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證據確鑿

似乎是聽了榮玖錦的話,裴珠衣這段日子,偶爾吃過飯後,也會在院子前頭走上幾步。

一來二去。

全府上上下下都已經傳遍了說老夫人已經病好了,直到一周後,榮玖錦暫且還在睡夢之中。

富兒立刻就推開了門:“姑娘!抓到了!證據確鑿!那丫鬟手裏麵還捏著白蓮子……”

榮玖錦猛的驚醒,她伸手拍了拍胸脯,那人已經堅持了十多年了,從來沒有出過紕漏,可是裴珠衣病突然好了,背後的人著急了,一著急,這才容易露出馬腳。

“既然如此,把人帶過來,請人去請柳小娘,我要親自問話。”

榮玖錦洗了一把臉,整個人才精神了不少,她說話倒和以往差不多,可是富兒就覺得今日的姑娘好生威嚴!

柳小娘突然被叫來,她心裏也是拚命打鼓的,喝了三杯茶水,她一顆心仍然撲通撲通的在跳。

“你們夫人究竟叫我過來是有什麽事?我人都來了那麽久了……她卻那麽久都沒來,我也就不再多等了。”柳小娘起身扶著旁邊王媽媽的手就要離開。

柳小娘也感覺到氣氛不對勁了自然不想多留,她瞥了一眼身邊的王媽媽,王媽媽也顯得有些坐立不安。

“小娘急什麽?我家姑娘馬上就洗漱過來了。小娘這個時候走了難不成是想讓姑娘去你院子裏頭親自去找你嗎?”

富兒嘴巴也乖巧起來了,三言兩語,柳小娘站了半晌又坐了下來。

“富兒姑娘好一張巧嘴,小娘是長輩,即便是讓你家姑娘親自去找,那也是使得的。”王媽媽自然不肯服輸

“王媽媽到是一心為主卻又不知等一會王媽媽還能不能笑著說出這一番話來!”

富兒麵露嘲諷,眼看著兩人就要吵起來了,柳小娘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誰都沒說話了。

榮玖錦這才慢悠悠的過來了,她今日穿了一身淺藍色的長裙,裙子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她率先坐下喝了一杯茶水。

入口醇香回甘。

“難不成你今日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喝茶水?”柳小娘一顆心撲通撲通的,隻可惜如今在榮玖錦的院子裏頭,滿院子的那都是陸清郎挑選出來的心腹。

隻聽命陸清郎同榮玖錦夫婦二人。

“自然不是柳小娘你可認罪?”榮玖錦垂下眼簾,她說話的聲音鎮定,柳小娘下意識的摳緊了身下的椅子,很快她又鎮定自如的冷笑一聲。

“你是什麽東西?不過隻是嫁的好而已,比如今管了侯府也不該如此容不下庶母啊!”

“莫須有的罪名你到是張口就來。”

柳小娘說完這番話茶也沒心思喝了,她猛的站起身來,旁邊的王媽媽麵露驚恐也迅速的起了身。

鬆子早已經帶了一堆人把外麵圍的嚴嚴實實的。

“你大膽!如今是在後院之中!你敢讓這些男人們進來!來抓你的庶母!”

柳小娘瞪大了眼睛平日裏柔弱的模樣已經不見了,她驚慌失措,聲音也拔高了好幾聲。

“證據確鑿,你柳小娘數十年如一日給我婆母藥裏麵下了白蓮子……才叫她如今一副虛弱的模樣,我怎麽就不能抓你了?真是好歹毒的婦人!”

榮玖錦也站起身來她音量雖然不大可是卻鎮定自若,柳小娘臉都要氣歪了。

“關起來。”榮玖錦扭過頭去,三個字幹淨利落,富兒立刻就帶著婆子丫鬟把柳小娘同王媽媽都抓了起來。

“你沒有證據你憑什麽抓我!你這個挨千刀的!我就知道你嫁進來絕沒有什麽好事!”

柳小娘破口大罵平日裏梳的整整齊齊的發髻也在掙紮之中一片淩亂。這幅尊容倘若說是街邊的市井潑婦也是有人相信的。

即便有什麽證據,柳小娘自己做沒有做,她心裏比誰都清楚,柳小娘區區一個妾,她要抓就抓了,也不必要同柳小娘解釋著什麽。

至於證據。

她自然也是有的。

隻等著她那位偏心眼的公爹回來給他看的。直到下頭安靜了一點聲音再也透不過來。

富兒這才鬆了一口氣。

“姑娘放心,鬆子已經提前告訴姑爺了,想來今天姑爺肯定會提前回來的。”富兒把一切事情安排的妥當,榮玖錦也就點了點頭。

果不其然。

中午榮玖錦剛剛去給裴珠衣送去了午膳,裴珠衣就已經問了。

“我聽說柳小娘剛剛去了你的院子到現在為止沒出來過?”

裴珠衣說兩句話就要咳一聲,雖然比從前好的多,可是那麽多年身子的虧損也不是一兩天喝藥能夠喝的好的。

整個侯府就那麽大。想瞞是瞞不住的。

榮玖錦隻能點頭說是。

“那柳小娘早就在後院裏麵為虎作倀多年,侯爺那麽多年來一直不喜歡清郎,想來也是因為我的緣故,竟然發現了不如就此算了。”

裴珠衣聲音輕飄飄的。

“婆母今日不該說的話,我也當做從未聽過,婆母這番話也千萬別說給夫君聽。”

難得,榮玖錦沒有順著裴珠衣的話往下說,榮玖錦表現的一直順從聽話也是對這個婆母極其體貼的。

裴珠衣難免有些沒反應過來。

“夫君是婆母身上掉下來的肉,婆母受人謀害,夫君心裏擔憂更巴不得把幕後被人抓出來千刀萬剮才能泄心中之恨。”

“婆母這番話就是叫夫君忍著別吭聲了,婆母在後院之中忍了那麽久難道還不夠嗎?如今夫君也要同婆母一起忍受著那母子四人?”

榮玖錦每說一句話,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的砸在了裴珠衣的心裏。

從前她也是教陸清郎如此忍著的。

“從前……”

裴珠衣話還沒說完,榮玖錦又匆匆打斷了。

“從前是從前,從前婆母沒有母家可以依靠,夫君也沒有人可以依靠,隻是如今夫君已經入了翰林院,又是天子門生連中三元禦街打馬……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倘若還要忍著,那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榮玖錦眼尾有些發紅,她是心疼裴珠衣的,心疼裴珠衣已經這個字刻在了骨子裏。

也心疼小時候的陸清郎那個時候的他又該有多無助?

歸根到底都是男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才惹出來的禍事。

過了好半響。

裴珠衣這才捏住了榮玖錦的手:“是我考慮不周,你們夫妻二人為了我的事情已經操勞許久了,我這個老婆子,又怎麽能不識相呢?”

裴珠衣說到此處她率先笑了,榮玖錦也不會將此事放在心裏,她也笑了。

“如今夫君很有出息婆母往後的福氣是別的人都羨慕不來的。”

裴珠衣隻點頭說是,回來睡午覺的時候,竹通院外頭大喊大叫的聲音倒是不少。

“外頭什麽動靜?”榮玖錦掙紮著起身,富兒立刻就走了進來。

“無非就是柳小娘的三個兒女在外麵哭鬧,怕是吵到姑娘休息了,鬆子把外麵圍的嚴嚴實實的,他們是闖不進來的。”富兒如實道來。

此話一說,榮玖錦翻身又睡了過去,她也招呼著富兒去休息一會。

“天擦黑的時候還有一出好戲呢,咱們可千萬不能錯過。”

富兒隻點頭說好。

榮玖錦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隻感覺一道黑影在自己的眼前又高又大……她定睛一看原來是陸清郎。

“怎麽不叫醒我?”榮玖錦抬頭一看外麵天雖然已經開始黑了可是卻沒全黑。

“瞧你睡的正香。”陸清郎笑了笑,他一雙桃花眼是極其好看的,榮玖錦都有片刻被晃了神。

“不是叫鬆子提前傳消息過去了,叫你如同往日一樣回來便好,今天怎麽回來那麽早?”

榮玖錦也從**翻身下來陸清郎蹲下身子拿起了榮玖錦的繡花鞋。

榮玖錦心裏的最後一絲困意也消失了。

“你要替我穿鞋?倒也不必……”榮玖錦立即把鞋奪了過來。

即便是嫡母和父親如此相愛,父親卻也從未低下身段,給嫡母穿鞋的。

她不自在。

“我想著,我娶了一個宜室宜家的好夫人,總是要做些什麽,好好討好你才好的。”

他麵露笑意,榮玖錦早就已經把鞋穿好了,她搖了搖頭。

“不必你討好,你當初能娶我,我心裏就已經很感激你了。”

她當初不是什麽良配。可是陸清郎是滿京城多少名門千金心中的郎君。

“我娶你?我當初娶你也是心甘情願。更用不著你感激。”

陸清郎起身來他又倒了一杯茶水遞給榮玖錦潤了潤嗓子。

榮玖錦狐疑的看了一眼陸清郎這才慢悠悠道:“我不信。”

陸清郎這個人口才很好,也最會忽悠人,她當然不會相信,更何況當初陸清郎分明知道的,她那個時候還和他人有聯係。

那種情況之下。

陸清郎怎麽可能會心甘情願娶自己?無非就是現在說來讓她心裏略微舒坦一些的話罷了。

桌子上已經擺滿了菜。榮玖錦的確也餓了,這才剛剛喝了一口湯,富兒就已經過來了。

“姑娘姑爺,侯爺已經過來了,現在正在發脾氣。”富兒臉色有些發白,她也有些害怕,侯爺劈頭蓋臉的罵了富兒一頓,富兒也算是撞在槍口上了。

榮玖錦一眼就看出富兒有些不對勁。

“既然如此,夫君,我們快些去看看吧?”榮玖錦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又硬生生的被旁邊的人抓住了手腕。

“不急,吃完這餐飯。”陸清郎麵不改色的又給榮玖錦一碗雞湯。

“富兒去喝杯熱茶。”榮玖錦也揮了揮手叫富兒平一平心情。

富兒都被嚇成這樣也能知道那公爹發了多大的脾氣。這餐飯吃的何其漫長,陸清郎比往日吃的更慢。

慢悠悠的吃完了,天也已經完完全全的黑了,走到前廳的時候,裏麵又傳來了清脆的摔茶杯的聲音。

“那個逆子什麽時候過來?自然叫他老子等那麽久!”

侯爺額頭上的青筋隱約爆出,一雙眼睛格外的犀利,仿佛就在竹通院殺人一樣。

“公子馬上就來,侯爺別著急。”鬆子倒是鎮定自若的應付著侯爺。

“急什麽?這麽快就迫不及待想要送你那個小妾上公堂?”陸清郎率先一步跨了進去榮玖錦也緊跟著走了進來。

“送什麽公堂?”侯爺瞪大了雙眼,榮玖錦收回了目光,侯爺要麽不知道要麽就是知道現在就是在裝傻。

“公爹有所不知,婆母那麽多年來纏綿病榻,一切都是因為柳小娘那麽多年來在伯母的藥裏麵加了一味白蓮子的藥……”

“白蓮子生性極寒,若是長期飲食,會傷了女子的根基,柳小娘歹毒的心思,還請公爹明鑒。”

榮玖錦略微抬手,這才壓上來了那下藥的丫鬟,柳小娘主仆二人也被帶了上來。

柳小娘渾身狼狽她此刻看到了侯爺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狠狠的抓住了侯爺的衣擺。

“侯爺一切都是莫須有的事情!一切都是莫須有的事情啊!妾好冤枉!”

柳小娘嚎啕大哭,眼淚順著她的眼角全都滴落到了地上,那模樣實在是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憫。

“冤了你?這丫鬟是你身邊的王媽媽親生的女兒是不是?”

陸清郎率先開口,鬆子也在此刻抬起來了那個丫鬟的臉,那丫鬟臉上也都是淚,她支支吾吾的衝著柳小娘身邊的王媽媽叫娘。

“這是王媽媽的女兒親自寫下來的認罪書。”榮玖錦又拿出來的東西最下麵就是那丫鬟按的手印。

王媽媽同樣淚如雨下。

“侯爺!真的不是我做的呀!肯定是王媽媽母女二人做的!跟我又有什麽關係?”

柳小娘手指捏緊了猴爺的衣服袖子。

“清郎,你也聽見了,是柳小娘識人不清,她身邊的丫鬟婆子所為,與她並沒有什麽關係。”

陸方棄聲音柔了幾分,從小到大,陸清郎從未得過陸方棄一個笑臉。

如今好不容易態度軟了下來。居然是想讓陸清郎放過這個要殺他母親仇人的柳小娘。

“父親倘若這點事情都理不清楚,入朝為官多年,隻怕都是空架子。”

男人聲音帶著幾分嘲諷,他聲音輕飄飄的。

陸方棄額角拚命的跳了跳。

“放肆!我是你爹!”