,操作員隻需要按著坐標飛過去就行。
屏幕上能看到探測器返回來的畫麵,這個近二百年來沒有被人打開過的空間裏全是飛舞的灰,由半人高的鋼架分成一格一格的支架,看得出非常結實,距離近的時候還能清晰地看到鋼架上編號。
這一套支撐係統別說支撐這個兩層的實驗室主體,就算是支撐起整個陳列館也沒有問題。
“越過下一個鋼格,就到轉盤的位置了,”操作員說,“現在繼續從上方過去。”
“這下麵的情況還可以,人帶著設備過去應該沒什麽問題,”於上校看著畫麵,“不出意外的話……”
探測器傳回了下一格的畫麵,幾個人都愣住了。
鋼架下方,有兩具人的骨架。
“操,”邱時湊到了屏幕前。
“這是什麽?”有人震驚地問了一句,“是人嗎?”
“一個人類,一個生化體,”邢必說,聲音很穩,“探測器能把生化體的那個小方塊兒帶出來嗎?”
“可以,”操作員說,“有抓取裝置,不過可能會破壞骨架,如果需要保留骨架判斷死因的話……”
“沒事兒,返回的畫麵已經能看出來了,”邢必說,“人類是被擰斷脖子死的,生化體自然死亡。”
“自然死亡?”邱時轉頭看著他。
“餓死的。”邢必說。
在監測器靠近時,下方噴出的氣體帶起灰和沙卷出一片塵霧,左邊的人類骨架突然往下塌了下去,變成了一堆碎骨和粉末,而右邊的坐姿的生化體骨架也倒在了地上,骨頭碎成了小塊。
“為什麽會有兩個人在這裏?”王弘盯著屏幕裏瞬間就已經看不出原樣了的兩具骨架,“他們是什麽人?”
“安裝的時候會有測試,為了保密,”於上校清了清嗓子,“可能會把測試人員留在裏頭。”
“那他媽還不如拉出來一槍斃了呢。”邱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