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交易
同樣都是生化體, 同樣都是一級潛衛。
邱時覺得躲在這些張著嘴衝著他們大喊的肉山之後的主體跟邢必他們完全不是同類。
也許是因為一直在外麵的世界晃**著,這些年一直在尋找著向人類和站在人類那邊的邢必們的複仇機會,也許有著更大的野心。
相比之下, 邱時覺得鄭霆比邢必他們更接近人類。
執著的仇恨, 不被約束的憤怒, 肆無忌憚利用弱者的殘忍……
還有這種控製著一堆感染者突然衝人大喊的變態嗜好。
“主體不在地圖範圍裏,”邱時罵完迅速回到了狀態裏, “能看到的全是感染者。”
“衝過去。”邢必說。
林晟他們跟邢必的配合就像是預設過一萬種不同的應對模式,完全不需要交流,所以邱時知道這句話是對他說的。
“我衝……我他媽怎麽……”他非常震驚, 但還是在懷疑中一咬牙踩下了油門。
比他的車更快一步的是四人小組。
在邢必開口的時候他們已經同時衝向了感染者肉山, 速度和力量都很驚人, 身後帶起的風卷著黑霧。
邱時踩下油門的時候, 他們已經從肉山上生生地撞了過去。
“你祖宗!”邱時從牙縫裏擠出一句。
是他媽讓這車也硬撞嗎,這麽大麵積,衝得過去才見鬼了。
但他沒有別的選擇, 李狗官說過,選擇了相信,要做的就隻有一直相信。
無論腦子轉過多少念頭, 他腳下的油門始終沒鬆。
衝到肉山還有十多米的位置時,一陣巨大的爆炸聲響起, 肉山內部迸發出的火光和氣浪瞬間撕碎了緊緊擠壓在一起的感染者。
邢必他們在撞過肉山時把炸彈留在了山堆裏。
邱時的車在一片混亂的光影中衝進了飛舞著的碎屍裏。
除了惡心,一條通途。
不過還是能感覺到車輪下或硬或軟的路麵, 以及不能細想的纏繞粘滯的感覺。
衝過了這座山, 邢必回頭看了他一眼。
“我操!”邱時罵了一句以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邢必嘴角勾了一下。
邱時剛想順帶再罵邢必一句, 地圖左上方出現了兩個小亮點。
“來了!”他報出坐標, “兩個。”
“還會有, ”邢必說,“往前。”
四人組往前快速地壓了過去,邱時發現他們幾個除了扔雷,很少用到槍,幾乎都是用刀,感染者都是傀儡式的撲衝進攻,殺死他們同樣需要擊毀脖子以上,以潛衛的戰鬥力,的確是用刀更快。
而這些不斷撲上來的感染者並不是他們的目標,邱時很清楚,之所以需要快速清理往前推進,是為了找到那個超共生體,這片巢穴的源頭。
那兩個共生體過來的方向就有可能是超共生體所在的位置。
邱時一邊跟著前進,一邊看著車子儀表盤上的圖標和按鍵,一輛雲城軍方最新的車型,新到都沒人見過的車,這個造型就是為了戰鬥而生,它在屍體的血肉纏滿輪子之後還能輕鬆前進,就已經證明了它的防禦和機動能力,那麽它一定還會有進攻的武器。
李風和楊上尉估計都沒想到這車會這麽匆忙就投入了戰鬥,也沒給配個說明書,邱時不得不一邊開車一邊盯著地圖一邊往儀表盤上掃著。
邢必他們就在車的四周,他還不敢隨便亂按……
地圖上的兩個亮點快速地迎著他們過來了,而緊隨其後的還有三個。
“又三個,一共五個。”邱時說出這句的時候心裏微微顫了一下,感覺就是上次那五個人。
“他還是習慣五個人麽。”林晟說了一句。
邱時突然反應過來,這個鄭霆,怕不是以前跟邢必同一個小組的潛衛。
“你們習慣四個人嗎?”邱時問。
“我們現在五個人。”紀隨說。
“一級潛衛都這麽會說話嗎?”邱時笑了。
“也有不說話的。”林晟說。
混亂緊張中短暫的幾句話讓邱時獲得了短暫的放鬆,接著那邊最快的兩個共生體就衝到了距離他們五十米以內。
“開燈。”邢必說。
開他媽什麽?開他媽什麽燈?哪兒他媽有燈可開?李風為他媽什麽不給個說明書?
邱時腦子裏閃過無數個疑問,但手隻在空中停了不到一秒,就按下了按鈕裏長得像太陽一樣的那個,並且已經同時看好了另一個像半個太陽一樣的按鈕。
一旦這個沒亮,他就可以馬上按下另一個。
車前方的一切在他按下按鈕之後如同突然鋪開在眼前的巨大屏幕一般顯現了出來。
反白的樹林,刺眼的雪地,輪廓清晰得有些尖銳的感染者,還有正前方衝來的兩個共生體。
突如其來的強光讓他們有極其短暫的停頓。
就在這一瞬間,邢必和林晟已經衝到了最近的兩個共生體麵前,兩人的刀同時刺穿了共生體的脖子,接著邢必一腳把自己麵前那個踢向了後麵衝來的第三個共生體。
在撞擊的同時,紀隨蹬著旁邊的樹躍起,從空中往下,一拳擊碎了這個共生體的脖子,第四個共生體的槍舉起來時,許戒從側麵一刀劈在了他後頸上。
接著就是從四周湧出的感染者,像疊羅漢一樣撲向他們。
被殺死的共生體控製著的感染者顯然並不是這一批。
對方也很聰明,控製著近身這批感染者的主體在後麵,哪怕前麵的主體被殺,也不會影響感染者的進攻。
而這一次,邢必沒有從對方主體那兒搶到感染者的控製。
四個人瞬間被感染者淹沒。
被照亮的這一片樹林如同一個過曝的舞台,混亂被強光放大,一個白色的身影從黑暗中猛地闖入了“舞台”。
邱時抓過手邊的槍,打開了車門。
沒時間報坐標再等著邢必他們擺脫感染者之後去迎擊了。
甚至都沒有探出身體的時間,邱時直接把槍往車門縫隙裏一架,對著那邊就是一串射擊。
槍打中了那人之後他才說了一句:“許戒後麵。”
許戒拿著槍的手從被撞開的感染者中伸出,一槍準確命中了已經被邱時開槍打傷的共生體。
邱時連人帶槍迅速回到車裏,關上了車門。
“鄭霆不在這裏。”林晟說。
身邊進攻的感染者因為主體的死亡,暫時陷入了迷茫,同時有一些開始繼續往樹林深處走去。
“跟著。”邢必說。
邱時踩了踩油門,從感染者的屍體上碾過,屍體有些摞著,車過去的時候有點兒顛簸,他一下沒控製好,車頭在前麵走著的邢必屁股上頂了一下。
邢必回過頭:“怎麽個意思啊,搭檔?”
“打個招呼。”邱時說。
“嗨。”邢必往後撅了撅屁股。
旁邊走著的三個人同時轉過了頭,哪怕情緒穩定如生化體的他們,眼神裏也有沒控製住的震驚。
“操你祖宗啊邢必。”邱時爆發出狂笑。
他們幾個人已經完全深入了這片樹木深處,雖然林木稀疏,但完全變成了黑色的枝幹在白得有些耀眼的雪地映襯下,顯得格外詭異,像一個個扭曲四肢的嶙峋的怪物。
地麵上被踩碎的積雪下,能看到滿目的黑色。
這個巢穴很大,源頭的超共生體不知道是不是也會比之前一號巢穴的那個更大,想到那個全身都覆蓋著厚厚真菌的黑色人形怪物,邱時現在都還記得那東西抬起手指向他和邢必時的場景。
那東西地圖上不會顯示,隻能跟著感染者,靠邢必他們感知。
車上的燈一直沒有關,強光的範圍隨著車慢慢往前移動,不斷照亮更遠的地方。
“在前麵。”邢必停下了。
說完這句話,他們四個人幾乎同時動手,清理掉了車前方半圓範圍內的感染者。
而在強光的邊緣位置,邱時看到了一個站立著的黑色影子。
跟當初的那個源頭一樣,他身上厚厚的黑色真菌讓他已經看不出人形,四周黑色的孢子在風中飛舞散落。
“直接炸了。”邢必說。
邱時轉身準備拿過旁邊放著的那架小炮,萬一沒炸利索或者有什麽意外,他能再補兩下。
手剛摸到炮,他突然聽到一種細微而尖銳的聲音。
“什麽聲音?”他猛地轉過頭。
那邊的超共生體沒在原地了,邱時印象中不能移動的這個玩意兒居然往前邁了兩步,仰著頭,像是在嘶吼。
但並沒有跟他這副形態相匹配的嘶吼聲出現。
隻有邱時聽到的那種細微的,尖銳的,若有若無的高頻鳴音。
邢必沒有回答他。
四人組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邢必!”邱時吼了一聲,“給老子出聲!”
邢必依舊沒動。
林晟他們也同樣靜止了一般定在原地。
是這個聲音。
對人類似乎沒有影響,但能影響生化體,或者是共生體。
“操你祖宗。”邱時打開車門,拽下了那門小炮,扛在肩上對準了那個超共生體按下了發射。
炮彈帶著火光向前飛出的時候,邱時卻看到那個鬼一樣的玩意兒居然向後移動了一大截。
不過炮彈擊中的位置距離他很近,理論上炸他個半身不遂問題不大。
但煙塵過後,邱時發現那玩意兒還站著,身上甚至能看到彈片的痕跡。
黑色的附著真菌像一層厚厚的盔甲,這一炮沒有對他造成什麽明顯的傷害。
“邢必!”邱時又叫了邢必一聲。
架著炮準備再來一次的時候,從這個超共生體身後猛地躍起了一個人影,落地的時候邱時在強光下看清了他的臉。
是鄭霆。
沒給邱時任何緩衝的時間,鄭霆往邢必這邊衝了過來。
邱時這一瞬間感覺到了自己加強過的身體的優勢,他對著超共生體再次按下了發射,同時左手握拳,往左邊一拉。
這是當初吳館長給他看的那幾個控製手勢中控製時間最短的一個,不到一秒的時間就會自動解除,控製作用是暫時地中斷思維。
邱時不知道有沒有用,但眼下邢必的狀態他隻能判斷是腦子受到了那個聲音的影響,炮彈無法擊中行動靈活的鄭霆,這短暫的瞬間控製是讓邢必躲開鄭霆這一擊的唯一辦法。
邢必的身體微微地晃了一下。
醒了!
炮彈擊中超共生體的時候,鄭霆衝到了邢必眼前。
邢必抬手,一把抓住了鄭霆重重砸向他咽喉的胳膊。
但還是慢了一步,這樣的距離和這樣的速度,邢必的反應時間隻夠他把鄭霆的手臂勉強下壓。
邱時看到鄭霆的拳頭從邢必的腹部穿過,生生從後背砸了出來。
混合著邢必血液的拳頭上還握著一個金屬倒勾,拔出拳頭的時候就會對邢必的身體造成巨大的破壞。
這一瞬間邱時感覺自己心髒都停止了跳動,耳邊那個尖銳的鳴音陡然增大,淹沒掉了所有聲音。
包括他自己那聲嘶吼。
“邢必——”
感染者撲到了邱時身上,抱住了他的胳膊,纏住了他的腿,勒住了他的脖子……
“我操你們……祖宗!”邱時掙紮著往邢必那邊走過去。
他看得出鄭霆的手被邢必控製著,無法從邢必身體裏抽出,那個倒勾就在邱時眼前晃動著。
他想要拿槍,但感染者纏在他身上,讓他根本摸不到腿上的槍。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使出全部的力量,拖著這一堆感染者,靠近車頭的位置。
那裏有一個絞盤。
邱時咬牙抓住了絞盤上的鋼索,猛地拉了出來,繞在了鄭霆拿著倒勾的手腕上,接著往絞盤的開關上狠狠拍了一下。
電機開始工作,鋼索猛地收緊。
邱時死死拽著鋼索頂端的索扣,手被勒著的位置湧出了鮮血,但他完全感覺不到疼痛,隻盯著鋼索,看著鋼索一點點嵌進了鄭霆的手腕中。
“啊——”鄭霆發出了吼聲。
他的手腕被鋼索生生勒斷了。
手和手裏握著的倒勾掉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超共生體的尖銳鳴音停止。
邢必鬆開了一隻手,一拳重重砸在鄭霆的喉嚨上,鄭霆被砸得向後彈開,斷臂從邢必的腹部抽出,帶著不斷滴落的血液,分不清是他的,還是邢必的。
靜立在原地的林晟他們在這時擺脫了控製,三把尖刀從三個方向同時刺入了鄭霆的頸部。
四周的感染者在這時停止了動作。
混亂的場麵突然像是被按下了暫停,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
鄭霆的眼睛瞪得很大,盯著邢必。
“人類……”他緩緩地說,“不是朋友。”
“但你也不是。”邢必說。
“你把他們……帶進黑暗裏。”
三把刀抽出,鄭霆倒在了地上。
邱時回過神來的時候,林晟他們已經扶著邢必靠著車頭坐下。
“怎麽樣?”他撲過去,手有些顫抖地想要掀開邢必的衣服看一眼傷口。
邢必抓住了他的手:“不好看。”
“誰的傷口能好看啊?”邱時說。
“嚇人。”邢必說。
“我他媽滿地碎屍都能給他們挑出來分回自己那堆裏,”邱時甩開他的手,掀開了他的衣服,“還會被你這個傷嚇著?”
的確是有點兒嚇人的。
這傷放在別人身上,邱時可能不會有什麽感覺,但現在這個從左腹到左後腰一個拳頭大小的貫穿傷是在邢必身上,反正是能嚇著他。
“會死嗎?”邱時問的時候感覺自己聲音也在抖。
“不會。”邢必說,“但是不可能自己修複。”
“他們還會來。”林晟說。
“先回洗馬,”邢必看了一眼那邊倒地的超共生體,“把那個帶回去。”
幾個人快速地行動起來,處理邢必的傷口,暫時止血,把他弄上車,用繩子把超共生體捆到車頂。
“他呢?”紀隨看著地上的鄭霆問了一句。
“留在這兒吧。”邢必說。
幾個人都上了車,邱時關掉了強光大燈,車子掉了個頭,順著原路往洗馬鎮開去。
後視鏡裏能看到淩亂的黑白相間的雪地上鄭霆的屍體,一點一點遠去,最後被吞入黑暗裏。
如果換成是吳館長或者李風,鄭霆這個級別的共生體,應該是會帶回實驗室。
邱時知道邢必為什麽不帶走他,帶回實驗室,鄭霆可能永遠也不會真正死掉,吳館長會盡可能地從他身上收集信息,也許還會反複地實驗……
雖然是站在對立兩邊的同類,也畢竟還是同類,邢必很清楚他和他的同類對於一部分人類來說意味著什麽,鄭霆最終選擇了另一條路,根源還是那句“人類不是朋友”。
回去的路上還是能看到零星的感染者,因為沒有了超共生的“召喚”,他們沒有繼續往西北前進,而是開始在荒野裏漫無目的地走走停停。
這個超共生體比之前一號巢穴帶回的那個要大得多,似乎也有了一號那個沒有的能力,邢必能一拳擊穿那個一號的身體,但這次這個,能在距離炸彈僅僅一步的位置毫發無傷,是這些超共生體本來就有強弱之分,還是被鄭霆那邊的某個“吳館長”做了改進,沒人知道。
邱時覺得腦子很亂,一會兒會琢磨車頂上的那個玩意兒,一會兒又滿腦子都是邢必的傷。
他第不知道多少次往邢必那邊看過去的時候,邢必偏過頭看了他一眼:“我現在不會感覺到疼,也肯定不會死,放心。”
“真不疼嗎,”邱時說,“那鄭霆被絞斷一隻手的時候為什麽喊得那麽慘。”
“那是不甘心的痛苦和絕望,”邢必說,“並不源自物理上的肉體。”
邱時沒再說話。
後排擠著坐的三個人上車之後就一直沒有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被控製時感受到了什麽,邱時總感覺他們的冷靜中帶著些許悲傷,這種悲傷不僅僅來自邢必受傷,還有別的。
他們的另一輛車還在原地停著,林晟去了那輛車上,紀隨和許戒也換到那邊,方便一會兒下車先躲起來。
這時邱時才低聲問了一句:“他們沒事兒吧?”
“不知道,”邢必說,“他們可能……跟我之前一樣,想起了很多事。”
“因為鄭霆嗎?”邱時問。
“嗯,”邢必應了一聲,“鄭霆很強,如果當初沒有……跟我們分開,他會是組長。”
邱時沉默了一會兒才又問了一句:“那會對林晟他們有什麽影響嗎?如果他們……”
“他們當初選擇到雲城來的時候,”邢必說,“並沒有被鎖掉記憶,現在也不會被影響。”
接近洗馬鎮的時候邱時接通了趙一的通話。
“讓楊上尉馬上安排醫療車到外麵村子,”邱時說,“還需要特大號的防護罩和清理劑,留下東西之後所有人撤離現場。”
“明白,”趙一說,“誰受傷了?”
“邢必。”邱時說。
“你呢?”趙一問。
“我沒事兒。”邱時說。
“……知道了,”趙一說,“我馬上去安排。”
李風推開吳館長辦公室的門:“老吳!”
“哎呦!”吳館長正躺在沙發上午休,被他這一嗓子嚇得跳了起來,“你幹什麽!”
“我有個禮物送你。”李風往他辦公桌前一坐,拋出小寵,在旁邊的牆上投影出了一段畫麵。
一個巨大的黑色超共生體躺在防護罩裏,身上的真菌還在生長,能看到四周飄浮著的黑色孢子。
“這是什麽?”吳館長問,“哪兒來的?”
“邱時弄到的,洗馬西北的那個大型巢穴裏的,”李風說,“是不是跟實驗室裏存著的那個超共不太一樣?”
“是,”吳館長湊近投影想要看得更清楚些,“這個超共的附著層更……複雜一些,有沒有別的細節圖?”
“沒有。”李風說。
“實物呢?”吳館長問。
“需要的話,最遲明天一早可以送到實驗室。”李風說。
“好!”吳館長點點頭,過了兩秒又轉身看著李風,“李署長,你來這一趟不是為這個吧?”
“吳館長明察秋毫了。”李風說。
“說吧。”吳館長說。
“邢必受傷了,”李風說,“需要在實驗室裏保密治療。”
“保密?”吳館長看著他,“保密範圍?”
“你和我。”李風說。
“我就知道!”吳館長指著他,“我就知道你不會平白無故……”
“吳館長,”李風站了起來,把他的手扒拉到一邊,“丟了兩個一級潛衛的事是不可能一直瞞下去的,現在就是將功補過的最好機會。”
吳館長看著他。
“情況緊急,一旦西北巢穴的感染者集結成功,對雲城的攻擊是致命的,為了避免在複雜的申批流程上耽誤太多時間,”李風說,“不得已選擇了先斬後奏,現在這個危機被成功化解,還帶回了重要的研究資料……”
“李風,”吳館長說,“你他媽真的是個人才。”
“謝謝。”李風說。
“再將功補過,過也是過,”吳館長說,“你真覺得能補得上這個過?你這是拿我們……”
“沒有我們,老吳,”李風打斷他,“隻有我,這種鍋怎麽能讓你背,我來將這個功補這個過。”
吳館長半天都沒說出話來,過了一會兒才指著他:“你早都想好了,以你的能力,你怕是能拿這個事兒升到部長。”
“我對這些沒有興趣,”李風說,“吳館長真是不了解我。”
“那我被你耍了這一通,”吳館長說,“我落著什麽了?”
“無功無過,”李風說,“老吳,有什麽比這個更安全的?”
“你真是最適合在這個世界生存的人,”吳館長看著他,“說吧,既然這事我無功無過,就是跟我無關,你跑這兒來還有什麽事?”
“我說的這一切,都有前提條件,”李風說,“能讓你無功無過的前提是……共生能做到可逆嗎?”
“什麽?”吳館長說。
“生化體的共生狀態,可逆嗎?”李風問。
“誰讓你問的?”吳館長問。
“邢必。”李風說,“這是交易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